今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悬挂在天边的月亮都悄悄的躲在了乌云之后,就连那闪烁的星辰,也失去了光彩,只留下了黯淡的光芒,若隐若现。

    乌黑的天空中,闪烁着黯淡的光芒,光芒下纤弱的人影,半抱着一个虚弱无力的人影,在旧的晨王府内艰难的走着。时不时的传来些轻喘的气息,与那仿佛听不到的虚弱呼吸声。

    慕容倾儿一身大红色的霞披,已被黑夜渲染成了黑色。绝美倾城的脸蛋上是被洒落下的点点血痕,在这浓黑的夜间,就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美丽妖娆。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冷着一张脸。这种冷,是冷到骨子里的冷,是冰彻心扉的冷,就仿佛是一个冰雕的人物,没有感情,没有温暖。

    她在愧疚没有保护好影,让影替她受了重伤,又中了血殇。一手挽上影的腰肢,让影靠在她那纤细的肩膀上,扶着她向外走去。

    两人纤弱的身影,在黯淡的星光下投下了一条长而落寞,孤僻的影子。

    突然间,紧张而微颤的男声在她们的前方响起。“她怎么了?”

    听闻声音,慕容倾儿慢悠悠的抬起了眼帘,眼中也是彻底的冰冷。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北冥,嘴角微微上扬成一道苦涩的痕迹。原来刚刚跟在她们身后的人,竟然是北冥。

    仿佛是听到了北冥的声音,昏迷在慕容倾儿肩上的影,也慢慢的睁开了眼帘,苍白的脸蛋仿佛是一张干净无暇的白纸。看到北冥时,站直了身子,虚弱的向北冥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就更羸弱一分,凌乱的步伐好似只需一阵轻轻吹来微风,都能将她吹倒。

    能在死之前见到他,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是时刻,能死在他的怀中,是她梦寐以求的。

    北冥看着虚弱无力的影,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心中不知为何,无限的疼痛占据了整个心灵。快步向前一步,将她要摔倒在地的身子,抱在了怀中。

    如果是曾经,他逃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真的很想抱她一会,甚至是不想放开,就想这样抱着她。

    从今晚慕容流晨的大婚上,他就一直在她的身后默默的跟着她,注释着她,眼神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去。也可以说是,离不去。就仿佛是粘在了她的身上,撤不掉,拉不走。

    看着不再粘着他的影,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是看到她脸上的淡漠,他就痛到不行。

    影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北冥。从她跟慕容倾儿离开晨王府时,他也一直跟在身后,没想到被她俩发觉了,然后被甩掉了。结果让他找了许久,绕到了晨从前的王府,不知为何,就想停在了这里,没想到却看到慕容倾儿揽着昏迷的影,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眼中。

    影的双手,紧紧的抱紧北冥的腰肢,明明很虚弱的身子,双手却特别的有力,死死的抱紧他的腰,好像稍微松弛一点,他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的包围。让她这么久以来,疲惫的心静悄悄的放下了。影很是依赖的靠在北冥的怀中,苍白的脸上慢慢的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能感觉到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紊乱的跳着。他没有推开她,是不是代表了,他也同她一样?喜欢着彼此!

    能在死前知道他也喜欢她,即使死了,她也没有遗憾了。

    见此情况,慕容倾儿默默的从他们的身边离去。她知道,此时的影,是她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抬头看向渐渐恢复清明的月光,她冰冷的脸蛋被他们的感情融化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在为影笑,发自内心的笑。她想,他们两人应该都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为何偏偏是在生死离别的时候才明白呢?

    老天,永远都是残忍的一方。

    明亮的大眼睛中,渐渐涌现出了晶莹的液体,泪珠在银色的光芒下,闪烁着耀人的色彩。

    她的身后,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在默默的抱着对方,紧紧的抱着对方,好似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再也不分开。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人,慕容倾儿悄无声息的向王府大门走去。

    当她身后的两人渐渐被黑夜吞噬,被距离消散,她已经走到了王府大门口。

    双手拉开了王府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慕容流晨一身被夜色渲染成黑色的喜服的他,慢慢的向她走来。

    慕容倾儿轻轻的笑了起来,一步步的向慕容流晨走去。她知道,慕容流晨一早就知道她会跟影出王府,只是他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一点她倒不清楚。

    慕容流晨走到慕容倾儿的跟前,当看清她脸上那血迹斑斑的痕迹,心中一痛,能给人安全感的手掌已经轻轻的抚摸在她的脸颊上。手掌中的薄茧,在她滑腻的皮肤下留下一点点的痒痒,却很是舒服。

    温润如玉的嗓音下隐藏着浅浅的心疼。“痛不痛?”

    慕容倾儿好笑的笑了一声,轻轻的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双手揽上他的腰肢,慵懒的声音,证明了她好疲惫,从心到皮肤的累。“不痛,这不是我的血。”懒散的声音落避,她将一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安心的沉睡了过去。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真的觉得好累。

    在睡过去之前,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慕容流晨紧张的喊叫声,一遍遍的响起。“小妖精,小妖精,你怎么了?”可是,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午夜时分,慕容流晨为慕容倾儿准备的嫁妆,才刚从皇宫内出完,一点点的进入晨王府内。

    当晨王府的热闹消去,灯火熄灭,只剩下了一片安宁,孤寂。

    离天亮还没几个时辰时,慕容倾儿突然发起了高烧,并且上吐下痛。这可让慕容流晨忙坏了,也心疼死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慕容倾儿跟影出去后,那一身的疲惫跟沉重将她压垮了。

    他们今日的大婚,洞房就是这样过来的。慕容流晨忙和一晚上,细心照顾着慕容倾儿。

    睡梦中的她,浑身出着冷汗,发着高烧,甚至是还在梦呓。

    她做噩梦了,这噩梦是关于本尊在被白昭劫走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演电视剧一般,在她的梦里出现,每一幕,每一场景都非常的真实。

    三天,下了三天的大雨,淅淅沥沥的大雨将全国蔓延在一种水的世界里。

    慕容倾儿从大婚出去的那晚回来,便沉睡在梦乡中,一直未曾醒来。

    三天后,沉睡的慕容倾儿,慢慢的睁开了眼帘,揉了揉发疼的头脑,看着上方大红色的帷幔,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大雨声。头脑中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坐起身,却发现疼痛的头,重的抬不起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天亮了,也就代表影她…

    想着想着,她的胸口开始麻痛了起来。酸涩的眼瞳中渐渐出现了滚烫的泪水,汹涌的泪珠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下,就如窗外下起的大雨。很快,她脖子下的龙凤枕头已被泪水浸湿,屋内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影死了,影为了她死了。她怎么那么没用,救不了她,还害了她。她好恨这个没用的自己,为什么学会了医术还是无法救她。

    门口传来丫鬟急切汇报的声音,只是在屋内蒙着被子轻轻哭泣的她,没有听到。

    “王爷,王妃她好像在哭。”丫鬟急切的声音,轻轻响起。谁人都知王爷有多么宠爱王妃,听着她哭的这般伤心,她不能不重视。

    丫鬟的话语刚说完,慕容流晨一脚踹开了房门,身子快如鬼魅般,瞬间坐在了床榻边,将被子下哭的撕心裂肺的的小人儿轻轻的抱在怀中。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揽着她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轻柔的嗓音下是浓浓的心疼。“怎么了?”

    这三天来,他对她是寸步不离。没想到刚走开一会,她就醒来了,还哭的这般伤心。

    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暖而安心的怀抱,慕容倾儿哭的更是痛彻心扉,趴在他的脖颈上,哽咽的忏悔着。“呜呜…晨,影为了我死了,呜呜…”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感觉到无助,和痛恨自己。第一次是她要嫁给赵轩时,慕容流晨受了重伤,又中了毒昏迷在床。这次是影为了她死,她却毫无办法救她。

    她是一个感情很深的人,她不像她看的那么多小说中的女主角那般强大,她的心灵也很脆弱。她是一个人,她不是机器,做不到那么的冰冷对待。她也不是爹不疼娘不爱,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没有受过那么多疼痛,无情的训练,她做不到真正的心冷无情。

    听着耳边痛苦的哭泣声,慕容流晨的心仿佛被万箭穿心了般疼痛,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的止住她的哭泣。“没有,她没有死。”

    脖颈上滴落的滚烫泪珠,真的是灼痛了他的心。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慕容倾儿哭的这般撕心裂肺,第一次是在梓娄国时,他们相见的那一刻。从那次开始,他就发誓再也不让她那么的伤心,可是这次他还是没保护好她,让她哭了。虽然,错不在他。

    慕容倾儿哭着哭着停顿了下来,从他的脖颈中伸出头来,美丽的大眼睛中还挂着晶莹的液体,长如羽毛般柔软的睫毛上还挂着些细小的泪珠,白皙的脸蛋上还有些泪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抱在怀中爱怜一番。

    “晨…你…你说什么?”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中,蔓延着浓浓的不信。她知道全天下的人会骗她,慕容流晨都不会,只是她有些不相信。

    血殇是没有解药的!

    见她不哭了,慕容流晨很是爱怜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轻声的告诉她。“她没死,我将她救下来了。只是她体内的血殇毒被控制住了,她现在属于半死半生之人,只要我们找到血如意,就可以救活她了。”

    他知道,影如果死了她会很痛苦的,他怎么舍得她哭泣或是痛苦呢,所以他尽了全力的去救影。

    慕容倾儿萌萌的扑闪了两下湿润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面前的俊美容颜,轻哑的声音问着。“血如意?”那是什么东西?

    看着她眼中已没有了愧疚,已没有了哭泣,他总算放心了。手指轻轻的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水,解释着给她听。“血如意能让人起死回生,可以救回影。”

    只是血如意是传说中的宝物,不知道存不存在。

    一听血如意可以救回影,慕容倾儿顿时坐如针毡,急切的问道。“那血如意在哪呢?”

    听着她的问话,慕容流晨渐渐的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已经黯淡下来的神情,但是他不能骗她。抬头看着慕容倾儿期待的目光,心中是满满的不忍。“我已经派人去寻血如意的下落了。”

    见慕容流晨这般没有信心的表情,慕容倾儿轻轻一笑,笑容中满是柔情。柔软的小手抚摸在他完美无双的俊脸上,像是安慰似得说道。“没事的,只要有希望就好。”看着他这样的模样,她知道他怕她难过,也已经尽力了。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东西,那是多么的珍贵,这等宝物找不着也算正常的。不过,只要有希望,她就一定会努力寻找。她绝对不会让影那样死去,她要影跟北冥活的好好的。

    “呵…”慕容流晨好笑的笑了声。明明是他来安慰她的,怎么变成她安慰他了。他还真怕慕容倾儿接受不了这种事实,他倒是忘记了,他的女人不是寻常女子。

    见他笑了,慕容倾儿也放心了,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双眼流露着耀眼的流光,懒懒说道:“嗯…晨,我想去看影。”只要能有救影的希望,她就放心了。即使是传说中的东西,那么只要是传说,就一定会有根据。

    慕容流晨轻轻的搂着她,低头打趣的说着:“北冥现在陪着她的,你确定要去?”他可是知道,他的女人表面上不想管北冥与影的事情,但是心中是巴不得他俩早点在一起的好。现在他们两是在一起了,她可不会去打搅他们。

    慕容倾儿当场猛地摇头,影现在在昏迷中,让北冥多陪陪他可能对她的病情比较好。比较心爱之人在身边,她活下去的意志力会比较强。

    看她安静下来了,慕容流晨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轻声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派人去旧王府去查,却发现他从未用过的密室中,满是碎肉与鲜血。

    昨天回来时,为她洗澡时也发现她的霞披上满是鲜血,当时吓坏他了,还好她并没有受伤。

    慕容倾儿抬头看向上方精致的俊颜,朝他怀中拱了拱,张口说起昨晚所有的事情。

    *

    听慕容倾儿说完后,慕容流晨的眼中团结着一团化不开的沉思,紧抿着性感的薄唇,思考了好一会。他没想到影竟然是白昭的手下,虽然他早就知道影可能是谁派来在他身边的卧底,但是他一直没想过是白昭的。而且,他说小妖精是月女,为何他从未听说过哪里传说过,或是议论过。

    关于一千年一次的月女传说,他听过。但是在他从小到大那么多的时间中,从未有人传过月女这事。因为月女一旦降生,天下苍生即可混乱。毕竟得月女者得天下,谁不想成为天下霸主呢。

    低头看着也在想着什么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也坚信她就是月女。怪不得他的女人练武有这等天赋,聪明也不寻常。过目不忘的智力,一万人中也很难有一个。就说练武,他的武功正常人至少得花个三四十年才能练就他这等不凡,而她却只花了一个月。他的练武天赋就已经够让人惊叹的,可她却比他还让人叹为观止。现在才明白是为何。

    只是,月女这一事传出,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会这般平静了。还好并未有人知道,只是那个神秘人…

    收起沉思看着怀中的女人,却见她在发着呆,眼神眺望远方,一副游离的模样。

    “怎么了?”头上方传来慕容流晨温润的嗓音。

    慕容倾儿眨了下发呆的眸子,坐起身看向面前的俊男,垂了会眼帘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会才开口说道。“晨,我恢复了一大半的记忆。当初的慕容倾儿跟你走是她从白昭那里逃出来的,而且…”说道这,慕容倾儿垂下了眼帘,眼中若有所思的的神情很是复杂。

    “而且什么?”

    “而且她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所以她才会缠着你不放。”慕容倾儿撅着小嘴,很是不满的语气。只是语中是明显的吃醋。她没想到,本尊第一眼见到晨时就非他不嫁了,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就有这么坚定的想法。若不是她现在脑中有这些记忆,她都不敢相信。

    看着慕容倾儿吃醋的可爱表情,慕容流晨宠溺的亲了下她的脸颊,有些自恋的说起。“呵呵,这说明你男人有魅力。”

    “哼,专门给我勾引情敌。”慕容倾儿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影能活下来,还有希望,她就放心了。所以她的愧疚,心疼都烟消云散了。

    慕容流晨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开口问道。“那么她在宫中呢?”

    慕容倾儿思考了会,继续说着:“她在宫中也是装的,之前的慕容雪儿,每次欺负她之后都会有好几次受伤吧?”

    慕容流晨沉思了会,点了点头。在宫中的慕容雪儿,有好几次都莫名其妙的受伤了,但是他也没有去管,毕竟那都是‘意外’。只是现在想想,确实是不对劲。

    “那么那次跳湖自杀呢?”慕容流晨继续问着。关于那次慕容雪儿回宫,据说是欺负了她,然后她一气之下跳河自杀。也是因为那次跳河自杀,才会有现在的慕容倾儿所在。

    “她那次根本不是跳湖自杀,宫中的那条湖是连接到宫外的,她就是借着这样一个机会,想到宫外去。当时她确实是失去了关于白昭的那部分记忆,但是她的懦弱,胆小都是装的。”

    慕容流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总觉得她不太对劲,但是都没有去在意。

    “晨,我睡了几天了?”慕容倾儿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疑惑的问道。她还是觉得头很重,很痛。而且她也觉得她睡了好久。

    这期间,她明显的感觉到她被灌下了苦不拉几的汤药,然后又被人将口腔中的苦涩舔去。清新的气息,充斥她的口腔,那是慕容流晨独一无二的气息。

    “三天了,我真怕你醒不来。”慕容流晨有些叹息般的说起,伸手将慕容倾儿紧紧的搂入怀中。

    这三天来,皇宫的御医基本上都被他叫来了,每个都说一样的话,说王妃没事,吃点药就好。可是这一睡就是三天,真的是吓坏他了。

    皇宫中的御医,面对慕容流晨那冰冷的脸庞,不怒自威的气势。个个见了他都吓得双腿发颤,冷汗淋漓。每次来晨王府,都觉得走进了地狱,阴森恐怖。走出晨王府,就像是许久未见到光明,心中很是激动。现在慕容倾儿醒了,他们久悬不放的心,总算可以安心放下了。

    慕容倾儿轻轻的笑了声,双眼很是认真的看着的星眸,像是起誓般说起。“我怎么舍得不要晨,一直沉睡呢?”

    见她这般认真而柔情的模样,他轻轻的俯下身,吻了她有些苍白的唇瓣。很轻,很柔,很缠很绵。

    一吻过后,将她搂入怀中,下巴靠在她的脖颈处,灼烫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忽热忽冷。性感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很是暧昧的响起。“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洞房。”

    “呵呵,我们的洞房不是早就过了吗?”慕容倾儿打趣的说道。她当然知道欠他一个洞房,他不也是吗?

    “那不算,等你病好了,我们再算。”性感的磁性音,仿佛是轻轻拨弄的弦,撩拨着她的心性。

    趴在他怀中的慕容倾儿,脸上绯红了起来,有些害羞的嘟囔着。“无耻。”这俩字说的又没底气,又有些无奈。

    “呵呵。”慕容流晨爽朗的笑了声,不打算反驳。

    “对了,你那天晚上是如何找到我的?”慕容倾儿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双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她对这件事挺好奇的。

    “新婚当晚,我在你身上下了追踪香。”

    慕容倾儿撇了撇小嘴,一副她早就知道了的模样。“我就知道是这样。”

    “呵呵。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轻轻啄了下她的小唇,问道。

    “嗯…就是头还有些疼,我饿了。”慕容倾儿仰着头,撅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这三天一定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不然肚子里为何空空如也。

    “那我们起床去吃饭。”说着,慕容流晨便拿起一边她的衣服,细心温柔的为她穿上。

    她的打扮,还跟从前不相上下,没有多大的变化,即使是嫁人了,也并未把秀发盘起来,因为她觉得不舒服。还是插一个玉簪,舒服的多。

    当一切都为她整理好了后,却见管家来报。“王爷,太子来访,说要见王妃。”

    “不见。”慕容流晨当场否决了,他的宝贝才刚醒来,不该见的男人,少见的好。

    “别,让他等会,我一会就去。”慕容倾儿急忙留下要下去的管家。慕容云然前来,想必是知道是谁诬赖她杀了皇后一事。虽然皇后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但是皇后确实不是她杀的。

    管家犹豫的看了会慕容流晨,见他只是板着个俊脸,也没有别的表情,急忙点头应道。“是,王妃。”

    待管家走后,慕容倾儿扑到慕容流晨的怀中,在他的怀中蹭啊蹭,跟一个小猫咪般乖巧的讨好着他。“晨,你什么时候知道关于太子的事的?”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在宫中她与慕容云然发生的一些事。

    慕容流晨一把将怀中讨好他的女人抱在了怀中,有些酸酸的口气说道。“发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竟然抱了他的女人,他当然不会给他一张好脸色看。

    “嘿嘿,晨,我好爱你哦。”慕容倾儿干笑两声,在他的脖颈处蹭啊蹭,企图熄灭他的醋火。

    慕容流晨看了怀中讨好他的女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她出了房门。

    慕容倾儿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看着漫天漂泊的大雨,雾茫茫的天气。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三天来的大雨,将王府大院中聚集了许多雨水,再这样下去,马上就水漫晨王府了。

    两人来到大厅,却见慕容云然已等候多时了。

    慕容云然见慕容流晨抱着慕容倾儿出现,知道这几日慕容倾儿生了场大病,对此心中也是有所了解的。

    站起身,对慕容流晨恭敬的喊了声。“皇叔。”

    慕容流晨看都没看慕容云然一眼,抱着怀中的女人走向首座。

    慕容云然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他是太子,按里说,他应该坐在首座,但是在慕容流晨这里,他太子的身份也没有晨王的身份高。

    慕容流晨抱着慕容倾儿,让她在怀中呆了个好的位置,看了眼一旁的慕容云然,扔出来一句冰凉凉的话语。“有什么话快说。”意思很明显,说完赶紧走人。

    慕容云然看了眼慕容流晨怀中的慕容倾儿,只见她点了点头。意思也很明显,皇叔什么都知道了。

    “咳,那个倾儿。”慕容云然刚喊了慕容倾儿的名字,便收到一记冷眼,然后赶紧改口。“皇嫂,那个诬赖你的人我已经抓到了,他是听赵国太子的人。”

    “赵轩?”慕容倾儿疑惑的出了声。是他?

    “嗯。”慕容云然点了点头,对此很是肯定。那个人,他用了好几个酷刑,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才开口说实话。

    “呵…如果是他就解释的通了。”慕容倾儿冷笑了声,抬头看向上方的俊颜,只见慕容流晨一张俊颜上满是冷酷无情。

    当时处决皇后时,赵轩也在皇宫中。他那人对什么时都多疑,皇宫中的风吹草动,他肯定都观察的仔仔细细。所以他知道那日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借慕容云然的手除掉她。他应该明白,慕容云然若是聪明一点,就不会对她下手,只会在暗地中对她做些什么。所以他这样做的最大目的,应该是让他破坏他们的大婚。只是他绝对没想到的是,慕容云然提前幡然醒悟,甚至是亲自去查是谁让他这样做的。

    慕容流晨板着一张俊脸,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凌冽的寒光。他还是对他的女人有想法是吗?他会让他明白喜欢上他的女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慕容云然听她这般说,眼中若有所思的闪烁着明了的光芒。皇嫂本来是她的太子妃,现在嫁给了皇叔,他当然心有不甘。何况在皇嫂并不美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上她了,别说现在变得这般倾国倾城了。天下男人,能抵住诱惑的想必没有吧?只是,她的心里除了皇叔,再也不会有别人。

    不知为何,他这样想,竟觉得心中蔓延着无限的苦涩。

    突然间,他感觉到面前一阵阴风刮过,抬起头时,便见到慕容流晨抱着怀中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这股阴风,当然是因为慕容流晨发觉他的想法,给他个警告而已。情敌对情敌,当然只需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便能看出来。

    膳厅内,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慕容倾儿乖乖的呆在慕容流晨的怀中享受美食,看他那黑黑的表情,就知道她要乖点。虽然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一定是因她而起的,看她多有自知之明。

    其实也不是她有自知之明,是因为这个时间上,除了关于她的事,能让慕容流晨那温柔儒雅的表情改变,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的。

    慕容流晨看着怀中十分享受的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好像是一点事都没发觉,继续吃她的,喝她的。不过这样也好,她不会多想,他也就不担心。只是她老是吸引一些苍蝇,这一点让他很不爽。

    当慕容倾儿吃好饭后,看着丫鬟端来一碗药,那细细的柳眉,瞬间皱了起来,闻着碗中的药味,一张俏脸顿时纠结成了一团包子样。

    顿时扭身抱着慕容流晨的脖颈,趴在他的胸口处,死活不肯出来。“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撒娇,撒泼的语气,显而易见。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喝中药。现代的药是一粒一粒的她吃了都想吐,何况还是这种直接熬成黑呼呼的汤呢。

    看着怀中女人死活不肯出来的样子,慕容流晨无奈拍了拍她的后背,跟哄小孩似得。“乖,喝完这个头就不痛了。”

    可慕容倾儿坚决不从他胸口出来,倔强的说道:“我宁愿头疼也不要喝。”说着,又紧了紧抱着慕容流晨的脖颈。中药就是她的天敌,她坚决不喝天敌。

    慕容流晨没办法,可是又不能让她一直病着。天大地大,她的身体最大。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

    慕容倾儿僵硬着身子,双眼喷火的看着面前的俊男。如果可以,她真想喊救命。可惜,她连音都发不出来了。

    只见慕容流晨端起一边黑呼呼的中药,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将药渡到她香甜的口中。

    苦涩的药水进入口中,慕容倾儿那张美丽的脸蛋,顿时皱成了一团,可是慕容流晨的手指,在她的喉咙下轻轻刮着,让她咽下去。

    那双双清澈动人的眸子,喷着小火苗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副想将他焚烧殆尽的模样。好苦好苦。

    看着慕容倾儿这般怒气哄哄的模样,他也很心疼。可是不让她吃药,看着她生病,他会更心疼。

    “乖,喝完就好了。”慕容流晨跟哄着个小孩似得,心疼的说着。然后舔去她口中的苦涩,之后再喂她。

    就这样,等一碗药喂完,慕容倾儿已经被苦的双眼冒着火龙般的火苗,有种将全天下给烧毁的意思。

    慕容流晨俯身将她口中的苦涩舔去,伸手往她口中塞了个糖果,这才点开了禁锢她的穴道。

    禁锢消失,慕容倾儿可算抓狂了。双手抓着慕容流晨胸前的衣袍,然后张口咬住他冰凉的嘴唇,轻轻的啃咬报仇。但是又不舍得太用力,最后只能无奈的趴在他的怀中,独自生闷气。

    “我要去看影。”慕容倾儿闷闷不乐的嘟囔着。

    慕容流晨优雅的笑了声,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唇瓣,温润如玉的嗓音下是满满的宠溺。“好。”然后抱着她去看影。

    当两人来到影的房间时,就是这样的一幕。

    北冥坐在床边,手握着影的手,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好似要将她印在脑中。

    而影,就如一个睡美人般,安宁的睡颜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忽浅忽重的呼吸声,才算是证明了她还活着。

    这一幕很美好,美好到能令人落泪。只是可惜了,这是影最希望的场景,她却醒不来。

    北冥发觉到动静,扭头看向来的两人。平时有活力的嗓音,此时已变得冷清。“你们来了。”

    “影她怎么样?”慕容倾儿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床上的影怎样了。可是只能看到她安宁的睡颜,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毕竟她受了一掌。

    北冥的目光再次移到影的容颜上,轻声的喃呢着,只是喃呢声下满是无尽忧伤。“还能怎样?也就这样了。”

    慕容倾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影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眼光中流露些浓浓歉意,慕容流晨当然知道她的想法,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让她不要多想。

    慕容倾儿当然明白慕容流晨的意思,对他释放一抹绚丽的微笑,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北冥这副忧伤的模样,开口安慰着他。“我一定会帮影找到血如意的。”既然是影替她受的罪,她一定要寻到血如意。

    北冥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影,再没有多余的话。似乎,影睡了,他的活力,玩趣的兴致,也睡了。

    慕容倾儿与慕容流晨两人,见北冥这副模样,谁都没有多说,默默的退了出去。再者,慕容倾儿的病还没好,还有些发烧,是不适合多走动的。

    两天后,去寻血如意的人回来了。

    此时,慕容倾儿跟慕容流晨正在用膳,慕容倾儿的病已经好了,并且死活都不肯再吃药。还扬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生病了。

    听此话,慕容流晨在一边点头赞同。她病了,他还得到处追着让她吃药。

    就说前天吧,慕容倾儿学聪明了,看到丫鬟端来的药,拔腿就跑。慕容流晨还未反应过来呢,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被找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时,药都已经凉了。

    他们的面前,跪了一个侍卫,侍卫的声音仿佛是机器一般,僵硬的汇报着。“王爷,关于血如意有消息了。”

    一听血如意,在一旁乖乖吃饭的慕容倾儿,不淡定了,一副期盼的模样,激动的看着跪在他们跟前的侍卫。“在哪?血如意在哪?”急切的声音,非常的激动。

    有血如意的消息,就代表影有救了。

    侍卫没有任何表情,连抬头看一下这个出声的王妃都没有,继续回答。“血如意在一个名叫欧阳尚谦的人手中。”

    “是他?”慕容流晨的嗓音,惊愕的响起。

    慕容倾儿扭头,不解的看着身旁的俊颜。欧阳尚谦很出名吗?怎么晨露出了这等沉思的表情?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让冷静自若的晨王,出现这等惊愕与沉重的表情。

    慕容流晨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脸上挂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看来,他们要前往赵国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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