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移,已近深夜,玄易门天峰殿传来声声震怒,只见殿内主位,天葵子怒发冲冠,须发皆张,殿堂之上的一张由玄冥神铁铸就的桌案都被他拍得凹陷下去一大块。【小说文学网】

    “方太渊你竟然纵容手下对我徒儿下此毒手,如果陆彦他有个三长两短,休怪我天葵子同门相残,血洗浮云峰。”死寂的黑暗中传来玄易门大长老天葵子怒不可竭的低声咆哮。

    旭日初升吐霞,花鸟鱼虫欣欣向荣,草木含春,暗藏长生,终年被云雾缭绕的浮云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个仙风道骨的黑袍老道风驰电掣的驾云急行,身前的云雾无风自开为其闪开一条道路。

    浮云峰地表满目疮痍,千沟万壑,一片龙虎相争后的狼藉丛生。

    方太渊目睹此景,神识外放覆盖整座浮云峰,身形瞬间消失,而后出现在浮云峰西厢房阿福的房间。

    只见阿福一脸死灰色的躺在床上,银西岭和恨天高两人伏在床边浅睡了过去。

    “咳咳……阿福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势,我离开浮云峰这两日发生什么事了?”方太渊功参造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三人受了重伤,面色虚弱带乏遂出言问道。

    三人都被方太渊一句话给惊醒了,银西岭一看师父回来了,心里一阵发堵,师父不在,浮云峰上的三个人都被欺得这般凄惨,要不是阿福哥舍命相护,或许他和恨天高就被陆彦给超度轮回了。

    阿福惊醒看见方太渊回来,睡梦中都紧锁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阿福挣扎着就要下床见过方太渊,被方太渊伸手拦住下。

    “西岭你说与我听。”方太渊见阿福受伤实在太重,眉头大皱,便不再问他回话。

    银西岭看着师父询问的目光,略显沙哑的说道:“师父走后的第二天,天云峰大长老的亲传大弟子陆彦不忿昔日追云师兄打伤他师弟杜惊涛,因而上门挑衅我等,我和恨天哥与他争执不下,便与他动了手,后来他直接动用了元力修为言称要废掉我们师兄弟,把太渊一脉都打成残废。幸有阿福哥舍命相护,我俩才得以残生。

    “天云峰……陆彦”方太渊没有多说什么,可银西岭三人分明从方太渊威严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股数九腊急的寒意。窗外一株参天巨树轰然倒地。

    方太渊把住阿福的手腕诊了片刻,露出吃惊之色。

    “阿福你使用自残禁术了?可怜了你这一身修为。方太渊露出一脸惋惜之色。

    “当时事态紧急,容不得我多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阿福纵然身死也会护住恩人衣钵传承,”阿福断断续续的说道。

    一句话把银西岭和恨天高说得眼睛微红,在地球上见惯了兄弟反目,恩将仇报,背后使刀子的事,现在有人为了他们把命都豁出去了,怎不叫二人心绪澎湃。

    “阿福哥,你安心养伤,待我银西岭学有所成,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管他什么玄门四峰,照杀不误,以儆效尤。看他们天峰一脉谁还敢来浮云峰撒野!”

    “西岭,小小年纪不要杀心太重,对参悟天道有悖,陆彦怎么说也是我玄易门的弟子,即便你以后学有所成,也万不可杀他,为师不想看到同门相残之象。”方太渊说着把手搭在了银西岭手腕上。

    银西岭感到一股细微的热流从手臂出发,遍布心肝肺腑,流向了四肢百骸,约有半刻时间,方太渊松开银西岭的手,一脸不解的陷入沉思。

    “天高过来,让为师给你看下脉相。”

    “哦,师父其实我不叫天高,那只是外号,我叫天骄。”恨天高纠结的辩解道。

    “外号即是道号。师父我以前也不叫方太渊,我好像是叫方秉言。我都快把这个名字忘记了。名字不过是一称谓,何必执着于心。”

    恨天高都无语了,这师父你不在乎自己的真名可我在乎啊!你干嘛还说一大堆东西给我洗脑啊!太不近人情了。

    说话间方太渊便替恨天高把完了脉相,而后又陷沉思之状,银西岭和恨天高见状也不敢高声搅扰,只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候着。

    方太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银西岭和恨天高二人,沉声道,“为师观你二人气海迷蒙与常人不一,气门难开,灵气无法长驻其上,因而无法结天地之因果神通。”

    “啊呀,我说怎么吐纳了大半夜都寸功未进,原来是这道理,那师父您的意思是说我和恨天师兄修行之体都是废材?”银西岭心急火燎的问道出了心声。

    “师父,您没开玩笑吧?连门槛都迈不不进,我们兄弟两个如何能把太渊一脉的传承发扬光大,又如何羽化成仙,回老家寻我的如花美眷。”恨天高比银西岭更焦急。

    穿越到这异世,盲棘深深,暗夜熏熏,只有回家的欲望如一点萤火之光,凌驾黑夜指人前行。妻子彭燕时常在梦里浅笑嫣然,却难以把握温藏,回家一直是恨天高决定苦修的最本源力量。此刻闻听师父方太渊所言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刚涉足大漠狂沙就迷失方向的流浪客。

    一袭黑炮的方太渊审视着银西岭二人的焦躁不安,蓦然抚须长笑了起来。把银西岭二人搞得不明所以。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二人的气海乃是万年难现的“荒寂之海”,荒寂之海,顾名思义就是气海一片死寂荒芜,生气不显,因而气海之门死守不开,灵气难以进入气海筑建道基。不过,道分阴阳,利弊相绑。荒寂之海比常人的气海要大得多,一旦打开修行之门,日后的修行不说一日千里也是高歌猛进。”方太渊喜忧参半的说道。

    “师父,那我们如何才能打开荒寂之海?”银西岭接着问道。

    “相传太荒年间,出过三位惊艳万古的人杰前辈,他们的气海皆是荒寂之象,相传他们都曾服食过北冥渊的天地奇珍夜灵草,才得以修仙问道,功高绝世,雄视六合八荒。”

    “咳咳……”脸色苍白无血的阿福听到这里,挣扎着坐了起来神色凝重的问道,“太渊师父难道您打算去凶名卓著神鬼露怯的北冥渊采灵药?那里盘踞的隐世老魔个个嗜杀成性,不问因果,就算是天应期的造化高手入此凶地也是九死一生。多少傲骨人杰都饮恨于此,您……”

    阿福还待再言却被方太渊伸手示意阻下了,银西岭二人自然已听了个明白,北冥渊是一个绝世凶地,如果方太渊去北冥渊也注定是九死一生拿生命去冒险,想到这里二人脑海一阵沸腾,授艺之恩重愈如山,师父方太渊为了他们二人能够修行置生死于度外,昊天罔极之恩与再生父母无异,又暗恨自己是那么弱小,让身边的人流血赌命自己却只能作个焦躁的看客。

    方太渊把银西岭和恨天高的焦躁与不安看在眼中,上前拍了拍二人肩膀,宽慰道:“大可放心,为师有分寸,当年你们玄寂师祖为我赐下太渊道号,寓意不言自明,他希望我可以把玄易门的威名打进北冥渊,以了他毕生之憾,昔时你玄寂师祖在巅峰之年,功高震世,挥剑北进打入北冥渊收集天材地宝,遇到一个叫浊天的绝世大魔,两人大战上千回合,最后尊师一招惨败给对方,重伤而回,郁郁寡欢,直到后来又收我为徒,传下毕生绝学,赐我太渊道号。我不单是为了你们两个弟子,我也是为了继承你师祖的遗志,所以你们不必太介怀于心,修道要道心空灵,斩尽心结,方能捕捉天地命脉强大己身。别忘了你们对为师的承诺。”

    “师父教诲之恩,弟子永记于心。弟子许下的重诺从不敢忘,纵然万死也要让太渊之名上通碧落下达九幽。”恨天高踌躇满志的回道。

    “师父,等我小银子修炼成仙,您就是仙师。受众生膜拜。”银西岭也牛*哄哄的吹嘘道。

    “哈哈哈哈……仙师,好称号,为师等着你给我加冕封仙。”方太渊老脸上满是欣慰之色,不管弟子所言是否过于狂傲,志气不能灭。

    方太渊从玉瓶中拿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丹丸,让阿福服下借其神性保命,然后又怀中掏出一个青光迷蒙的木盒,两粒泛青的圆丹静静的躺在青木盒中。

    “这两粒乃是北冥渊外围的两头慑天蛟的内丹,你二人暂不能修道可先服下此内丹,炼体强魄,以备后需。”

    银西岭和恨天高先后服下慑天蛟的内丹,由方太渊在旁用元力帮其溶化温藏于体内。

    “内丹现在只是积聚于体内,你二人以后要闻鸡起舞,苦炼肉身,这样才能把慑天蛟内丹的血脉之力充分挖掘出来化为己用。”方太渊严肃训诫到。

    “弟子定不辱命。”两人异口同声道。

    “天云峰陆彦重伤,天葵子亏理在先,短期内定不会妄动刀兵,寻衅滋扰,我会知会玄真掌教费心照看你们,明日我便动身去北冥之地寻夜灵草,为你们接续仙道。”厢房外悠悠传来方太渊气韵天成沉浮在胸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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