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有挑衅,老太太生气了,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拍,质问:“符春,你算哪根葱,我怕你吗?”

    “我没说,是你事儿多!”

    啪!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了符春的脸上。牛振打过的手抖着,符春气的手捂着发疼处,两眼怒瞪起身重新穿衣、换鞋、提包走人。

    符春穿鞋时,牛振本想过去劝劝,他妈呵一句:“干什么去?吃饭!”

    当重重的摔门声传来时,牛振呆呆地跌坐到椅子上。扭头看他妈时,老人家却心安的吃着菜。

    牛振此时心里好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手气的攥成挙头,在桌面上着急的拍打着。

    主要是母亲大人在,要不然他恨不得把这一桌子菜掀地上,那样他的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再看看儿子,由于母亲长期带,对亲妈符春被打离家走人,孩子居然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坐在小凳子上,一脸木木的表情。

    孩子的表情,使牛振更有了罪恶感。这叫干了什么事,气的打了媳妇,还是当着儿子的面。

    气上来了,他就叨叨:“妈,小院子不买了,就把五万给符春还别人钱。”

    他妈一听,扭过头,一脸不悦:“打了一下就怕了,还怕跑了不成!”

    “妈,咱们有钟钟了,过日子不是儿戏!”

    他妈听出儿子就是害怕媳妇,还不为自己的多事改错,训一句:“你怕什么?还有我呢!”

    牛振听了是又气又笑,妈是妈,媳妇是媳妇。母亲的意思,这儿媳妇走了,洗衣做饭带孩子她一个人干了,有什么害怕的。

    难道电视剧中重演的悲剧要在他的生活中上演吗?

    不行!我不是高富帅,不是高干子弟,感情游戏伤不起,更玩不起。

    想到这里他拨打符春的电话。

    牛振居然当着婆婆的面扇她一巴掌,符春怎么都没有想到。

    刚才主要婆婆和钟钟在一起,要不然符春会罢休吗?她要让牛振尝尝她被打一巴掌的代价。

    你扇我一巴掌,我踹你一脚。你以为你有手,我没有吗?我可以抓你,挠你,让你脸上开花,让你毁容,让你见不得人。这就是家庭暴力的结果。

    可我虽气的不是七窍流血,但我明白你是我老公,不是别人,我不能这样对你,我得给你面子,给你在你妈面前足够的面子。

    可你呢?你还是人吗?我们还是两口子吗?明知道你妈对我这个儿媳妇就一直当外人,你倒好,为了给你妈面子,为了护你妈,你居然动手打我。

    我在痛的那一刻才明白,虽然我们同床共枕,是携手一生的人,可你孰轻孰重分不清。你打我,就是对婚姻的不尊重,对我的不疼爱,对我的不怜惜。

    对不起,我走。我离开这个家。我现在就想静下来想想,我们的婚姻到底该不该继续下去。

    如果继续,那你表态,要么写保证书。如果态度不诚恳,道歉不真挚,对不起,我不奉陪了,我也不想陪你玩了。我才三十岁,到中年四十岁,我还有十年的大好机会翻牌。

    在没结婚前,听到别人说能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还说那样的女人就是拜金女,就是想坐享其成。

    现在才明白,原来说那些话的女人把人生看透了。

    她知道如今这社会,女人就是铁人,上班、带孩子、做家务,遇上个好老公才知道心疼你。遇上个妈宝男还不够你受气。

    这样的妈宝男巴不得你是孙悟空,出门你是女强人能挣钱养家,进门你是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拜托牛振同志,你错了。我符春长这么大,我爸妈还没有动手打过我一指头,你倒好,抬手就是一把掌。

    不分场合,也不看看我儿子还在场呢?难道你就沒有想到你的言行会影响将来。

    这一巴掌的后果你想过吗?犹如拿刀子捅我的心呀?你扎的是我的心脏,我的要命处。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那句话,真是最爱你的人,是伤你最深的人。

    出了楼门,冬日的寒风吹的本神情麻木的符春颤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她不知道去哪里?

    找苏雪,苏雪在乡下,找陈灿,陈灿在上海,想去陈灿房子,钥匙在苏雪那儿。

    手握方向盘,想到自己的无奈,顿时泪流满面。

    电话响了,符春看都不看,拉开包,瞎摸着把手机关机了。

    她知道,此时不管是谁的电话,她一接通,她就会哭着诉苦。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被自己的老公打了一巴掌。这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爬在方向盘上,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去之处,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发动车子向小区外驶去。

    吕强把睡着的豆豆放床上,刚关卧室门,门被敲的笃笃笃响。

    吕强以为他妈又来了,过去开门之前,还看了一眼猫眼,见是符春。

    想到是不苏雪又出了什么事,赶快开了门。

    门一开,只见符春右手提包,左手提着卤肉和罐装啤酒。

    就在吕强望着发愣时,符春把左手的东西举高:“今晚醉一回。”说着没等吕强应声,侧身进来了。

    回头看吕强愣愣的望她,门还大敞着,吩咐:“把门关上呀!”

    就在吕强纳闷的慢吞吞关门时,符春把右手中的包住沙发一扔,左手的东西往茶几一放,昵子外套一脱,穿着紧身的毛衣坐到沙发上。

    吕强从符春的举动看出,这女人一定是跟牛振闹矛盾了,不然不会这么晩出来。并且要喝酒,就是想发泄私愤。

    坐符春对面,吕强笑着问:“是不和牛振吵架了。”

    “不提他,我们喝酒!取筷子去!”

    在起身取筷子时,吕强还开玩笑:“怎么不减肥了!”

    “减什么肥!一个人爱你,再丑都喜欢,不爱你,你就是浓妆颜抹,身材火辣也是白搭!”

    “火药味很大,两人打上了!”

    符春不想让吕强知道她被打了,她喜欢吕强,至少不能让吕强知道她的不幸。

    所以一听吕强的话,手就使劲摆,还争辩:“他不想活了!”

    吕强笑着去了厨房。

    待他出来,符春打开啤酒喝上了。

    见吕强坐下,就抓一罐递过去。

    吕强不接,说他不能喝,喝醉了,豆豆晚上蹬了被子无人管。

    “你是怕我吧!”符春把手中扎巴的啤酒放到了茶几上。

    吕强听了笑:“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

    “就是吗?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喝一罐!”符春伸手又要拿。

    见吕强摆手,手缩回去,拿起筷子:“那吃点猪头肉,这点面子给吧!”

    “不想吃,在我妈那儿刚吃过!”

    “不给面子!其实我也吃了!”符春说着夹了一块吃起来。硬是把一罐啤酒递给吕强:“给个面子行不。”

    吕强只好接了。

    符春问吕强以后的打算。

    吕强就开玩笑,说等苏雪回来再说。

    符春就开玩笑,说起了上高中时候的事。两人是越聊越起劲。

    符春说着说着就说班上那几对同学早恋的事。说到吕强和苏雪,她就笑,说吕强和苏雪藏的够深的,同学们都不知道。

    吕强听了只笑不言语。

    符春就问吕强:“为什么喜欢苏雪?”

    吕强把苏雪救他一命的事讲了。

    刚一讲完,符春就以批评的口气埋怨苏雪,说:“还是同学、朋友、闺蜜吗?苏雪只字没提过。”

    两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忘了劝符春,五罐下去,这女人喝醉了。自己还喝了三罐。

    一醉了就丑态百出,说牛振打了她,她今儿不回去,就让他四处找去。

    吕强一听,就劝符春,他给牛振打电话来接人。

    符春听了就指手划脚训吕强:“不能打,我不想见我婆婆!不想见她!我今儿今儿就睡你家沙发,就睡这儿。”

    符春说着还真准备躺沙发。

    “去小卧室吧!”

    “对,睡卧室!”符春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向卧室走去,一进卧室关了门。

    吕强起身跟过去,起的时候有点头晕。临进卧室门,拍门叮嘱符春,有事叫他。

    符春却答非所问:“不要告诉牛振!”

    “知道了!有事叫我!”

    吕强进了大卧室,见豆豆这熊孩子又爬着睡下了,给孩子翻了身放正,盖好被子。和衣上床熄灯躺下了。

    打电话不接,再打还关了机。牛振一下变的焦虚不安,着急的拿手机咣咣咣咂着桌面。

    他妈看到儿子的样,还训牛振,说在家符春是不经常这样。这样子咋行,一个女人家一点都不懂事。

    又说她当儿媳妇的时候,借个胆也不敢跟公婆、丈夫叮嘴的。

    现在的这些女人,简直就是翻上天了,没大没小,干个工作就喊哭喊累,有多累。

    你看你们,钟钟我帮你们带着,符春还不知道好歹,尊过我这婆婆吗?

    我一说不高兴,一说甩脸子,眼中就没有我这个婆婆,不知好歹的东西。

    牛振也气妈妈顽固不化,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社会在进步,人的生活条件在改变,人自然要改变。

    “妈,年代不一样,以后别拿你们的过去说事!”牛振烦他妈事儿多。

    “都是你惯的!”

    “妈,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大,都不容易!”

    “就你们年轻人,三十多岁,二十多岁这样了,那样了的。”

    “压力大,工作累,瘁死!”牛振纠正。

    “什么压力大,工作累瘁死!都是却少锻炼?一天到晚抱个手机!”

    牛振心里现在着急的是符春去了哪里?不想跟母亲再争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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