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若元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含着同情,跟歉意,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同病相怜?曲静书愣了愣,不解自已怎会有这种想法,未等她多想,他也转身离开了。

    望着那一餐的餐具,她深呼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吁了出来,卷起衣袖,开工了。

    平日在家就做惯了家务,洗几个碗这种事还难不到她。

    才洗完碗,正想回房,管家却突然出现,也不知他是否一直在旁监视着她,否则,哪会这么巧的她一洗完碗,他就出现了。

    “少奶奶,太太吩咐,你洗完碗后,就去洗衣服,蓝色那篮子里的衣服,可以用机洗,但红色的那篮衣服就麻烦你用手慢慢洗,还有。。。。。。”

    听着他吩咐要她做的那堆事,估计没有两个小时是不可能做完的,她脸色当场黑了。

    “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回去做事了。”

    看了眼表面上客气有礼,实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管家,她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有了,你慢走。”

    站在洗衣间,她走近看了看那两篮子的脏衣服,瞧这些衣服的布料跟牌子,每件的价钱都差不多是她以前半个月的薪水了,她不禁坏心眼地想,假若把这些应该用手洗的也扔进洗衣机里,不知让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了。

    未等她动手,就听到有人走进来,她转过身一看,就看到巫若元来到她身后。

    “大嫂。”

    “二叔。”她看了眼他,不解他的来意。

    视线在那堆脏衣服上徘徊了下,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管家要你一个人洗完这些衣服?”

    点了点头,她正经八百地补充道:“除了这堆衣服,我还要抹地,洗浴室,收拾厨房等,干完这些工作,我才可以去休息。”

    “这么多活,大嫂你一个人怎么干得完。”他义愤填膺地说着,“那管家真是太过份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少奶奶呀,他怎可以叫你做这些。”

    “也许,在他眼中我并不是什么少奶奶吧。”她不在乎地笑了笑,“其实,让我干这些是无所谓,只怕我做得太好,会抢了其他人的饭碗呢。”

    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许好奇。

    “受到这种对待,大嫂似乎没有不开心呢。”

    “就算不开心了,也不用在脸上写着,我不开心吧。”她意味深长地道,“难道我不开心了,这些活就不用干吗?”

    听了她的话,他一时语塞,片刻后,“要不,我帮你一起洗吧。”

    闻言,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微窘地道。

    “这些衣服有大半都是我的,所以,我还是自已洗吧。”

    听到他自告奋勇地要帮忙,她想了想,也不跟他客气,“那好吧,衣服就拜托你了,我先去洗浴室吧。”

    “没问题,都交给我吧。”他露齿一笑。

    原本,她也没寄以厚望,他真帮得上忙,没想到,等她把活干完后,再回到洗衣间时,就看到他有模有样地把衣服放在衣架上,晾衣服了。

    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好,他转过身,迎上她疑惑的目光,仿佛看穿她心思般,他微笑着。

    “你一定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会做家务很奇怪吧。”

    “应该说,像你这种大少爷做家务如此拿手,是令我有些意外。”

    坦白说,当他提出可以帮忙洗衣服时,她第一个念头,并不是他可以为她分担些工作量,而是如果他真的把衣服洗坏了,以后就没人敢再叫她洗衣服了。

    现在看他一副有板有眼的样子,确实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轻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在洗衣店打工过。”

    “原来这样。”她忽地拿出两瓶冰糖燕窝,把其中一瓶递给他,“你也渴了吧,来一瓶,排毒养颜的。”

    说着,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拧开盖,仰头就喝起来。

    “这个牌子的冰糖燕窝挺不错,跟我以前在超市买的不一样,不知在哪里买的。”

    一口气把冰糖燕窝喝光,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这才发现他还拿着那瓶冰糖燕窝,定定地望着自已。

    “你不喜欢吃?”

    他伸手抹了抹脸,喃喃地道:“这是三妹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她每天早晚都喝一瓶,说是她美颜的法宝,平时都不让人碰的。”

    大哥之前不小心错拿了她一瓶来喝,结果,她差点把房子都掀了,最后,还是大哥承诺叫人帮她从国外再带一箱回来赔她才没事。

    她呆了呆,“你的意思是,我闯祸了?”

    “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他苦着脸夸张地道。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他的话,又像在想办法补救。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幸好只喝掉一瓶,我想她应该一时不会发现的,等明天我想办法叫人立即从国外帮我寄一箱回来,再偷偷放回去就好。”他安抚她。

    “你等我一下。”

    她突地把手中的空瓶放在洗衣机上,转身就跑了出去,两分钟左右,她再次跑回来,手中还拿了些东西,他定睛一看,赫然是几瓶冰糖燕窝。

    “我看过了,冰箱里只剩下这几瓶了。”

    说着,她拿起其中一瓶,拧开瓶盖就喝,他都来不及喝止。

    “你还喝?”他错愕地瞪视着她。

    “当然,我以前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真的不错,国外货果然是不一样。”

    她好整以暇地又拧开另外一瓶,见他只是呆望着自已,她就把手中那瓶塞到他手中。

    “反正喝一瓶是喝,喝两瓶也是喝,不吃白不吃嘛。放心,如果追究起来,我一人承担就行,不会连累你的。”

    看了看她,再瞧了瞧手中的冰糖燕窝,犹豫了下,他也喝起来。

    “如果,明天三妹追究起来,我们就一起承担吧。”

    见他喝掉了,她又拿另一瓶递给他,开玩笑着,“如果天天都有它来当宵夜的话,我也不介意要当佣人做家务的。”

    闻言,他莞尔,都不知该如何接下她的话了,又听到她继续说。

    “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这件事被发现的话,你不要卷进来,今晚偷吃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他怔了怔,“这怎可以,明明我也有份,怎可以让你一个认罪。”

    “为何不行?”她反问着,他一时语塞,摇了摇头,不愿意听她的安排。

    “你觉得喝掉这几瓶的冰糖燕窝的罪名,跟二叔你私通的罪名,哪条比较大?”她妙目轻转,笑吟吟地问他。

    闻言,他脸色一变,没错,让三妹发现有人偷吃了她的冰糖燕窝,她会吵翻天,但也不是无法摆平的问题,但如果被人发现,犯事的是他们两人,事情就复杂多了,说不准多事之人,就会怀疑他们有什么奸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冰糖燕窝。”见他似乎不再反对,她又说,“总之,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件事我自有按排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低头看了眼,最后一瓶,又问他,“你还要吗?”

    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食物,刚才喝掉两瓶已经太够了。

    “那就归我了,晚安。”她把所有的空瓶全丢进垃圾筒,然后拿着最后一瓶罪证,转身走出洗衣间。

    ***

    第二天,曲静书是在一阵吵闹声醒过来的。

    茫然地微睁开眼睛,有那么一阵恍惚,转过头一看,巫启成也被吵醒了。

    “楼下在吵什么!”

    他看了眼床上柜上的时钟,才八点钟,昨晚差不多三点多才睡下,这么早就被吵醒,无名火起。

    两人穿上衣服,下楼去看怎么一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走下楼梯,看到巫虹正破口大骂着钟点佣人,看她炸毛的样子,巫启成皱了眉头,问站在楼梯旁的管家。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三小姐发现冰柜里的冰糖燕窝,全部不见了,之后,在垃圾筒里发现了几个空瓶,她怀疑有人偷吃了,就大发雷霆。”

    巫启成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额际,“是不是她之前自已吃掉却又忘记了?家里的人都知道,那是她的宝贝,没人敢乱碰的。”

    明明在那边审问着佣人的巫虹,一听他的话,立即冲过来。

    “大哥你说得对,家里的人当然不敢碰我的冰糖燕窝,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规矩,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比如大嫂,是吧?”

    发现全部的人都看向自已,尤其是巫虹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已认定偷东西的人就是她了,曲静书脸上微红,点头不是,否认也不是。

    见她默不作声,巫虹讥讽地盯着她道。

    “我知道某人,很少有机会吃这么好的东西,所以,一看到名贵的东西,就拼命地吃,穷人嘛都是这样,我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一口气吃掉我七瓶,也不怕撑死呀。”

    “那你想怎样?”

    相对于巫虹的咄咄迫人,曲静书看上去却淡定多了。

    “不吃也吃掉了,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有意思吗。”

    巫虹一时语塞,愤怒的手指指着她,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如果不想要别人碰你的东西,你最好拿回自已的房里,用锁锁着,那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再拿你的东西了。”曲静书温煦和气说着令她气结的话。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这时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巫虹气的对她大吼。

    “你这女人太不要脸了,不但背夫偷汉,差点气死爸,现在还偷我的冰糖燕窝,居然还厚着脸皮想教训我,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大哥,你休了这女人吧,她根本配不起你。”

    “够了!”巫启成沉下脸,喝止她,“不过是几瓶冰糖燕窝,就一大早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系,明天我就赔你几箱就是。”

    “大哥,现在做错事的人是她,你不骂她,反而骂我,你太过分了。”巫虹发现,巫母也下楼了,于是,冲上去接着她,向她告状,“妈,你帮我作主,他们欺人太甚了。”

    听着巫虹添油加醋地数落着自已的恶行,曲静书只觉搞笑,她都不知知道,原来自已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坏事呢。

    听完女儿的话,巫母阴鸷著一张脸走过来,厌恶的目光投射向曲静书。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教而不化,才进门多久,就搞得家无宁日。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置?”

    视线移到巫启成脸上,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问他了。

    回望着母亲,他却不以为然地反问,“那么妈你的意思是?”

    “当初,我会答应让这女人进门,目的就是想帮你爸冲喜,结果你爸的病情反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既然她发挥不了应有的功效,又搞得家无宁日,这里是容不下她了,你们离婚吧。”巫母道。

    巫启成眯起眼睛,“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巫母怒目圆瞪,“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这贱女人,那你就跟她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在这屋里看到你们两人。”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巫虹先是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道:“妈,这件事又不关大哥的事,是她的错,你不要赶大哥走嘛。”

    未等巫母回话,巫启成已经抢着说。

    “既然,妈不想看到我们,那今天我们就会搬出去住。”

    说罢,他拉着曲静书的手,转身走上楼去。

    ***

    巫启成说搬就搬,一回到房间,就立即动手整理着行李,没多久就带着曲静书离开巫家,之后,就搬进这间在巫氏附近的公寓。

    两眼四顾,她打量着公寓,发现这里整洁而设备齐全,应该一直有人住的。

    “这里是你平时休息的地方?”她试探地问着,正在泡着咖啡的他。

    “嗯。”他把煮好的咖啡倒进壶里,然后,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要不要加糖?”

    “两颗糖,谢谢。”她望着手法纯熟地倒着咖啡的他,问:“你是否一直想搬出来住?”

    他倒好两杯咖啡,在其中一杯加了两颗糖后,递到她面前。

    “你是想问,我是否故意借今天早上的事,搬出来住吧。”

    她默然,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

    如果,他不是一直想搬出来住,就不会买下这间公寓,还有,今早巫母一说不想看到他们,他就立即收拾好行李,带她离开巫宅,仿佛唯恐走迟一步,巫母都会改变主意似的。

    迎上她质疑的目光,他洋洋自得地咧嘴一笑。

    “我发现,其实你比我想像中聪明多了。”

    没错,他早就想从家里搬出来住了。不过,每次他提起要搬出去的事,父母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对。

    之前,他本有机会可以搬出去住的,就是跟王湘兰结婚时。原以为像王湘兰那种千金小姐,结婚后是不会跟家婆他们一起住的,殊不知,结婚后,她根本提都没提过要搬出去住的事,令他白欢喜一场。

    其实,他明知道巫母不喜欢曲静书,偏偏非要娶她,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日后大家住在一起,母亲会忍不下去,要他们搬出去住的。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曲静书才住进去不到两天,就能帮他一偿心愿了。

    听了他的话,也不知是习惯了被他利用,还是怎样,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扬了扬眉头,没说什么。

    自从跟巫启成结婚后,她就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

    在巫家时,明知巫家人都不喜欢自已,她也不觉得怎样,心底决定,如果有一天,真的无法忍受下去的话,她就抛开一切逃走算了。

    那晚当听到巫若元说,不能碰那些冰糖燕窝时,她是故意要把它们全吃光的。当时她就知道,巫虹发现她偷吃的事,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

    果然,第二天事情一如她所料,巫虹趁机发难想让她难堪,她本想趁机跟她大吵一架,只要大家撕破脸皮,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管她了,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可以跟巫启成离婚。

    殊不知,巫启成将计就计,反而从巫家搬了出来,令她计划落空。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搬出来住后,巫启成又变了个样子似的。

    跟蜜月期间,那副关怀备至的理想情人完全不同,现在他每天都早出晚归,两人虽然住在同一间房子,同睡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但她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

    这样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他会厌烦了她,觉得她的存在碍着了他的眼,然后就会放她一条生路吧。

    虽然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看着银行帐户上的余额,一丝忧愁掠过她脸上。

    搬进来住后,这公寓于巫启成仿佛就像酒店一样,只是回来换换衣物,睡觉的地方,因此,他从来没过问,这个家的日常消费问题。

    换句话说,家里的开支都是她一个人在支付。本来,换作别的女人,就算明知老公不爱自已了,应该向他要的钱,还是不会少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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