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过,巫启成站在天台护拦旁,两眼直望着远方,眉宇间带着几许倦怠,及迷惘。

    他不明白,事情怎会变成如此这个局面。

    季游要这样对他,他可以理解,因为她要迫他就范,但为何二弟要站在她那边,跟她联手对付自己?

    到底自己有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联合外人,这样来对付自己?

    这时,天台的铁门被打开了,随即一阵脚步声走近他。

    “大哥。”

    当听到这句话后,巫启成的身体明显僵了僵,然后,才徐徐转过身,面向来人。

    “大哥。”见他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巫若元又唤了他一声。

    “别叫我大哥,我承担不起。”巫启成语气冷漠地道:“我没有一个联合外人来算计我的弟弟。”

    一抹隐隐的痛苦在巫若元眼底铺开,原本就深锁的眉头,绞得更紧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要答应跟季游的棋子?”

    巫启成一愣,没有说话,却听到巫若元一字一字地道:“吕曼。”

    听到吕曼两字,巫启成脸色倏地一变,难道他都知道了?没可能,他没可能会知道的。

    “哥,为什么你要这样污蔑她?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只为了一宗工程,你可以指鹿为马,完全不顾兄弟情,你真的让我心寒。”巫若元心痛地盯着他。

    本来,那天巫启成拿出那么多相片给他看,他真的相信了吕曼是那种贪慕虚名的女人,而他也一如他所希望,不再去追查吕曼的死因。

    直到几天前,季游找上他,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才知道大哥极力阻止他查下去的原因。

    “之前,巫虹跟我说,你是为了生意迫她嫁给谭仲生,当时我还不相信,我不相你是那种人。原来,天真的是我,你根本就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面不改容地出卖身边的人,你好虚伪。

    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你不惜出卖亲妹,讨好谭仲生,得到那个重建计划,结果呢,却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为了帮那班人掩饰害死吕曼的真相,而不惜污蔑她的人品,欺骗我,罔顾我们的兄弟情。

    你做了这么多事,结果,你不但连总裁之位也保不住,公司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位。我真的很想知道,事已至此,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天的决定?”

    听见他这样问,巫启成忽然之间变得很激动,本来端正俊秀的面孔竟带上了几分狠意。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我从来不为做过的事后悔。你们只会指责我,说我见利忘义,但我有得选择吗?

    身为公司最高领导人,我有义务跟责任把公司搞好,所以,当发现有可以改善公司的情况的机会,我尽力抓住它,有何不对?

    我承认当初是迫过巫虹,可他们结婚这么久了,真的不适合的话,她可以提出离婚,可是她没有,这证明她也不愿意离开他。

    吕曼的事上,我是欺骗你,但有伤害过你吗?你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如果让他们发现,你还一直揪着吕曼的事不放,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坦白说,吕曼自杀的事根本跟他毫不相关,就算事情被揭发了,他也不痛不痒,而他会如此卖力阻止巫若元继续追查下去,除了卖人情给那些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要保护他。

    那几个人非富则贵,得罪了他们,随时连自己死也不知道,所以,当听到谭仲生的提醒后,他就知道绝对不能再让巫若元查下去,否则,就算是自己也保不住他。

    他们一个个都只会指责他,说他不念亲情,为了利益出卖他们,但他们呢?巫虹见死不救,巫若元联合外人对付他,到底谁才是不念亲情的人?

    “你别以为,季游他们是真心帮你,他们只是利用你对付我罢了,等你再没利用价值后,他们就会一脚踹开你,到时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

    迎上他警告的目光,巫若元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过是想隔山观虎斗,想看着我们兄弟相残罢了。不过,无所谓,大家各取所需就好。他们需要一个傀儡,而我需要一个能完成我心愿的盾牌。”

    巫启成会阻止他继续查吕曼的事的用心,他岂会不明白。正因为明白,他才知道,如果单靠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对付不了那几个人,所以,他需要力量。

    他心中很明白,大哥是绝对不会为了他的仇恨,而帮他去对付那几个人,相反地,他可能还会为了利益阻止他,因此,他只能靠自己,只要他够强大了,就可以对付那些人了。

    两人对视了眼,巫启成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劝服对方。

    “既然你主意已决,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看在大家兄弟一场,我再奉劝你一句,在没有把握能够将对方击败之前,千万不要冒然出手,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说罢,他转身,走出天台,留下若有所思的巫若元。

    ***

    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电视节目也不怎么好看,于是曲静书很早就躺下睡觉了。

    忽地,一股诡异的凉意将她唤醒。茫茫地睁开蒙胧睡眼,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好像看见床前有东西在飘动。

    难道有鬼!记得今天下午,她到下面的草地晒太阳时,就听到有两个病人经过她身边时说起,有人在医院撞鬼的事。

    她屏息,不敢大口呼吸,伸出一手,缓缓地摸向床头,‘啪’地一声,刺目的亮光照亮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开灯后,她才看清楚,以为是鬼的东西,竟是被夜风不停地吹动的窗帘吹。

    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她拍了拍胸脯,松一口气,转眸却发现有人站在床尾。

    “啊!”她惊呼一声,这才看清楚,那是巫启成,“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

    他没回话,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捂着脸,不发一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落寞和孤寂。。

    “这么晚了,你怎会在这里?”冷静下来,她看着他,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对于她的问话,他置若罔闻,却伸手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松手。

    她本想伸手挣脱他的怀抱,却在听到他在了耳边低诉,“别动,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仿佛有一种无法言传的哀伤,藏在平静的外表下,再透过他疲惫的语气中溢出来。

    愣了愣,原本抗拒的手轻轻放下,“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些许消毒药水味跟体香的颈项间,闭上眼,感受她给予他的温暖,形状优美的眉头想起了什么而缩了起来,随即苦笑地说。

    “我被踢出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她不解地皱了下眉心,“什么被踢出局?”

    “那天,我去找季游,质问她为什么要那样污蔑我,她却对我说,要我回到她身边,否则,就要我一无所有。”

    “她对你做了什么?”

    “今天,她跟王凌恩,还有二弟在股东大会上,联手把我赶出巫氏。”他放开她,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神色间倒有几分挫败,不甘。

    “什么!”她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说二叔也站在他们那边?他怎可以跟外人一起对付你!”

    如果说,季游因爱成恨,为了迫他就范,所以打压他,这也说得过去。可他们两兄弟不是一向感情很好吗?巫若元怎会突然间性情大变,跟外人一起来陷害他?

    伸手抹了抹脸,巫启成苦笑道:“权势谁不想要?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就算亲人也可以照样出卖。”

    听着他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拍拍他的手,默默地传递着自己的关心。

    房里忽然安静了,半晌后,响起了他的声音。

    “我跟季游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闻言,她没有回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自从,季游再次出现后,虽然表面上她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总是患得患失。

    一方面她让自己相信他所说的,跟季游之情已经是过去式,现在他所爱的人是自己;另一方面,她又疑神疑鬼的,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他会跟季游旧情复炽。

    说她自卑也好,有自知之明也罢,她知道,如果季游执意要跟自己抢巫启成的话,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

    假若为她们两人罗列一张优,缺点清单的话,她这边的分数肯定是不合格的。

    他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他甚至为了查清楚季游的下落,曾经跟南风易周旋三年的时间,她也是因此才有机会认识他们两人。

    如果感情有分先后的话,她早就输了一半了。

    撇开认识时间的先后长短不说,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爱情外,还涉及到其他的方面,尤其像巫家这种商人世家,讲究的是利益至上。

    现在的季游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家财甚至在巫家之上,而她呢,不但什么都没有,还为他惹了不少麻烦。相比较之下,胜负自明。

    基于这种心情下,那天,她在季游家看到那录像带,反应才会那么大,才会激动得连孩子也保不住。

    她轻叹了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很想相信你,尤其发生这种事情后,我。。。。。。”

    顿了顿,她思索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却发现他竟然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视线落到他布满疲惫的脸上,漂亮的眉紧紧的皱著,仿佛在做什么恶梦似的,见状,她反射性地伸手替他抚平眉头。

    她举手想叫他回家再睡,或者,上床睡,可看到他眼底下的两个黑眼圈后,又舍不得再叫醒他。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得他现在还睡得着,就不要再吵醒他吧,只怕叫醒他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挪了挪身体,用棉被盖着他跟自己。

    望着他睡容,她突然有种想法,就是他被季游赶出巫氏,也不尽然是坏事,起码这样一来,他跟季游就再无可能了。

    而且,他宁愿跟季游反目也不肯跟她好,说明在他的心中,他最爱的人真是的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脸容放柔一笑。

    明天想来后,她要告诉他,她相信他了,也不会再埋怨他害得她小产了,然后,他们和好如初吧。

    反正,他们还年轻,相要孩子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曲静书觉得巫启成离开巫氏后,仿佛比以前更忙了。

    她出院后,除了第一天外,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几乎没空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

    每天他都早出晚归,如果两人不是同睡一张床的话,有时候她真会怀疑他有没有回过家。

    虽然,他没有时间陪她,不过,她也没有埋怨过他什么,因为她明白,他现在在打仗,而且这一仗许胜不许败,所以,她尽量不去吵他,让他能专心致志地做事。

    不过,她可以容忍他顾着工作,没空陪自己,但有些事却不是说忍一忍就可以的,比如婆媳关系。

    自从得知她小产后,婆婆对她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转变。之前对她的呵护备至,现在却是视她为眼中钉,总觉得她这样不好,那样不对。

    “简直是世风日下了,以前我们当媳妇的,在老公起床前,已经把家里的家务都做好了,然后,再送老公出门上班。现在当媳妇就不一样了,老公都出门那么久了,才舍得下床,更别说打理家务了。”

    才走下楼,曲静书就听到婆婆的冷嘲热讽。

    张嘴想解释自己是因为有点不舒服,才起来晚了,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她说什么,婆婆都听不进去吧。与其跟她顶嘴,再给机会对方数落,不如干脆冷对待更好。

    不过,她不回嘴,巫母却依旧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令她一阵心烦,终于按捺不住地道。

    “如果,婆婆真的这么讨厌我的话,那么我们搬出去住好了,免得你看到我这么不开心。”

    巫母板着脸,“如果要搬,你就自己一个人搬,最好从此不要再踏进我们巫家半步。”

    闻言,抬眸望着巫母,原以为对方只是说气话,当捕捉到她憎恶的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欣喜,不禁怔忡了下,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是想我离开巫家,还是想我跟启成分手?”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巫母也是一愣,沉吟了下道。

    “本来,我也不想提的,不过,现在可是你先说起这个话题的。一开始我就不怎么喜欢你,不过,看启成实在是喜欢你,后来你又救了他,还怀了巫家的骨肉,我才不得已接受你的。

    可你实在不争气,居然流产了,想到我那未出世的孙子就这样没了,一看到你我就气,这也罢了,最大的问题是,因为你,害得我们巫家的产业要落到外人手中,而且还是那野种手里。”

    听到这里,曲静书很是委屈,孩子没了,她才是最伤心难过的好不好?还有,巫启成被拉下马的事,是季游跟巫若元他们一手策划的,这怎能怪在她头上?

    仿佛明白她的不忿,巫母接着道。

    “你觉得很委屈,你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季游的错,对吗?”

    “难道不是?”曲静书反问。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的,不过,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保护儿女是当母亲的天职,你没办法保住肚子的骨肉就是你失职,还有,如果你真的信任的话,当时就不会因为那种片子而怀疑他,就不会因此流产。

    而且,说到底季游会跟那野种联手,就是因为你不肯放手。一个人贵在自知,你看看自己,有哪点比得上人家?你对启成有什么帮助?说句难听的话,你不拖累他已经是万幸了,更别说你能帮上忙了。”

    听着她的话,曲静书敏锐地嗅到了什么,质问道。

    “你跟季游见过面,还达成某种协议?”

    巫母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被她看穿,随即直认不讳。

    “没错,我们是见过面,她也答应过我,只有你肯主动跟启成离婚的话,她就会让他重新回巫氏,而且,还会助他一臂之力,让巫氏回复往日的辉煌。如果你是真的爱他的话,你就放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当然,只要你肯签字离婚的话,我绝对不会待薄你。。。。。。”

    “不用再说了。”曲静书截断她未完的话,严肃地道。

    “要不要离婚,这是我跟启成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容你操心。而且,我相信,他也不喜欢受人摆布,这种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与免影响你们母子情。”

    说罢,她转身上楼。

    回房后,曲静书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巫启成,可当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后,她又停手。

    打电话给他又怎样?向他控诉婆婆逼她跟他离婚,还是质问他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否赞成婆婆的做法?

    虽然婆婆的话是难听了点,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事业上,她的确帮不了他,每天看着他四处奔波,但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她的心也不好过。

    与其向他抱怨,增添他的烦恼,不如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想了又想,她决定出去找工作。

    一来,她出去工作了,就可以少跟婆婆见面,也就少些磨擦;二来,有了工作,她就不会再有空胡思乱想,也有了精神的寄托。

    当晚,巫启成回家后,她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而他也没反对,于是,第二天,她就开始积极去找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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