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硕一直凶巴巴的,可是云歌知道,他只是嘴上逞快,手上却将她背得稳稳的,山路这般难行,他却能走得这样平稳,可见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就是这里了,”

    面前的,是一座茅草屋,看起來很破旧,院落却十分整洁,

    “这是什么地方,”江硕嫌弃地问,“你该不会是随便打发我们的吧,”

    云歌从江硕的背上跳下來,“当然不是,放心,找不到我们,大王一定会來这里,我们只要等候他來便是,这里很偏僻,那些杀手不会这么快找过來的,”

    江硕扁扁嘴,只好跟着走进去,

    然而,还未等他们进屋,听见声音得聂大娘就已经走了出來,

    “大娘,”

    “云歌,,”

    ……

    小巧的屋子,被炉子熏得暖烘烘的,端上了最后一盘子肉汤,聂大娘这才和云歌坐下來,

    “不知道要有人來,食材不够数,只能炖些汤了,今晚先凑合着,明天我再去猎一些,”

    “大娘,这些已经很好了,”陌希睿眼睛很毒,借着油灯,仔细打量了一番聂大娘后,才好奇地问:“大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聂大娘慈祥地笑了笑,并不回避:“您或许只是对老身有一些印象,可老身却是将您记得牢牢的,三皇子,后院的梨花谢了,便有果子可以吃了,”

    陌希睿愣了片刻,忽然站起身,

    “您,您是郑妃娘娘身边的兰芷姑姑,,”

    聂大娘也跟着站起身,

    “正是老身,”

    “兰芷姑姑,您快坐下,”陌希睿出奇的热情,“多年不见,险些沒有认出姑姑,都是我太过粗心,姑姑,您不是应该在王宫里吗,怎的住在这种地方,”

    聂大娘在陌希睿的搀扶下,重新坐了回去,

    “皇上还能叫老身一声姑姑,老身就依足了,哎,住在宫里,并非天下第一得意事,还不如留在这里,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

    云歌好奇:“可是,聂大娘,您不是被接回府中吗,怎么又回來了,这里,可不安全啊,”

    “沒关系,也就邺儿和你过分担心,我一个老婆子,他们就算找來了,能将我怎样,”

    “那小狗子和小百合呢,”

    “邺儿为两个孩子找了老师,我便将他们留下,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陪着我这个老婆子,”

    见江浩等人面露困惑,陌希睿耐心地解释:“兰芷姑姑待宫中众人向來谦和,小的时候,经常为我缝制衣裤,照顾我,就如同照顾亲生孩子一般,”

    陌希睿第一次这样健谈,又拉着聂大娘说了好多话,

    云歌这才知道,原來聂大娘是郑妃也就是如今的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张嬷嬷是一般地位的,只是后來有了楚邺,才搬离宫中,

    饭后,云歌独自一人在屋外洗碗,江硕忽然走了过來,

    云歌立刻做出了护卫姿势:“喂,我不仅救了你们的命,还让你们吃了顿饱饭,不会吃饱喝足,才想着要來报复我吧,”

    江硕黑了脸,“少废话,就凭你,也配让本少爷动手,”

    云歌撅着嘴,“沒人性,”

    江硕背着手,将手中的东西转了好几圈,才蹲下\身來,“好啦好啦,不和你闹了,把腿给我,”

    “啊,”云歌立刻收回了双\腿,死死抱在怀里,“不会这么狠心吧,要剁去我的双\腿,,你家主子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江硕翻着白眼,“嘴硬能当饭吃不,快点把腿给我,不是脚腕受伤了吗,我给你涂药,”

    云歌傻傻地笑了,果然,这个江硕还是很关心她的,

    掀开她的裤腿,江硕拿出一个小药瓶,

    “不是说,女孩子都很害羞的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完全变了样子,就这么掀开脚腕给我看,你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那是你们中原人,对于端国人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对于湘国人而言,更是无稽之谈,亮个脚腕就嫁不出去了,那所有的湘国女子,岂不是都在家里种田了,”

    随父亲出征,钟宝青进国湘国腹地,他们的女子,都是撸袖口敞胸怀在街边上贩卖物品的,并沒有任何避讳,

    “也是,你是湘国人,”

    江硕忽然红了脸,一下一下地搅拌好药粉,打算敷在脚腕上,

    可当他想要涂药的时候,却发现,云歌的脚腕并非只是单纯的扭伤,还残存着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袜子,有些还粘连在了上面,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云歌下意识地想要去遮掩,可是江硕却不依不饶地抓起她的脚腕,非要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是什么伤口,完全沒有愈合的迹象啊,是最近又复发了,还是,始终沒有好过的,”

    云歌高傲地扬起下巴:“不是你们说我在假装吗,看看,都走得流血了,”

    江硕的表情忽然严肃起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会跛脚的,是什么伤,伤过筋骨吗,若是碰到了筋骨,又变成这个样子,是要仔细医治的,你对自己怎么这么不爱惜,受伤了就应该直接亮给我们看,若我一开始便知道,就不会让你走那么远的山路了,”

    云歌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宽慰他:“沒关系啦,只是皮肉伤,刚才跑得急,撕开了而已,”

    “是嘛……”江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听到沒有伤到筋骨,江硕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许多,

    云歌不解,这个江硕,刚刚的反应好像有点太过激烈了,

    对上云歌好奇的目光,江硕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因为平安动\乱,我的自家哥哥,就是因为这个,才最后病倒而死,起初,不过是个小小的伤口,可是他不仔细,还要为我背行李和军被,我拗不过他,谁知,这加重了他的伤口的病情,最后连路都走不了,因此而被军队赶了出去,”

    “我和哥哥流浪了很久,直到公子的军队经过,猜得到救治,可是已经太迟了,拿着公子给的药品,已经挽回不了哥哥的性命,公子广施善事,为贫苦的百姓提供了吃穿和药物,他救了许多像我哥哥这样的病入膏肓的人,”

    “我钦佩他,所以追随他,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这些年,我始终勤习轻功,身上也备着各式各样的药物,你可别笑我惜命,我当年体弱多病,哥哥为了给我减轻负重,才让自己的伤口二次受伤,哥哥那般照顾我,我自然不能辜负哥哥的期望,”

    云歌摇摇头:“我才不会笑你惜命,你的药物很及时,不然,在这深山之中,我的脚恐怕就保不住了,喏,帮我治疗吧,”

    云歌大方地将脚塞到他的怀里,江硕抱着她的小\腿,脸色忽然一红,

    “你,你忍着点,我得,得吧袜子脱掉……”

    “嗯,”

    对于过去的自己來说,江硕不过是个孩子,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江硕如同她的朋友,

    想不到,这稚\嫩的侧脸,还装着这么多的故事,

    撕拉,,

    “啊,你干嘛踹我,”

    “疼啊,”

    “我不是告诉你,要忍着点嘛,”

    “哈哈,对不起啦,这是不受控制的嘛,”

    ……

    云歌睡得迷迷糊糊的,耳畔突然覆上十分温润的触感,她拨了拨耳朵,换个姿势想要继续睡,可那湿\润的温暖又覆了上來,

    这下,云歌彻底醒了,

    哪里是虫子,分明是个人嘛,

    她刚要大叫是谁,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高大的身躯压了下來,直接钻进了她的被窝,

    “唔,,”

    “别叫,是我,”

    即便对方压低了声音,云歌还是能够听得出的,

    她瞪圆了眼睛,“大,大王,”

    他竟然这么快就赶來了,

    “嘿嘿,有沒有想我,听说城南的事情,可把我吓坏了,在城中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來了这里,还好你沒事,”

    “大王,他们还在隔壁呢,”

    如果被发现,她和陌希辰这般亲密,那岂不是……

    “沒关系,”

    云歌才刚开始担心,又一个重磅袭來,

    只见楚邺正端坐在屋子正中的餐桌旁,淡淡地说道:“他们睡得很熟,而且在隔壁正房,”

    “楚邺,”

    云歌惊呼,她想要推开陌希辰,可是陌希辰似乎铁了心要证明什么,非要将她紧紧地压在身下,

    “别动,也别说话,我们的时间有限,”

    呜呜呜,她怎么可能不动啊,

    陌希辰,他竟然在楚邺的面前,与她做出这样暧昧的举动,

    就算楚邺只是个普通人,也很令人难堪,更何况,她和楚邺,他们的关系已经……

    “告诉我,你是如何和他们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奴隶和主人的关系,”

    云歌低声回应,声音都带着颤抖,

    “后來赶到的官兵呢,”

    “他们听到了官兵们的对话,还躲避了搜查,我只解释,那不是大王的人,可是,他们到底是谁我却不知道,大王,他们为什么要杀皇上,”

    陌希辰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再议,”

    “在那些人之中,看到洛川了吗,”

    “洛川,”云歌心中一惊,“糟了,我一着急,将手里的毒针几乎全都扫了出去,我也不能确定,倒下的人之中有沒有他,”

    “这个倒沒有,”陌希辰的大手又在她的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我检查过尸体,里面沒有他,”

    云歌娇\呼一声,虽然极力地压抑着声音,可是仅几步之隔的楚邺必然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

    他狠狠咳嗽两声,终于忍不住了,

    “大王,我们该去隔壁了,江城是有名的顺风耳,以免夜长梦多,”

    被楚邺这么一说,云歌的脸滚烫得像个火炉,

    陌希辰依依不舍地在她的唇上狠狠吸了一口,这才起身,“走了,继续睡吧,”

    睡,这个样子,她还怎么能睡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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