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老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老天爷,竟被他玩得那么惨。明明是自己瞎编胡诌了一通,没想到信口开河也能成真,一语成谶竟然统统变成了事实。自己简直就是天下第一预测帝,比章鱼保罗还要神,如果以这种状态闯荡华尔街,什么股神巴菲特,投机大王索罗斯,统统都得甘拜下风。可是现在,这个预测神通实在用的不是地方,好处没求着,却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目前最紧要的事是赶紧想个办法劝导身边这位哭哭啼啼的老太太,别再给自己添乱了。

    于是,丁晓武定下神来,扶住那位老妇人,耐心劝导道:“大娘,也许您说的全对,但我委实不清楚自己的身世,长久以来,我一直认丁老爹叫亲生父亲,认方老伯为养父,心安理得活到现在。可是如今您突然之间又给我又安排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老爸,在下心理实在难以承受。就算您讲的一切都对,并未凑巧出现重名重姓,可我不能听了别人一面之词就全然抛弃以前所认定的一切,转而接受一个全新的角色。您总得让我回去向两位老爹问问情况,将所有来龙去脉核实清楚,如此方能做出决断。”

    老妇人止住了啼哭,点头道:“后生,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就依你之言,往后抽空回家一趟,向丁建和方炳询问清楚,看看老婆子我到底有没有撒谎。但不管他俩怎么说,在得到你亲爹的确切消息后,不管天涯海角,你务必要设法找到他。人活于世,亲情才是第一重要,没有什么比父子团聚更加弥足珍贵的了。”

    见对方满口应承下来,老妇人方才长吁一口气,转头对儿子道:“孝儿,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位后生小哥其实是你马叔叔的遗孤,大伙其实都是自家人,闹个什么劲啊,你别再耽搁了,赶紧把俩人都放掉,让他们快点上路办差使去。”

    刚才听母亲讲到这些从未跟自己提到过的离奇故事,匡孝也不禁好奇心大起,浑然忘记了报仇之事。等到现在听母亲提起,方才回过神来,顿时着急道:“不行,娘,今天儿子已经说好了,只要这些人比武落败,儿子就绝不能放其南归。刚才这姓方或者姓丁的已经被打得一败涂地,儿子若就此放过他俩,岂不是食言失信,自己打自己耳光?如此出尔反尔,往后还如何指挥兵马、令行禁止?”

    “你这瓜娃子,能不能在你娘面前少打些官腔?”老妇人动怒道,“马叔叔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大公子更是金枝玉叶,你一个小小的四品游击,怎敢对其无礼?万一伤了他,给你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为了泄愤报私仇,你诚心要把咱匡家搞得家破人亡才舒心?”

    “娘,您老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匡孝气呼呼地叫道,“就算儿子借故报私怨不对,可采薇终归是您的亲生骨肉,难道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仇人放虎归山留后患?”

    “孽障,你现在的命可是攥在人家手心里。”老妇人伸手指了指屋顶上仍在张弓搭箭的库力克,“既然老娘好话说尽都不听,那就由着你胡闹好了。倘若你自信能逃过这一劫,为娘也不拦你,让你自生自灭去吧。”说完,老太太哼了一声,侧过脸去不再理他。

    匡孝搞了个灰头土脸,抬头望见那一点黑沉沉的寒星冷芒仍不离自己额头左右,心中又是怨怒,又是害怕。最后,他肚里暗骂一句,不情愿地扭头吩咐一名小校,让他解开了绑缚着杨忠的绳索。

    杨忠被捆了半日,如今终于恢复了自由身。他却没有急于和丁晓武一道离去,而是转过身“蹭蹭蹭”疾步走到那老妇人跟前,纳头便拜。

    “罪人杨某,当年因故不辞而别,未料到竟害得采薇妹子香消玉殒。今日杨某诚心诚意来向匡老夫人请罪,此事虽然并非在下本意,却是因在下而起,因考虑不周才酿成祸端,所以请老夫人重重责罚。”

    老妇人目无表情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杨忠一眼,阴冷道:“杨忠,老身问你,当年你为何执意不肯娶我家采薇?难道是嫌弃她配不上你?”

    “不,不是这样。”杨忠慌忙辩解道:“采薇性情贤淑,温婉多情,绝对是贤妻良配。只是在下因母亲大人之命,不得不另娶他人,已成孝道。”

    接下来,杨忠把事情原委经过详述了一遍。六年多前,当时杨忠的母亲还在世,一天忠母去集市买菜,回来时突然出现心绞痛,倒在小巷中,当场休克过去。危急关头,幸好一个帮人浣洗衣裳的姑娘路过此地,见状后赶紧上去掐住忠母的人中,将她救醒过来,接着又背着老太太回到自己住的草屋中,并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铜钱拿出来,请来郎中为老人诊治。

    后来,经过一番细心诊治、开药,杨忠的母亲终于逃过此劫活了过来。听郎中说,幸好发现及时,若是耽误了时段,再好的名医也无法将其治活。老太太于是对那姑娘千恩万谢,后来,又见她和亲弟弟忍饥手饿无依无靠,便发善心将他俩收留为义女义儿,最后,又要杨忠娶这位唐姓姑娘为妻,以感激人家的救命大恩。

    “原来,你另娶他人,完全是出于对母亲的至孝,不敢有丝毫违拗。”老太太听完叙述,不禁触景生情,若有所思,“其实你的作法并无不妥,如果要怪的话第一个应该怪老身自己。谁让老婆子

    把自己的偏激、执拗统统遗传给了采薇呢?其实从一开始,老身就看出采薇这孩子仅仅在单相思,你曾几次坚决拒绝,她却老是心存幻想,不肯放弃。最后,老身一个大意失算,没看好采薇,竟然让她撒手西去。所以在这件惨祸上老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妇人一口气说完,激动之下,心口不停起伏,久久不歇。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帛,对杨忠道:“这是采薇临终前写的最后遗言。老身一直想转交于你,却始终不得其便,今日总算了却了这桩心愿。”她停顿了片刻,又道:“因为采薇生前曾几次三番说要驾舟顺流北上,与你相会于漳河,所以我们遵从其遗愿,将她埋在了微山湖南岸边。”

    杨忠颤抖着接过锦帛,双手摆弄了半天,却始终无法解开上面并不是系得很紧的丝带。最后,老妇人身边的一个侍女掏出一把小剪刀,才总算解决了这个并不复杂的工序。

    杨忠只觉手中这副锦帛沉甸甸重若泰山,好不容易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娟秀的两行小诗,“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下面又有十个小字,“缘已尽情未了,来生再会。”

    “嘡啷”一声清响,让杨忠那揪起的心几乎跳出胸膛。原来当锦帛全部展开来时,里面夹着的一件物事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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