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疼痛在他的头部持续刺激着他灵魂的深处,琴声渐歇,这样的折磨也小了下去。

    灵枢他整个人就如同是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精神一阵恍惚,眼睛朦朦胧胧的无意思侧过脸看向那两个人的方向,一白一紫两个人正在交谈,远远地从动作上看去,似乎很开心。

    尤其是那个叫做云隐的人,与大师兄有着一样的容颜,认真起来时,近乎就是一个人。

    脖颈僵硬,连想要转动都难,他整个人就是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态跪趴在地上,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却是一脸的倔强,眼神朦胧着,之间那些在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是的,什么都没留下的,恍惚的连之前看清的东西都忘记了。

    唯有那一双眼,顺从着发自心底的本能,朦胧却倔强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年的脸,连思考都不能。

    灵枢的身体开始飘飘忽忽的整个人就被一股力托了起来,渐渐远离了那两个人唯美如画的少年,白色柳絮状的棉花,软软的匍匐在他的身下,弥漫云端。

    忽而一阵风吹来,迷雾吹散,那个叫做流觞的白衣少年突然转过了头来。

    明明隔得很远,少年的脸却模糊又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一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绝色,眉若远山不画而黛,唇若朱砂不点而红,眸子晶亮璀璨,墨发如瀑随风飞扬,生的比翠竹更笔挺,悠远比梅花更飘渺。

    那双凤目冷冷的盯着他,似是发现了他的踪迹,一拂衣袖生生的发出一道光刃直奔他而来。

    那个人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啊?

    灵枢根本就来不及多想,眼见着那道光要击中他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的神魂都拖出了梦境,惊得他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双比星辰更加炫目的双眸,失神的看着前方,怎么也没有从梦中回过来神。

    云隐,流觞,大师兄还有他自己,在梦里一阵模糊一阵清醒,模模糊糊的经历了什么灵枢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都记不起来了,唯有最后看清的那张脸,那个冷峻的白衣少年一身的风华,惊艳了他。

    那个人像他又不是他,灵枢知道那种绝世的气质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入了他梦的人到底是谁,大师兄喜欢的就是那样的人吧,容颜绝艳,弹得一手好琴,虽然和他拥有一样的脸却更胜千倍,知己,冠冕堂皇哼,他不屑的轻声呲笑了出来,隐约间,灵枢再一次将梦境中的那个人当作了大师兄,混乱的为积压在心头几日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借口。

    恍惚间大脑中一片的空白,就连那个映在脑海中少年的脸都变得渐渐地模糊了。

    灵枢苍白的脸颊上慢慢的划下了一串汗珠,在他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藏在杯子中的手紧紧的抓住羽绒被的一角,撰的死紧。

    大雪后初晴的第一米阳光透过了窗子洒落在他的身上,半透明的中衣披在肩头,清晰地勾勒出他纤细笔挺的身形,清隽中透着少年该有的英姿,凤目中弥漫着水雾,让人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声鸡鸣,椭圆的太阳似蛋黄般慢慢的探出了头。

    一阵踏着雪的脚步声子他的窗外面传来,青石板上嘎吱嘎吱不安的摇晃,看得出来人走的还不是很习惯。

    只是一瞬间,前一刻还呆坐在床上的灵枢眼神就已经变得清明起来,戒备的看向房门口,目光犀利的如同出鞘的利剑,身体自然地像前弓,虽然因为双腿间不自然的酸痛而有些僵硬,但他能够确保在门外那个人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跃而起,制住对方。

    他从脚步声上就已经听出了,对方并不是他的大师兄流光。

    他就这样戒备着,灵敏的像一只豹子,门外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在石屋的门前停下了步子。

    顿了片刻,轻轻地敲响了门。

    “灵枢师弟,我是流水,今天是你跟着大家一起训练的第一天,我怕你迟到特意来叫你,听他们说你爱吃山下的油酥饼,我还顺便带了一份油酥饼过来。”

    一个清脆如同流水拍石的动静,在门外响起,声音柔和舒缓就如同的他的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屋内一片静默,灵枢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慢低下了头,放松了来自身体上的戒备,软软的靠在了身后的床板上,双眼随意的落在了他的被子上,没有动作,静呆呆的。

    这一刻,就连门外的人似乎能够猜到了什么,静静在站在门外,对着门也不出声。

    灵枢不知道自己对于流水的话应该作何反应,他确实是爱吃油酥饼的,但这件事只有这些年一直陪伴着他的大师兄知道,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流水师兄,不作他想,灵枢下意识就认为是大师兄告诉流水师兄的。

    但大师兄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管他了,却还这样处处留下温情。

    一夜温存的第二天,就让掌教告诉他,他去闭关结丹了,赤果果的逃避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即便一开始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是这样最在乎的人避之如蛇蝎,也到底意难平。

    有这样在他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悄悄地透过别人的手让他念起他的好。

    灵枢真的很有冲动的想要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倔强的咬着唇瓣,慢慢的穿起了衣衫,整理好外衣,系上腰带,挂上佩剑,着了外罩的轻纱,整个人一丝不苟的披散着长发,赤足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的人一如昨天,华贵的紫衣,风华绝代,飘渺似仙,只不过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油纸包,显得异常滑稽。

    看见灵枢的那一瞬间眼睛一亮,轻轻地勾起了唇,将手中的油纸包自然地放在了他的手里,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没有要进屋的样子,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你已经起来了,就不要迟到,吃过东西,就自己到后山去吧。”

    风轻轻地吹过,卷起一层雪花,白色的晶亮在半空中打了个圈,飘在了流水离开时的衣襟上。

    灵枢皱着眉头在门口呆站了片刻,怔怔的看着被流水塞在手中的油酥饼,神色莫测,空气中飘着熟悉的味道,手心温热,看得出是早起现去买的,山下他爱吃的那一家。

    他抿了抿唇,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连带着油布纸里面酥脆的饼全被捏碎了。

    随手将那个已经破烂的酥油饼扔弃在了雪地上,灵枢面色坚毅的迈着步子出了屋,随着流水离开的方向前行,外衫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冷傲的弧度,一起冰冷的还有他的心。

    他苏弦歌再怎么不济,也还没到需要被人施舍这种怜悯的温暖。

    既然想要逃避,想要离开他,不如就做的更彻底一些更好,离开了就是离开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赤白的纤足在雪面上留下一个勾勒比例完美的足印,相互映衬才更容易发现,灵枢的肤色比雪更白,同样面上的表情也比雪更加冰冷,凝上了一层寒霜,墨色的无法被猛烈卷起的风吹得根根飘散,说不出灵秀。

    此刻,灵枢的心情并不好,疏懒的在加下施了一个简单的法术,身上则任由雪花落下。

    漫天的苍白,这便是他的世界,曾经的紫罗兰不在是他钟爱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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