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4年,汉灵帝加元服后改的第二个年号熹平,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年头,在这一年中,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堂一如既往的混乱,就连三公之位也在走马观花的不停变化着。

    正月丁丑,司空宗俱薨,光禄勋杨赐为司空,三月太尉李咸免,五月以司隶校尉段为太尉,六月北海地震,司空杨赐免,太常颍川唐珍为司空。

    不过虽然着大汉最高官职的大员们都更换了一茬,但面对缺乏决断能力的少年天子而言一切皆惘然,就如百姓家的小孩,少年天子只会将权利都交给最亲近之人。

    而这些人中最胜者莫过于北迎新帝有功,进为列侯的曹节以及王甫、郑飒等中常侍。

    有了天子的纵容,这些被宠幸的中官权力之大,可用权倾朝野来形容,最能体现的莫过于去岁熹平元年,幽居于南宫云台的窦太后忧思成疾,不治辞世后,居然被中官以衣车载尸,置于城南市舍之中,根本不让她进入孝桓皇帝的陵寝,配食先帝。

    堂堂大汉太后皆能被中官如此对待,民间如何当可想象,朝堂混沌,有志之士不能一展抱负,随之不免很多人都遁入深山结庐为伴,不再理世间纷扰,而在大汉千万山林中这扬州境内的天柱山无疑是众多隐士钟爱的地方之一。

    天柱山自古就是道家修道之地,被道家列为第十四洞府、五十七福地,山中各峰都居住着修道之人。

    左慈自幼就在着天柱山修道,后因潜心研制丹药,其更是搬入深山于一处小湖旁结庐而居,那里水质清澈、碧绿如玉,四周群山罗列,湖如明镜。蓝天白云,苍崖青松倒影其中如锦如织。湖水荡漾,波光粼粼,迎着湖水左慈便将这炼丹之地取名“炼丹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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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谷中干净整洁的茅屋内,狭小的茅屋里整齐的摆放着几个书架,架子上错落有致的砌着很多书简。

    房间正中的矮几上,一个小小的香炉此刻还在徐徐冒着青烟,悠悠的清香,借着晨光似乎给整间屋里带来丝丝淡雅之气,虽然如今已入三伏天,但这这炼丹湖中任然温暖如春。

    “嗯、、、、”突然间,屋里唯一的一张床榻上传来了一声淡淡的**之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和美好。

    躺在床榻上是一个面容消瘦的孩子,孩子看上去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一脸惨白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昏迷小半年的姜麒。

    当日姜麒在左慈的陪护下一路南下穿州过县,走走停停一个多月才赶到位于扬州郡境内,被汉武帝封为“南岳”的天柱山。

    进山之后左慈没有半点停歇,当即日夜不休的翻阅古籍,从中挑选药方为爱徒更换汤药,为了就是爱徒,他甚至不耻下问求助道友,就是希望能早日将姜麒治愈。

    但事与愿违,不管左慈如何施药,昏迷的姜麒就是未见半点好转,不过还好就在左慈束手无策的时候,姜麒一直发着的低热却神奇般的消失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虽然一切机能以与正常人无疑,可姜麒却任然一直昏睡不醒,让其甚是糊涂。

    见此情况,左慈便只好每日给姜麒罐服一下益气活血之药,再加维持生命的流食以保证其身子,以此希望奇迹再次出现,不过这一等便是数月时间。

    随着草庐中响起一声**,昏睡太久的姜麒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久违的光线却让他无法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直到很长一会儿,方才慢慢适应了光线。

    当一双刚刚有了点光彩的双瞳目看清世界,姜麒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打量起这间简陋的草庐,希望从中可以了解下现在身处在何处。

    不过草庐中简陋的器械却让姜麒一无所获,不但如此,姜麒还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身体任然纹丝不动,想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面对此景姜麒不禁有些惶恐,在这无比陌生的环境下,他不禁想起了慈爱的母亲和可爱的妹妹,往日的生活点滴开始涌入脑海,就算姜麒他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此刻也不禁让他泪入眼眸,差点哭了出来。

    直到半响,叫天天不应的情况下,姜麒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随着冷静。姜麒开始回忆晕倒前的最后记忆:“那日我不是自刎死了吗?现在是在哪里,我怎么动不了、、我是不是死了?阿母、怜儿、、、、、”

    就在不断的回忆中,姜麒脑海中出现了恐怖的一幕,他记得当日自刎以后,好像随着一道亮光走入了一条长廊,在长廊中他看见了一个弱冠的少年在一个很奇怪的世界里生活。

    在那个世界中有着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不但有很多高大的建筑,还有四处乱跑的钢铁怪物,随着画面不断清晰,姜麒感觉仿佛和那个少年融合了。

    在融合中姜麒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记忆,在这记忆中他知道了他生活的年代位于二十一世纪,距离自己所处的年代有两千多年,在记忆中,他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年代位于东汉末年,很快便会迎接华夏最混乱的时期。

    而就在明白自己所处年代时,姜麒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想到那烽烟四起、饿殍遍地的战乱岁月,姜麒莫名的感到害怕,当即便升起了要去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念头,随着这股**的强烈,姜麒突然惊醒。

    可如今这一惊醒,姜麒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何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此刻的姜麒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除了从梦中得到了那记不太清楚的记忆之外,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不过在这虚幻的世界中,那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却让他感到那不像一场梦,突然见‘穿越’一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就在姜麒脑海中苦思不解的时刻,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待脚步停留之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出现在了他面前。

    见此老翁,正糊涂的姜麒本该可以询问自己为何在此,可刚才模糊的回忆去让姜麒还有些分不太清楚,还以为此刻是在梦中,眼下不过轻轻撇了来人一眼后,便直直的看着头顶的房梁,继续梳理着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不过姜麒睡糊涂了,并不代表左慈也老眼昏花了,当一进屋他便看到一直昏睡的姜麒睁开了眼睛,似乎还看了自己一眼。

    就这一眼左慈脸上瞬间出现了无法形容的喜色,那感觉就如同饿了三天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一样,眼睛一下就亮了。

    惊喜中左慈赶紧放下自己早上刚采的草药,不由分说一把捞开姜麒盖着的被子。他要看个清楚,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还不太清醒的姜麒一个激灵,惊讶中,姜麒便看见了满脸银发,笑的很猥琐的老道在他**裸的身上四处乱摸起。

    面对突来的情况,姜麒脑海中不禁出现了‘老玻璃’一词,不过姜麒现在在毫无还击之力的情况下,也只能在心中狠狠的痛骂老头一顿而已。

    痛骂中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姜麒感觉到了自己那毫无知觉的身体,在那猥琐老头的蹂躏下,开始有了点疼的痛感,就是这点真实的感觉,足以让姜麒觉得自己应该还活着。

    一刻钟后,在姜麒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中,左慈依依不舍的给他盖上了被子,对于姜麒杀入的目光,左慈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十分兴奋的检查着他身体的各种反应。

    检查完毕,左慈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不禁笑着对姜麒说道:“行了,你小子命真大,老道还以为你活不成了,你不要太着急,你这一躺就小半年,身体当然疲软,着两天给你做些进补之药食再配上些丹药,三五日便能行动,最多半月就恢复如初了。”

    对于左慈的喋喋不休,姜麒几欲出口想骂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猥琐老头,但最后却只发出“呜呜”之声,末了直让他郁闷不已。

    不过听到姜麒的声音左慈却笑了,当即自作理解的说道:“看来你小子还听得懂我说的话,不错,脑子还没有烧坏,好了饿了吧!为师去给你做些吃食,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好了再说、、”,说着左慈给姜麒掖了掖被子,拿起地上装着草药的篓子便高兴的走了出去。

    姜麒看着那老头出去了自己也懒得骂了,心中叹气中闭上了瞪了半天有些发酸的眼睛,闭目养神中,姜麒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确定了自己真的还没有死,不过窃喜的同时,他也有些埋怨自己阿母和妹妹不来看自己就算了,还弄一个老头来轻薄自己。

    一想到那老头,姜麒想起刚刚好像那老头说是自己师傅,对于莫名的‘师傅’二字,姜麒不禁心中‘呸’了一声,骂了句莫名其妙,对于师父而言就算他有,那最多就只有一个教过自己武艺的管家姜达而已,怎会有个龌龊老头。

    心中嘀咕中,姜麒已经将这个老头归入了一个疯老头的行列,不过眼下不能动作仍人鱼肉,他也唯有想想自己如何才能早点恢复力气,好去找母亲赶走着疯老头。

    可事与愿违,还在迷茫的姜麒他那里知道如今他母亲已经做不了住了,今天他被蹂躏不过是痛苦的开始而已,在未来的几年里,也因为此刻心中对左慈的怨念害的他受尽‘磨难’,当然着都是后话了。

    想着母亲、骂着龌龊老头,本就很是虚弱的姜麒慢慢又昏睡了过去,不过再次进入梦乡的姜麒,因为左慈的打扰思绪已经乱了。早先纠结的那份奇怪的记忆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渐渐模糊。待数年后当他意识到重要之时,只剩下鸡零狗碎,直到那时也只有无声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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