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如云、长枪如林。

    如今用着八个字来形容谷罗城外不远处的草原最为合适。

    随着大战将至,姜麒命令一下,匆匆御敌的姜家军便抢先占据数里内最高点。

    虽然此山坡并不大,也就三四十百步见方,但也足够姜家军御敌。当然即便姜家军此刻算是被迫御敌,可一切任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君侯是否考虑过退回广衍城,虽然匈奴人来势汹汹,但卑职有把握拖住他们一个时辰,让大军可以退回城中、、、”随着姜麒巡视防御,正带兵拼命挖着下马坑的徐晃请命道。

    “本侯也想过,不过倒时带来的伤亡肯定比就近防御的要大,不可取。”虽然姜麒并不质疑徐晃的能力,但任然没采纳他的建议,毕竟着退回广衍的风险太大。

    话毕环视四周地形,姜麒继续道:“公明从地形看,如今你部镇守的着东南面是最危险的,等下本侯会再给你部送些强弩来,记住!务必坚守防线,在天黑前不得让一个胡人越过可以完成否?”

    “君侯放心,我部一直都是步卒,攻城、结阵是我部强项,晃保证没有一个胡人能越过我部的拒马阵,哪怕战死沙场。”望着阵前一马平川,徐晃郑重的保证道。

    “有公明在,本侯放心,等下本侯会将子龙调至你身后掩护,记住一定要当心,此战结束本侯亲自为你沽酒、、、、”

    “多谢君侯,卑职明白、、、”

    “报、、启禀主公,探骑来报,敌军以至十里处!”刚刚待姜麒交代完徐晃,便听亲兵来报。

    “命令三军!加快速度,一炷香内必须退回本阵,再令龟兹人收拢所有战马退至坡顶、、、”

    “诺、、”

    “主公,这些龟兹人靠得住否!?”待姜麒命令完毕,一旁跟着的荀有些不**心的问道。

    随着荀询问,姜麒看向正帮着汉军拼命挖陷马坑的龟兹人道:“胡人便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文若放心,虽然我军现大敌当前,不过量这些龟兹人暂时还不敢乱来。而且前些日子的战斗中他们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他们杀的屠各人也不少,他们不会傻到马上投降的。”

    “说的也是,虽然这些日子主公都让龟兹人打头阵让他们死了不少也,可主公留给他们的女人孩子也不少,看那龟兹老王的态度,便知他还是惧怕主公的。”被姜麒着一说,荀也想起了那龟兹老王白霸整天阿谀奉承的模样。

    随着交谈,姜麒继续走向下一个战阵,同时道:“好了,去看看仲孝营如何了,等下打起来,匈奴人在公明处吃了亏,便会转向仲孝处的。仲孝着小子冲锋还行,可还没有遇到过如今的阵仗,难免会出现错处、、、、”

    “姜风将军虽然年少,却颇有主公几分模样,主公放心吧,有太史将军的神臂营在后协助,当万无一失。”

    阵型妥当、士气高昂,可姜麒却莫名的有些担心,今天落得如此局面,多少还是他大意了。着或许便是一直以来的大胜让他升起了些许骄傲之情。

    以前同太平道大战几乎都是阵地战,往昔听说什么草原民族来去如风,他还付之一笑,如今着匈奴人算是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兵者,国之重器、不可不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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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姜家军紧锣密鼓组建临时阵地之时,数里外的草原上飘来一片烟尘,随着烟尘敝日,轰隆隆的雷鸣声接踵而至。伴随着雷鸣的咆哮声大地开始了颤抖。

    带着颤抖,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数万匹五色骏马从天边而来,不断加速,奔向远方。

    庞大的骏马群中,一面画着狼头的大纛高高擎天,旗下一个长相粗犷,身披兽皮的大汉一马当先、意气风发的高傲着头颅。那模样仿佛就是草原的狼王,一副藐视苍生的姿态,而他正是须卜部骨都侯。

    如今的须卜在屠各乃,至于匈奴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二,不说别的,就是此次能一下召集匈奴过半兵马,便足以力压如今匈奴单于羌渠一筹。

    也可以说,如若此战须卜胜利,那他成为下一任匈奴单于便将成为事实。当然对于须卜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人去指责,毕竟强壮生存便是草原的法则。

    不过或许此次是携匈奴所有精锐来战,在强大的战力支持下,一出战须卜便显的有些骄骜,原本在三十里外便听探骑来报有了姜家军踪迹,但他却没有加紧追击反而缓缓而行,直到十里处方才提速。

    “须卜头人,此次大军挥进,我们部落可就指望头人了,到时过了长城,还望头人给我们些好处。”眼看即将与汉军交战,一直跟在须卜旁的另一部落头领当先谈起条件。

    “放心吧!唯徐头人,你们部落与我们须卜部一向是最好的,我的阙氏也是你们唯徐族人,有好事怎么会忘掉你们。这次击败汉军后物资分你们三成。”看着此次出兵的最大支持部落,须卜当即豪爽的保证道。

    “须卜头人有你这句话,我唯徐骨都侯以及所有唯徐的勇士,将是你最锋利的弯刀、、、”得到满意的回答,唯徐骨都侯当即指天发誓道。

    “须卜头人,也不要忘记我们白狐部落啊、、、、”

    “须卜头人,我们当于部勇士永远听从你的命令、、、”

    随着唯徐部得到保证,跟随其间的其余部落纷纷出言表示忠心,深怕被须卜遗忘。

    被着四起的阿谀奉承声一捧,须卜当即有些飘飘然了,他甚至感觉如今就是着匈奴单于了,当即大手一挥道:“各位头人请放心,只要打赢了汉军所有物资都归各部,等过了长城,无论是抢夺的钱财还是女人都归你们、、、、”

    “哈哈哈、、好、好、好,还是须卜头人仗义、、”

    “以后我们部落就跟着须卜头人吃肉了、、、”

    “须卜头人万岁、、、”

    须卜的重赏一出,一时激起四方叫好,一个个粗狂的汉子激动不已,仿佛此刻已经在分享胜利的果实一般。

    同样也在着丰厚的许诺下,几乎前来征战的匈奴各部头人都忘记了,此刻与他们对垒的人并非土鸡瓦狗。反而是一支前些日子杀的其余部落节节败退的劲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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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草原骄阳以现,时值正午,阳光洒入大地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不过尽管酷热难耐,但在草原一处起伏的山丘间,此刻却无人感觉到半点炎热。在那旌旗招摇、马腿如林中,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冰冷,死亡的冰冷。

    一炷香前,三万余匈奴人与近两万姜家军对垒于此,初次见面,两军却并未慌着交战。

    当然之所以如此客气,并非须卜他友好,也不是姜麒客气,而之所以出现僵持局面,完全在于打惯了野战的匈奴人,见到如同一只刺猬般龟缩于土坡间的汉军一时无处下嘴,再加上姜家军阵外百步新翻的泥土中有大大小小的陷马坑,足以让须卜恼火。

    如今的姜家军在匈奴来临之前已经完成战阵,所有战骑皆退至上坡之上,骑兵改步兵于坡底布阵。

    战阵中,姜风营以战车、床弩守正面,太史慈营持长弓于后掠阵。文丑营以战车守左面,颜良营下马于后支援。右面由徐晃营守护,赵云为其掩护。

    最后剩下凹凸不平,不适合骑兵冲锋,也算是最安全的背面,姜麒留给了押送物质的姜波辎重营,并将麒麟卫安放此处以防万一。

    还别说,如今远远眺望姜家军,看着那密布于拒马墙上的长枪,还真有些刺猬的模样。

    但尽管此刻姜家军武装到了牙齿,可在看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匈奴骑兵,很多士兵都出现了略微的胆怯。

    不但是普通的士兵,就是姜麒他这个一军之将,在看着如云的骑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后也害怕了。

    虽然姜麒也算得上身经百战,可汉地少马,从从军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骑兵在奔跑,那数万战马一同冲击的气势,足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望着黑压压的战马,听着回荡于空中的匈奴号角声,姜麒在心中发誓,终有一天他也会有如此多的骑兵,而且还是比匈奴人精锐百倍的骑兵。

    不过想归想,看着本阵中出现的略微震动,姜麒也不能再坐视着士气下降,当即命令阵中早已准备好的战鼓立即敲响,并当先唱起了一曲悠扬的秦腔。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姜麒的歌声响起,先是中军亲卫开始附和,接着渐渐传开。

    虽然很多士兵并未读过诗经,但这篇描写同袍的诗歌还是很快朗朗上口传唱开来,也随着传唱,汉军阵中慢慢稳定,士兵们一切的害怕都随着歌声渐渐远去。

    这一刻,作为经过血与火洗礼的老兵都知道,所有的胆小都会让自己死去,如今能相信的唯有身边的袍泽。

    “须卜头人,不是说着什么麒麟将军很厉害吗!怎么见得我们须卜头人就变成乌龟了,他们着歌声是在乞求吗!?”听着汉军低沉的歌声,望着防御密不透风的汉阵,唯徐骨都侯当先奉承道。

    “看来着汉军也不过如此,着汉人胆小,就是草原中的羔羊,遇到我们豺狼他能不害怕!哈哈哈”,当于骨都侯同样大笑着赞同道。

    “这些汉人也就读读书还行,打仗?个个都贪生怕死,那里会是我们部落勇士的对手、、、、”

    “他们的皇帝都是个无能之人,连自己百姓都管理不好,还想来打我们伟大的匈奴人,他们完全是找死,今天我们勇士要割下这些汉人的头颅来当酒壶、、、”

    听着身旁各部落首领的话语,须卜也是信心满满,当即大笑道:“哈哈哈、、、说的对,一向只有狼吃羊,那有羊吃狼的道理,原本本头领还以为着姜麒有两下子,看来也不过如此,一见我数万勇士便龟缩了、、、”

    “不过他着一退缩倒是有些麻烦了,怎样!有那个部落的勇士愿意去踏破汉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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