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百花节了,听银花告诉我百花节很热闹。是她们魔族的一大盛事,我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我一直没能见到魔笛,而我知道,过了百花节魔笛就要离开魔族了。我知道,他这一去,归期未定。

    昨日,魔弦要出一趟远门,说天狼山那边出了什么事。我听木棉告诉我,那边留守的锦瑟已经上表几次要求返回魔族。不知为何魔君却迟迟不肯答应,我听她那意思,约莫和我有关。

    我有些莫名,那锦瑟不是和魔笛很亲密吗?这又关我事?难不成魔族就魔弦一个男人?我占了他得招多少恨?

    不过就算没有魔弦那一出,我也是很不待见那妞,满脸的媚态,还坑了我的好兄弟天音。差点让我和天音的小命丢在天狼山,说不恨这丫头是不可能的,我从魔弦的只言片语中,早就推出她是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

    狼王宫那一出,就是这妞提前导演好的,当然,魔弦也脱不了关系。咳咳!但是为毛我单单恼怒这妞。这魔弦,嗯!那不是已经被我收了,再说人家怎么也算将功抵过了。

    现在什么都不计较,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我看在这份上,自然就计较不起来。

    虽然时过境迁,但这妞最好就留在天狼山别回来,省得我看见她闹心,保不准什么时候脾气上来拿刀砍她。让魔弦左右为难,再怎么说,人家也算你魔弦的有功之臣,还是个远房亲戚。

    所以魔弦昨日出门,说锦瑟那边出了点事,急匆匆就去了天狼山。我很是不爽,魔弦不晓得我和锦瑟的这个桥段。自然不明白,我为何一听他去找锦瑟就板着张脸。

    他还以为我生气,是因为怕他赶不回来百花节,他知我一向喜欢热闹,说好百花节会陪我一起度过。

    我气鼓鼓地抛了一句话给他:“据说锦瑟美艳非常,又是有功之人,你该不会为了安慰美人,乐不思乡了吧?”

    他大汗,觉得我有些不可理喻,但他忍着。自从我和他双双定情以来,他对我很是忍耐。

    他摇摇头,搂搂我,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回来陪你过百花节的,这两日,我不在,你就不要再出这望月楼了。”

    说完,不待我反应过来,径直出去了。我气极,扔了个枕头砸他,可惜准头不够,居然被他偏头躲过。

    他压抑着喉咙中的笑声,人已走远,留我在床上气得发昏。

    这个混蛋,他自己出去风流快活,居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让我像个怨妇一样在望月楼等他。

    他这是要把我等成望夫石的节奏?昨日离开,到现在已经入夜,这个混蛋还没有回来。

    有了他的命令,我连这望月楼的门槛都跨不出,现在我不由得万分怀念小惠的好。那妞虽然傻气,但十分好糊弄,有她在,我还能在这望月楼瞒天过海,每日出去逍遥快活。

    对了,那个时候还有魔笛,多么有趣的玩伴。可现在,都是我自己作的,为了一个魔弦,什么乐子都没了。

    小惠被调走了,魔笛也要走了,留我在这望月楼,郁闷不已。木棉和银花两人相当尽忠职守,还有一股子战力,按倒现在的我,没有丝毫问题。

    二人伺候我洗澡,上床后就乖巧地退下了。我今夜相当不爽,吩咐望月楼不用留人伺候,两人对视一眼,应允退下。

    不多时,望月楼只剩下我一人,我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憋着一口气,大叫了几声,还是睡不着。

    望月楼我是出不去了,魔弦走时早就设下了结界。不要说我,没有他的印记,就连魔族族长那样的强者也别想进来。再说楼外还布下重兵把守,他在防谁,我早就心知肚明。

    我气极,等了两天,我已在爆发的边缘,一定要找点事情做。

    于是我悄悄起声,穿了个寝衣就朝窗边走去,我想上望月楼的屋顶看看天空的明月,那月亮的所在,是我母妃孤月的家。

    可惜,我没有灵力,以往都是魔弦带我飞上去的。现在魔弦不在,木棉和银花也不在,可这难得了我吗?

    我是战神,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我抓过一大瓶梨花酒,咕隆隆灌下去。

    一股热气从我丹田处涌出。

    我头脑一热,目光落到望月楼旁的那棵巨大的梨花树上。眼前一亮,真是一棵好树,不偏不倚,正好将整个望月楼笼罩在树下。

    爬个树而已,难得了我堂堂战神吗?我提了一口气,从窗口跃出,正好落在树干上,将酒壶系在衣带上。我扫视了一下环境,不由得大喜。

    魔弦果然在望月楼外设下了结界,从里面看过去,外面的物事都隐隐约约,根本看不清楚。那就意味着,这望月楼内的景致,外面也不甚清楚。

    我现在的这些操作,外面的人一概不知。我放下心,专心用两手抓住树干,像一只行走钢丝的小猫。努力保持着平衡,成了,哈哈!居然被我顺着树干攀爬上了望月楼的屋顶。

    我心满意足地躺在望月楼的七色琉璃瓦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晓得在天宫的天音和父母爷爷,族人是否一切安好。

    我心底不由得长叹一声,和魔弦认识以来,我几乎从未独自一人过。现在安静下来,不由得想起很多神族的过往。

    心中默然,独自一人,也就多喝了几杯,这没有灵力支撑,很快有些醉了,夜深了,望月楼外,夕颜河边蛙声四起。

    更深露重,我该回去了,我支撑自己站了起来,唔!有些摇晃,我咯咯傻笑,原来这就是醉酒的感觉。

    在神族千年,我从未醉过,一则有灵力支持,二则神族礼法深严,怎可允许一个未来的天帝如此放肆?

    想想这魔族也不错,至少此时此刻,我可以肆意欢乐。

    我突然有了兴致,双手张开,摇摇晃晃走着望月楼的屋檐,得意万分。谁说飞檐走壁需要灵力?我这操作不也很是顺利?

    当我将瓶中最后一滴美酒喝下,脚步也越加凌乱,“啪”我不记得第几遍走到屋檐尽头时。终于,我如愿以偿,踩到自己的寝衣下摆,一个趔趄,从上面直接滑落下去。

    好吧!我的酒吓醒了一半,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作不死吗?我这高度比上次魔笛在园子里,接住我的那颗树还高了一倍。我要是自由落体,估计能摔断胳膊。

    说好的勇气,终于在我快落地那一刻瓦解,我不争气地闭上眼睛,尖叫起来。

    咦!再一次,地上的触感居然柔软万分,我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我日夜思念的脸。

    是魔弦,他一身寒露,眼中充满了关心,抱着我飞在空中。

    我“咯咯”傻笑,劫后重生,伸手抚住他的脸,痴痴地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掉温柔乡中,不管我了。”

    魔弦双手抱着我,带些微怒气,吼我:“我如果不回来,你让我看到的就是你满身是伤,缺胳膊断腿?”

    我有些心虚,舌头有些打结,心虚地说:“唔!你向来说话算话,不会不管我……今日,嗯!今日喝得有些高了。”

    魔弦盯着我,叹口气,准备抱我下去,却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地扫向望月楼外。

    我有些迷茫,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大吃一惊。

    我看到外面同样飞到半空中,那张熟悉的脸,是魔笛,是魔笛。

    他一直在外面,如果魔弦不出现,他也不会让我摔倒在地。

    魔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不舍。

    我张口结舌,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魔弦看着魔笛,冷冷开口:“我知道你会出现,你一直在望月楼旁守着她,对吗?”

    魔笛不再看我,他看向魔弦,没有逃避,说道:“对!你不在,我就在这外面守着她。”

    魔弦冷笑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假装,你不在意。你其实一直想见她。所以她刚才有危险,你会第一时间出现。”

    魔笛咬咬牙,没有出声。

    魔弦转身,抱着我朝望月楼的小窗中飞去,冷冷说道:“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出现在望月楼,明天过后,你离开魔族。现在你已经见到她了,可以离开了。”

    我的眼光看向魔笛,他看着我。

    突然做了个口型,我看懂了,他说的是“等我”吗?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决然转身离去。

    我累了,来不及想这许多,或许我只是醉了,看不清这许多的是非。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魔弦一声叹息,隐隐约约说道:“月儿,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为了你,我赌上了我的所有。”

    我听得不甚真切,亲昵地搂了搂他的脖子,努力探起身,亲了亲他略显冰冷的唇,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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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我宿醉后有些头疼,捂住头坐起身来。魔弦却没有像过往一样早早前往昭阳宫上朝。

    他立于床头,看我醒来,亲自端给我一碗醒酒汤。号称他亲自熬制的,又亲自喂我一口口吃下。

    我有些奇怪,觉得今日的魔弦分外的体贴,他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试探问道:“弦哥哥,你今日,不用去上朝吗?”

    魔弦笑道:“今日百花节,普天同庆,今日不用上朝,我陪你到处走走,你喜欢吗?”

    我自然欢喜,喜上眉梢,追问:“那诚然好!今日我们去哪里玩?”

    魔弦笑笑:“百花谷那边,今日会有民间的花魁选举活动,你想不想去?”

    我兴奋不已,拍掌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满脸欢喜:“当然要去,木棉早就告诉我那个百花谷的花魁活动,最有意思了。我一直想去,只是想不到你会带我去。”

    魔弦刮刮我的鼻子,说道:“先别急着高兴,我有东西给你。”

    我有些奇怪,什么东西,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右手一张,一条流光溢彩的小巧链子出现在他手中,上面坠着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一颗蓝色,一颗红色,我看向宝石,宝石中灵力萦绕,竟然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我不由得问魔弦:“这是什么?为什么要送给我?”

    魔弦轻轻将我放下,让我坐到床上,他拿起链子,轻轻拉过我的右足。放到他腿上,将链子扣在我的足腕处。

    我盯着他,看他细心地做着这一切。他扣好链子,扶我站起来,对我说:“月儿,答应我:不要轻易解开这条链子。”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轻轻说道:“这条链子上的两颗宝石中,一颗我注入了我三分之一的灵力,一颗我融入了一道保护结界。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用这宝石中的灵力保护自己。

    再不济,你还可以开启这道结界,这道结界可以护你平安,只要这道结界开启,我就会感应到,我会第一时间感到你身边保护你。”

    听得此话,我不由得大为感动,想不到魔弦如此细心。我抬眼问他:“所以你为了打造这条链子,昨天才会晚到?”

    魔弦笑笑,搂住我,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晚到?”

    我脸色一红,有些赧然。只好岔开话题,说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送我这条链子?”

    魔弦吻吻我的头发,说道:“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可能越是在意,越是害怕失去。

    我想过很多次,你现在没有灵力,不管我布置多少兵力保护你。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一旦你落单,就会受到伤害,我现在帮你做了这条链子。就算遭遇危险,以我的结界和里面的灵力,至少能让你撑到我过来的时候。

    所以,月儿,你一定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解开这条链子。答应我,就算睡觉时也不要离开它。”

    我点点头,明白魔弦的心意,这条链子代表了他对我的守护。

    魔弦看我答应,相当欣慰。

    我开心地盯着链子左看右看,冲着魔弦说:“我现在就想试试。”

    “好!这里面我设下的结界,只有你能开启。只要用你的手掌握住宝石就可以了,蓝色的是结界,红色的里面有我的灵力。”

    我冲他微微一笑,低下头,握住了红色的宝石,当我的手触摸到宝石的时候。里面的灵力开始疯狂地旋转,顺着我的手朝我全身蔓延而去。

    我开始细心感受魔弦精纯的灵力,在我的丹田处沉积,冲开我之前被魔弦的银针伤害的经脉。

    我睁开眼,眼中灵力涌动,我对魔弦说:“借我把剑。”

    魔弦轻轻一笑,右手一张,一把泛着寒光,锋利无比的宝剑出现在他手中。

    我惊喜万分,脱口而出:“青峰剑?它不是在天狼山碎了吗?你怎么找到它的?”

    我接过剑,爱不释手,来来回回抚摸这把剑。它是我十二岁时爷爷送给我的礼物,掐指算来,陪在我身边已经有四百年。

    是我的心爱之物,可惜在天狼上遭遇魔弦时,被他一掌击碎。

    魔弦笑盈盈地看着我,说道:“我知它是你心爱之物,这次我去天狼山,找齐了它的残骸,用烈焰谷的地火重新锻造。

    在里面帮你加入了霜刀谷下面的万年玄铁,现在它没有那么容易碎裂了,就算是我,也要用上一半的灵力才能震碎它。”

    “真的?”我乐滋滋地握着我的青峰剑来来回回擦拭,用手指轻轻一弹。剑身发出清脆的铮鸣!果然比我以前的青峰剑结实。

    我得意地冲魔弦一笑,身体轻轻一扭,从窗户飞出望月楼。直接舞动我的宝贝青峰剑,炫出我最强的武技。

    剑随人走,一时间飞沙走石,魔弦的灵力大大助长了我的威力,剑气如虹,围绕我上下翻飞。我凝神一击,劈向夕颜河。

    只见夕颜河掀起滔天水柱,一声炸响,水花四溅。

    “好剑!”一阵掌声响起。

    我抬眼看去,是灵轩,他不知在旁驻足了多久,我看到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看了看在窗口注视我的魔弦,突然说道:“想不到月姑娘剑术如此精妙,今日灵轩手痒,不知月姑娘可愿和灵轩切磋一二?”

    我看了看魔弦,他微笑着看我,我看他并无反对之意。在魔族憋屈了这么久,我还真想找个人练练。

    当即笑笑答应,对灵轩说:“灵轩大人,承让!”

    灵轩展开折扇,轻飘飘地飞到我面前,姿势美妙无比。灵轩属狐族,向来风雅。

    可我在神族千年,早就了解,这飞禽走兽中,属狐族的战力最弱。原因无他,这种太过注重外貌的族群,战力自然不会强到哪里去。

    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美成那样的魔弦是不是狐族,他是灵轩的表弟。他应该和狐族有关系。可我和他交过手,他那妖孽,战力绝非出自狐族。狐族绝不会有他那样强悍的战力。

    灵轩看我沉思,以为我不敢打,调侃道:“月姑娘,不必害怕,你要是打不过,还有我那表弟照看着。

    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吃大亏的,灵轩一定会手下留情。”

    我大怒,一只狐狸也敢瞧不起我,他是真不了解我的实力。我的武技加上魔弦的灵力,把这只狐狸拿下我还是有信心的。

    魔弦在楼上突然哈哈大笑,说道:“灵轩,别带上我,等会儿打起来,手下留情的一定不是你。”

    灵轩有些恼怒,指着魔弦,骂道:“表弟,你这也太过护短,你的意思,是我这万年功力,还敌不过你这千年的小娇妻?”

    我呵呵一笑,对灵轩说:“嗯!他说对了,本姑娘从来没有给狐狸求饶的习惯。”

    灵轩脸色垮了下来,我却不理他,笑道:“我来了,你接招吧!”

    说完,剑随人走,翩若惊鸿,宛如游龙,青峰剑朝他的各处要害罩了过去。

    灵轩一惊,想不到我如此之快,收起轻敌之心。折扇一挥,朝我的青峰剑迎了过去。

    我有了魔弦源源不断地灵力补充,越发肆无忌惮,将我的战力全部发挥出来。

    我打得畅快,祭起灵力,围着灵轩猛攻,招招封住他的要害。不一会,我俩已经过了百十招,灵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他额角已经有了微汗,脚步也略显狼狈。

    老狐狸看我招式凌厉,魔弦在旁边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由得有些生气,总不能他前面夸下海口,现在就要输在我这小丫头片子手下,实在是太过难堪。

    灵轩一咬牙,用上他万年的功力,不再留手,朝我打了过来。他的功力在我之上,我若正面和他为敌,肯定要败于他手。

    我求胜心切,也想试试魔弦的灵力,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我猛提我的修为,让魔弦的灵力在我的丹田疯狂旋转。

    一声呼啸,凤鸣响起,我惊喜万分,魔弦的灵力竟然能如此轻易激出我的真身,望月楼的天空突然出现巨大的凤凰虚影。

    “凤翼天翔”,这是凤凰最强悍的武技。我飞到半空中,盘旋而下,剑指地上的灵轩。

    该死!他惊呆了,和望月楼所有的守卫一样,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半空中那只绚丽夺目的火凤。

    火凤盘旋而下,随我朝灵轩袭去。糟糕!我一时忘形,收不住魔弦的灵力,我的剑直接朝着灵轩的头部插去。

    这个傻瓜,他的气机已经被我完全锁定,灵轩躲不过的,我焦急万分。这下完蛋了,我练个武,居然让倒霉的灵轩成了炮灰。

    下面的人都吓傻了,在凤凰的威压下,居然没有一人想到去救灵轩。越来越近了,灵轩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恐惧和绝望。

    我着急大喊:“你快躲呀!我收不住了。”

    灵轩哪里能躲?我的真身已经将他笼罩在下,这道威压已经形成一道强横的结界,将灵轩困在里面,他已经被牢牢锁定,成了我的猎物。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到灵轩血溅当场,一声龙吟响起,“呜呜”

    “哗啦!”我惊讶地睁开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条巨大的紫色龙影出现在灵轩身边,我的结界已经被他一下撞得粉碎。

    龙尾一摆,将灵轩卷起,拉出战圈,只差分毫,我的青峰剑刺入灵轩离开的地上,直没剑身。

    一声炸裂,整片土地全部被掀起,飞沙走石。

    龙影散去,是魔弦,竟然是魔弦,他的真身是龙。他为什么是龙?我万分诧异,我所知道的龙族全部都在神族。天音家,我梵家,还有连翼家。为什么魔弦会是龙?

    魔弦扶着灵轩站好,灵轩惊魂未定,看着我,神色复杂。

    魔弦同样看着我,神态变幻莫测,我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灵轩幽幽开口:“凤翼天翔,据我所知,是神族战神梵越的成名绝技,为什么你也会?

    你的真身也是凤凰,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真身是凤凰中的极品王者,火凤朱雀。

    我从未听说月宫的公主有这样的真身,你到底是谁?你和梵越到底什么关系?”

    我有些惊慌,想不到灵轩知道这么多,关于神族,关于我的事,我该如何向魔弦解释这一切?

    灵轩看着我,眼神冰冷,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深深的敌视,他在等我的答案。

    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惧,魔弦也是这么认为吗?他也把我当作敌人吗?

    我没有回答灵轩的话,看向魔弦,他在想什么?我的身份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他准备好接受我的所有了吗?

    魔弦的眼神有些凌乱,他在挣扎?我突然有些失望,静静看着他。

    问他:“这些问题,你也希望我回答吗?”

    魔弦低下头,思索良久,突然他抬起头。

    看着我,眼神冰冷,带着些微怒气,对我说:“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冷笑道:“我是谁,真的很重要吗?”

    魔弦的眼神中怒火更盛,冷声道:“当然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的将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哈哈!未来?”我突然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他爱我,会接受我的一切。

    原来不过如此,尊贵如魔弦,也不过如此,我们的感情始终逃不过俗套。

    如果我告诉他我就是梵越,我说不定当场就会死在他手下。

    我突然收起笑容,对他说:“原来我们的未来,需要证明我是谁?魔弦,如果我不说,你又能怎样?”

    魔弦脸色变得铁青,灵轩张口结舌,惊讶地看着我。傻瓜都能看出来魔弦已经震怒,这魔族估计只有我敢直面他的愤怒。

    可他哪里明白?魔弦的愤怒哪能比得上我此刻的心痛,我曾经无比纠结,我想过放弃自己的一切,和他长长久久。

    言犹在耳,他说过想和我做这人世间一对平凡夫妻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会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但原来不是,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太天真了,只因为一个武技,一个梵越才会的武技,他已经如此计较。更何况他要是知道我就是梵越,我们又会如何?我们根本没有将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灰意冷,转身打算离去。他永远不会知道让我爱上一个人有多难,也不会知道让我放弃有多简单。

    他突然闪到我跟前,拦住我的去路。看着我,吼到:“你想去哪里?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否则……”

    “否则什么?”我冷笑道:“杀了我吗?”

    他一呆,脸上青筋直冒,他握紧拳头,气得发抖,大吼:“别逼我,我付出这么多,将你捧在手心。

    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姓什么?你到底是谁,不要以为我在意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气极,一把推开他,冲他大吼:“我姓梵,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够了吗?我是你最讨厌的梵越的妹妹,是你的敌人,你满意了吗?”

    他猛地上前抓住我,脸色狰狞,掐住我的脸颊,怒吼:“你到现在还在说谎,梵越根本没有妹妹。

    你在隐瞒什么?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怒急,他居然又敢掐我?我运起灵力,一掌打在他胸前,他猝不及防,被我击倒在地,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灵轩吓傻了,闪到他跟前,拉住他,扶起他。

    他猛地推开灵轩,擦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指着我:“你居然……你居然用我给你的灵力对付我?好!好!你真是我拿心去疼爱,拿血去滋养的女人。”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我盛怒之下的举动伤了他。

    我喃喃自语:“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他冷笑:“逼你?我如此待你,将你捧在手心,放在首位。为了你,我不惜和我的族人对抗,不惜违背我的母亲,难道我连知道你是谁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看着他,轻轻说道:“既然这样艰难,你何必要坚持?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你说得对,你就是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因为你答应过我,不问我的过去。

    我要的男人,从来都是不问过往,不惧将来。你做不到,就让我离开。”

    魔弦呆住了,他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凄凉,沉声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就因为我问了你的过去,你就要离开我,放弃我?”

    我凄凄一笑,点头:“是!我要离开你,你今天如此逼我,让我明白,你不是我要的人。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我是谁,还有,我再也不会骗你,我的身份。我明白了,你不会,魔族也不会接受我的身份。”

    魔弦眼神转冷,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这个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呆。

    我祭起灵力,准备朝夕颜河外的红叶谷飞去,从那边往西,就是神族的方向。我要回家,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回到能完全接纳我的地方。

    耳边一阵风声传来,我叹息,是魔弦,他不会让我离开的。

    我想都不想,挺剑就刺,就算打不过他,我也要让他知道,我的反抗,我的愤懑。

    果然,魔弦一掌拍飞了我的青峰剑,我被他打落在地,喉咙一甜,一道血箭喷出。

    他果然强悍,只一掌,他留手了,但这一掌还是震得我气血翻滚,难受异常。

    我恨恨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看我,冷声吩咐吓呆的木棉,银花:“看紧她,从此她就是这望月楼的囚犯。

    永远不许再踏出这望月楼一步,如果她跑了,你们提头来见。”

    他右手一挥,一道强横的结界笼罩住我和整个望月楼,我颓然坐到在地。

    看着他和灵轩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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