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怡虽已无恙,但是杜氏却不止不休:“老爷,虽说云怡如今是没事了,但素素若对有何不满可直接向我来,可她却对孩子痛下杀手,我又怎么能忍。万一孩子真有个好歹,我还能活下去吗.....”一边说着一边掉着偌大的眼泪珠子,好不可怜。

    裴大将军心中虽说不愿相信是白素素将云怡推入池塘的,但毕竟自己当时就在走廊,云怡落水之时素素离池塘那么近,何况她的手还在空中,自己眼见为实啊,即使心里再不想承认,但却无法反驳自己已然是接受这个事实的。

    虽说对云怡的宠爱远不及裴甄,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当虽并未看到白素素亲手将云怡推入池中,但自己心中也是慌乱的很,并未用理性去对待而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白素素推了云怡。再加上杜氏在旁煽风点火,心中的愤恨也愈加浓烈,在这风口浪尖上,白素素却未曾说过一句话,而裴玄德便把她这无言当成无形的默认。

    裴玄德睨了白素素一眼,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概便无形中上了身,语气中蕴着隐忍却无法掩盖的怒气:“白素素,你说,你究竟为什么把云怡推入池中,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个孩子,竟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白素素怎么都没想到裴玄德竟毫无完全不信任自己,竟出口便是问自己推云怡的缘由,呵,相处多年,难道他还不知自己的性情么,自己怎会做出如此败坏道德之事,既然他都如此恶言相向,自己又何必解释呢,清者自清,即便无人相信,只要问心无愧即可,白素素无意间流露出嘲笑的神情,看着杜氏那假装伤感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眼神,略带讥讽意味地说道:“既然你也这样认为,我又何必再说什么,在你眼里也不过狡辩而已。”

    裴玄德看白素素那丝毫无悔过之心的话语和略带无谓的表情,心中的一股怒火却全被点燃了:“你这毒妇,你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毫无悔过之心,我将军府还怎能留你!”裴玄德的话就像千八百根针刺向自己的心脏,他竟用毒妇二字来形容自己,想当初他对我的信誓旦旦,看来也不过尔尔,他如此不信任我,我两人的感情经不起小人的一点调拨,又将我的尊严践踏于地,我难道还留在这将军府等着他们来羞辱我吗

    “你要我离开,我便走,只希望你有朝一日别后悔,你我感情竟经不起这小小波浪,今日我们便恩断义绝。”说完,白素素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将军府,而转身之时,眼眶中的泪便毫无声息地往下流淌,止不住,回不去。心中暗下决定,此生不再踏入这将军府内。

    ......

    回忆起此时,白素素的脸上依然充满伤悲,裴甄听完白素素的话心中却满是愤懑,杜氏那厮竟为了将母亲赶出家门,而父亲却也不信任母亲,唉,真是可惜啊。

    “那什么将军的我就一直都不看好,不要也罢,只是你当年竟如此犯傻,竟连家也不回,还说什么没有脸面,你爹爹我四处寻你,寻得我都白发飘飘了......只是你如今怎会住在这太子府内?”

    白素素转头看着父亲疑惑的脸,而裴甄也是一脸专注的表情:“此事却也是说来话长,有日皇上微服出巡,带着大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南下出巡,虽说消息对外封闭,但却也走漏了风声,而那之前有个宋尚书掌管刑事却被人暗下陷害,以掌管刑部不利,利用官职之便,私下做些苟且的买卖而被圣上下了满门抄斩的的罪名,而当时本应蕞不致死,况且是遭奸人陷害,但却遭人在其中调拨所以才得了个满门抄斩的罪名,而当时这尚书的小儿子奔波在外才未涉及,不知从哪儿的小道消息听到皇帝南下寻访的消息,便暗下找机会下毒,而他也找到了机会,平日饭菜都会有太监先试毒,可这茶水却忽略了。

    而这日,他将茶水加上了剧毒就等皇帝将此喝下,可未曾想到大殿下却不知怎么的误喝下了这茶水,导致遭殃的变成了大殿下,而这毒确实是天下奇毒,想必是想一招致命,那时找遍了各种医生却也毫无头绪,而我当时南下,便也听得此消息,当时还张贴了皇榜若能解此毒者赏黄金万两,虽说我并非为了这钱财而去,可这天下奇毒可是吸引着我呢,若能医治再得些钱财也是好事,我在医治大殿下的时候却也从未见过此毒,但也能诊断出一二,不然我在江湖上这素手毒仙的名号便是虚的了。这是一种天竺而来的奇毒,必须通过换血的方式来解毒,而这也只有在毒与医上精通者才能医治,所以才由我将大殿下救了回来......而从那日起我便也跟在太子的身边了。”

    “而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也不瞒你们,裴甄啊,是因为你。你与太子二人本是感情很好,而你嫁于他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是裴云怡嫁了过来,府中之事我并未多关注,在这深院中更多的便是制毒读读医术练练剑罢了,不喑世事。只想等你嫁于大殿下之时能多多见你罢了,而此时发展到这里却也是我没想到的,不过住这有段时日便也有些念想,但是我也在找时机便离开这太子府,毕竟你不在这里,我住在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了。”

    裴甄没想到母亲未离开竟是自己的原因,想到太子的心狠手辣便说道:“母亲,虽说你有救宗政云庭的情谊在,想必他不会为难你,但他为人并不如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您还是早早离开为好,以防之后有事情会波及到你。”

    “是啊,现如今我们也相见了,而此地并非什么益地,你便离开这与我同住即可,为父也是许久未见你,你母亲又早早过世,只有我这孤寡老人咯。”白素素听言心中满是愧疚,自己当年意气用事,顾及脸面从未想过去见见爹爹,而未想爹爹竟如此思念自己还找了自己多年,而自己身为子女,却如此......真是不该:“待我告知了太子,我便会离开此处了。”

    裴甄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在心里久未除去,当日自己被掳去,而母亲却为何不出面救自己呢,而这话却也难以启齿,便转而问道:“母亲,前几日可曾有位公子来此找过你吗?”白素素想来便是那说是裴甄的朋友了吧:“你说的是你的朋友吧,他是身中剧毒,说是你的朋友,他现在应该也恢复了吧。”

    裴甄一脸的无奈.....想想心里所想,一咬牙便将之说了出来:“那位朋友曾将我掳去,就是为了引您出面,而您那时候却为何不出面呢?”裴甄说了这话确实是有些孩子气的意味,可是面对自己的母亲,自己却没法那般识大体,只是想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母亲,不想因此生了隔阂。

    “你曾被他人掳去?我未曾听闻此事,啊......想必那几日我便是呆在山中吧,我每月会有几日在山中修炼,更是不知城中所发生的事情了,那人竟如此胆大,若知道他竟如此害你,我断然是不会帮他的。”

    裴甄看着母亲脸上愤怒的表情,心中一暖,原来母亲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事,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自己曾还想过母亲是不是不爱自己所以才将自己的性命弃于不顾,这想法当真是太儿戏了。而母亲因为自己愤怒的表情融化了自己内心,母亲原来是这般爱我的。想罢便抚上母亲的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那人确实是我的朋友,当日他也只是心急想找到您,才掳走了我,而当时为了见您,我还将剑刺入腹中,也是有了他才将我的小命救了回来。”

    “你这孩子怎会如此傻,总归也不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听着母亲怒斥的话语,心中却十分乐意,自己从未有与母亲在一起记忆,而母亲虽说斥责自己,却也是百般温暖的,于是嘟着小嘴,略带撒娇地回答道:“那也是思念您心切才出此下策的,女儿以后可不敢了。”而母亲脸上依然是蕴着怒气,想来该是要转移一下母亲的注意力才好呀。转而便扫过外公,笑嘻嘻地对白素素说:“母亲,那您知道我与外公是怎么相识的吗?外公可是我的师父呢,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教我武功呢,那时啊,我就在想,我怎会碰上这么好的老人呢,却不想这是我的亲外公呢。”

    “要不是我来到这京中也不知你啊在将军府中遭的是那般的罪”白素素听到这话便也想到这不在甄儿身边的日子,心中满是伤感,甄儿看到母亲略带失意的眼眸,便提起嗓子,喜滋滋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了母亲和外公,我可什么都不怕了呢。还好我们最终能相见了。”

    三人从北聊到南,从东聊到西,兴许是许久未见.....话便如滔滔江水一般涌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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