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司马婵怎么哭闹,司马老夫人怎么催逼两个儿子教训萧垣,司马昀和司马昶兄弟两个都不答应,还将司马婵狠狠责骂一通。司马婵都被骂傻了,她不明白娘家一向由她阿娘独断独行的,怎么现在两个兄弟完全不听阿娘的话了。

    司马老夫人气得几欲发狂,又要砸东西泻愤,不想一入手才发觉细瓷茶具被换成了木头的。司马昶在一旁淡淡说道:“木头的,经摔。”

    “你……司马昀你个逆子,你敢这样对你生身母亲!”司马老夫人不骂小儿子,反而指着司马昀大骂。

    “阿娘,东西是我叫人换人,您骂阿兄做什么?阿兄近日教我看帐,我才发现这几个月阿娘已经摔了将近五万贯的东西,咱们家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般抛费,又不能不让阿娘摔东西出气,儿子便只能先给阿娘用些好木头制的用具,等阿娘什么时候不再摔东西了,再给您换回来。”司马昶护着他阿兄,立刻大声说道。

    “阿昶……你……你怎么能这样和阿娘说话?”司马婵震惊的叫道。

    “跟阿娘和你学的。”司马昶冷冷说道。前世他还未称帝之时,他阿姐就搬到了洛京城,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对司马家的府务指手划脚,帮他阿娘出主意折腾儿媳妇,阿嫂和宇文悦可没少受她的欺负。司马昶对她岂能有好脸色。

    “你……阿昶,你疯了,我是你阿娘,阿奴是你阿姐。”司马老夫人气急大叫。

    “如果你们不是我阿娘阿姐,我早就命人将你们送到虚云庵去了。”司马昶语气极为清冷,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他阿娘阿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

    “阿娘……您看他,我这才回娘家不到两个时辰,他就这样对我……”司马婵扯着她阿娘的手哭闹不休。

    “够了!你也知道自己回娘家不到两个时辰。你看你将娘家闹成什么样子,你没回来之前,府里一直都安宁平静,你一回来就鸡飞狗跳,我们司马世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司马昀愤怒的喝道。

    “好好好……既然你们兄弟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们娘俩干脆去死好了!”司马老夫人又使出她的杀手锏,从前这招一出便可无敌于司马世家的。

    “阿娘,您这样闹有意思么?儿子自小到大听您这样闹过多少回了,您如今不还好好的做您的老夫人!”司马昶无比嫌弃的说道。也算是两世为人的他,再不会被假象蒙蔽。他深知,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阿娘更惜命了。

    “阿昶,不许这样和阿娘说话。”司马昀假意喝斥一声,司马昶便闭嘴不再说话了。

    司马昀按住弟弟,免得他这把火拱的,真让他阿娘寻死觅活。到时伤的还是司马世家的脸面。司马昀可不知道,他阿娘只是在口头上叫叫吓唬人,她是绝对舍不得自杀的。

    “阿奴,你回来给阿娘拜寿,那就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要惹事生非。你刚才当着三个孩子那般与妹夫吵闹,可曾有半点儿顾及孩子们?蕙蕙芳芳藏儿吓的魂儿都没了,这会子都没缓过来,你这做做阿娘的,可曾问过半句?阿娘,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惜,您觉得她还有几分真心孝顺您。您好好想想吧,儿子和阿昶外头还有事,先告退了。”司马昀恨恨的说了几句,拽着弟弟走了出去。

    “阿兄你等等,你把藏儿他们带到哪里去了?”司马婵追出门大叫。

    “你阿嫂见不得孩子受屈,将她们接到连理院去了。”司马昀冷冷说道。

    “哼,她生不出孩子,可不就……啊……”司马婵习惯的讥讽,不想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弟弟劈手一个耳光扇的跌倒在地,司马婵半张脸立时高高肿起,口角流出鲜血。

    “阿昶打的好,再敢说你阿嫂半句,我立刻将你族中除名!”司马昀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

    “啊……阿娘啊……”司马婵只愣了极短的一瞬间,便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自小,没人动过她一个指头,嫁入兰陵萧氏之后,也只有她打别人的,再没别人打她的,这可是司马婵有生以来被第一次抽耳光,一向骄横的她如何受的住。

    “够了!”司马昶怒喝一声,飞指点了他阿姐的哑穴,整个世界立刻安静了,司马昶觉得自己早就该点他阿姐的哑穴,也能让他的耳朵少受些荼毒。

    “来人,扶大娘子回房,好生看着她,她什么时候不再哭闹,心平气和下来,你们再来禀报。”司马昶冷冷说了一句,便和他阿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司马老夫人赶到门外之时,看到的只有空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女儿。

    向侍女问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司马老夫人简直要气疯了,习惯性的砸东西,发觉她这里的一切用具全都换成了木头的,摔起来声音沉闷,完全没有金银瓷器的脆响之声。儿子不在跟前,她抹脖子上吊的都没有观众,何况司马昀已经警告了所有的侍女,老夫人一但有事,所有服侍她之人一律殉葬。故而老夫人但凡有过激之举,如珠如宝她们四个便抢着死死抱住老夫人,不让她有丝毫机会。

    司马婵的脸被她弟弟抽的着实不轻,半口牙都松动了,她哭闹不出声音,只能默默流泪,司马老夫人心疼极了,赶紧又是上药又是冷敷的,很是忙乱了一番。

    “阿昶,你那样对你阿姐,有些过份了。”司马昀皱眉说道。他不愿意看到弟弟变的这般冷酷无情。

    司马昶愤愤说道:“阿兄,是阿姐太过份了,她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那样说阿嫂,下回她再敢对阿嫂有不敬之语,看我不割了她的舌头。”于氏在司马昶心里,两世都是最重要的人,份量比他阿娘都重,司马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阿姐那般羞辱阿嫂而无动于衷。

    “唉……都是我连累了你阿嫂!”司马昀难过的叹了口气,心中极为自责。

    “阿兄,别这么说,你也是被人害的。你放心,害你的人,弟弟一个都不会放过。”司马昶咬牙说道。从前他一直以为阿兄受伤是意外,心中虽然有怨意,却也只能恨造化无常。可现在他知道许多内情,原来当日他阿兄受伤,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并非一场意外。司马昶没敢告诉他阿兄,怕他阿兄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他只打算自己暗中动手,替阿兄阿嫂报仇。

    “阿昶,不用为阿兄的事费神了,你……好好用心赢回佳娘的心才是正经。”司马昀拍拍弟弟的肩膀,转身走了,司马昶看着他阿兄的背影,心中很是沉重,他想了想,立刻提脚追了上去。

    “阿兄,我陪你一起去看阿嫂。”司马昶叫了一声。

    司马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勉强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好。

    兄弟二人来到连理院,于氏正忙着哄孩子,并没有迎出来。司马昶暗暗叹息一回,他阿兄阿嫂是多么好的人哪,如何会遭遇那般悲惨的命运。天道何其不公!

    “昀郎,阿昶,你们来了……”于氏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丈夫和小叔子走了进来,便轻声招呼。

    “阿欣,辛苦你了,孩子们怎么样了?”司马昀小声问道。

    于氏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藏儿还好,吃了奶就睡着了,蕙蕙芳芳受了惊吓,才喂她们喝了安神汤,虽然睡下了,可是很不安稳,总惊叫哭闹。真不知道阿奴是怎么做人家阿娘的,完全不管孩子。”

    司马昀看着榻上缩成两小团的两个外甥女儿,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儿,他真的想不明白,就算妹夫不如他妹妹的意,可孩子们总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那样狠心!

    “阿兄阿嫂也不用太过难受,蕙蕙她们总是兰陵萧氏的嫡女,听说在兰陵,她们俩个是养在老夫人跟前的,与姐夫阿姐基本上不怎么见面,藏儿是嫡长孙,想来会更受重视的。阿姐姐夫要是再闹个不休,就先将孩子们养在阿嫂这里。实在不行给亲家老夫人送信,请她派人将外甥们接回去,免得跟在阿姐姐夫身边受罪。”司马昶缓声说道。

    “嗯,阿昶的法子倒也可行。”司马昀点头说道。

    于氏皱眉问道:“可这样会不会失了咱们司马家的面子?”

    司马昶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阿姐的性子,还不知道在兰陵闹成什么样子,该丢的面子早就丢完了。”

    于氏沉默不语,显然心里是认可小叔子之言的。

    “回郎主,夫人,二郎君,老夫人身边的如宝求见。”一名侍女走进来小声禀报。

    司马昶站起来说道:“阿兄,你陪阿嫂吧,我过去看看就行了。”

    司马昀点点头,于氏叮嘱一声:“阿昶,别闹的太凶。”

    司马昶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阿嫂放心,我有分寸的。”说罢便走了出去。

    院中,如宝正焦急的等待着,她见二郎君走出来,眼睛立时一亮,小跑上前行礼,司马昶远远便停下脚步,冷冷道:“有话,不必到近前来。”

    如宝不敢不听话,赶紧停下来,送上一个含羞带怨的娇俏眼神,柔声细气的说道:“回二郎君,大娘子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老夫人命婢子请二郎君过去。”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司马昶冷冷说了一句,面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如宝偷眼瞧着自家二郎君,眼神中的爱慕浓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从前总是在面带笑容的二郎君很招人喜爱,如今这个冷面二郎君更加让人心动。自从司马昶对府中侍女再没半点笑容之后,他便越发受侍女们爱慕了。如今府中的侍女,只怕人人都梦想着成为他的侍妾。

    司马昶以悠闲漫步的速度来到瑞萱堂,司马老夫人一看到他,便哭着骂了一声:“好狠心的小孽障,看把你阿姐打成什么样了!你阿爷在世之时也不曾动她一个手指头。”

    司马昶冷冷道:“就是因为阿爷不曾打她,阿姐才养的这般无法无天,若是阿爷早下狠手管教,她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

    司马老夫人被堵的心口发闷,因为世家女儿的管教家主从不插手,都是由夫人负责的,司马昶分明是指责她没有尽到母亲之职,她的女儿没有教养。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寻死觅活的威胁人也用过了,通通没有用,司马老夫人心里也清楚两个儿子的态度,便也不再做那些无用之事,只恨声说道:“还不快经你阿姐解开穴道,她已经保证不闹了。”

    司马昶冷冷的看向他阿姐,司马婵连连点头,满眼哀求之色。司马昶这才飞快在他阿姐咽喉下轻轻一点,司马婵终于叫出了声音“阿娘……”

    司马老夫人搂着女儿,心肝儿肉的叫着,娘俩儿哭成一团。司马昶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阿姐,你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司马昶走远了,司马婵方才敢哭着抱怨:“阿娘,娘家兄弟这样对我,女儿再没活路了……”

    司马老夫人也哗哗流泪,她和她女儿的处境是一样了,两个儿子如今越来越不听话,她也没路了。

    “阿娘,当初您若是坚持将我嫁给阿恪哥哥,女儿哪里会受今日之辱!”司马婵哭着说道。

    原来自小常在宇文世家走动的司马婵,小小年纪便对宇文恪芳心暗许,可是此时她的阿爷早就为她弟弟和宇文悦定下亲事,她便再没可能嫁入宇文世家,毕竟姐弟与同一家嫁娶,会被世人笑话换亲,普通人家尚且不肯落下这样的坏名声,何况世家大族。

    司马婵身为独女,很得她阿爷的宠爱,她想嫁给宇文恪,她阿爷竟然向宇文信提了出来,宇文信当时委婉而坚定的拒绝了,司马培也不能坚持,很快就为女儿选了兰陵萧氏的嫡长子为婿。

    司马培以为宇文信不愿担换亲之名,才不肯为长子娶司马婵为妻,却不知道宇文信与元氏夫妻是嫌弃司马婵品行低劣。司马培提出将女儿嫁给宇文恪之时,他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宇文信不想刺激他,便瞒了他一些事情。

    司马婵是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之人,她既然爱慕宇文恪,便立刻落实到行动上,彼时她才十二岁,便已经有了给宇文恪下药的心机,若非元氏治家严谨,及时发现端倪,只怕宇文恪就要被司马婵算计成功,不得不娶她过门了。

    算计宇文恪一事,整个司马府上,只有司马老夫人与司马婵知情,其他人再无一人知晓,宇文世家那边,也只有宇文信夫妻知道,就连被算计的对象宇文恪都不知情。

    自从司马婵算计宇文恪不成之后,元氏再没让她踏入宇文世家半步,守了三年父孝之后,十五岁的司马婵便被远嫁兰陵萧氏,自此便没再见过宇文恪。

    “阿奴,你竟还没忘记阿恪!”司马老夫人低声惊呼。

    “我怎么能忘记阿恪哥哥,萧垣连阿恪哥哥的脚指头都不如,阿娘,我的命好苦啊!为了阿昶和佳娘的婚事,你们就生生断送了我的幸福!”司马婵悲声哭诉。求之不得,宇文恪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执念。

    “早知道阿昶会和佳娘退婚,当初还不如坚持一下,你若是嫁给阿恪,阿娘也不用早也惦记晚也担心……”司马老夫人懊悔的说道。

    “什么,阿娘你说什么,阿昶和佳娘退婚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阿爷定下的亲事!”司马婵尖声惊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三月里就退了亲事,你弟弟那个犟头非要退亲,你阿兄也没禀告阿娘,就去把亲退了。”司马老夫人想起当时之事,就恨的直咬牙。她倒不是舍不得宇文悦这个儿媳妇,而是舍不得宇文悦将会给司马世家带来的无比辉煌。

    “他怎么不早退婚,若是早早退了婚,我也不至于不能嫁给阿恪哥哥……”司马婵哭的特别悲伤,对宇文恪,她是动了真情的。

    司马老夫人连连唉声叹气,这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呢,如今儿子的婚事退了,女儿也早就嫁了人,孩子都生了三个,宇文恪也早就娶了媳妇,还有了两个孩子,就算是她女儿和离大归,也再可能做为正妻嫁进宇文世家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烂桃花回到洛京的宇文恪,此时正沉浸于妻子有喜的幸福之中。忙忙的给岳父岳母去信报喜,宇文恪便满京城的淘换各种果脯,李氏孕吐的厉害,除了果脯之外,什么都吃不下去。

    “恪儿,又去淘换果脯了?”宇文恪从外面回府,先去给父母请安,元氏见他拿着一大包东西,便笑着问道。

    宇文恪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声说道:“阿妩别的东西都吃不进去,这回怀的小东西比他阿兄阿姐都能闹腾。”

    “小家伙能闹腾是好事,说明胎儿健壮。”元氏笑着说道。

    宇文恪只嘿嘿傻笑,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可面对妻子的怀孕,宇文恪依旧进入了“傻爹”状态。

    “阿恪,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情要叮嘱你一下。”宇文信笑着说道。

    宇文恪立刻躬身应道:“请阿爷吩咐。”

    宇文信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也不算什么正经大事,只是叮嘱你一声,司马家的阿奴回来了,你和你媳妇千万避着她一些。”

    “啊……”宇文恪惊呆了,他与司马婵八杆子打不着,怎么他阿爷还特意叮嘱要避着她呢。原本就没什么机会见面的。说实话司马婵长的什么样他都记不清了。

    见儿子一脸惊讶之色,宇文信给妻子递了个眼色,元氏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缓声说道:“阿恪,前几年阿奴一直在产育之中,并不曾回洛京给她阿娘拜寿,所以阿娘有件事便没告诉你。十年之前,阿奴借给你阿翁拜寿之机,曾经企图给你下药,幸亏被阿娘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祸。”

    “啊……十年之前……司马婵那时还是个孩子啊,她给我下药想做什么?”宇文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是成了亲有了孩子的人,你说她给你下药,想做什么?”宇文信反问一句。

    “不……不会吧……我……我没招惹过她……怎么还……”宇文恪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阿恪,阿爷和阿娘绝不会骗你,这的确是事实,当初你司马伯母向我们提起想将阿奴许配给你之事,你阿爷当时就拒绝了。”元氏缓缓说道。

    宇文恪真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有些无措的望向他阿爷。宇文信缓声说道:“阿奴好妒霸道,如今你媳妇有了身子,便让她在家里安心养胎,莫要与阿奴照面,你也要仔细提防阿奴再次算计你。”

    “不会吧,她不已经嫁人生子了么?”没有任何歪歪心思的宇文恪惊讶的问道。

    “阿奴与萧垣夫妻不和,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只担心她对你旧情未断,此番回来洛京,再生出什么事端。”元氏沉沉说道,她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理,对于爱而不得的心上人,一般女人都无法放下,更不要说司马婵那种占有欲极强的女人了。

    “阿娘放心,儿子记住了,一定倍加小心,不让人有可乘之机。”宇文恪斩钉截铁的说道。

    宇文信笑着点了点头,让儿子回望雪居了。

    “信郎,你说我们会不会想的太多了,阿奴怎么说也已经嫁人生子了,她难道真的不不顾一切的扑着咱们阿恪?”元氏看着儿子走了出去,方才疑惑的问道。

    “以阿奴的性情,她一定会,不论怎样小心都不为过。”宇文信脸上没了笑容,沉沉说道。

    宇文信之所以这般肯定,是因为他的长女特意向他提起司马婵之事。在前世,司马婵搬回洛京,可没少骚扰宇文恪,甚至害得李氏落了胎,那是宇文恪与李氏的第四个孩子。那次落胎让李氏失去了生育能力,从此再不能生下孩子。

    如今司马婵比前世提前数年回到洛京,恰好此时李氏有着身孕,宇文悦担心司马婵算计她阿兄阿嫂,才特意告诉她阿爷,让她阿爷提醒她阿兄阿嫂,免得中了算计,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宇文悦知道的事情,司马昶基本上知道,因此他阿姐甫一回京,司马昶便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先杀他阿姐一个下马威。被打肿了半张脸的司马婵哪里还敢出门见人,这伤不养上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妻子被小舅子抽了耳光,萧垣很快便知道了,他既觉得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又隐隐有些心疼媳妇儿。司马婵脾气很坏,长得却很漂亮,萧垣这些年来之所以对她忍耐有加,不仅仅因为司马婵司马氏嫡女的身份,还因为她的容貌。莫说是在兰陵,就算是在洛京城,单论容貌,司马婵也是一等一的好,而萧垣,也是个极好颜色的。

    “阿奴,咱们不闹了,回兰陵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心疼的给媳妇儿用冰帕子敷脸,萧垣心疼的说道。

    “哼,谁与你闹,要不是你没用,我何至于受这样羞辱!”司马婵完全没有反思之意,依旧强横霸道。

    萧垣暗自腹诽:“打你的人是你亲弟弟,我再有本事又怎么样,还敢打回去不成,你阿兄跟护眼珠子似的护着你弟弟,我若敢动他一指头,你阿兄都能拿刀捅了我!”

    “是是是,都是我没出息,阿奴你别生气,气大伤身子!”萧垣好声好气的陪着笑脸,却没司马婵越发厌恶了。她情不自禁的想着:“若是阿恪哥哥在此,他绝对不会这样低三下四,没一点儿男人风骨。”

    因为是世交,所以司马婵小时候有机会看到宇文恪习武,宇文恪的英武帅气深深迷住了司马婵,她才会一心想嫁给宇文恪。正是因为求之不得,司马婵心中的宇文恪便越发高大伟岸英明神武,简直完美的令人发指,而萧垣与司马婵心中的宇文恪一比,就越发形容猥琐不堪入目了。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司马婵悲从中来,忽然夺下萧垣手中的帕子,推搡着他往外赶,萧垣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岂没有一点儿脾气,他面色一沉,怒哼一声转身便走,出门时还狠狠的摔了房门。

    司马婵撵走了丈夫,便扑到锦被上呜呜哭了起来。房中服侍的下人都知道自家主子脾气特别大,没有人敢上前相劝,只任由司马婵痛哭。她哭的累了,竟然伏在锦被上睡着了。

    见主子不再哭,而是睡着了,满屋子的侍女无不偷偷松了口气,留在两人在房中守着,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有那心机深的侍女,悄悄儿去寻萧垣,这样好的机会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就在司马婵哭累了睡觉的功夫,她的丈夫与她的侍女在她隔壁的房间中成其好事,等司马婵得知之后,少不得又有一场大闹。

    府里任何一处的动静都瞒不过于氏,于氏听罢下人禀报,冷冷的吩咐道:“往后引凤居的事情不必事事禀报,只要闹不出人命,便由他们去罢。”

    横竖引凤居的下人都是司马婵自兰陵带来的,倒霉也倒不到司马世家的下人身上。于氏已经决定将三个外甥留在连理院亲自照看,然后算好时间给兰陵萧老夫人写信,请她派妥贴之人前来洛京接孩子回兰陵,至于萧垣和司马婵那对混帐爹娘,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没人愿意管他们。只等过了老夫人的寿诞,就尽早撵他们夫妻回兰陵,省得他们在洛京城丢人现眼。

    不愿意弟弟受到这般不好的影响,于氏想了想,便让人将于瑾叫到跟前。

    “阿瑾,近日阿姐事情多忙的紧,没有多少精力照顾你,你不是喜欢宇文世叔一家么,我想让你去他们府上暂住几日,你看可好?”于氏笑着问道。

    “真的?阿姐你肯让我单独去世叔家?”于瑾喜出望外,两步冲到他阿姐的面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于氏笑着说道:“是真的,你到了世叔府上,可不许淘气,也不许纠缠佳娘,否则我再不让你去的。”

    “好好,阿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现在就能走么?”于瑾欢喜的一双圆圆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儿,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喜立刻感染了于氏,她也由衷的笑了起来。

    “去和阿昶说一声,让他送你过去。阿姐知道你们已经定下君子之约,阿昶不会不送你的。”于氏笑着说道。

    于瑾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之色,小声说道:“阿昶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于氏轻轻拧着弟弟的耳朵,嗔道:“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本该由你来告诉阿姐的,可来说的偏偏是阿昶。看来阿昶才是我亲弟弟!你这个弟弟长大了,和阿姐不贴心了!”

    “阿姐我没有,我不是……不好意思么……阿姐我走了……”于瑾跳起来叫了一声,脚下抹油溜了。

    原来司马昶和于瑾打架后的第二日,他便找上于瑾,告诉他自己要与他公平竞争,他们二人各凭实力去赢得宇文悦的青睐,不论谁打动宇文悦的芳心,另一个都要真心诚意的祝福对方,绝对不可因妒生恨反目成仇。

    于瑾不好意思同他阿姐姐夫说起此事,可司马昶面皮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阿兄阿嫂,这才有于氏方才那一番言语。

    于瑾跑回升龙居,让司马昶送他去宇文府,司马昶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投机取巧,你就算赖在世叔府上也没什么用。”

    于瑾嘿嘿一笑,将手搭在司马昶的肩膀上,赖皮赖脸的说道:“阿昶,你怕了呀!”

    司马昶一手肘捣向于瑾,怒道:“我会怕你,哼,走着瞧……”

    斗嘴归斗嘴,司马昶也知道自家阿嫂为什么要将于瑾送到世叔府上,怀着一肚子的憋屈,司马昶将于瑾送到了宇文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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