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张丁他们这些去观阵的人回来了,他们还抬着一些碎肢体,张丁吩咐叫手下去掩埋。

    那几块已经没有任何的血流淌的肢体,在长社城前的黄土地上滚了滚,要不是朱苛早就知道那是尸块,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朱苛今天被冷落了一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也就是说今天没有喝到水,也没有吃到任何的东西!晚上的饭是白波送过来的,身后还跟着精壮的张丁。

    “白大哥,张大侠,能不能放我出来,你看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大军营中肯定不会给两位添麻烦的!”

    朱苛一脸的献媚,对着两个在这里有绝对本事的人说道!张丁和白波没有理会,张丁吃着自己手中的鸡腿,而白波拿着酒葫芦小嘴吸着酒水。

    “大哥,大哥,其实昨天真的是我猜的,不过也是有依据的……”朱苛笑嘻嘻的一边说着,看着白波和张丁两个人在旁边坐了下来,知道这是给机会。

    一股脑就把波才为什么不亲近白波反而更加疏远的理由说了出来。

    “白大哥,你想想,这第一,现在朝廷的军队败了,渠帅正是士气旺盛之极,你昨日里算得上是泼了渠帅一头冷水,渠帅怎么可能接收呢?”

    “第二,就是渠帅或许想要接受你的想法,可是昨日里也不能接受,这打退朱儁大军是你的主意,你的功劳,现在你是被驱逐之人,要是听了你的建议,不就是说明……”朱苛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面的东西,一边支支吾吾的说着:“这就说明了渠帅驱逐你是错误的,这是一个十万人的统帅,现在决定这十万人的一举一动,可是丝毫不可疏忽。”

    “白家哥哥,你跟着官家子说的俺不怎么听得懂,俺先去旁边看看……”张丁拿起自己的刀,看了白波一眼,看了囚牢里面的朱苛,把自己的手中那只还没有啃干净的鸡腿扔给了朱苛。

    朱苛笑嘻嘻的捡了起来,放在嘴里面就吧唧吧唧了起来。

    旁边的守卫和那些在囚笼里面的人都看了过来,随着朱苛的吧唧吧唧而咽着干唾沫。

    不是朱苛没有底线,没有尊严,想象一下,一个人从早晨喝了一点米粥,然后在大太阳底下一直熬到了晚上,没有中暑晕倒嗝屁,已经算是朱苛的命硬。

    晚饭还是一碗小米粥,没有油花,没有咸的味道。

    白波因为刚才朱苛的几句话,对眼前的这个官家子重新打量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官家子说的这几句话,在白波年轻的时候听村里面的老人说过,也曾今听乡里的那些大学者讲学的时候说过。

    渠帅波才也曾今念叨过,带领着十万人跟以前自己几百个兄弟不一样,说的是什么军心的问题。

    “白大哥,渠帅要是这一次听你的话,那么证明他围困长社的决策也是错误的,这十万大军的人心就会散……”朱苛知道自己说道这里就行了,剩下的不要他去过多的说,白波也会想通的,当然朱苛更不会把白波围困长社,是为了给天下的黄巾军队一个榜样,一个可以成事的号召。

    白波的战略点,就是告诉天下人,朝廷弱爆了,也是响应那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大家快点跟我一起闹啊,一起迎接迎接张天师……中军大帐中,渠帅波才拿着文书竹卷在细细的计算着粮草用度,心中不禁的叹息。

    围困长社已经两个月的时间,当初利用信众筹集的粮草早就挥霍一空,后来强征颍川,陈国,梁国三郡。

    有两处军队去汝南郡征收军粮遇到了伏击,全军覆灭,现在征粮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渠帅,俺们必须加大征粮队的投入!”

    一青年谋士看着波才在皱眉毛沉思,还是颤颤巍巍战战兢兢说出了这番话。

    波才依旧在看着竹卷文书,整个营帐里面寂静无声,那青年谋士脸色尴尬的红了起来。

    “军粮还能支撑多久?”

    许久之后,波才问道。

    “人吃马嚼,最多还有还可用三月,还有,还有后方别的渠帅在跟俺们争抢粮草!”

    这青年谋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现在存在的不利人为因素。

    波才听完之后,沉默了。

    黄巾军三十六方渠帅,这三十六个人并不是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现在这三十六方渠帅中,只有波才取得了大胜利,别的人怎可能不挖你墙角呢?

    沉默归沉默,沉默之后事情还是要做起走。

    “嗯,好,扩大征粮吧,你们安排下去,我们的征粮队也不仅仅要限制于豫州这一个地方,还有旁边的荆州等地方都安排一下吧!”

    辎重后勤营,一排排囚笼之前。

    “今天,俺从你们这些官家子中间选一个人出来伺候本大爷,今天选中的这个人,以后就不用出去叫阵了!”

    提着大刀的张丁用粗大的嗓门吼道。

    好家伙,这时间,说时迟,那时快,囚笼中那些原本病恹恹的,有气无力的,甚至是已经缺胳膊断腿的,都站了起来,在囚笼里面大声的喊着。

    “张大侠,选俺,选俺,选俺,俺会洗衣服做饭。”

    一个病恹恹的朝着张丁叩首喊道。

    “张大侠,俺会缝衣服,俺会搓澡,俺娘说我搓澡贴别舒服,俺还会……”一个看样子十多岁的小男孩在囚笼里面一边叩首一边喊。

    甚至还有一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人,一边流泪一边叩首:“张大侠,我还能洗衣做饭,帮您牵马提刀……”然而张丁从他们的囚笼前面来来回回的走过,就是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人出来。

    所有的人都在祈祷,所有的人都在奢望。

    朱苛自然也在奢望,甚至都在幻想,这是张丁和白波两个人想要放自己出去的台阶。

    他大爷的,你们不能敲锣打鼓的放我出去,怎么还搞这么一出,难道叫我也向那些人一样跪下给你磕头求饶吗?

    妈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子跪天跪地跪祖宗,就是不屈服。

    一直到张丁第四次经过朱苛囚笼的身前的时候,朱苛都没有主动开口。

    “就你吧,把他给俺接出来!”

    张丁背过身去,朝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声。

    不就是想要接我出去吗?

    用得着走这么四五个来回吗?

    早点接我出去不就行了?就在朱苛做好了准备,准备被接出去的时候,看见隔壁的囚笼开了,里面一个两鬓斑白的老爷爷被接了出去。

    如果说上天喜欢开玩笑的话,那么把一个后世安逸的工厂实验室部门混日子的人搞到了东汉末年就算了,现在按照剧本不应该被请出去作为主公,身后一批文臣武将卖命的时候,但是怎么还是在囚笼里面呆着。

    张丁带着那个颤巍巍的老爷爷,眼看就要走出这囚笼的营门,朱苛终于忍不住了。

    “张大侠,张大侠,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朱苛喊声传出去,张丁还走了四五步,眼看着就要迈过营门。

    就在这时,张丁回过来头来,大嗓门说道:“哎呀,哎呀,是你这官家子!”

    张丁说着重新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绕着囚笼前面赚了两圈:“你不说俺还差点忘了你这官家子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快说,俺跟白家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中军去?”

    “张大侠,你放我出去,我能保证就在这最近的这几天,我保证,最多十天,最多十天!”

    朱苛算是明白了,选了身边的老爷爷,那应该就是张丁对于自己没有求他的打压。

    “放你出来?

    你会洗衣服做饭按摩搓澡吗?”

    朝着朱苛问道。

    “会,会,我会,我什么都会,我还识字,不仅仅能伺候张大侠你,还能伺候白大哥,给他当书童!”

    朱苛屈服了,心中也清楚,自己再不就坡下驴,在这囚笼里面呆着,说不定哪天那个不开心的小官过来,都能把自己咔嚓了!不管心中又怎么样的梦想,都需要一个实现的舞台,显然这个囚笼并不是。

    辎重营一个小小的帐篷中,白波手中那种一卷已经黑黢黢的竹卷在翻看着,朱苛小心的跪在身边的毯子上,时不时的问一下那竹卷上不认识的繁体字,惹得白波一阵嫌弃,张丁一边喝着酒水,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宝刀。

    张丁这些天有些郁闷,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擦拭自己的那把有两个豁口的刀,有时候还给朱苛吹嘘上一番他当时是怎么砍杀官兵的。

    白波每天翻看着那些黑黢黢的竹简,说是一部兵书,朱苛这些天跟着白波翻看,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兵书,只能算是一部地理方面的书籍,上面主要讲了豫州和兖州两地的风土山水。

    有一次朱苛把竹简上面讲的山山水水在地面上用后世地图的绘画方法画了出来,算是又一次给张丁和白波两人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惊。

    当时白波疯了一般把自己的行李打开,找出了一件已经旧了的羊皮大衣出来,三下两除二就撕开,拿出笔照着地上朱苛画出来的图形扭扭捏捏的画了起来。

    话说朱苛自从被白波和张丁两个人从囚笼里面放了出来,是真的为张丁和白波两个人鞍前马后。

    除了这个时代特有的早饭和晚饭,中午的十分,朱苛也会收拾一下简单的饭菜出来给张丁和白波两个人享用,顺便朱苛自己也蹭一点吃吃喝喝。

    184年五月十八,这豫州的大地热的所有人都汗流浃背,每天用衣襟当做风扇哗啦啦的扇着,还听身边的士兵们说,今年格外的热。

    朱苛掐着指头计算,皇甫嵩应该就在这段时间要动手了,自己要怎么办才能够回到叔叔皇甫嵩和老爹朱儁驻守的长社城中去当官二代,去享福呢?

    可是自己的是辎重后勤大营,皇甫嵩的军队偷袭的也是辎重后勤大营,看着现在自己头上的这片黄布,到时候要是皇甫嵩的军队杀红了眼……思来想去,朱苛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可以在黄河里裸泳,我却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朱苛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不,这一天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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