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主差不多算是找到了,但保险起见,还是要让杜岭确认下。只是,南宫瑾才一天没在皇帐,杜岭居然被召去了九夫人的帐。

    真不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别说查验毒物了,杜岭连吃饭、睡觉都被留在九夫人处。九夫人就一个理由,又毒发了,必须要杜大夫留在帐里诊治。

    但是,杜岭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用了药应该有效果才对,偏偏每次问她总说这不好那不行,可脉象又是好的,难道是有隐症没看出来?侍女私下说,九夫人一直想要孩子,担心这次中毒会对身子不利。所以,当要求他留下时,杜岭也没拒绝。

    这可苦了南宫瑾,绞尽脑汁想了无数个理由,也不知有没通传,总之就是不让他进九夫人的帐,不得已只能求助把汉。谁知,把汉也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九夫人看上杜岭了,就留几天,反正也不会吃亏。南宫瑾呆了,这样好吗?俺答汗就不怕绿帽?万一生个孩子姓杜怎么办?好吧,想多了。

    只能叮嘱把汉帮忙照看下,自己表弟有个万一,回家不好交待。把汉笑得更猥琐了,还反问怎么样算‘万一’?南宫瑾无语。

    把汉对侍女打仗极有兴趣,玩的起劲,连南宫瑾要走也没拦。

    南宫瑾正打算这几日开始去找找铺子,以后自己回了中原,有个店守着,严舒涵也不会没着落。不过一到家,付青双就急急找他。

    “他们来催我了,你上次说有主意的。”说着看看南宫瑾,“真不行,我只能去杀了。”

    南宫瑾奇道:“你没退定?”

    “当然没,不然借你的那些银子哪里来?”付青双说的理直气壮。

    “赵全回来了?”南宫瑾又问。

    “不知道。上次见的是郭恒。”

    “他来催你?”

    “差不多吧,我也没问是谁,反正就是白莲教派了人来,说不能再等了,无论如何都要搞点事出来。二天。”付青双看着南宫瑾,又试探的说:“不然就退钱。现在哪来这么多钱退?再说,我从来不退钱,肯定是去杀。”

    “你进得去皇帐?把汉是俺答汗和老王妃养大的,感情非同一般。上次的事一出,他那里的护卫就增加了不少。”现在要杀真不太可能,就算付青双本事再好,几百人弩箭齐射,十个付青双都死了。

    付青双无奈,“你要没办法,只能去试试了。”接着又悲戚的说:“万一有什么事,你不要和琬儿说。就这么失踪还能留个念想。”

    “行了,别装了,我想想。”南宫瑾打开窗,小院里三个孩子又在玩蹴鞠,没见到好儿。

    据严舒涵说,那天回来,好儿就和她说自己并非聋哑,当时只是怕被欺负。还说,开春会和大家回中原,所以这些时日,还要请严舒涵多指点。一番话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让严舒涵对她有了些好感。

    这几日经常在请教严舒涵各式各样的问题,好在严舒涵知道她的底,不然还真会以为遇到个白痴。

    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不是想明白了,如果她真能沉下心好好过一段平常人家的生活,等将来回了宫,也是段不寻常的回忆吧。

    “喂,想好了没?”付青双见他发呆,怕他没在想。

    南宫瑾叹口气,“要不,你真去杀吧。”

    **********

    洛家南货铺这块匾额还挂着,但却是店门紧闭。南宫瑾进门的时候,魏朝歌只开了小门,让他坐在店堂里,并没带进后院。

    南宫瑾听到后院似乎有声音,魏朝歌应该并不是一人住。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默默拿出一叠文稿递上。就算万般不愿,还是交上了每日汇报,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承钧写的,字迹异常工整。

    魏朝歌接过,只是撇了眼,搁在一边,脸上完全是胜利者的神情。南宫瑾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来这一趟无非是怕他会坏事,更怕他会对舒涵和孩子们不利,弄僵了就得不偿失。无论魏朝歌说什么,都态度极好的应对,甚至摆足了下属的姿态。好在,魏朝歌也没什么兴趣应酬他。

    终于临走前,南宫瑾要求把店招拿走,毕竟这是当年洛云石自己出资做的。魏朝歌笑了笑,请他自便。

    这块店招不算太小,整块楠木份量不轻。魏朝歌并不打算借他任何工具,更不用说帮忙了,完全是一幅看好戏的态度。

    南宫瑾飞身而上,在门眉上轻轻一拍,店招居然就掉下来了,南宫瑾站稳伸手接住,似乎不废吹灰之力。单手横拿着店招,向魏朝歌行礼告退,转身走了。

    魏朝歌呆了呆,心头瞬间升起惧意。之前自己一味打压,浑忘了这位二公子还有这一手,若是他被惹急了,只怕自己会就此消失吧,他和洛云石根本就是一样的。不是寻常人,就不能按寻常办法对付了。

    **********

    夜已深,付青双一直拖到最后期限才准备动手。这之前,他再次向南宫瑾说明自己有职业操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次行动。但是,南宫瑾还是无所谓的点点头,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付青双换上夜行服。土默川还是很冷、乱糟糟的大板升还是很容易迷路,也不知是不是到皇帐的路走多熟悉了,用不了多久就到。皇帐晚上、白天的护卫完全一样,几乎把整个皇帐区围成圈。南宫瑾说的不错,护卫更严了。虽然知道再过一刻,侍卫会换班,但真不知道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间隙还在不在。

    付青双默默等着,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意这时候在这里挨冻。那个小院子只有晚上才是安静的,三个孩子闹哄哄的跑进跑出,好几次想告诉南宫瑾,每次只要他在,这个院子就更吵更乱。不得不说,真是挺喜欢这样的热闹,可惜琬儿不在。真想和琬儿一起,再加一屋子孩子,每天热热闹闹,不介意这个小舅舅经常来串门,至少菜做的不错,还有承钧、承锐,虽然小光不太灵光,但也不介意。然后这么多人,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琬儿也会喜欢吧。唉……。

    侍卫交班,那一闪身的间隙居然还在。付青双用极快的速度闪身跃上皇帐穹顶,贴着顶,慢慢向前匍匐前进,不能发出声音。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要是被发现,就没得玩了。

    付青双慢慢挪到背光处,移开几片瓦,知道这下面是侍卫们休息的所在,按理,此时应该没人。付青双落地,果然没一个人。这里的巡逻是最少的,毕竟本就是侍卫们的休息处。穿过这片区域,每隔半刻钟,后宫几条主要道路上就会有巡逻。付青双隐在假山后,辨了辨方向。记得南宫瑾说过,把汉的住宿地离俺答汗并不远,就在后宫的中间,偏西侧。

    此时,后宫已没了灯火,付青双只能借着月光潜行,每次都凑着那半刻钟,快速避开护卫。

    把汉的住所并不难找,一路潜行的付青双已悄悄跃进宫院。这里虽然还是蒙古风格,但却按汉人住所的布局建造。付青双很快就找到主屋,不过,门口有守卫。这样风格的房子,基本没窗,只有从屋顶进了。

    付青双又找了个背光处,几步上前飞身跃上屋顶。很庆幸鞑子的王府用的是瓦。

    屋里没什么声音,只有几位侍女和把汉睡觉的呼吸声,并不是全黑,侍女卧处点着蜡烛,把汉卧房里也有两支长明的牛油蜡烛。

    付青双借着微光,轻身走到把汉睡觉的炕前,他正裹着被子睡的正香。付青双拔出匕首凑上前,正想以极快的速度割断把汉的喉咙。突然,被子一翻,一把弩机正对着他的脑袋,拿着弩机坐在坑上的并不是把汉拿吉,而是南宫瑾。

    付青双一呆,正要撤退,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二十几个人,各个都拿着弩机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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