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不能和女人太较真,总得让一让不是,作为谦谦君子,就不要计较这种小事了。

    嗯,周少瑜很是自夸了一下。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反正又不会实质上损失啥,高玉瑶又不傻,真要求些什么,比如物资之类,这种私下约定压根没有约束力,转头就可以不认,到时候高玉瑶还特地费心思去追要不成。

    总归能看周少瑜吃瘪一下就挺不错了,尤其一会还要写一封指名道姓的告饶信,高玉瑶觉得,以后不爽了,完全可以拿出来看一看,再想到现在周少瑜一脸郁闷的模样,保准心情好上不少。

    不行,必须得抓紧监督写了,不然回头赖皮咋办。

    这般想着,趁着篝火宴会还在继续,周少瑜即便胡来也不会太过分,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高玉瑶决定,冒险进帐!顺带也瞅瞅周少瑜新寻到的女子到底是何人物。

    当然了,众目睽睽之下若单独和周少瑜进帐,难免惹人闲言,是以还叫了齐渊跟随。这家伙是太监不假,但现如今也基本都忽视了这个身份。

    周少瑜眨眨眼,你瞧,中计了吧,就等你这么做呢,先前妥协,不过就是为了让你麻痹大意……啊呸,那是咱乃绅士!等等,绅士似乎还有另一层隐意?是什么来着……算了不管了。

    周大绅士对于高玉瑶想见一见西施郑旦二女并没有意见,这妹子摆明了好奇心上来了,不小小的满足一下,未免难缠。主要还是周少瑜在这方面已经太出名了,但凡身边的妹子都优秀。可外人知晓时,那定然是已经成名,那成名之前呢?又是个什么模样?

    这般大大方方迈步入了大帐,众文武瞧的真切,反而不会多想,且不说是不是有私情,就是有,也不至于这么干柴烈火的吧,当着面就私会?反正大伙不信。

    帐内也分里外,外间无人,跟随进来的齐渊直接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不在动弹,然而不等周少瑜和高玉瑶继续行走,听见动静的西施和郑旦就已经自行走了出来。

    “嗯!?”三女齐齐一愣。

    高玉瑶是吃惊于绝色,而另二女是没想到有外人。至于秦良玉,那会为了稳住高玉瑶,以免觉得周少瑜他要逃脱之类,特地留在城内了。

    “周少瑜啊周少瑜,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如此钟灵独秀的女子竟也被你寻到。”高玉瑶嫉妒了,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反正姿色这一项,彻彻底底被比了下去,不是她不漂亮,而是‘敌军太强大’。

    如此姿色,单独一个便已羡煞旁人,还一来就两。这还不止,考虑到周少瑜屋里还一大堆妹子……

    忽然好想说脏话。

    “齐渊……”高玉瑶唤了一声,齐渊默不作声从袖中摸出两个小小锦盒,高玉瑶接过,走向二女道:“初次见面,一些小礼物,勿要推辞。”

    二女有些迟疑,她们才刚来大梁,更多的情况也未来得及了解,即便对高玉瑶的身份大抵有个估摸,可仍旧没有实质上的概念。毕竟生活在春秋时期么,哪有什么太后不太后的,更没听说啥垂帘听政,反正只知道地位不低就是了。

    见周少瑜点头,二女这才谢过接下,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这一开口,就暴露了一些信息。

    身为春秋时期越国女子,将的自然是吴越之语,这玩意饶舌颤音,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会一部分汉语,也就是这边的大梁语言,还是和周少瑜相处之下学会的,而且还并不全,只能听懂部分,那么自己开口说的话,那种明显的生疏感就暴露出来。

    “咦?竟非青州女子?”高玉瑶顿时惊讶,但也没想太多,大梁乱的地方不少,为活命四处奔跑也实属正常,此外大梁这么大,各地方言无数,有的是人除却地方方言啥都不会。

    周少瑜暗道失算,一时间却是忘记这个了,好在高玉瑶再聪明,脑洞也不会那么大,眨眨眼,好玩的开启忽悠模式。

    “咳,其实不止青州,甚至并非大梁之人。”周少瑜笑道,为了证明,还用吴越之语和二女沟通了一番,还提起笔墨写下几个吴越文字。“如何,我敢说找遍大梁,绝无同样口音,且其文字也颇为古老。”

    这种图案化的鸟虫书,即便压根不识得,也看得出年代久远,不过周少瑜的意思,显然是现在还有人在使用。

    “她们来自极西之地,过了吐蕃还要远上许多。”周少瑜开始随便吹。“那里有两国争雄,一国名为吴,一国名为越,两国虽出于同源,但征战不休,争斗不止,只是国力相仿,难分上下。然而现今吴国之主好大喜功贪图享乐,反之越国之主励精图治,可以料定,不出数年,越国必灭吴国。”

    高玉瑶不知真假,纯当听故事,就算是真的,也无所谓,毕竟距离太远了。

    不想便听周少瑜继续道:“比之大梁,吴越两国文化发展很是落后,甚至于男子断发纹身,以勇武而著称,最重勇士。吴越男子不穿鞋履,赤脚翻山越岭却如履平地,身体壮硕从不知寒冬为何物,悍不畏死,明知不可敌也要杀出气势!”

    这下子高玉瑶有点重视了,不由发问:“比之金人如何?”

    “金人?应当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少瑜摇摇头,一副忧心模样:“如今越国之主素有野心,平日常言:‘闻东方有大国,极富饶,若一统吴国,必兴兵征之’!”

    “呵……”高玉瑶轻笑一声,态度很是蔑视。

    “我知你必定以为山高水远,单是距离,就足以让后勤崩溃,但!若是举族被迫迁徙呢?”周少瑜一脸郑重:“翻遍古籍,对于远方事物,向来描绘极少,对于极西之地,甚至只有一句‘有恶兽,凶人’,但众所皆知的是,环境复杂难以生存。吴越两国数千年发展,人口不断增加,若非连连征战还会更多。而人多意味着环境愈发糟糕,到了现在,已然不再适合生存了。”

    古代因人多,且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从而导致环境变化被迫迁徙的事还少么?所以周少瑜这一顿忽悠,有头有尾的,还真有点唬人。

    若寻常征战,再没有高效率运输手段的情况下,任何国家都扛不住那超长的补给线,单是运输本身消耗就是数十倍乃至百倍数百倍。

    可若是被迫举族迁徙,没有后路的情况下一路奔着大梁这个传说中富饶之地而来,好家伙,这能太平的了?尤其是对方的文化还相对落后乃至野蛮的情况下,连交涉的可能性都变的极低。

    “你怎知晓的如此清楚?”高玉瑶迟疑道。

    “此二女本是越王亲自挑选特地敬献给吴国之主,用以消磨吴王斗志沉溺于美色,然二女不甘逃脱,先辗转吐蕃,再入西域,进豫州,最终抵达青州。莫看她们这样,平日里还是挺注重伪装,此外,此女极擅剑术。”周少瑜指着西施和郑旦道。“我知道这些,都是她们告知的。”

    嗯,这两位已经听的一愣一愣的,就周少瑜那面不改色,没有半分迟疑的模样,差点连她们都信了。

    地方有了,国家有了,各种因由也有了,完美!尤其是,高玉瑶想不到周少瑜欺骗自己的理由。

    因为一开始,周少瑜摆明是打算先送走二女,若非被自己暗线发现阻扰,人家早走了,也就是说,周少瑜压根就没有想过让儿女和她见面,自然也没准备多解释什么。等于说现在对于周少瑜而言是突发状况。总不可能现编能编的这么完美吧。

    “等等,既如此,你哪里学会的吴越语言?”高玉瑶发现漏洞了。

    周少瑜一摊手,道:“以你的情报,想必知晓我身边的女子都有哪些,不过,你又可知晓,如今湘州清照身边负责训练亲卫的,其实大家都叫她越女薇!?”

    高玉瑶想起了情报上的描述,看起来年岁不大,身形也相对较小,但一手剑术却是非凡,不然的话也不会负责训练亲卫。既然年岁不大,而此女又已经出现了一段时日,想必乃是早年间年岁还小时候进入的大梁。那么周少瑜没法从越女薇那里获得更多吴越信息也就说得通了。

    作为大梁最高统治者,哪怕现在只有半壁江山,但也早将其他地方视为囊中之物,绝不允许他人窥觑,此刻居然有一个威胁不小的潜在威胁者,即便不是当下,也足够引起重视。

    “吴越两国人口几何?”

    “这却是不知道了,但她们曾无意间得知越王的打算,百姓迁徙,并非一次,先行探路者,约莫十万大军外加五十万百姓。”

    “此等要事,为何不早些说!”

    当真被忽悠到的高玉瑶很是不满,一回历城,便立刻连下数道命令,一让百官翻阅古籍,寻找相关描述。二便是挑选精锐忠心之士,组成队伍向极西之地探查。即便找不到吴越两国,借此机会绘制地图熟悉地形也是好的,毕竟就算是吐蕃,眼下内乱不止越来越弱,成为萧姽婳附庸几乎是必然。

    总体而言,还是做了不少相关防备工作,甚至之后翻阅皇家收藏古籍未果之下,还大规模有偿征收民间古籍,因此还闹出不小的动静,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对于周少瑜而言,纯粹是一时兴致逗弄高玉瑶玩,这才是主要目的,而另小部分,也是让高玉瑶弄出个‘先锋军’出来,先往这方天地的尽头去探查一二,即便已经了解了许多这方世界的隐秘事,可到底尽头边上是何模样还是不清楚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么一顿忽悠,影响还真算不得小,至少很多方面高玉瑶都加快的脚步,不然届时国内尚未一统,却来了强大外敌,那可不好阻挡。

    又细问了许多问题,周少瑜基本照搬吴越风格,比如文化民俗民风,如果真不知道的,也懒得现编,直接言不知道,至于说问西施和郑旦?两妹子装哑巴呢,反正她们会的大梁语也不多。

    这般一来,可信程度反到是更高了。甚至于,高玉瑶对吴越两国树立起一个相对立体的形象来。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民风彪悍尚武,这方面高玉瑶最为认可,因为有现成的例子摆在这。

    那位越女薇传闻剑法无双,而眼前的郑旦也的确表现了一手不错的剑术,女子尚有如此武艺,男子那还了得?

    高玉瑶已然将那个日后可能吞并吴国的越国设为了假想敌,嗯,彻底被忽悠瘸了。

    这么一顿忽悠,早就忘了本来是过来干嘛的。直到深夜仍旧辗转难免之时才想起来,对啊,告饶书呢?居然忘记让他写了!

    而另一边,周少瑜也那叫一个悔啊,居然忘记占点实质便宜,难得有机会好不好,现在高玉瑶警惕的很,基本都不给独处的机会。

    要不,趁着大半夜偷偷潜过去?

    一瞧高玉瑶大帐外的森严守卫,嘿,这妮子,真不懂事。

    好吧,作为实权太后,守卫怎么可能不森严,自有一套防卫方案的,高玉瑶真贸然去改变使得守卫放松,那反而叫人奇怪。这种事,高玉瑶才不会去做,又不是饥渴难耐。

    一连狩猎三日,这才返回历城,期间反而没之前的交流机会多,高玉瑶几乎就没脱离过他人视线,众目睽睽之下,周少瑜能干嘛?

    不想一入历城,高玉瑶就迫不及待的召见,和前两日态度寻常乃至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难不成这是怕我行险掳人?”周少瑜都有点怀疑了。

    之前到底是在城外,哪怕守卫充足,那也比城内动手方便。还别说,掳走高玉瑶不是没好处,起码群龙无首的大梁必定大乱,不过他周少瑜自然也就成了靶子,大逆不道到这地步,得了天下也少不得臭名,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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