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郎口没得妹口甜

    更大的意外发生在汪雯雯回到自己在江城汉正街的那个家的时候。

    她回去的时候,她的老爸正在那个小店门口忙碌着,门口搭起了一个小小的雨棚,铝合金的支架、波纹的铝塑板,她的老爸正在忙着给雨棚上的安装工帮忙。听得到手电钻发出的尖利的声音,可压不住收音机里的钟汉良的那首莫名其妙的歌:“暗恋像炸弹会让人受伤,可能是我自己也许是对方,所以我拼命堤防,宁愿炸碎了我的心,也不能伤你一根头发……”

    回到了自己的家当然心情很好,汪雯雯隔着老远就叫了她爸爸一声,她爸爸不过就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一个字也没说就继续忙去了。汪雯雯就会和小时候一样不满的大吵大嚷:“老爸,我可是您的女儿,唯一的宝贝女儿!人家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您就不知道热情一点?”

    “说的没错。”她老爸笑得很开心:自己女儿回来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还要张灯结彩、燃放鞭炮、夹道欢迎不成?”

    “难道就是只会对那个讨厌的大帅哥好吗?”汪雯雯还是那个气冲冲的女儿脾气:“我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凭什么这么喜欢他?”

    “雯雯,你也不想想,自从进了那座天官牌坊,自从去了木桥溪,你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吗?”她老爸理直气壮的回答:“你也不想想,你会经常跑回来看看我们吗?你会每一次回来都给我带好酒喝吗?你会陪老爸下棋打牌咵天吗?你会一来就把家里的大小事都包下来吗?你会和老爸去进货、去讨价还价吗?不能吧?所以说,我早就把云翔当做我的儿子,也只当把你早就嫁到峡州去了。”

    “别听你爸爸瞎说。”她妈妈看着她眉开眼笑:“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高兴都来不及呢!雯雯,快把东西放到你房里去。”

    毕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汪雯雯就又是一个趾高气扬、傲气十足的姑娘伢,就得意的哼着歌,高高兴兴的进去了。可是不到三分钟,她又一下子冲了出来,满脸的喜形于色:“妈妈,云翔也来了?”

    “可不,昨天晚上就来了,陪着你老爸喝酒,还陪着我到江滩散步,今天一大早就开始给家里帮忙,不知有多好。”她妈妈疼爱的摸着女儿的那张漂亮脸蛋:“谁都说我们有一个好女婿,谁都说云翔和我们儿子一样好。”

    “你们喜欢他我敢说个不字吗?”汪雯雯跺着脚在叫着:“可是您怎么让他在我的床上睡觉?这不是会叫人笑话吗?”

    “现在什么时代了,还会有谁笑话?你们不早就是那种关系了吗?”她的妈妈不解地问道:“你们在二十四号楼不是早就天天都……睡在一起吗?云翔的那些朋友到咱们这里来都这么说,那还会有假?再说现在都兴这样的,对了,那叫试婚!”

    “妈妈,您胡说些什么?谁和他试婚?”汪雯雯有些哭笑不得:“您们又不是不知道,二十四号楼的人对云翔好着呢,除了和他结婚我别无选择!”

    “雯雯妹妹这句话说的好。”有人在警花美人的头顶上为之喝彩:“试婚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结为百年之约才是终身大事!”

    汪雯雯抬起脸来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个蹲在雨棚上的安装工就是舒云翔,在又气又羞的同时,就感到自己心花怒放了。很多歌手都唱过那首《偶遇》,想必一定好听:“风带着微笑轻吹,天空里云偶遇,难忘是当天的你,让我为你沉醉,心印下微笑的影,天天去回味……”

    汪雯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不苟言语、冷艳严肃的警花美人,不开玩笑、也不和人交朋友,就那么清高独傲,只有二十四号楼的那些人才知道,进了天官牌坊,汪雯雯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会耐心的给老虎剪毛,会和四大天王做游戏,当然也有不少的女友,这很正常,因为她是二十四号楼的警花美人。

    只要是舒云翔在家里,这个女孩子就会忙碌,下班的时候大包小袋都是时令蔬菜,那间房里经常被那些舒云翔的哥哥们强迫“吃大户”,除了热情相迎、笑脸相送,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谁叫大帅哥是南正十雄的老幺呢?不过谁都能看出来,只要舒云翔在家,汪雯雯一定会两眼脉脉含情,唇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羞怯的微笑,谁不明白那是爱情的魔力。

    两个人在南正街、二十四号楼所形成的一个庞大的人际圈子里都有自己的谈得来的朋友,平时的时候都是各顾各,加上舒云翔忙得很,除了经营的茶庄、影楼和那家广告装饰公司,还有天南海北的一些朋友都需要他去应酬,所以大帅哥在家的机会并不多,这也难怪,好男人志在四方嘛。

    人家警花美人也挺忙的,除了坐在办公室里分析案情,还得经常跟着那些刑警一起乘着呼啸的警车出现场,对工作当然要兢兢业业、认真负责,谁都知道人命关天,谁都知道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而痕检工作就直接关系到罪犯的认定和案件的突破,所以大意不得。

    汪雯雯当然还有很多的私事,身为大帅哥的财务总监,如果舒云翔不在家,往往隔几天就得到那些属于舒云翔的产业巡视一遍,了解一些最新的经营情况,必要的时候还得当机立断,做出一些答复,晚上就得在电脑上给舒云翔汇报情况,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职业女性。有时候也会在网上撒娇:“我就不明白,凭什么给你帮忙?国家公务员不准经商知道吗?”

    舒云翔回复的很快,不能不承认他反应敏捷,动作又快,一会儿工夫就给她发来一份电子邮件,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张电子合成照片,也就是那种标准的结婚登记照,两个人坐在一起,笑脸盈盈的,肩并着肩,她的头还有些向他倾倒,就又气又恨,可是却又喜欢那张照片,一个人欣赏了好久,最后决定用这张合成照片当电脑的桌面,一开机就能看见两张贴在一起的脸。

    回到二十四号楼,汪雯雯会更忙,学烹调、学织毛衣、学国学,学男装的流行趋势,不过如果舒云翔在家,最喜欢的还是偷偷的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睡态,摸着他的脸颊、想着自己的心思。有这样一首委婉的歌:“春已去了吗,花已落了吗,梦就这样飞了吗,手牵手了吗,心贴心了吗,你我依然爱着吗,春又回了吗,花又开了吗,梦就这样圆了吗,手牵手了吗,心贴心了吗,你我依然爱着吗,都说痴情是一种执着,多想给宽容织一份承诺……”

    最后汪雯雯往往是被大帅哥所叫醒的,睁眼一看她就会吓一大跳:自己怎么会跑到他的被窝里来了?而且和他睡在一起?头脑一片空白,马上就会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马上就会面红耳赤,慌乱的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衣裤,似乎没被人动过,这才稍稍有些放心了。

    “别怕,我都没想明白呢。”大帅哥就会笑话她:“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怎么会有美女在怀?以为是在做梦,摸摸你的身体是热的就知道是真的,揪揪自己的胳膊是痛的就知道是真的,可就是想不明白,如果是美女自荐为什么不叫醒我成其好事?莫非是雯雯妹妹连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就以为只要这样脸贴脸的睡在一个被窝里就行了吗?”

    “滚出去!”警花美人就会用力的把大帅哥推出被窝:“别想入非非,人家不就是看着你被窝里有些暖和吗?”

    “奇怪。”舒云翔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还是初秋,天气还不算太冷,你要暖和干什么?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就慢慢的猜吧?本小姐拒绝回答。”汪雯雯舒舒服服的躺在舒云翔的被窝里笑着:“不过这倒提醒了我,以后上床睡觉以前,你得给我暖暖床。”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舒云翔就那么坏坏的笑着,话里就有了些调皮的意味:“既然如此,我们干嘛不就干脆睡在一起,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吗?”

    “我倒有些好奇。”把被窝拉到下巴处,把全身盖得好好的,汪雯雯还是在提问:“你以前和你曾经好过的那些女人也是这么彬彬有礼吗?”

    “当然不是。”舒云翔回答得很坦率:“不过就是相遇了一次、彼此有些好感,大家留个纪念而已,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那叫始乱终弃懂不懂?那叫杯水关系懂不懂?那是流氓作风懂不懂?”警花美人也问得很直白:“我就不明白,我就天天守在你身边,自认为还算长得不错,身体也算看得过去,可你为什么不在某个时候对我发起……突然袭击呢?”

    “我敢那样做吗?想想我妈,我不敢!想想你的老爸老妈,我还是不敢!想想你的那些好姐妹,我不敢!想想你的那些警察同事,我还是不敢!要是我敢那样做,万一你叫一声‘救命’,在天官牌坊里面我不就身败名裂了吗?所以我不敢!”大帅哥滔滔不绝的说着:“二十四号楼的人都把杨大爹当神仙,把凤姐当观音,我就把你当女神给供得好好的这还不行吗?”

    “不行!”警花美人把发烫的脸蛋藏在被窝里叫着:“我是人,不是女神!我有七情六欲,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

    “让我看看你的脸。”舒云翔一把将她的头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看着警花美人的那张脸蛋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说你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我就是看你一眼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说句亲热一点的话就会被打的鼻青脸肿,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那还不被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吗?”

    汪雯雯把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就是把他没办法。

    舒云翔不在峡州、满世界去游历的时候,汪雯雯也会走出天官牌坊去云游。不过这个女孩子一般走得不远,一辆长途客车会把她带到高家堰前面进山的那个岔路口,她就会提着带来的一些东西,独自一个人沿着那条窄窄的木桥溪前行,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身边有开得鲜艳的野花,听得见小鸟的叫声,闻得见花草的清香,心情不错就会唱歌,唱的是冯晚秋教她唱的这个山区县很有名的一首山歌:“桃子没得李子甜,郎口没得姐口甜。去年六月亲个嘴,今年六月还在甜,新旧甜了两三年……”

    山路弯弯,峡谷长长,水流潺潺,田野青青,这条长长的山间小路是警花美人的最爱,美得如同仙境,安静得令人陶醉,冯晚秋不知多少次送她从山里回峡州,亲如母女的两个女人在这条路上不知说过多少话。一个人走山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怕,可汪雯雯不怕,没有舒云翔的时候她的胆子还是很大的,再说山里人朴实,没那些鸡鸣狗盗、拦路抢劫的事。木桥溪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她,遇上的时候,不论是拖拉机、小货车还是摩托都会带着她,分文不取,因为谁都知道她是舒云翔的女朋友。

    走进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门,脚还没踏进门槛,警花美人就在大喊大叫:“妈妈,我回来了!”

    可是家里没有她所熟悉的那个和她亲如母女,就是几十年过去,依然显得很端庄好看的冯晚秋,只有几个陌生人在堂屋里围着一张小桌打扑克,有人抬起头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她就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认出了他,在给其他人解释:“没事,她是冯姨的儿媳妇。”

    “我们也见过,在二十四号楼,你陪老头子喝过酒。”那些陌生人里有一个人也认出了汪雯雯,微笑了一下:“回来得正好,来了一屋的客人,正好给你妈妈帮忙,你妈妈到田里摘菜去了。”

    汪雯雯当然认识这位和她打招呼的男人,那天在二十四号楼的王大力的家里的餐桌上有他,后来,王大力带着舒云翔和她到东湖畔边的一家宾馆去赴老头子的宴请的时候也有他。汪雯雯后来当然也知道了这个老头子的真实身份,也记得张广福在看到省委书记到峡州考察工作的电视报道时的那种目瞪口呆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她却注意到在电视画面上,老头子的身后也有这个人的身影,就知道这个男人能和老头子在一起,一定也是一个重要人物,可无论怎么汪雯雯也想不出来老头子为什么会对舒云翔和她产生莫大的兴趣的原因所在。

    汪雯雯当然知道冯晚秋在哪里,那条田间小道她不知走过多少次,赤着小脚丫,牵着冯晚秋温暖绵软的手,一个大城市来的漂亮女孩就那么高高兴兴的接触着乡村土地;赖在舒云翔的背上,让那个大帅哥的厚实的后背挤压着自己隆起的很高胸部,还有些男人的气味笼罩着她,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属于这个帅得叫人发呆的大男孩的女人。

    她就一直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可以看得见那平静如镜的木桥溪水库,一直走到可以看得见掩饰在一片绿色中的那座小土屋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冯晚秋的身影,就又叫了起来:“妈妈,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又来了一个稀客。”她就看见老头子从那间小土屋里走了出来,还是那么挺拔、帅气、自信和坚定,还是那么瘦瘦的、高高的、挺有精神的。他很高兴能看见这个已经熟悉了的漂亮女孩,在对跟在他的身后出现的那个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不知为什么红晕满面的冯晚秋问道:“雯雯经常来看你吗?”

    就在那一刻,所有的谜底都被无声的打开,很多的不解都被这一刻很有说服力的解释所消融。

    汪雯雯曾经在冯晚秋的相册里看见过许多舒云翔小时候的照片,还有舒妈妈很多年轻时的照片。有一张照片引起了警花美人的注意,一个男人牵着舒云翔的小手走着,引着山里的阳光却背对着镜头,孩子回头望了镜头一眼,那个时候的小男孩就已经是一个小帅哥了。汪雯雯知道那个背朝着镜头的就是那个给了舒云翔生命的真正父亲,而那个父亲直到现在才被警花美人所发现究竟是谁因为她是个警察,而且是个搞分析的痕检专家,而且他们也并不想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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