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尔日城。

    这座集恬静的田园清丽和典雅的华贵端庄为一体的美丽城市此刻正在魔族的进攻之下出阵阵痛苦不堪的呻吟。

    在这座北方领地最为美丽的城市之中有一座最显眼的建筑物这座建筑物高耸却又纤细那便是勃尔日城的魔法协会高塔。

    虽然北方领地根本就没有几个魔法师不过作为大城市的象徵勃尔日仍旧建造了这样一座恢宏气派的高塔。

    这座高塔除了作为魔法协会的象徵之外还有一个用处便是让魔法师们通过神奇的传送魔法在遥远的城市之间旅行。

    这是唯有魔法师才拥有的特权不过能够享受这种特权的魔法师也必须拥有相当的实力。

    而此刻在这座勃尔日城最高耸的建筑物里面一位老者正皱紧了眉头朝远处眺望着。

    因为这座塔的高度使得这里同样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瞭望哨。

    看着脚下那四处走来走去的魔族那排成阵列朝着街道进的魔族兵团那魔族飞船源源不断地将更多的魔族运到这里这位老者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几乎已然成为了魔族集结并且起小规模进攻的中心。

    看了一会儿之后这位老者已现问题的所在。

    这个地方或许是勃尔日城最为高耸同时也是最为空旷的地方。

    前面是横穿城市的勃尔日河旁边是一座比这里稍微低一点点的教堂这两座突兀的建筑物四周不是空旷的广场就是平坦的草地。

    看着那大片平整的土地波索鲁大魔法师摇头苦笑他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容易被占领同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打算反攻这里。

    在墙上画了个魔符不一会儿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纤细瘦弱只是用简单的木杆和伸缩线组成的魔偶跑了上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看了一眼这件简单的制作品摇了摇头。

    对着那个魔偶说了几个药剂以及配制比例波索鲁大魔法师挥了挥手让那个魔偶离开去工作。

    这位大魔法师相信这里应该储存着他所要的那几个药剂因为那都是非常平常的材料。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魔偶拎着一个口袋跑了回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指了指窗口那个魔偶便将袋子径直放在了窗沿上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搁在窗沿的袋子里面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波索鲁大魔法师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眼然后用力一甩将这些粉末飞散开去。

    这些粉末随风飞舞飘飞到很远的地方才缓缓地降落下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淡然地看着窗外看着那微不可见的粉末粘在了底下那些魔族的身上。

    在这窄小的塔顶这位大魔法师悠然地转了一圈他吟诵着咒语指引着风将口袋里面的粉末均匀地倾洒向底下的那些魔族。

    这并非是什么高明的魔法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而已不过这位大魔法师却相信如果能够正确地运用小把戏同样能够令小把戏成为最为致命的武器。

    当初驯服那些飞鸟同样也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却给战役带来决定性的转机。

    躲在一个角落里面波索鲁大魔法师取出他的水晶球此刻他所要施展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幻术。

    轻轻地吟诵着一段简单的咒文那些刚才倾洒到地面上的粉末突然间散出一阵黯淡的星光。

    紧接着无数似真似幻的人影突然间出现在四面八方那是无数士兵正在浴血奋战、拼命厮杀的景象。

    波索鲁大魔法师吟诵着咒语此刻他所施展的是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的简单幻术他等待着那些魔族对于他所制造出来的景象有所反应。

    突然间一声惨叫声传进他的耳朵里面这位大魔法师转动了一下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映射出底下的景象。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底下热闹成一团在幻象之中魔族开始相互砍杀起来更有一团团鲜红色的血雾从四面八方涌起那些身上沾染上血雾的魔族顶多挣扎两下便倒在了地上。

    普通魔族在黑夜里面看不见东西而且会受到幻术的影响这原本早已经为他们所知事实上用幻术消灭魔族的实验早已经进行只是虽然能够对付普通魔族却蒙蔽不了那些魔族飞船的眼睛。

    突然间水晶球射出阵阵白光那是警告的信号。

    波索鲁大魔法师连忙用手轻轻抹了一下那颗水晶球水晶球里面的景象已然变成高塔顶部的天空。

    一艘魔族飞船正悬空停在那里看它的样子就彷彿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指挥官。

    而底下那原本正在激烈厮杀中的魔族已然停了下来虽然哀嚎惨叫的魔族已躺倒一地不过波索鲁大魔法师仍旧没有看到他能够逃出生天的可能。

    “看起来只能够冒险试验一下这个新的魔法了。”波索鲁大魔法师自言自语道。

    他小心翼翼地站立在窗口凝视着上方令他感到满意的是头顶上的魔族眼睛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这座高塔早已经受到了隐形魔法的保护这原本是为系密特创造的魔法不过最后这位大魔法师改变了初衷。

    他用那擅长伪装的铠甲代替了这更加完美的隐形。

    看到新的隐身魔法确实有效波索鲁大魔法师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魔族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存在他就有信心成功地从这里逃离毕竟在他的手中还掌握着真正的杀手#。

    真正的杀手#原本就是为了对付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族眼睛虽然它也能够用来对付其他魔族不过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创造这件新的武器的灵感来自于那些能武士能武士所射的闪电风暴堪称威力最为强悍的武器。

    魔法协会一直试图对这种力量进行稍微的改变毕竟在魔法师们看来将敌人杀死和将敌人变成焦炭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而前者所需要花费的能量远比后者要小许多这样射一次威力强悍的闪电风暴或许足以支持连续射许多威力小一些的闪电风暴。

    无数次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这些实验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轻微的电击能够令生物麻痹而魔族同样也是生物之中的一种。

    而受到麻痹的生物很容易被催眠那些受到操纵的飞鸟便吃过同样的苦头。

    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根金色的三寸多长的针这便是波索鲁大魔法师一直在研究的秘密武器。

    这件武器唯一的缺点便是距离不能太远波索鲁大魔法师估摸了一下他和那艘魔族飞船的距离。

    如此靠近的距离实在难得这位大魔法师甚至有些庆幸起自己的运气来。

    在天空中的那个巨大的魔族飞船是如此明显这位大魔法师根本用不着担心无法对准。

    将意识沉入到精神深处波索鲁大魔法师开始冥想在他的脑力里面渐渐浮现出魔族飞船的影像而那个魔族飞船的正中央显露出一个红色的小点。

    那是神经中枢所在的位置再强悍的生物都拥有同样的弱点只需要对准神经中枢轻轻一击即便圣堂武士也肯定倒地不起。

    那根金针猛地振动了一下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彷彿是琴弦被轻轻拨动又像是冰柱被用力折断。

    波索鲁大魔法师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阵麻紧接着那根金针脱手飞出。

    没有爆炸也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不过此刻站在那高高塔楼上的大魔法师心中却充满了喜悦。

    他的意识已然飞离了身体正紧紧附在那魔族飞船之上。

    此刻他唯一感到遗憾的就只是无法理解这个奇特魔族的思想和语言他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让这艘魔族飞船上升和降落。

    这就是他刚刚研究出来的成果不过在此之前他只是在其他魔族身上进行过实验却从来未曾运用到这种奇特魔族的身上。

    控制着魔族飞船越飞越高波索鲁大魔法师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随着距离的拉远他的意识越变得模糊和迟钝。

    正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巨大、却没有一种攻击能力的魔族的时候远处又飘来两艘魔族飞船。

    这两艘魔族飞船的底下吊挂着成群的诅咒法师而它们的四周更是盘旋着许多飞行恶鬼。

    看到这番景象波索鲁大魔法师决定进行一次尝试他指挥着头顶上那艘魔族飞船朝着远处那两艘魔族飞船撞了过去。

    两个皮球互相碰撞会生些什么?这位大魔法师自然相当清楚魔族飞船和魔族飞船互相碰撞只会轻轻弹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他将赌注压在了那些飞舞着的飞行恶鬼身上。

    如果那两艘魔族飞船现撞来的这艘魔族飞船完全失去了意识那么它们或许会命令飞行恶鬼起攻击。

    远处传来三声沉闷的爆炸声那剧烈的爆炸证明了这位大魔法师赢得这场赌博。

    站立在窗口波索鲁大魔法师重新掏出了他的水晶球再一次令幻影笼罩住底下的魔族。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魔族仍旧呆呆地站立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作。

    波索鲁大魔法师感到非常无奈这显然是刚才那艘魔族飞船下达的命令。正当他开始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突然一阵惨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队圣堂武士从远处一条街道之中杀了出来飞舞的弯刀和闪烁的电光在瞬息间将大片魔族彻底吞没。

    这突如其来的救援令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师感到欣喜不过更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底下的那些魔族仍旧静静地站立着充当着靶子和目标。

    这意想不到的收获无疑是最值得惊喜的一件事情。

    如果能够想办法彻底控制那魔族的眼睛或许能够令魔族士兵全都站着不动任凭砍杀穿透。

    这位大魔法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从高塔之上探出头来拼命喊道:“别全杀光了给我留下几个它们是最好的实验品。”

    看到底下的魔族仍旧被成片成片地砍倒波索鲁大魔法师正打算再喊一次并且用魔法将声音扩大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连串轰鸣声不过这一次的轰鸣显然并非是魔族飞船爆炸所引起。

    一股浓烟从远处升起城市的一角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吞噬如同沉闷的雷声一般又是一串轰响滚滚而来更多的浓烟升腾起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眺望着那个方向他知道那是班莫的援军终于到了。

    魔族的进攻越猛烈起来魔族的飞船几乎整天在城外盘旋着而靠近城墙的地方总是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

    不过此刻勃尔日城里的居民已然平静下来恐慌暂时远离他们而去。

    所有的街区都已收复回来士兵们重新站立在街口维持秩序。

    不过真正令所有人感到安心的仍旧是那一座座投石车这些投石车能够投掷出威力无穷的惊雷。

    这些惊雷落下的地方无论是房屋还是桥梁都立刻化作一片浓烟滚滚中的断垣残壁。

    不过更多的惊雷落在了魔族的队列中间。

    每一声轰鸣都令数十米半径里面竖立着的任何东西——树木、楼宇还有魔族变得千疮百孔。

    重新恢复了秩序的勃尔日却已伤痕累累上一次战役之中的幸运天堂此刻看上去却更像是人间地狱。

    死者的尸体被抬到勃尔日河的河堤下面。

    教堂的钟声几乎一刻不停地敲击着和钟声相应和的是城外炸雷爆裂开来所出的阵阵沉闷轰鸣。

    虽然仍旧感到悲哀不过此刻已没有多少哭泣的声音活着的人甚至开始庆祝自己的生还。

    突然间一群鸽子猛然间直冲云霄它们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朝着城外飞去。

    不过这一次看着那些远去的鸽子人们再也没有像当初那样欢呼。

    沉重的伤痛即便用再恢宏的胜利也难以抚平。

    清晨浓雾散去之后勃尔日的街道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此刻的热闹之中带有一丝紧张同样也带有一丝忧伤。

    更多的支架被安在了房顶上面曾经被认为不会遭到袭击的勃尔日此刻已然用满身伤痕证明任何侥幸的结果都令人难以承受。

    原本露天的支架现在多了一顶帆布帐篷更多的巨弩被安上了支架。

    每一座楼房的顶楼都被清空了出来三班轮流站岗放哨的士兵成为了这些屋子的主人。

    广场和大街的十字路口总是能够看到漆成红色的一座岗哨岗哨之中随时坐着一位军官军官的职责便是听取居民的报告而报告的内容就是他们楼上的士兵是否放松警惕。

    惩罚总是异常严厉正因为如此敢于开小差的士兵在短短的几天之中便销声匿迹。

    勃尔日曾经引以为傲的广场和宽阔的街道现在摆满了尖利狭长的排钉。

    那曾经作为富有高贵象徵的马车此刻已然被彻底封存布满利刺的街道根本就无法让马车通行。

    不过仍旧有一样东西能够代表富有高贵的证明那就是在宽阔的草坪上挖掘巨大而又通风的地窖。

    勃尔日的贵族在一夜间放弃了所有的娱乐如何在下一次魔族进攻之中活命成为了最主要的交流话题。

    一个坚固隐蔽同时又准备充足的地窖成为了最为流行的风尚。

    同样在街头巷尾也盛行着互相交流的风尚无论平民还是军人都交流和比划着从魔族的攻击之下逃生的经历。

    从特赖维恩退役下来的伤兵和来自班莫的士兵用如何依靠工事对付魔族的办法交换放置炸雷堵塞路口、制造滑坡和坍塌以消灭魔族的技巧。

    此刻在圣殿在力武士的修练场上一场激烈的对战正在进行之中。

    那位巨人般的圣堂武士大师将手中那两柄特别宽大的弯刀挥舞如同两道雪白的墙壁时而有一串火花飞溅而出紧接着便是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和碎裂的声响。

    而系密特则不停地射着铁钉他的双手连环不断那击打在刀墙之上的撞击声就如同雨中的蕉叶、岸边的波涛。

    “好轮到我了。”

    那位一直被暴雨般的铁钉压着打的、巨人般的大师暴喝了一声。

    系密特连忙从地上操起一对奇特的盾牌飞快地戴在手腕上。

    这两面盾牌比系密特的手臂稍微长一些前端正好齐腕手肘后面稍稍拖出一个尖端盾牌两侧并不太宽不过正好能够阻挡住系密特的身体。

    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这显然是最原始同样也是最容易掌握的暗器。

    猛挥手臂那把石子如同骤雨一般撒了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系密特会用那奇怪的盾牌格挡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系密特如同一只雪貂一般飞快地窜到一边。

    石子击打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将地面上击打出一道道极深的划痕专注于力量的力武士确实不同凡响。

    又是一把石子飞撒过去。

    系密特再一次表现出了他在那座山峰上面领悟的技巧只见他像极了一头雪貂不停地在四周窜来窜去而且他的身体始终紧贴着地面。

    乱飞的石子击打着四周令那些原本只是观战的圣堂武士们一阵忙乱此刻他们全都有殃及池鱼的感觉。

    虽然只是石子但是从这位力武士大师的手里射出来可绝对非同小可那些旁观的力武士们不得不像刚才的大师一样将手里的弯刀舞成一片银光。

    此刻他们总算明白这种被动挨打的感觉有多么无奈。

    正因为如此那如同貂鼠一般窜来窜去的系密特令他们感到好奇。

    突然间系密特的行动开始有所变化他不再绕着外围转圈而是猛然间朝着那位大师冲了过来。

    同时两把石子飞掷了出去这一蓬石子几乎将系密特的所有退路全都笼罩住但是那位大师出石子之后轻轻叹息了一声他闪电般地拔出了腰际的弯刀。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系密特只是轻轻往旁边一滑手里的盾牌微微一挡一连串叮当轻响之中所有的石子全都弹了开去。

    轻轻一声清悦的金属击打声这一次系密特非常恰当地掌握了出手的力度。

    弯刀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折成两段两位同样以力量擅长的力武士用刀背互相击打了一下。

    “非常有趣的想法除了样子难看一些之外我相信在对付密集的箭矢的时候应该会非常有效。

    “只不过你制造的这两面盾牌在我看来只是好看而已我们的身材可比你宽阔许多。”那位力武士大师说道。

    “这东西有很多用处它们还是我的刀鞘这一次在那座山峰的缝隙里面令我领悟了许多东西其中之一便是鼹鼠的伟大。”系密特笑了笑说道。

    “是的这件事情我绝对相信对于鼹鼠的崇拜已令你快要变成一只老鼠了。”那位力武士大师打趣着说道。

    “我们或许会改变一下这种有趣的武技。”泰隆大师在一旁插嘴道:“其他人的身材没有那么矮小纤细而且那种随风舞动般的技巧也不是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够领悟和学会的。”

    “只要一想到今后不得不带着两面盾牌我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或许今后还要穿上铠甲也说不定。”那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这件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或许在下一次战役中魔族将出现更为强悍的种类或许我们确实得穿上铠甲也说不定。”泰隆大师淡然地说道。

    将手里那对奇特的盾牌脱卸下来系密特重新将两柄弯刀插回到固定在盾牌里面的刀鞘之中。

    将两面盾牌互相锁在一起成为一个奇特的尖锥系密特转过身来望着那位巨人般的大师。

    当初增援的一百多位圣堂武士活着回到圣殿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他人全都牺牲在特赖维恩堡和那座崩塌的雪峰底下。

    刚才那番对战之中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位偏重力量的力武士大师始终未曾施展出所有的力量这并非是他有所保留看上去更像是他的身上带有未曾痊愈的伤痕。

    “塔登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们留在索系罗之后怎么又前往增援特赖维恩堡了?”系密特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直充满了疑问不过无论是葛勒特将军还是其他人都不曾对他解释过这件事情。

    系密特自然绝对不会去向克曼狄伯爵询问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位巨人般的力武士大师是他唯一能够得到消息的来源。

    那位大师思索片刻之后神情渐渐显得严肃起来他缓缓说道:“有一句话或许你不太喜欢听无可否认克曼狄伯爵在作战方面确实有所擅长。

    “无论是上一次战役还是这一次能够守卫住北方诸郡克曼狄伯爵和他的兵团功不可没。

    “而且在作战的时候克曼狄兵团的士兵全都奋勇顽强而他们又总是遭受到最为猛烈的攻击增援特赖维恩堡是葛勒特将军向我请求的结果这是他对于克曼狄伯爵的承诺。

    “有一件事情想必你仍旧还不知道魔族曾经两度重新挖开了那座山峰不过克曼狄兵团拼命又将它们堵上了。

    “特别是第二次堵塞洞口我亲自经历那场战役你或许根本想像不到那场战斗有多么惨烈所有剩下的炸雷全都用尽克曼狄兵团的增援部队只剩下一个小队那个洞口几乎是用血肉堵塞住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必你同样不可能知道。在此之前克曼狄伯爵曾经做了一件傻事因为这件傻事国王陛下异常愤怒。

    “而这一次虽然克曼狄兵团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是葛勒特将军在亲自询问克曼狄伯爵之后让他自己将战役报告全部抽掉也就是说付出了如此惨重代价之后的克曼狄兵团将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克曼狄伯爵已向葛勒特将军请求解除一切军职不过葛勒特将军暂时扣留了这个请求。”

    塔登大师的话令系密特沉默了好一会儿。

    圣堂之中静悄悄的那些圣堂武士们全都默不作声身为旁观者的他们自然最能够看清在这里所生的一切。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和克曼狄家族的对立令他们感到深深悲哀他们原本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而此刻越加堆积起来的仇怨更是令他们没有转圜的余地。

    系密特同样默默地思索着这一切他并非像塔登大师所说的那样丝毫不知道克曼狄伯爵所作的傻事。

    最先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是那位和塔特尼斯家族关系深厚的冈萨雷斯祭司之后他又从法恩纳利伯爵那里看到了国王陛下给予他的私人书信。

    当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系密特确实有那么一丝恼怒但是仔细思考过之后他又变得漠然起来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于克曼狄伯爵的蔑视。

    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居然变成了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克曼狄伯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对于他来说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至少用不着他动手便已然报了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彷彿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将那对奇特的护盾挂在墙上系密特无精打采地信步朝着外边走去。

    大街上每隔一两米便竖立着一排三尺多长的尖锐短矛忙忙碌碌的人群走来走去远处不时地响起钉凿的声音整个勃尔日彷彿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几乎每一个人都拿起了斧子和榔头。

    一声沉闷的掷地声响起紧接着阵阵白烟弥漫开来系密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原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走近之后才知道是班莫的驻军正在演练在城市里面投掷炸雷的技巧。

    系密特听伽马男爵说过他打算给每一个街道和路口编制一分列表这样就可以保证投掷炸雷的时候炸雷的落点正好在街道中央而不是将路旁的房屋变成一堆瓦砾。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那一滩白灰刚才投掷出来的想必是装满白灰的沙包士兵们用这些白灰来校准投掷的落点。

    远处建筑物上到处布满的斑斑白点看着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系密特知道这些士兵还需要多加练习要不然当魔族再一次起进攻的时候或许用不着那些魔族动手勃尔日也将被夷为平地。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

    轻巧的马车前面只有一匹马拉行狭窄的车身几乎和两个并排行走的人差不多宽后面的挂斗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个个箱子。

    这是此刻城里唯一能够通行的马车看着自己的杰作系密特暂时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他不由得越佩服那位光头魔法师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修改并且制造出了这么多轻便马车。

    这些马车几乎能够到达任何地方后面的挂斗里面放着的六枚炸雷足以令一个小队损失惨重。

    而更多的时候这些马车被用来替投石车运输所需要的炸雷。

    令系密特感到自豪的是那位光头魔法师已用实验证明能够可靠运送炸雷的就只有这些装满了弹簧的轻便马车。

    正因为如此这种轻盈灵巧的马车早已经成为魔法协会的秘密武器的固定搭配。

    勃尔日河此刻是如此热闹道路被彻底封堵之后那条河流就成为了唯一能够使用的通道。

    正是因为如此勃尔日河岸两旁挤满了装卸货物的工人。

    而那些被装卸的货物大多数是用于构建工事的材料因此曾经被视为勃尔日城富裕繁华象徵的这条河流此刻两岸尘土飞扬。

    离开熙熙攘攘的河堤系密特拐进了旁边的街道。

    这里稍微有些狭窄也显得较为拥挤不过系密特绝对不会忘记正是因为那略显得拥挤的街道和街道两旁那高耸的楼宇使得魔族之中最为可怕的诅咒法师难以挥真正的威力。

    一眼望去这些街道的正中央同样布置着一排排的长钉不过此刻为了让行人通行这些长钉都被连在了一起就像是一道栅栏一般竖立在街道中央。

    那些钉死的门板此刻已拆开不过许多人家的门和窗户都多了一道铁栅栏更有人在房子的四周全都布置了这样的栅栏。

    系密特相信最近这段日子铁匠铺的生意肯定极为兴旺一路上到处能够看到用小车推着铁栅栏的工人们行走在大街上。

    那些在房屋墙壁上临时打出的大洞此刻已被修整成为了房门厚实的门板蒙着一层铁皮系密特相信里面同样是一道铁栅栏。

    看着四周系密特感到此刻的勃尔日彷彿变成了一个笼中的城市。

    一路上系密特没有看到一个欢笑歌唱的人这和上一次胜利时候的景象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胜利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或许是因为人们已然知道魔族的进攻还会再一次到来。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够取得胜利即便胜利又有多少人能够活得下来。

    不过人们似乎也没有了忧伤忧伤彷彿伴随着那些勇敢的人的尸体一同埋葬掉了;人们也没有了恐惧经历过那场死亡从魔族的攻击之中侥幸逃生的人们已然变得坚强起来。

    远处广场上聚集着一群人大部分是女人和小孩也有一些行动不方便的老人。

    女人们穿着粗布衣服戴着宽边的围裙她们的手臂上还戴着袖套。

    那些小孩有大有小时而有两个较大也较为顽皮的小孩将小家伙们惹哭自然引来了一阵怒吼和吆喝。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里走去他身上的那件、内层镶嵌了细密编织的钢丝的厚布衬衫虽然真实的价格昂贵无比远非平常人所能够拥有不过从外表看起来倒是丝毫没有什么特殊。

    正因为如此穿着这身衣服的系密特看上去并不显眼。

    只有他那白皙的肌肤让他显得和旁边的小孩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普通商业街上的广场并没有太多的布置原本广场中央肯定曾经有过一座雕塑不过此刻只剩下一个台基。

    广场的四周是五六层楼高的建筑物底下沿街的一面全都开辟成了商铺。

    不过此刻那些商铺显然同样在进行改装就连那厚重的招牌也被拆卸下来作为加固的材料。

    无所事事的系密特走到那台基旁边坐了下来。

    此刻系密特这才注意到那些女人们正聚拢在一起一边闲聊着一边清理着食料。

    地上放满了堆满需要清理和已清理好的食料的盆子还有一口大锅正股股地冒着蒸气大锅的四周到处散布着沾湿的鸡毛。

    土豆需要削皮青菜需要摘除烂叶这些全都是那些女人们的工作。

    几个大妈在那里拔着鸡毛滚烫的开水冒着阵阵白烟。

    不过那里却是小孩子们围拢成群的地方那些小家伙们显然对于漂亮的鸡毛非常感兴趣。

    系密特并没有加入到拔取鸡毛的行列他坐在台基上静静地听着那些女人们的闲聊闲语。

    “你家的那个大窟窿什么时候才可以堵上啊?你家隔壁的那个家伙可不是好人啊!”

    “没有办法现在只好用一块床板封起来我丈夫已经去订做门板了。”

    “这孩子倒是挺乖的不哭也不闹。”

    “是啊!他是我唯一的寄托。”

    “听说又有许多人迁入这里勃尔日有什么好的?刚死了这么多人。”

    “已经够幸运了听说格苏恩到现在还受到围攻呢!听说调过去了两架炮车都不顶用。”

    “不错不错我的妹夫原本住在隆内他刚刚带着全家来到这里现在只能够住在我的家中。”

    “现在能够算是比较安全的除了这里就只有波尔玫听说波尔玫没有死多少人魔族一来他们就全都躲到矿井里面去了。”

    “那么为什么大家不往波尔玫去却偏偏往勃尔日挤?”

    “躲在矿井里面不舒服呗……”

    系密特静静地坐在广场旁边的台阶上此刻他感到心情渐渐变得宁静起来。

    听着那些闲言碎语系密特原本纷乱如麻的感觉渐渐消失。

    这就是生活对于市民来说魔族入侵只是令她们的生活变得艰难显然这些女人们并不会在意埃耳勒丝帝国是怎么被毁灭的同样也不会去在意丹摩尔王朝是否能够在魔族入侵之中度过危机。

    对于这些人来说她们所在意的是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一些。

    土豆和青菜被扔进了锅里面那些鸡被撕成碎肉条也扔进了锅里系密特看到那些女人扔下手里的活拥挤在锅子旁边。

    他正感到疑惑不解不过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只见那些女人们七手八脚将鸡腿全都撕扯下来转眼间几只鸡便被瓜分得一乾二净。

    那些原本起劲捡拾着鸡毛的小孩们立刻围拢了过来他们拼命踮起脚尖张大了嘴巴那可笑的样子让系密特想起了鸟窝里面等待哺育的雏鸟。

    “想不想来一块?”

    一个青布长裙的妇人手里捏着一些碎鸡肉走到系密特面前说道。

    系密特苦笑着摇了摇头。

    “客气什么?这年头填饱肚子不容易你在哪家当差?”那个妇人迳自将一些碎鸡肉塞进系密特嘴里说道。

    “塔特尼斯家族。”

    系密特只能够接受这样的好意他一边吞咽着碎鸡肉一边说道。

    “哇!那可是个飞黄腾达的家族你的前途无量啊不过我记得塔特尼斯家族全都搬到京城去了啊应该没有人留下。

    “对了你是以前那批伺候塔特尼斯家族的佣人吧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京城我认识和你一样的人他就住在我们隔壁那幢楼里面他可后悔得不得了。”那个妇人说道旁边也渐渐围拢过来几个女人。

    “不我现在仍旧属于塔特尼斯家族。”系密特说道。

    “啊!那真的是前途无量了跟着塔特尼斯家去拜尔克的仆人听说个个了财还见到过国王和王后。对了你见过他们俩吗?”

    那个妇人问道这样的话题显然很合女人们的胃口系密特看到旁边围拢着的女人们个个显露出好奇的神情。

    “经常有机会看到。”

    系密特苦笑着说道在京城的时候他想不见到国王陛下都非常困难因为那位陛下整天留恋在伦涅丝小姐身旁。

    正说着远处缓缓地传来教堂大钟敲响的声音钟声穿过大街小巷到达这里已然显得有些沉闷。

    随着钟声敲响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不绝于耳的钉凿声也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从街口渐渐聚拢过来穿戴打扮各异的市民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拿着餐盘和大勺。

    系密特这才想起前几天温波特伯爵因为大量难民涌入勃尔日因此下达了一项命令那便是免费提供那些难民三餐。

    不过从那些围拢过来的市民身上的穿戴看来他们之中有些应该是颇有身家的人有些则毫无疑问是勃尔日城里的居民。

    现在看来并非难民的那些市民也加入了免费三餐的行列。

    “快快快拿好还有人没有拿到吗?别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几个女人低声说着将一个个食盆塞到此刻围拢在这里的妇人们和孩子们的手里。

    系密特同样得到了一份看着那稍微多一些的碎鸡肉系密特只能够再一次摇头苦笑。

    远处传来了阵阵喝斥声还有那金属大勺敲击着锅子出的刺耳声音。

    刚才围拢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大妈们此刻威风凛凛个个如同凯旋归来的军官而那些领受午餐的人们多多少少在抱怨自己的盘子里面缺少内容。

    这就是生活。

    看着那些女人看着自己盘子里面多的那些鸡肉看着抱怨的领取食物的人们系密特彷彿突然间懂得了一个道理。

    自私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希望自己过得稍微好一些希望聚拢在自己身边的人过得稍微好一些。

    就像这些碎鸡肉每一个人或许都会希望自己得到的更多一些。

    但是有的人得到多了有的人就必然会得到较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温波特伯爵制造了这些麻烦而所有麻烦的根源却是一片善心。

    系密特相信那些真正的难民恐怕最终得到的远比他们应得的要少得多;那些并非难民只是想节省一些的市民;那些负责食物的女人们所有这一切都令他们没有得到原本该得的。

    不过系密特相信那些难民绝对不会饿肚子温波特伯爵肯定会派人四处询问那些难民是否填饱肚子他是一个真正善良慷慨的贵族。

    毫无疑问温波特伯爵为此肯定多支付了许多金钱。

    如果将温波特伯爵换成那位以慷慨闻名的国王陛下;如果将这些碎鸡肉换成土地和爵位;如果将拔鸡毛的大妈换成自己的哥哥和那些占据有利地位的官员所有这一切都豁然开朗。

    系密特突然感到异常好笑想明白之后他的那些烦恼根本就没有多么复杂。

    正当系密特为自己获得心灵的解脱而感到高兴的时候那群妇人又围拢过来问道:“塔特尼斯家族的人怎么还会留在勃尔日他们不是全都去了京城吗?”

    系密特正准备回答旁边一个浑身油铁锈油污看上去像是铁匠一般的矮个子青年插嘴说道:“谁说塔特尼斯家族的人全都去了京城现在这里的总指挥官不就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指挥官不是那位钦差大臣吗?”妇人们露出了惊诧的神情显然她们从来不关心这件事情。

    “屁钦差。”

    旁边的一个一身泥灰的中年人啐了一口忿忿地说道:“要不是那个白痴这一次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是啊!听说那个胆小鬼还没有开战自己就躲得无影无踪直到战斗胜利了他还不敢出来。”那个矮个子青年也连连点头说道。

    “以前的指挥官多么出色!我记得只有一群魔族攻入过勃尔日而且立刻就被消灭了大家虽然担惊受怕却没有哪家真的死人。”一个小老头说道。

    “听说那位指挥官被调去防守波尔玫了真是弄不清楚上面那些人难道连波尔玫和这里哪一个更加重要也搞不明白吗?”那个矮个子青年不以为然地说道。

    “怪不得听说波尔玫防守得非常好比这里还平安根本没死多少人。”妇人中的一个说道。

    “这就是指挥官不同的结果如果那位指挥官仍旧在勃尔日哪会像现在这样?勃尔日肯定仍旧像上一次那样平安无事顶多有一两个街区被魔族攻进来其他地方根本就用不着担心。”那个矮个子青年说道。

    “但愿那位指挥官能够被调回来守卫勃尔日现在这个白痴连小孩都不如!”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道。

    “那个小孩是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塔特尼斯家的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现在想来塔特尼斯伯爵担任守备的时候勃尔日还真是固若金汤他被挤走之后这里简直是每况愈下。”那位妇人叹息了一声说道。

    “呵呵有本事的家伙在哪里都能够活得逍遥自在。塔特尼斯家族在京城不是立刻飞黄腾达起来了吗?

    “看看留在这里将塔特尼斯家族挤走的那些家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欢腾了一阵最终不是全都被扔进了监牢?”那位矮个子青年说道。

    “以前曾经听军官们提起过塔特尼斯家族好像他们挺恨这个家族现在好像又听到有军官说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不错。”妇人中有人说道。

    “这件事情据说是因为军人里面有一派和塔特尼斯家族有怨恨那一派好像也挺厉害全都是拥有军功的将领为的是守卫特赖维恩的指挥官。

    “不过守卫勃尔日的指挥官好像和塔特尼斯家族的私交很好。而这一次调来的全都是他的部下。”旁边的小老头插嘴说道。

    听着众人的闲聊系密特感到有些茫然街头巷议显然离事实很远。

    不过转念想来事实好像和那些人闲聊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反正只不过是有人强、有人弱为了利益争争吵吵。

    钟声再一次敲响众人渐渐散去那些原本围拢在一旁的妇人们也忙碌着洗刷起锅子和食盆来。

    系密特缓缓地站起身来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毕竟这里并非是属于他的世界。

    在教父比利马士伯爵的宅邸吃了个闭门羹那个喜欢开玩笑的门房告诉他比利马士伯爵正忙着改建勃尔日城那些笼子和街上的长钉就是他的杰作。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前往此刻肯定忙碌得如同市场的温波特家族宅邸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只见街道对面停着一辆马车那种异常窄小轻便的马车只是后面的挂斗改成了可以站立两三个人的、带有扶栏杆的踏脚。

    刚才招呼他的人正是葛勒特将军在将军的身旁站立着波索鲁大魔法师。

    系密特看了一眼街道两旁两旁没有什么行人。

    毕竟这里是贵族聚居的街区显得非常空旷往日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也偶尔出来散步不过一般来说住在这里的人外出更愿意乘坐马车而此刻普通马车被禁止通行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只能够待在家里。

    看到四下无人系密特飞身跃起他轻巧地跳过了那些由短矛排列成的栅栏。

    “我们原本正打算去找你呢。”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葛勒特将军您是什么时候到的?”系密特问道对于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他始终保持着深深的敬意。

    “今天早晨我刚刚进城。”葛勒特将军说道:“这一次我是为了克曼狄兵团而来。”

    说到这里这位北方军团统帅紧紧地盯着系密特他希望能够通过观察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神情得知自己此刻是否会一无所获。

    葛勒特将军非常清楚克曼狄伯爵之前的那分捷报将他自己推到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地步。

    脚下已然是悬崖而悬崖下更是一座即将喷的火山。

    此刻能够令火山暂时平息的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因为这一次他的功勋毫无疑问最为卓着。

    更何况克曼狄伯爵当初将自己推到火山边也正是因为试图染指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勋如果眼前这个小孩能够表现出宽容和善意那位至尊的陛下也没有理由继续追究。

    正因为如此这位侯爵大人才匆匆忙忙来到这里他必须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说服至关重要的人物。

    “我已从塔登大师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

    系密特淡然地说道他同样也明白葛勒特将军的意图毕竟此刻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孩脑子里面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在国王身边的日子无不令他迅变得成熟起来。

    葛勒特将军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自己用不着再多说废话自己的任何描述都比不上亲身经历过那场战役指挥圣堂武士增援克曼狄伯爵的塔登大师的话。

    同样他也非常清楚塔登大师毫无疑问会劝说眼前的这个小孩圣堂受到世人尊敬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它的强大。

    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更知道一件事情塔登大师的话毫无疑问比他更加有力毕竟自己是个军人不可避免的会为军方说几句话而塔登大师则是不偏不倚站立在中间立场上的人物。

    “阁下如何认为?”葛勒特将军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本人和克曼狄伯爵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可言。”

    系密特用淡漠的语气说道:“至于我哥哥和克曼狄伯爵之间的仇怨我同样也不关心正因为如此我并不希望和克曼狄伯爵有任何纠葛。”

    听到这样一说葛勒特将军既感到一丝宽慰又感到有些担忧。

    宽慰的是他此刻可以确信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不会落井下石将原本就已岌岌可危的克曼狄兵团推入火山口里面。

    不过令他犯愁的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这样一说等于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噢——小家伙这可不像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你。”

    旁边的波索鲁大魔法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以往的你肯定会非常清楚什么是对的而什么是错误你或许会做一些你认为对而你的家人认为错误的事情比如给予恶徒一些教训。

    “那时候的你非常天真就像一张色彩鲜明的图画红的是热爱黄的是讨厌黑的无疑是憎恨。

    “但是现在你显然成熟了许多不过在你的那张图画上彷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所有的色彩在这层灰的笼罩之下都显得不再鲜艳。”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只能够沉默不语。

    而葛勒特将军也禁不住有些汗颜他同样感到自己的心头蒙着一层阴影当初他在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的纷争之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样称不上正直和公允。

    “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凭藉个人的判断进行取舍其中的牵连和纠葛实在是太多就拿我本人来说同样有许多事情不得不违背自己意愿去做。不过我至少相信一件事情那便是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对于那些您认为错误但是却不得不违背心意去做的事情您又会如何抉择?”系密特问道。

    “如果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那样去做我会做那件我认为错误的事情当然前提是那样做更加值得会给更多人带来更大的好处。

    “但是我仍旧会告诉让我这样做的人我认为这样做是错误的并且我会试图对那件错误的事情加以补偿。”波索鲁大魔法师说道。

    这位大魔法师甚至差一点想要告诉系密特当初让系密特冒那样大的风险无论是他还是大长老都并不十分赞成。

    不过考虑到当时对魔族的一切瞭解甚少更不知道魔族所建造的那座新的基地是否会给北方领地带来巨大的威胁因为如此他们俩终于放弃了坚持鼓动系密特接受了这个危险万分的使命。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和大长老始终未曾感到过后悔如果不是这次冒险或许北方领地已沦为第二个奥尔麦森林。

    做为补偿当初这位大魔法师原本打算在无法劝说任何一位魔法师加入增援队伍的时候他就亲自跑一趟事实上卡休斯魔法师会同意成为增援队伍的一员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外。

    听到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话系密特陷入了沉思之中刚才在那座广场上的时候看到那些妇人们他已有所感触。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所看到的全都是无奈的、难以从利益和人性的弱点之中摆脱的人们。

    但是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切令他想起了除了这些无奈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并不受到自私和利益所束缚的人。

    那些圣堂武士显然就是绝好的证明他们的自我禁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一种摆脱利益束缚的方式。

    即便被世俗和利益蒙蔽了人性但是世人仍旧知道圣堂的可贵和高尚显然真理并不会因为私心而遭到抹煞。

    除此之外在他身边同样还存在着许多值得称道的人物他们并没有向人性的无奈和对于利益的追求而放弃正确的抉择。

    温波特家族和他的教父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品格和清高在勃尔日无人不知同样那些聚集在奥尔麦森林里面享受着丛林狩猎的乐趣的人们大多数也是属于这一类。

    或许正因为他们的抉择因此他们才自然而然地离开了那繁华喧闹的所在离开了那充满利益纷争的地方过着悠闲平静的生活。

    系密特猛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父亲显然父亲即便在这群人里面也属于一个异类他甚至放弃了自己优越的地位只不过他所无法放弃的是家庭以及他所属的家族。

    难道血脉之中的遗传以及那么长时间的薰陶仍旧比不上短暂的宫廷生活?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非常无奈他愕然现在他的记忆之中住在宫廷之中的那段日子最没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忘却了许多东西许多值得保存的东西。对于克曼狄伯爵如果需要在报告中提到我的名字只要那分报告是公正的我愿意在上面签字。”系密特说道。

    葛勒特将军稍稍松了一口气显然第一步已顺利完成不过这还不是全部。

    “事实上我们原本打算在得到阁下的肯之后前往拜访法恩纳利伯爵毫无疑问他的报告同样至关重要。”葛勒特将军说道。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够劝说法恩纳利伯爵。”波索鲁大魔法师在一旁说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耸了耸肩膀站在了马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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