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悲春伤秋

    更换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军子对整个套间进行了检查,针孔摄像头没有发现。

    却在客厅的沙发内部,发现了一个窃听器,不过,这个窃听器不是现在装的,早就失效了。

    根据军子的辨别,这款窃听器不是民用的,属于军事用途级别。

    应该是在这间套房里,曾经住过什么重要人物,被人针对性的装了窃听器,想要窃取什么机密谈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事后,这枚窃听器没有被拆除,竟然一直残留到现在。

    是无所谓,还是忘记,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窃听器的发现,然后又被楚乾坤告知了一些反偷拍的诀窍,吴映洁是一晚没睡。

    总觉得有一双眼睛,透过摄像头,在某处一直盯着她。

    自己的睡衣外面,还穿了酒店的浴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绝不露一块不应该露的肉。

    整晚上,她都在房间里到处查找,那架势,不找出问题,绝对不睡觉。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终于低挡不住困意和疲惫,才昏昏的睡去。

    早上,还是被楚乾坤敲门敲醒的,睡眼惺忪,熊猫眼高挂。

    有家的赫伯特,早早就在大厅等着他们三个。

    看到精神奕奕的楚乾坤和军子,再看倒一脸倦意,哈欠连天的吴映洁,不禁好奇的问道:“吴,你这是怎么了?一夜没睡吗?”

    吴映洁小手合在红唇之上,控制不住哈欠来袭:“昨天换了房间,我失眠了。”

    她肯定不会告诉赫伯特,她是心里有想法,找了一晚上的偷拍设备。

    楚乾坤戴上一副墨镜,脸朝大门,眼斜吴映洁,笑道:“昨晚上是抓老鼠吧,窸窸窣窣的翻个不停。抓住了吗?”

    吴映洁小脸一红,知道自己那些翻箱倒柜的声音,被楚乾坤听到了。

    也知道他说的老鼠,指的是什么?

    窘迫不堪!

    没对楚乾坤有什么不满,反而是在心里埋怨起希尔顿酒店,这五星级大酒店的房间隔音,也太差了。

    楚乾坤在纽约的这几天,“陆军n号”会充当他的临时座驾,而赫伯特会兼职专车司机,军子还是助理兼保镖的身份,吴映洁临时充任秘书。

    一个商业战术小组,应运而生。

    今天,楚乾坤他们就是去见一个人,商谈一些合作。

    在一处不起眼的楼房内,一名胖嘟嘟的中年男人,正双手背后,在门口台阶处,来回走动着。

    赫伯特的车子靠边停下,下车后,朝着中年男人挥手道:“桑切斯,好久不见。”

    “噢,亲爱的赫伯特,好久不见,欢迎你的到来。”

    胖嘟嘟的中年男子,停下走动的步伐,朝着赫伯特迎了上来。

    双手齐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双大手,更是在赫伯特的后背上用力的拍了几下。

    可怜的赫伯特毫无防备,被重击的咳嗽了好几声。

    挣脱热情过度的桑切斯,赫伯特指着楚乾坤介绍道:“这位是我老板,乾坤楚。这位是映洁吴,这位是军子先生。”

    然后又对楚乾坤介绍道:“boss,这位是桑托斯商业服务公司的总裁桑托斯先生,也是我的好朋友。”

    楚乾坤笑着称呼了一声:“早上好,桑托斯先生。”

    “你好,楚先生,欢迎。”

    一双大肥手,用力的握上了楚乾坤的略显纤细的手,接着是吴映洁的纤纤玉手,然后是军子带着老茧,厚重的手。

    在桑托斯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走人大楼内。

    说实话,大楼外面普通,内部也是破旧,应该是很多年没有翻新过,连走廊灯都显得很昏暗。

    楚乾坤走的眉头皱起,但还是耐住性子,没有马上询问赫伯特。

    因为他看到赫伯特走的依然很轻松,并没有对这样的环境有什么不爽之感。

    他相信,以赫伯特的阅历和能力,做事情肯定是靠谱的,不至于这么的轻浮于表面。

    也许,是他过于注重面上的形象和环境了,也许这家桑托斯商业服务公司,就是一家不注重外表,只注重内在的公司呢?

    然而,和他自我理解的,自行帮桑托斯解释不同,现实再次给了楚乾坤一个小巴掌。

    走进桑托斯商业服务公司的办公室,楚乾坤终于认清了现实,这哪里称得上一家公司?

    根本就是皮包中介嘛!

    一间小办公室,一个肥嘟嘟的胖老板,一个黑人妇女秘书。

    糟乱的有些无从下脚的空间,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桑托斯的笑脸,很真诚,十分的真诚。

    而黑人女秘书在给大家服务了一圈的茶水饮料咖啡之后,便黑着一张黑脸,重新回到属于她的座位。

    楚乾坤觉得,她还是缺少了一件毛衣和一盘瓜子,否者,配上她现在的神情,绝对的经典角色。

    相对于楚乾坤他们的诧异,桑托斯毫无感觉,一点都不在意,仿佛他的黑秘与生俱来就是这样。

    见怪不怪!

    黑脸黑秘书泡的黑咖啡,楚乾坤也不敢随意喝,担心被下了黑料。

    拿眼神询问赫伯特,怎么会联系这么不正规的一处地方,照顾朋友可以,但也不能为了照顾朋友,而把公司的利益置之门外吧。

    赫伯特收到楚乾坤的问询之眼,双肩微耸,他也很诧异,这和他原先掌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在老板面前,丢人丢大了。

    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冷着一张脸问道:“桑托斯,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你与人合伙,开了间商业服务公司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你的大商业公司?这么大?”

    赫伯特和桑托斯的两人的关系很好,大学时,两人是同一个寝室的同学。

    大学毕业后,还曾经在同一家公司当过几年的同事,彼此知根知底,关系十分的铁。

    只是后来随着工作的变动,两人的物理距离逐步拉开,直到后面赫伯特离开米国,去了英伦,然后又踏上了东方之珠的土地。

    而桑托斯没有像他一样,满世界的转悠,他的事业范畴,始终在米国的范围之内。

    甚至,都没有离开过米国的东海岸。

    两人虽然离的远了,但是联系一直没有断过。

    赫伯特离开查打,到处旅行的第一站,就是纽约,他是特意来找桑托斯叙旧和倒苦水的。

    就是那个时候,桑托斯告诉赫伯特,他自己和别人合伙开了一间商业服务公司,就在华尔街这边。

    公司的业务包括商业中介,咨询、猎头等,做得风生水起,手下有几十号员工。

    知道了赫伯特的遭遇境况后,桑托斯拉着赫伯特的手,拍着胸脯,深情款款的告诉他。

    只要他愿意,可以到他的合伙公司,甚至职务都可以由他选,想要他的总裁之职,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那个时候的赫伯特,心情还很郁闷,心结还没打开。

    情绪低落的他,当场就拒绝了桑托斯的邀请。

    那个时候的桑托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再看看现在这环境,还有他一开始没有关注的精气神。

    真不知道这短短的四五个月,到底在桑托斯身上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亲眼所见,赫伯特也不认为几个月前的桑托斯是骗他的,他相信那个时候,桑托斯应该确实开着一家大公司。

    因为人的精气神,是骗不了人的,而这名多年的交往,他也自信对桑托斯有足够的了解。

    骗谁,桑托斯也不会骗他。

    他离开纽约,去别处旅游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赫伯特,别着急。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实在在这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才造成我现在的窘迫。”

    桑托斯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也知道,这些疑问是躲不开的,赫伯特必问,他也是必须要回答。

    楚乾坤笑眯眯的看着桑托斯,没有插话,他静等桑托斯的故事。

    军子连坐都没坐,站在窗户边,盯着对面的大楼在看,认真的数着墙面砖的个数。

    吴映洁倒是很认真的坐着,不过眼神,还是会偶尔瞟一下那位黑秘书。

    不是吴映洁注意不集中,实在是那位黑秘的状态有些怪异,一会儿看看墙上的钟,一会儿又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吴映洁的座位正对着黑秘,所以黑秘这么异常的表现,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桑托斯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黑黑的黑咖啡,开口道:“赫伯特,楚……”

    刚喊了两人的名字,连故事的开头都没有说,就被他的黑秘打断。

    “桑托斯,时间到了,再见。”

    说着也不等桑托斯回应,在楚乾坤他们瞪目结舌的注视下。

    扭着胯,蹬蹬的踩着一双巨大码的中跟皮鞋,拨着手机号,大步且匆忙的朝门外走去。

    四个人四双眼睛,从黑秘消失的背影上,转到了桑托斯的脸上。

    不可思议!

    桑托斯尴尬的一笑,却没有解释什么,重新开始:“赫伯特,楚先生。我的桑托斯商业服务公司,原本的办公地点 ,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一栋大楼内……”

    桑托斯的手,指着窗户外面,隔着一条类似于小弄堂,军子之前数墙砖的大楼。

    “那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栋楼的外面,应该是华尔街吧?”

    楚乾坤眼睛一眯,微微一笑。

    天堂和地狱,富裕和贫穷,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楚先生说的没错,那边就是华尔街。当然,这栋楼并不属于华尔街,他只是毗邻了华尔街。但他的办公场地也是十分的吃香。”桑托斯的双眼,深深的望着窗外的大楼,眼神怀念:“我的桑托斯商业服务公司,在这栋大楼里租有一间大办公室,员工三十多人,公司年收入近千万米金。”

    对曾经的辉煌,桑托斯依然是一片迷恋,故事继续……

    虽然公司的收入只有千万米金,但他们是轻资产的公司,这近千万除去开支以外,还有两三百万的纯利润。

    在所有的开支里面,最大的就是房屋租金和人工工资了。

    比邻寸土寸金的华尔街,这房租自然不便宜,占所有开支的最大头。

    但是,桑托斯却没想过要把公司,换到租金便宜一点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他的公司之所以有现在这么好的发展,有如此多的稳定业务,和地段是完全分不开的。

    把公司开到租金便宜的地方,确实能省下不少的钱,但是手中的业务也会流失很多,这一对比,很可能还要少赚不少。

    况且,桑托斯对自己的商业服务公司,还有很多的想法,他扎根于华尔街附近,也是想能接触到那些金融大鳄,想以后做一做他们的生意。

    商业服务要想做大,人脉是基础,华尔街的人脉资源,最不想要,这是他最大的梦想。

    所以,即便租金再贵,他也是没有生过离开的念头。

    楚乾坤点点头,对这点他很理解,公司外在形象,展现出来的实力,都很重要。

    就像之前的他,刚走进大楼的时候,不就对桑托斯的公司不看好了嘛。

    就像一个平庸的美女和一个能力超强的丑女,人们关注的,往往会是外在的第一眼。

    漂亮光鲜的人,要比穿着破烂、长相平庸的人多很多的机会。

    人们总是会下意识的亲近美好,潜意识的规避丑陋。

    所以,桑托斯的做法无可厚非。

    只是,说了这么多,全都在回忆曾经的辉煌,展望未来的美好,跟现实不搭啊!

    他们现在想知道,感兴趣的,是桑托斯这么好的公司,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豪华办公室没有了,员工也没有了,梦想肯定也破裂了。

    “桑托斯,boss 的时间很珍贵,你过去的辉煌就不用说了。你就告诉我,在我离开纽约之后,你的公司和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赫伯特说道。

    楚老板还要到纽约的几个标志性地方去转转,时间紧张的很,哪有时间听桑托斯在这里悲春伤秋,感慨曾经。

    桑托斯的眼神流露一丝愤慨:“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被人骗了,骗的我倾家荡产,骗的我被赶出公司,骗的我净身出户,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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