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话落,拉着杨世倾往青瓦房内走,结巴和司机二人紧随其后,二楞儿作势边吐口水边跟着进去,但才刚走两步瞳孔放大,便又转身弓腰单手扶墙吐了起来。

    杨世倾等人在老婆婆的带领下,走进破烂不堪的青瓦房,屋内光线很是昏暗,唯有几缕阳光通过破烂瓦片缝隙照射进来,老婆婆捡来的瓶瓶罐罐,堆满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屋内根本没有桌子椅子,连锅碗瓢盆都没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好似死物肉体发酵所散发出的腐臭味,但其中还掺杂着酸臭腥臭,更让杨世倾不解的是屋内空气很是潮湿,连屋子的顶梁柱都是湿的,木面居然还长满了青苔,如果是偶尔因为某些原因促使屋内空气潮湿的话,干木根本长不出青苔。

    “唔...什么味儿那么...”司机捂鼻出声话未说完,便被杨世倾反手打断,结巴与司机动作一致,司机被杨世倾打断便手指门外,摇了摇头,转身跑了出去结巴紧随其后,到得门外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杨世倾眉头紧皱跟着老婆婆往屋里走,那股恶臭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眼前杨世倾所看见的是几块木板隔在屋子正中偏西一米,尚未隔死留有道门,那股恶臭,便是从木板后面所散发出的,哪里应该是奶孙两人睡觉的地方,因为老婆婆的孙子身处木板背后不停哭闹。

    “飞飞呀,哎呦别哭了,快下床看看谁来了。”老婆婆话落走进房间,杨世倾站立身后房间内的情况一目了然,并没有他心中所想的破烂木床,而是两床破烂且脏的被子铺于地面,一小男孩身穿一件宽大白色破烂衣服,坐立于两床被子之间,双臂挡在眼前放声哭叫着,小男孩身体很是瘦小,称其皮包骨头毫不为过。

    小男孩耳闻自己奶奶叫自己便放下双手,一脸委屈说话略带哭腔。“奶奶,我肚子好饿,今天你有没有捡到馒头?”

    老婆婆一脸愧疚跪坐于床前,眼角含泪无奈摇头!“可是我不想在吃癞蛤蟆了,奶奶走吧我们再去垃圾站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像那天一样儿,你眼睛不好没看到呢?”小男孩话落准备起身。

    杨世倾心里止不住一阵恶心,但更多的是同情心疼,原来恶臭来源于床边东面墙角,哪里堆放着许多癞蛤蟆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大部分肠子裸露在外。

    “哎呦飞飞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老婆婆起身想要制止。

    “奶奶你在家里歇会儿,我现在睡饱了出去给你找吃的去,你好好歇歇都累一早上了。”那名叫飞飞的小男孩身高接近一米四,自己奶奶很是矮小,年纪大了身体难免萎缩,弓腰驼背差不多就跟自己一样高了,便伸手捏住自己奶奶两边肩膀往床上按,想让自己奶奶坐下。

    “哎呀飞飞你看看谁来了,嘿嘿爸爸回来了。”老婆婆手指杨世倾,笑视小男孩。

    飞飞一脸疑惑。“爸爸?可是奶奶,外边儿的人都说爸爸死了。”

    “瞎说,你看看爸爸不是站门口吗?”老婆婆面露责怪。

    飞飞疑惑单手挠头,转身看向杨世倾。“你...你真是我爸爸吗?”

    杨世倾不敢直视飞飞的眼睛,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奶奶?爸爸怎么不理我?”小男孩收眼看向自己奶奶询问,老婆婆面露难色,自己眼睛已经退化好似白内障,只要耳听男子声音,便会认为是自己儿子回来了,所以自己也不太确定,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又跟着自己进来,老婆婆脸上一时犹豫不决。

    “哎,奶奶你好好休息,我去垃圾站看看有没有新拉来的垃圾,我就知道爸爸不会回来了,他肯定是不要我了。”话落飞飞便低头转身面露沮丧向外走,与杨世倾擦肩而过,老奶奶则是跪坐于床,以泪洗面小声抽泣。

    “臭小子儿,老爸怎么会舍得不要你!”杨世倾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善意的谎言给坚持撒下去。

    “你...你真是我爸爸?”飞飞闻言急忙转头,瘦小的脸颊显露惊讶难以置信,老婆婆闻声转头张大嘴巴看向杨世倾,随即面露喜色。

    杨世倾眼角含泪,转身看向飞飞,蹲下身子张开双手。“臭小子儿,那还有假?来让爸爸抱抱。”

    “啊,哈哈哈,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没在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欺负我,管我叫捡垃圾的孤儿,唔...爸爸他们还用臭鸡蛋扔我。”

    飞飞见状自然是小跑过去与杨世倾抱了个满怀,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杨世倾宽阔的后背边哭边笑,头还不停摩擦着杨世倾脖颈。

    “好了臭小子儿别哭了,现在老爸回来了!谁要是在敢欺负你,老爸不会打哪位小朋友。”杨世倾眼角含泪,把飞飞抱到自己面前笑道。

    “那你打谁呀?老爸你不会是要打飞飞吧?”飞飞一脸疑问。

    “哈哈哈当然不会,小孩犯错大人受罪,我找他家长去,叫他爸爸给我儿子赔礼道歉!”杨世倾一脸兴奋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太好喽!”飞飞一脸天真,高兴的转圈圈,随后一脸担忧看向杨世。“那爸爸,如果哪位小朋友家长不同意怎么办?”

    “那爸爸就打他屁屁!就这样啪啪啪的打,怎么样乖儿子?”杨世倾边做动作边说道。

    “嗯嗯嗯,好好好!”飞飞两眼睁大,连连点头。

    此时的二楞儿等人一脸疑惑,三个脑袋自门框从下往上排成竖行,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二楞儿头处最下问道。“挖槽,结巴咋大哥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儿?”

    “不不知道啊!”结巴目不转睛,头排第二回道。

    “哎呦,嘶...这中国江西吉安出了个小马,被老马给包养了,咋老大还真是菩萨心肠啊,上次救了咋仨做了大哥,这次恐怕是要当回老干爸!”刀疤头排最上,话落不断咋舌。

    “不是你仨让我看看成不,刀疤你往...”司机在后往里挤不断嚷嚷,傻不拉几不会绕门框,刀疤出声打断。“哎...你别吵吵,没啥好看的。”刀疤反手推搡,司机不甘罢休继续挤。“挖槽,信不信老子揍你!”

    司机被刀疤恐吓,只好作罢骂骂咧咧退后看向门框,这才反应过来大拍脑门,这尼玛除了他仨兄弟的大屁股之外,右边不是还可以看么!

    杨世倾早有发觉他兄弟三人,但并没看向他们,起身摸了摸飞飞的小脑袋,便转身走进房间扶起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将其楼进怀里,老婆婆随即大声哭泣。

    “妈!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儿子不孝。”也许是气氛影响,杨世倾说话很是哽咽。

    “儿...儿啊...妈想你啊,儿啊!”老婆婆大声痛哭,双手抱紧杨世倾后背,两人酷似母子毫无水印,连趴在门框边上的刀疤等人,眼角都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我,我想我妈了。”结巴略带哭腔吸鼻不断眨眼,好似快哭。

    刀疤刚想说话,司机两眼含泪大喊。

    “好人啊妈的,在这腐败不堪的金钱社会竟有如此菩...唔唔唔...”可司机话未说完,便被刀疤等人捂住了面门拖了出去,生怕这‘程咬金,说漏嘴!

    “好了妈别哭了,过两天我就接你们去市区住。”杨世倾说道。

    老婆婆伸手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杨世倾。“儿子啊,你有那么多钱吗?妈就住这儿习惯了你别担心妈,在市里好好工作,有时间回来看看妈就行儿。”

    “对呀爸爸,你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奶奶和我。”飞飞站立门槛说道。

    杨世倾沉默并未接话,心想到时候买些新瓦片新房梁家具之类的东西,重新把老婆婆家翻新一遍,反正自己那点钱留着也没什么意义,穆婉伊家这么有钱,应聘自己的工资应该也不会低索性就答应下来,但杨世倾心里也有些恐惧穆婉伊会怎么折磨自己。

    “好吧行儿!”杨世倾话落转身蹲下,看向飞飞。“儿子儿,你现在是不是小男子汉?”

    “当然是了!”飞飞笑答,不等杨世倾夸奖。“老爸你就放心工作,奶奶我会照顾好的。”

    杨世倾欣慰点头。“好,肚子饿了吧儿子儿?走吧今天咋一家出去吃顿好的,妈走吧!”话落起身拉着飞飞往外走,老婆婆并没跟随一脸疑惑。“冯贵,小琴怎么没回来?”

    “哦妈,那个小琴说是外省工资比这高,所以就没跟我在一块儿,没事儿的妈有时间她会回来,咋先去吃饭!”杨世倾话落再度往外走,老婆婆没在说话紧随其后。

    “缩缩缩缩,我日你妈,大哥来了。”

    二楞儿等人眼见杨世倾拉着飞飞往外走,便急忙把头缩了回去,好似杨世倾就一瞎子,到得屋外杨世倾并没停留的意思。

    “走吧!”

    二楞儿等人闻言动身,扶着老婆婆往外走一脸笑呵呵,司机紧随其后一言不发,刀疤等人心想,这可是自己大哥儿刚认的干妈,说大了也是自己仨人的半个妈呀,几人快步从返,不用几分钟便到得大路边上,大爷两父子现已苏醒躺于路沿,四周围拢许多人议论纷纷,眼见捡垃圾的老婆婆,就更为吃惊了,杨世倾等人挤进人群,大爷苦口婆心。

    “小伙子儿饶大爷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打劫了,我那小卖部里的东西你随便拿怎么样?别把我送公安局!”大爷手脚被捆,四脚朝天恳求道。

    “对对对,小兄弟放了我们吧!”老板状况与前者一样。

    杨世倾并未接话,刀疤开口。“嘿嘿,老东西!我大哥刚开始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是你们不识抬举,啊哟ok?you,no?”老板一时被刀疤说的噎住嗓子眼,这可是刚开始他对杨世倾和刀疤两人说的原话。

    “小兄弟,打电话报警!”杨世倾淡语,作势伸手开门。

    “啊哟哟,老李头儿你也会有今天!”围观人群中一妇女说道,看起来三十来岁,二楞儿闻其声,觉得有些耳熟,便皱眉转头看去,顿时胃里止不住又是一阵翻腾,说话人正是泼二楞儿洗澡水的那名妇女,此时双手抱胸,秀发披落两肩嘴涂口红,身穿大红色连衣裙,脚踩小高跟故作妩媚很是骚气,但那小脸儿二楞儿可真不敢恭维。

    “我艹,臭婆娘呕...老老子正想找你呢,你倒好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但二楞儿还是强忍吐意,大声骂道。

    不等妇女反驳,一名二十来岁青年便一脸淫笑说道。“嘿嘿嘿,秦寡妇又勾搭别的男人了?难道小爷那超强持久性,还满足不了你?”

    “小畜生,你信不信老娘,撕烂你那臭嘴?”秦寡妇手指青年吼道,随即白了一眼青年看向二楞儿,伸舌舔唇。“不过依我看呀,这小楞头活儿肯定不错咯咯咯...”话间还时不时飘一眼二楞儿的小老弟。

    在场无不冷颤。“嘶...哎哟妈呀,这骚老娘们。”二楞儿捂裆说道。

    “不是我说秦寡妇?这你妈把你生这样儿不是你的错,但这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错了哈!”一中年男子,一本正经说道,随即众人大笑,秦寡妇二话不说上前追打,中年男子撒丫子跑出人群,秦寡妇穷追不舍。

    杨世倾嫌场面太乱便打开车门,把老婆婆和飞飞招呼上车,随后看向出租车司机。“我叫你打电话报警你打了?”

    司机正抱胸大笑,闻言正色。“哦,大哥儿我这就报警!”

    “我看不用报警了吧?要报就报120,等会儿我怕急救车还没到,你们就先死这儿了。”

    司机刚想捞出手机打电话,巷子里又走出一群人,杨世倾看的脑袋涨疼,来者正是富二代嘻哈男,一脸吊样,钢管抗肩,身后八九个青年,头发五颜六色,无一不公鸡头。

    “爸爸不要打架!”飞飞开门说道,杨世倾微笑点头。“嗯爸爸不打架!”飞飞闻言点头关门,观众眼看要干仗,便做鸟散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单有个别站立远处观望。

    片刻之后,嘻哈男自认鸡王,率领公鸡群走向杨世倾等人,先是手提钢管指向司机。“跑啊,继续跑,老子今天把你腿给敲断,妈的就你这破车,还敢撞老子的法拉利,去你妈的,哐啷,啷!”

    嘻哈男话落大手一挥,钢管飞出砸向出租车,挡风玻璃直接被钢管敲碎,吓得车子后排的飞飞大叫起来,杨世倾急忙转头观看,并无大碍便收眼看向嘻哈男。

    “妈的!老子跟你们...”司机急眼大步上前作势以一打十,刀疤急忙上前拦下。

    “哼哼,听我老大的,赶紧打电话!”话落刀疤看向杨世倾左手伸向背后,杨世倾稍有思索随后点头,二楞儿一脸阴笑见状也把手伸进大棉袄,结巴笑而不语。

    嘻哈男家里是有钱,但也不想蹲大牢。“艹,你打个给老子看看”司机不为所动,自口袋捞出手机。“打就打,老子可是带把的,不像你蹲着撒尿儿。”

    “冲冲冲,给老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敲,死了老子负全责,事后每个人我出五十万给你们跑路!”小地痞一听嘻哈男这么说,便像打了鸡血似的,举起钢管就往杨世倾等人冲。

    “在往前试试,老子让你们脑袋开花!”地痞眼看二楞儿刀疤捞出手枪,吓得一哆嗦钢管扔掉,抱头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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