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郡王?!”秦维刚回到府中浅眠不过半小时就被这个消息惊得睡意全无。

    秦绍还是裕王世子,若要承他父亲的爵位,又怎能独立封爵?

    除非是陛下要过继秦绍为王储,所以先将他从裕王一系独立出来,待裕王到了长安,再将此事敲定。

    秦维目中无神地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瞧我,这本就是定好的事,哪里用得着惊讶。”

    不怪他笑容牵强,昭和世子虽然风头无量但到底还是裕王一脉的人,但昭和郡王不同。

    “说来惭愧,我还是放不下这大好前途。看到陛下当真为他的太子之位铺路,我心中到底不服。”秦维喟叹一声,面前只有孔先生,他素不遮掩。

    “世子有句话错了。”孔先生摇头,面色凝重:“这事,恐怕不是陛下为秦绍铺路,而是秦绍自己。”

    秦维蹙眉:“怎么,难道这郡王还有隐情?”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今日陛下张榜,雁秋关大捷实乃绍世子之功,故此,才赐下昭和郡王的爵位。秦绍这一步登天之路走的光明正大,满朝文武纵然知道是陛下有心抬举他,也要道一声服气的。”孔先生说。

    他或许不知道,前世秦绍虽然是名正言顺地从太子之身登基,但却因皇帝一路抬举,本人却并无什么卓然政绩而备受质疑。

    如今秦绍重活一次,要的就是名正言顺。

    雁秋关之役,她虽没有两军阵前率众杀敌,却是幕后破计的高人,为大秦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在皇帝刻意渲染下声名大噪,树立了军中威望。

    如今面子、里子,秦绍都有了。

    “好好好,他秦绍比我年纪还小却有这等见识,也算是智谋过人了,”秦维望向孔先生,“先生,我们这笔买卖,不亏。”

    “我只怕他会利用您,夺嫡之路素来艰险——”

    “先生,”秦维打断孔先生,深吸一口气道:“他还需要夺嫡吗?他很快就是嫡了。”

    孔先生盯着秦维,喉结上下一滚,无奈地甩袖哎了一声:“我这就去替您给昭和郡王府送帖子。”他打起精神,又道:“如今长安贵族对秦绍必定趋之若鹜,咱们要去就要有足够的筹码。”

    秦维点点头:“去吧。”

    ……

    秦绍休息了三个时辰,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褚英则在外头等候多时。

    “查得怎么样了?”秦绍指的是嘉华出身戏班子的事。

    褚英摇头:“属下无能,那戏班子三日前就离开长安,转去南边,我打听过的确有位叫嘉华的台柱,有一把好嗓子,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是男是女,秦绍不甚在意。

    她本是女娇娥,不还是当了大秦的储君,未来还要做皇帝,故此那牡丹尊使虽做女子打扮,在她心里也可以是个男人。

    “喜来班这些日子都去过哪些人府上,可有江泰在场?”秦绍问道。

    褚英拿出一叠纸来:“属下整理过了,喜来班来长安足有半年,去过的达官贵人府邸不少,短期内主要是这六次能成。”

    秦绍简单扫了眼:“很好,不过这还不足以指证江泰。”

    “是,属下会再去收集证据,只是那舟舟胆敢行刺您,她的话会不会有假,故意误导我们?”褚英说。

    秦绍摇头:“舟舟急于引开你,应该来不及说谎,而且为贼之道,真假参半才有说服力,这嘉华的名字应该是真,喜来班应该也是真。你且放手去查,还有舟舟这条线也别放过。”

    前世容宿亲手砍掉李兆信的头,舟舟对李兆信有情,肯定不会告诉容宿任何消息,所以容宿一怒之下才把舟舟送给容腾做妾,让她受尽屈辱而死。

    不过今生,舟舟露出不少马脚,就算她不肯开口,也有顺藤摸瓜的机会。

    吩咐过褚英,秦绍伸了伸懒腰,往院中走去,褚英大步凑上前。

    秦绍回头看她,眉头一挑:“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褚英脸皮微红,却举起宝剑:“属下日后要与您寸步不离。”接连几次秦绍遇险都是容宿救驾,褚英受不了这个结果。

    秦绍好笑地哦了声:“那我沐浴更衣,你也伺候?”

    “我……”褚英一时结巴,秦绍是男人,她却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哪能近身伺候沐浴更衣,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秦绍哈哈大笑,末了拍了拍褚英肩头:“都是男人,你脸皮那么薄干什么。”

    褚英只觉得被秦绍搭着的肩头火烧似的发烫。

    世子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会开这样的玩笑也……也不奇怪。

    褚英压根没意识到,要是别人敢这么跟她开玩笑,早就被她一剑劈成两截了。

    “爷,前院请您去接旨呢!”舒涵急匆匆跑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皇帝颁布圣旨是有流程的,送到秦绍这里时间倒是刚好,秦绍整了整衣袖便去接旨,传旨的是周福本人,可见重视。

    “恭喜郡王了。”周福恭身道贺,容宿早就帮秦绍备好了谢礼酒水,请一众吃茶。

    “陛下说,您换好了衣服就可以入宫谢恩了。”周福特意嘱咐一句:“陛下还等着呢。”

    “有劳公公,”秦绍对周福印象不差,前世先帝驾崩,周福便殉了主,忠心可鉴。

    周福移步去偏厅吃茶,秦绍则唤了人烧水沐浴。

    她受封郡王,当然要焚香沐浴,再着新蟒袍。

    只是入浴时,秦绍注意到她左肩上那铜钱大小的胎记竟然越发鲜红,简直要渗出血来。

    秦绍指尖摸过那痕迹顿时想起舟舟行刺她时肩头难耐的刺痛,不正是这胎记示警吗!

    “错了,全都错了……”当日父王惊恐的怒声再次浮响耳畔。

    是什么错了?

    这胎记,难道有什么旧事?

    秦绍让水珠在胎记上滚过,皎白的肌肤上雾气蒸腾,胎记便似破云而出的血月,透着几分凄凉和狰狞。

    “世子,世子!”有人在外急匆匆扣门。

    陈氏当即出去呵斥:“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扰世子沐浴。”

    “世子,有一个叫宗瑶的姑娘拿着您的玉佩来王府找您。”小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喘息。

    “宗瑶?她这么快就来了?”

    陈氏一听只当是秦绍旧识,便道:“让姑娘到前厅等着便是,怎么跑到这来搅闹。”

    “她提了什么要求?”秦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她说,”小丫鬟咬着牙,比蚊子声还小:“她说她要当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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