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您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

    欧阳蕴有一些惊讶道。

    顾凌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情基本上也是一样的。这个人真的是想的太美好了,竟然想着自己这样说两边就都不得罪了。

    可这样才算是两边都得罪了。毕竟,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王爷,怎么能够真的平的了呢?这个事情从了一开始的时候就确定了只能有一个选择。要么就只有另外一个选择,也就是没有选择。

    “老夫的年纪大了,就想要在这个荆州养老,所以还请两位给老夫这个薄面。”

    仲肃是倚老卖老了,但是他身边的钱孙李激动了。这仲肃的行为无异于是将钱孙李给卖出去了,毕竟他要对方给面子,但是钱孙李已经开始左右站队了,已经没有再选择中庸之道的机会了。

    钱孙李在一边咬牙切齿的,就想着眼前的欧阳蕴跟顾凌津要是离开了,自己是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心口不一的老匹夫的。

    “仲大人,您觉得您有什么是可以让我们给你面子的?”

    顾凌津看了看不说话的欧阳蕴,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这仲肃既然想要两面讨好,那么就等着接招吧。

    “按照道理来说,您是前辈。我们自然是要尊重你的,但是你这个行为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行为。比如说,您不希望两面得罪,但是这个问题您是一定要作出选择的,不然可能接下来倒霉的就是您自己了。”

    仲肃想不到顾凌津会说的这样的清楚明白,还真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欧阳蕴自然是明白了顾凌津的意思,而欧阳蕴也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的,毕竟自己可是比顾凌津付出的还要多,自己是送了东西的。

    这个时候就是要将自己送的东西退回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个事情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存在什么保持中立,只能有一个选择。

    “大人您觉得,有些事情一旦做了,还能有回头的机会吗?”

    仲肃有点惊讶的看着欧阳蕴,想不到欧阳蕴在这个时候竟然会跟顾凌津一个鼻孔出气,竟然将冒头都指向了自己了。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事情了吗?”仲肃装傻的看着欧阳蕴。“难不成欧阳公子所说的,是前些日子您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已经说了,我不过就是替你保管一下,你要什么时候来拿就什么时候拿,怎么进来的就怎么放在那里,动都没有动呢。”

    欧阳蕴的嘴角抽抽,这个老匹夫竟然在顾凌津的面前就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不给朔亲王面子了。

    “瞧您说的,我既然说了是登门礼了,怎么可能再有带回去的道理呢?”欧阳蕴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自然知道怎么来堵仲肃。“您真的是太客气了,什么帮忙保管?我可没有让被人帮我保管东西的习惯呢。”

    仲肃听了欧阳蕴的话,有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毕竟在他的眼中,这个事情只要对方配合很容易圆过去的,但是对方竟然不愿意。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倒向朔亲王吗?

    再有就是这个顾凌津,竟然完全不愿意帮忙自己,这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吗?还是觉得自己是没有他们不行呢?

    “我也没有帮忙别人保管贵重物品的习惯,所以等会儿你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将东西带走了,不然我可能就真的要扔到大街上去了。”

    仲肃不遑多让的说道。

    欧阳蕴嘴角含笑的看着仲肃,这仲肃表面上还是很聪明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这样的愚蠢呢?

    “看来,今天的这顿饭并不是很合我的口味,我还是先离开吧。”

    欧阳蕴说完就离开了。

    至于之前仲肃所说的要将礼物全部扔到外面去的话,欧阳蕴完全都没有放在心里,因为仲肃要是真的这样做了,结果就只是要跟欧阳家族为敌。没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朔亲王的计划是不能实现了,但是并不能够证明朔亲王没有能力解决一个小小的州城府台。

    欧阳蕴的离开,将饭桌上的气氛降到了一个点上,而顾凌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的。他在意的就是仲肃要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的话,那么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的有趣的。比如说,皇帝可能会看着自己的兄弟整死这个仲肃,而什么话都不说。

    仲肃看着欧阳蕴离开之后,也没有什么挽留。在他认为,欧阳蕴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这个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随后,仲肃就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顾凌津的身上,这个顾家的人应该不会像是那个欧阳家的人那么的无礼了吧。

    “仲大人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您真的觉得您的办法很不错吗?”

    顾凌津虽然没有欧阳蕴那么沉不住气,但是还是很不屑跟仲肃这样的人继续交集了。而且,欧阳蕴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自己到底是坐山观虎斗呢?还是直接横插一杠将事情给解决了,然后回去都城交差呢?

    事情都已经扼杀在萌芽中了,皇上不见得能。够找到朔亲王的证据,到时候倒霉的也就是州城的官员们,因为他们那么容易就被人擅动,要反叛当今的皇上。

    但是眼前的仲肃可能是更加令皇帝厌恶的,老话说的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仲肃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忠君爱国,还保持中立,岂不是一个傻子的行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仲肃有点不明白。

    他其实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个行为就相当于得罪了两边。但是这样也捉不到自己的错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我是什么意思,仲大人您的心里是非常的清楚的。这样吧,我给您一顿饭的时间,您看看您需要改变主意否。到时候,我们继续谈。”

    反正现在身边也没有欧阳蕴在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捣乱了,这仲肃还是有一顿饭的时间改变主意的,要是对方再不改变主意的话,可能自己就需要去联络一下欧阳蕴了。

    “嗯?吃菜,吃菜。”

    仲肃不明白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顾凌津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可以趁机衡量一下利弊。就眼前的情况,顾凌津的定力还是比欧阳蕴好的,自己要是真的做了决定的话,也是要朝着欧阳蕴那边倒的,毕竟人家是真金白银送来的。

    而且,欧阳蕴是一个好拿捏的人,至少也可以成为自己前进的长枪,这个顾凌津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自己要是倒向这边,说不定皇帝也会秋后算账呢。

    不得不说,仲肃想的都是正确的。只不过,自己并没有作出什么正确的事情来。等到顾凌津吃过饭之后,仲肃的答案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既然仲大人不改变主意了,那么凌津就告退了。”

    顾凌津离开了之后,原本陪着笑脸,一直都是陪衬的钱孙李就炸了。

    “仲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这边跟我说要我向着欧阳蕴,您这边就两边不得罪。您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直接让我得罪了两边。咱们相交几十载,您就是这样对我的?”

    仲肃表情严肃的看着钱孙李。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我怎么可能这样的被动?这欧阳蕴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幸好这个人有一些冲动,刚才直接甩筷子走人了,不然就刚才他直接说的贿赂我的事情,这要怎么解决?再说这个顾凌津,看着倒是很沉稳,不过也就是一个样子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能力。这样的人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以后,你做事不要这样冲动,你不能代替我做决定,有什么事情你跟商量商量,再动手。”

    仲肃说完之后就直接送客了。在回去的路上,钱孙李想着今天事情的发展,这欧阳蕴肯定是生气了,但是顾凌津的表情还是好的。所以,等会儿自己去找顾凌津。

    这仲肃虽然说是将自己数落了一顿,但是钱孙李还是明白一件事的,就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自己必须要为自己打算。欧阳蕴得罪了就哄不回来了,要不然也不能期待别的事情了,相比欧阳蕴自己还是去找顾凌津吧。

    顾府:

    “钱将军我们好像是刚刚分开的吧,你现在追到我府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凌津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钱孙李等会儿要是出现了,自己就给对方指一条前进,要是对方不出现的话,这么愚笨的人,自己还是不要了。

    幸好,钱孙李还没有笨到家。

    “我这不是来找三少解释一下吗?您是知道的,欧阳蕴之前就找过我,通过我找了仲肃。本来我去的时候,仲肃也没有说要宴请欧阳蕴,结果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是很尴尬啊。”

    顾凌津就是听着钱孙李说话,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什么其他的意见。钱孙李很快就发现这个情况了,但是钱孙李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

    “三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顾凌津看着都快要哭泣的钱孙李,内心都要笑呵呵的了。

    “好了,我知道你其实是有苦衷的,我是不会计较这个问题了。”顾凌津冷静的说道。“现在你觉得我们应该要怎么办?”

    顾凌津想要知道知道,钱孙李到底想要怎么做?

    “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借机找个机会找欧阳公子合作,然后一举解决他。”

    钱孙李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觉得反正现在仲肃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将自己当成一枚弃子了,那么自己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免得被人当成了挡箭牌就不好了。

    “嗯,我觉得你的这个办法真的是很不错呢。”顾凌津点点头,表示自己非常的赞同对方的意见。“我相信,你应该是知道要怎么联络欧阳蕴的吧。”

    顾凌津看着钱孙李说道。

    “是的,我是知道的。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做好的。”

    钱孙李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圣旨一样转身就离开了。而后顾凌津看着离开的钱孙李,内心也是有一些担忧的。这欧阳蕴绝对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对方的帮助呢?

    一直在云府的墨筱,再帮忙解决了白友梅这个问题之后,又跟空照说好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利益之后,就开心的回府了。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顾凌津。

    “少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墨筱发现顾凌津回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因为顾凌津还是很安全的回来的。但是后来发现事情跟自己想的是不一样的了,顾凌津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是,发生了一些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顾凌津有一些无奈的看着墨筱。“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觉得看着您的表情,我突然不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墨筱想着,自己可能要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就不会有心情再好好的工作了,可能会搀和顾凌津的事情,墨筱相信自己会有那个好奇心的。

    “事情发生的很简单,就是我原本以为是一个鸿门宴的,但是后来却发现宴会并不是这样的。而且,我可能还会跟我的敌人联手呢。”

    墨筱虽然说不想要听,但顾凌津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墨筱,让对方知道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意外,跟敌人联手?”

    墨筱听了顾凌津的话之后,有一些意外。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仲肃的决定是两不想帮?”

    只有这一种可能会让顾凌津这样的苦恼了。如果仲肃是真的想要帮忙朔亲王那边,那么顾凌津可能专心的对付仲肃就好了,可对方现在没有明显的短板出现,顾凌津就不好下手了。

    而且,那欧阳蕴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相与,好相谈的人,到时候若是顾凌津想要跟这个人联手的话,势必要付出一些原本顾凌津不准备付出的代价的。

    “少爷,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一定要跟对方合作的。”墨筱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哦?你是有什么办法吗?”顾凌津看着墨筱,墨筱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主意,希望这次也可以是一个好主意。“简单来说,就是这欧阳蕴是送了礼给仲肃的,但还是被仲肃给涮了。所以,欧阳蕴的心情肯定不会很好,而且绝对不会让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事情,讲明了就是因为仲肃的行为,所以想要出气。”

    “就算是这样,欧阳蕴肯定也会提出条件来的。”

    顾凌津之前就有想过,可是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没有一个是自己满意的。

    “是,您说的不错。这欧阳蕴肯定是要提出条件的。但是我们绝对不能答应任何的条件,因为欧阳蕴肯定是要对仲肃报复的。要是欧阳蕴不答应合作的话,我们就在他报复仲肃的时候捣乱。这是你好我也好的事情,欧阳蕴应该不会那么想不开吧。”

    墨筱说完之后,顾凌津对此并不是很赞同。

    “可是,就连我自己都不想要帮忙仲肃,我还要去给欧阳蕴捣乱,这不是让自己的心情不好吗?”

    “少爷,你错了。如果欧阳蕴不跟我们合作,选择报复的话,我们捣乱自然会让仲肃选择我们。但是欧阳蕴要是想明白了,自然是会跟我们合作的。到时候仲肃就直接惨了。”墨筱分析了一下事情。“而且,到时候人都是咱们这边的了,你想要怎么回报他,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你果然人如其名。”

    顾凌津听了之后,点点头道。

    “啥?”

    被顾凌津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墨筱有点转不过思绪来。

    “黑啊,真黑。”

    墨筱听了顾凌津的解释之后,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跟这个人一般见识了。后来,钱孙李将欧阳蕴请了过来,两个人秘密见了一面,打达成了协议之后,仲肃的苦日子就来了,很快就被顾凌津用先斩后奏的权利给下狱了。

    到了这个时候,钱孙李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还在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由于钱孙李担心到时候欧阳蕴会对自己出手,也是就直接写了请辞离开了荆州,要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了。至于自己曾经的‘情人’,已经彻底被钱孙李遗忘在脑后了。

    毕竟,情人也好,孩子也罢,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而且钱孙李压根就不相信白友梅会有自己的孩子,只不过是当时贪图云家的财产罢了。现在自己的性命都要没有了,云家的财产也就不重要了。

    荆州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很好了,顾凌津也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了。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回去幽川跟自己的父亲禀告了,也不知道现在战事是不是已经到了最终的打扫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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