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逸仙因姬炫耳的话在那里生闷气,然而想到这身衣服的确是很招摇,当初玉娘把这件衣服穿出来的时候,所有第一坊中男人的眼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想想自己要是这样出去,的确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还是用面纱遮了脸才是,于是自己将面纱又理了理。

    姬炫耳则觉得有些心虚,抱着被子躺回桌子底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暗道:“我有没有做什么坏事,脸红什么?”然后继续假寐,只是脸上的火辣感迟迟不退,实在无心再能安睡。

    文逸仙此前因为自己样貌丑陋,所以屋子里从不用镜子,此刻也只是拿着梳妆台上的梳子把头发随意地梳理了几下,将松散的发髻又绑好了,放下梳子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方原本挂画的墙壁空空的,她才突然想起她的那副宝贝画来,既然飞鸿金羽帮她换了衣服,那她从姬炫耳那里要回来藏在怀里的画呢?

    她走到桌子前,蹲下来,拍了拍裹在被子里的姬炫耳道:“姬炫耳,我的画呢?”

    姬炫耳自然知道她问的正是那副她当宝贝一样,连逃命的时候都不忘记带走的男子画像,昨晚当抱着昏迷的她去温泉的时候,画突然从她怀里掉了出来,他虽然看这幅画总是不顺眼,但想到她如此宝贝这画,所以还是捡了起来,藏在了自己怀里,后来怕被温泉的水沾湿了,特意收起来,放在了一边,抱她回来的时候,顺便也带了回来,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

    文逸仙还未等姬炫耳回答,又急道:“姬炫耳,你快点把我的画交出来!”

    语气之中,似乎姬炫耳是一个小偷一般,趁她昏迷的时候拿了她的画,现在要让他把拿走的东西还回去。

    姬炫耳一见文逸仙为了画焦急的样子,还有她质问的语气,心中很是不快,拍开了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翻了个身,继续闭眼假寐,冷冷地说道:“那你的画我记得在逃脱出鬼王君的追踪后就已经还给你了,至于现在你的画不见了,我又如何知道哪里去找?”

    文逸仙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在她因为胸口的那阵难受而昏迷之前,这幅画都还在她怀中,醒来之后就不见了,这之间,只有姬炫耳和她呆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拿走的,那又会是谁?

    只有他知道她的画到哪里去了!

    这幅画是她对公子唯一的记忆了,如果丢了这幅画,她脑中关于公子容貌的记忆全都已经消失了,只有看着这幅画,她才能知道一点公子的影子,也许某一天,当她和他在茫茫人海中再相遇的时候,她还能凭借这幅画认出他来。

    这一直是支撑着她的一个美好的念想,人总是需要一些有亲密关联的人在心头念着,想着,才会对世界,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的,公子就是她心中的这个人。如果连这幅画也没有了,她的心,就会被仇恨填满。

    或许她会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她的心中,不愿意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她希望成为像母亲,父亲,养父母一样善良而温暖的人。

    即使她生来就是狐鬼族。

    她眼中的寒光一闪,莫邪剑已经在手中,冰凉的剑锋抵在姬炫耳的脖子上,最后的理智让她克制着自己几乎要发狂的情绪,只是用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我的画一定在你手中,你最好把它还给我,对你而言,那不过是一方有图案的丝巾,对我而言,它却很重要。”

    姬炫耳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区区一副画,将莫邪剑的剑锋对准他的喉咙,心中的滋味愈加难受,他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人?前天晚上拼命救了她性命的人,是昨晚吹着冷风守护了她一整夜的人,还是只是萍水相逢,碰巧救了她,却仍然只是陌生人?心中感伤,嘴上就更加倔强,也冷冷地回道:“你如此惦记画中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来救你的却不是他?”

    谁知道这话正击中了文逸仙心里的疙瘩,她的确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祈求过他会突然出现,就像三年前一样,抱着她逃离危险和痛苦的深渊,然而,她的祈求总是落空了。

    不知相思苦的人是不会理解心伤似海深的痛楚的。

    姬炫耳不知道文逸仙的心,所以脱口而出的话,却像一柄尖刀,插入了文逸仙的心脏。

    她的焦急突然就被悲伤取代了,眼中噙着泪水,一团水波在眼眶中打转,却就是不愿意掉落下来。

    她倔强地道:“这是我的事!”

    她不愿再从他口中听到更刺伤她心的话,收了剑,就准备往外奔去,却被姬炫耳一把拉住。

    他看着她,眼中一片红色,也是气急了,道:“你要出去做什么?不怕遇上你的死敌吗?”

    文逸仙带着哭腔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把我的画找回来!”

    姬炫耳不知道女人为何总是这么容易掉眼泪,文逸仙只要一哭,就会让他忘记了她的冷漠绝情,他看着她,无奈道:“飞鸿金羽,你告诉她她的画在哪里。”

    飞鸿金羽刚刚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就想出来做和事佬,告诉文艺仙她的画在哪里的,无奈它此刻不得不听从姬炫耳的心意,姬炫耳不愿意说的事,它也得帮着保密才行,所以也只得一声不吭,继续做它的面纱,此刻听见姬炫耳服软的语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变回了羽毛真身,在空中飘来荡去,说道:“我的妈呀,总算出剑的把剑收起来了,红眼的知道让步了,我这条老命啊,就怕男人和女人打架,男人和女人打架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了,看看多少民间的夫妻吵起架来,把家里的传家宝都摔了的也有,我就怕你们两个打起架来,殃及我这条池鱼,把我给砍成了碎片。”

    它一边念叨,一边却越说越离谱,竟然用民间的夫妻打架来比喻姬炫耳和文艺仙两人,倒是让他们两个此刻听着很是别扭,姬炫耳便嗔道:“让你告诉她画在哪里,你就照办,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飞鸿金羽便伸出两小片毛,好像一个小人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样,又用一小片毛作手,指了指床头,对文逸仙道:“你的画在枕头底下呢。你昨晚昏睡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你的画,那家伙见你宝贝它,就给你放在枕头底下了,好让你安心。谁知道你竟然拿剑指着他。丫头,别说我老人家没有教你,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可爱。”

    姬炫耳听飞鸿金羽又嘀嘀咕咕越扯越远,不禁打断它道:“飞鸿金羽,我们走吧,该去找云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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