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悠悠醒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四壁都是白sè的,天棚用竹杆吊起,糊着白纸。地面也是青砖铺地,素净得很。

    再一看,自己是躺在一张竹榻之上。榻上的被子和单子都是素白sè的。

    这里的墙壁也好,窗户也好,都是那种清净无为的居所,这种屋子以前林玉蜂别说没住过,连见都没有见过。

    不过,在电视剧里倒好像有这样的地方,那都是尼姑道士住的地方。

    莫非,这里是一座庙,这屋子就是尼姑或者道士住的那种净室?

    正这样想着,便听到床边不远处传来的煮沸东西的响声。展眼一看,便看到了一只铁炉子,炉上正煮着一只药锅,锅上盖着盖,从缝隙中不时地冒出来一股股的热汽。

    满屋的药味原来是出自那里。

    林玉蜂想起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道袍,须眉皆白,形容枯槁,看那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他有多大年岁,说他四十岁也可,说他一百岁也成。

    他的打扮是一个道士,不过,却不像是正规的在道观里念经炼丹的那种清静无为的高人,相反,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下人,那本来白sè道袍上挂满了烟灰和油污,与其说是一件道袍,倒不如说是一身脏了巴几的工作服了。

    在腰间还扎一根麻绳,脚上穿的也是一种麻鞋,走起路来不紧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像是没有眼珠一样,浑暗无光。

    一进来,他先是看看那炉上的药,把药盖往边上移了一些。然后,再看竹榻之上,发现林玉蜂醒了,他的那张灰白sè的长脸上略有和sè。

    “醒了?”他对林玉蜂点了一下头。

    “我……我这是在哪里?你是什么人?”林玉蜂要坐起来,可是刚一抬起身子就觉得体内似有万针钻心,剧痛无比,哎哟一声,他又倒了下来。

    “小兄弟切不可动。”老道在那里急止,上前来伸出手按住林玉蜂,顺势在他的手腕上号了一脉,“你现在体象危重,脉息全乱,如果再乱动必有xing命之忧。”

    “可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睡在这里呵?”

    “这里么,就是清峰观。”老道说完,看林玉蜂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从来也没有来过,甚至没听说过这个名号人,便在那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小兄弟必是远来之客了。”

    “清峰观?是道士住的地方吗?”

    “对,正是一座道观?”

    “道观?咦,我怎么会跑到一座道观里来了?是谁把我送来的?跟你说,我对什么和尚道士的最没感觉了,全是迷信,全是骗人的东西,弄得又是神又是鬼的,看着就吓人,快点把我弄出去,快点把我送到最近的医院去。”

    林玉蜂气急败坏,急着要起床,可是苦于身子基本处于瘫痪状态,稍一动弹便疼得他yu昏yu死。

    “清峰观是一座千年道观,在方圆数千里之内唯有它最有名了,至于什么迷信和欺骗之事,恕贫道直言,那是从无有之事。小兄弟可能是远道而来,心中偏见极多,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这个什么清峰观的观主吗?”

    “当然不是。”老道那灰槁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苦笑之意,“老道不过是观中一个杂役,捡柴烧火,帮厨做一点粗茶淡饭,仅此而已。”

    “啊,原来是一个伙夫呵,我说这身上怎么一股菜味呢。”林玉蜂心里想,嘴上说道:“那么我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

    “是老道去山中捡柴,在半路上发现了小兄弟昏迷不醒,就把柴筐放下,将小兄弟背了回来。”

    说到这里,老道面显忧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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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傅,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呵,为什么会这样?”

    林玉蜂不问则已,他这么一问,老道的脸上立刻灰暗一片,在那里长叹了一声:“我也说不清楚,小兄弟,你的体内现在有三股戾气,一股是极阳之气,一股是极yin之气,还有一股更奇了,竟是极毒之气。每一种戾气放在别人的身上少说也死过十回八回了,可是你居然同时受了三股戾气,还能活到现在,真是殊不可解啊。”

    “三股戾气?难怪我会这么难受。”林玉蜂暗想,不由得一阵紧张,额头上冒出汗来。他问老道:“老师傅,我这病……还能治吗?”

    老道又叹了一声,“贫道活了这么大岁数,可以说什么疑难病症都看过了,还从没见过小兄弟这样的病症的,眼下别说治了,连你这到底是什么病都摸不着头脑,只好先以五味魔珍果和安心草配成一方,来暂时克制心脉,防止异火上升,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起到暂时护心保命的作用。”

    “暂时……保命?老师傅,那依你所见,我……我这命还能活多久?”

    “活多久?”老道看着林玉蜂,惨然地一摇头,“说长可以活上一两个月,说短么,也许……也许活不到明天早上。”

    一闻此言,如同五雷轰顶,林玉蜂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老道在一边问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会在体内积郁了这样三道戾气,林玉蜂神思乱极,魂游天外,哪里还能集中jing力来回答。不知胡乱应付了几句什么,老道听罢,只有更深的叹气。

    不一会药熬好了,老道倒汤药倒中一个土碗之内,再用一只木勺一点一点喂林玉蜂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感到心里一阵阵烦恶。

    老道嘱咐他好好歇息,什么也不要想,更是千万不要乱动,然后,便出去干活了。显然晚饭的时间快到,他作为杂役这是赶到前面的大厨房里帮忙烧火去了。

    林玉蜂躺在那里,想着自己命不久长,一阵心酸,不由得掉下泪来。

    家仇未报,自己平生的志愿未遂,就这样早早地死去了,多么遗憾呵。相比之下,那周正义,那周凯撒,还有所有那些害死林家全家人的贪官们,他们却活得脑满肠肥,红光满面,多么不公平呵!

    真是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儿女多。

    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在哪里?为什么看不到好人没好报,一个个都落得如此非惨的下场?!

    想啊哭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边迷糊,又睡着了。

    醒来之后,老道已经回来,给他端来了一碗粥,还有一盘炒油菜。他坐在床边,喂着林玉蜂一口一口吃下了。

    吃完之后,又喝了点药,林玉蜂便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如此过了三天,渐渐地,林玉蜂觉得体内尽管戾气奔突,痛苦不堪,但是四肢似乎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力气。这天早上,老道出去上山捡柴,林玉蜂便一点一点把脚伸到了地上,喘着粗气,终于下了床。

    一步一步,他挨到了门外。

    走到了院子里,才看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道观。只见前面就是清峰观的主观,它正正地座落在雪峰之巅,观宇巍峨,如同天宫,耸立在那里映着阳光,更显得高耸入空,金碧辉煌。

    而自己所居的这个小院是在道观的最后面,也就是观后菜园的一角。这里果然幽静得很,距前面的主观和其他道士所居的净室都相当远,轻易也不会有人到后面菜园来,所以,这么多天了,一直无人发现林玉蜂睡在此间。

    身体好虚,腹内又不时在作痛,林玉蜂找来了一根竹棍,当作手杖,一步一步慢慢地顺着菜园的篱笆墙,朝着前面走了过来。

    刚接近道观的西墙,就听到在那高达二丈的院墙的后面传来了一阵声响。

    似乎是兵器碰撞的动静。

    怎么有人在这里打架?林玉蜂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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