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的自我和吝啬在贝贝面前表现得愈加厉害了,他似乎已经不能掩饰自己了。贝贝开始越来越厌恶和他之间的相处,但是对于一个三十岁高龄的剩女来说,她尚没有勇气跟陆彬分手。这很显然,就连电视剧里那些让爹妈头疼的剩女,也大体停留在二十八岁,可她已经三十了。

    现实总是过于残酷的,离开陆彬,贝贝预想得到的结果,要不就是找不到对象,要不就是找个还赶不上陆彬的,所以她特别的犹豫,就连亚亚都劝她先不要跟陆彬分手,毕竟不是小孩了,再找一个年貌这样般配的男人太不容易了,女人不像男人,年轻才是女人的资本,几乎也是唯一的资本。可是这样的理由说起来容易,实践的人还是觉得难上加难,总是不加苛责使得陆彬更加放肆起来,他越来越吝于掩饰。

    “你应该跟他沟通沟通。”

    亚亚诱人的嘴唇像鲜嫩的樱桃肉,她也一直在跟严宇沟通。这大概是所有人在两性关系里都反复强调的不二法宝,虽然不知道他们沟通的都是些什么内容,但是一直在沟通是肯定没有错的。亚亚坚信这样的沟通是有必要的,是值得提倡的,是可以切实解决问题的,只是自己跟严宇的沟通,还处于没通畅的阶段。

    “可是,你觉得跟他还能怎么沟通?他一直认为他这么做是对的。”

    贝贝有些无力感,伸手掐了掐鼻梁,这才是她跟陆彬问题的关键。她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出陆彬梗梗着刚硬的脖子,一句一句顶回来的场面。他一定会毫无顾忌的质问贝贝,问他这么做,到底哪里错了。

    贝贝自己也想不出来这么做算是哪里错了,抠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在爹妈那一辈人眼里,抠有的时候,甚至是一种美德,至少是男人身上不常有的美德。

    “那他肯定会说有问题的是你,贝贝。”亚亚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事呀!你说不出理来,过日子仔细而已,我觉得你根本讲不过他。”

    她挪换了姿势,继续嗑瓜子,细长的大腿从蕾丝睡衣下面露了出来,点点青红的斑块,贝贝感觉脸上烧烧的。“你呀,这事就事儿当初做的就不对,这搞对象都是,上敢着不是买卖,打啥底是啥底。”

    贝贝长出了一口气,手托着腮,从窗口往外看,亚亚的话不无道理,她的确是有点上敢着,所以陆彬其实并不太在意她提出的异议。他总是振振有词,但是这并不是陆彬依然我行我素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他吝啬和自私的本性,那是陆彬身上与之浑然天成高度融合的特质,任何人和事都不能真正的改变他。

    “不过,陆彬他也太抠了,要我真受不了。”亚亚终于是忍不住说了实话:“他那样的人就根本改不了,他就能每次吃饭都能拉下脸来偷偷抽出点钱来,他还有啥底线。”

    贝贝被亚亚的这句话惊了,突然间回过头来,她不曾想到亚亚他们原来也知道陆彬藏秘钱的事儿。

    “你别多想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亚亚看贝贝慌忙回头看自己,方才发现说错话了,她丰润的嘴唇一抿,似乎后悔了,她怕是没不想说出这事儿,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了。

    这么说来其实陆彬还真的是想跟她好好交往的,否则他定是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两个女孩都有些尴尬。

    “贝贝,你不知道吗?”亚亚问道。

    说不知道好呢?还是说知道好呢?贝贝脸上开始发热,感觉自己像是帮凶一样。亚亚说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告诉贝贝不要跟陆彬交往,可她也担心如果就此贝贝臭在家里,再也找不到对象了怎么办,所以她还是听了严宇的忠告,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间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冷场了。贝贝背转过身来,她没有丝毫的责怪,像是被抓包的狗男女,她的脸更烧了,亚亚不明就里,那忧郁的声音,她似乎很想说点什么。

    好一会过去了,亚亚做了一次新的尝试,她似乎想把话题引开,但她不是太会说瞎话的人,所以引开话题的方式挺另类,她把自己跟严宇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贝贝,像手套换兜子那样,用来交换她自己为的对于贝贝的伤害。

    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意外,亚亚是一定不会跟贝贝说她跟严宇之间的这个秘密,她怕是也不想让贝贝觉得她是那样一个爱财的人。

    ——

    一个多月的相处亚亚终于摸清严宇的底细了。他其实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有钱,甚至很穷。但这还不是严宇这个人,最具喜剧色彩的一部分,更为奇特的是,他坚信着一个高科技的概念,并期盼着那个概念能够实现。

    那部八十多万的车的确是表弟的,现在开的这部几乎烂掉的无检车,理论上说也不是严宇自己的,这车是严宇爸爸的存货,从报废车里挑出来,找了个修理厂联吧起来的,说是做买卖得有个交通工具。

    严宇的父母在他小得还不知道啥是离异的时候就离异了,之后,严宇跟着父亲一起生活。那个满肚子宏图伟略的父亲,给了严宇一生最为深刻的主题,男人要有理想,而且要有理想一定会实现的信念,要在心里给自己的理想,加上翅膀。

    初中的时候,父亲找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梳着满头的卷卷,很像是小时候的记忆力,妈妈的样子,那中时髦的卷卷,很小很碎的那种,细密得跟米卢一样。

    那女人长的不漂亮,两条腿总像是合不拢,总要两*叉了,膝盖才会贴在一起,所以她岔开着走得艰难,但她一直默默的照顾严宇的生活。严宇,父亲和那个女人,三个人租了一间小双室,那女人每天都跟严宇的爸爸一起,住在那个小双室的大屋里,门上加了把明锁。

    父亲告诉严宇,那女人是来照顾他的,这个新来的照顾自己的女人是严父招聘的第一位,但并不是唯一的一位。他们两人之间分分合合的不知道多少次,严父总是在这女人离开不久,就找来另一位极尽妖冶的半老徐娘填补她的位置。这个半老的徐娘,严宇不喜欢她,她做饭不好吃,但是他父亲似乎很喜欢,那女人的两条腿总是夹得很紧,贴在一起,来回的蹭,蹭得严宇的爸爸总让他去妈妈家,找表弟玩。

    现如今严宇还是跟着父亲和父亲的女人们共同生活在一间租来的小两居室里。这个房子还不错,厕所阳台,加上外探出去的花台,统共也有五十平米了,有一个小房间一直留给严宇,大屋里不单单是父亲的卧室,也是他工作的地方,严爸爸每天都带着个女的,在那里忙活,他告诉严宇,他在孵蛋,一种特别的鸡蛋,说这个鸡蛋,一个就得卖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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