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禁足了许久,也未再蛮不讲理的要出去。自那日后,我与哥哥的话越发的少了,我也是终日待在房里极少出去,所以就连在一个府,碰面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有时不经意看到哥哥叹气,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对不对,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时常听青杏说卿尘又来寻我,只是每次都被哥哥打发回去了。卿尘虽说不再痴傻,但终究心智不成熟。他只会一股脑的寻我,就像那次带他出宫时他说的。我只是心疼,却也不敢再做什么。这五年来,对卿尘像是母亲一般,纵使他比我大很多。终究断不了我们的情分。卿尘是个应该被呵护的男子,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青杏急急的跑来道,“小姐,大人带了宫里的太医来,说是给你诊治。”

    “嗯。我知道了。”

    果然正如我所料,是凌太医。我朝他微微颔首,他也同样回应。倒像是从未认识的。

    “夏小姐,可否将手递给在下?”我伸出手,仍旧自顾自的看着书。两人都未说话,屋里安静的怪异。

    我翻过一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凌太医近日可好?”

    放在我腕上的手指顿了顿,随即道,“一切安好。想着待有人接替我的活便带着姐姐的骨灰辞官还乡。”

    我放下书,迟疑了半天还是问道,“悠然呢?”

    凌青像是料到我的话,不急不缓回道,“公主一直有些身体不适,许是跟夏小姐一样,是心病吧。”我暗叹一口气,“你若是这时候再走,悠然可该如何是好?”

    “夏小姐不也是弃她而去了。夏小姐无法面对之事,在下又如何能坦然?”

    “……”我无话可说。他说的很对,一直不去看悠然,就是因为无法面对。所以纵使心疼她,知道她很无助,仍旧没有办法去找她。

    凌青放下手,随后写了几个方子交与青杏,但却迟迟未走。

    “凌太医可是有什么事?”忽的想了下,问道,“可是玲儿的骨灰?”玲儿被皇上追封为贵人,尸骨自然是不得随意带出宫。

    凌太医摇摇头,“姐姐的骨灰我自然能弄到,不然这么多年的太医岂不是白做了。只是…”他忽的单膝跪下,我一怔,忙扶他起身,他不动,沉声道,“在下替姐姐谢过夏小姐,纵使亡故倒也成全她生前的心愿。虽然那凶手并非你我所愿,但终归未让姐姐白死。所以在此受凌青一拜。”说完便硬生生磕到地上。

    我扶他起身,“那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倒是拿着悠然威胁你让你为难,到是我的不对。”

    他未再答话,拿起药箱便要走了。忽的停下,迟疑道,“悠然…还望夏小姐能放下心结,去看看她。”

    我暗暗回道,“我会的。”

    待凌青走到门口时,我忽的想起什么,唤他回来,因说道,“我想起原先差玲儿之案时,无意中得了你姐姐的遗物,如今一并交与你罢。”

    凌青连声谢过,拿着那包裹便离去。我望着他的背影,只觉着难受。悠然,你如今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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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五十大寿,却点名让哥哥带我赴宴。许久未来宫中,竟有些恍然,倒像是很多年一般。到了宫里,哥哥道,“芷卉公主唤你去她宫里,你们许久未见,且先去与她聚聚。”我微微颔首,“嗯。”

    到了无颜宫,芷卉忙迎出来,眼里尽是欣喜,“这么久都不见你,我道是你把我忘了呢。”

    我勉强笑道,“芷卉公主生的这般美,沐果怎忘得了。”芷卉却微微叹气,“还好你还有这般开玩笑的心,悠然那丫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芷卉在我们中最年长,有时就像我们的大姐姐一样。“看我,都不知道让你进屋了。”

    芷卉早沏好了茶,待我入座,她转身拿了两个琉璃杯,倒好茶递给我,“以前听你说这琉璃杯泡绿茶极好,我便让人去寻了。不过一直无果。前些日子宫里来了外史,竟带了几个,我便让父皇赏了我,真如你所说。这绿茶的茶汤果然是极好的。”

    “这琉璃杯这般精致,劳公主费心了。”

    “你呀,时而古灵精怪,时而距人千里之外的,倒真是不知哪个才是你。”

    我微怔,随即淡定道,“公主认为哪个好,沐果便是哪个了。”

    芷卉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宫女的唤声,“公主,六公主来了。”我不动声色的喝下一口茶,像是未在意一般,芷卉道,“你先在屋里随便看看,知道你喜欢看书,我屋里倒也收藏了不少书,喜欢的便拿去,我去看看。”

    芷卉走后,闲着无聊,便随意看看屋子。漫无目的的翻阅那些书,忽的瞥见一张宣纸,隐隐约约可看到俊秀的字体。包的这么好,仍看见有些磨边。许是有些时日,且经常拿出来。轻拉开宣纸,入目是一首长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首诗我也很喜欢,只觉得这般凄美的爱情动人心魄。只是倒不知道芷卉竟会喜欢,还这般珍藏。

    “沐果。”芷卉走进来,有些无奈的样子。“你与悠然怎么了?悠然听闻你在,找了一番借口便走了。”

    “是拌了嘴。以后许是会好的吧。”我未多说。随意别开话题,“原来公主也喜欢这诗。看公主的字,当真如人一般赏心悦目。”

    芷卉见我手中拿着那诗,脸色忽的有些不自然,“前些日子看一本书里,见此诗意境尤深,便抄写下来了。”我也未在意,随意答了声便将它放回原处了。

    “对了,方才哥哥说你寻我,不会是只为喝茶吧?”

    “许久未见,就不能叙叙旧。”我被她斥的无话可说,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芷卉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是颜先生最得意的学生,颜先生未过完年便离宫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芷卉怎会忽的问起颜先生?不过想想她也得过颜先生的师恩,便不再多心,“颜先生只说让我与太子分出胜负后去寻他,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是吗…”芷卉低下头,喃喃自语般。

    此时哥哥打发了个太监通知我去赴宴,芷卉也去准备了。怕哥哥等急了,便先跟芷卉道别。还未到地方,便看见五皇子心事重重的走在前面。我忙上前唤道,“五皇子且慢。”

    五皇子回头见是我,暗自叹气。我疑道,“何事这般烦恼?莫不是水月姐姐还不原谅你?”

    “那日之事还真是要多谢你。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我确实是烦恼水月之事,不过不是那件事。我想将水月接到宫里,即便暂不能娶她为妃,也可让她日日待在身边。可是水月偏偏在醉梦轩,若是没有解药,我断不可轻易冒险带她进宫。”

    “醉梦轩的解药?”

    五皇子摇摇头,“我这些天日日想寻那阁主,但终是无果。如今依旧没个头绪。”

    见他这般,心里有些不忍。他与水月是我最看好的一对,现在却有着重重障碍。“你莫要太着急了。此事我定会想办法帮你和水月姐姐的。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又岂会坐视不管。”

    五皇子感激的看着我道,“沐果,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你处处帮着我与水月,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全力以赴。”

    “他日之事就不必说了。先办好眼下的事吧。”五皇子略微颔首,一扫方才的阴郁,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这几个皇子公主皆是人中龙凤,各个生的这般好看,当真是让人眼红。

    正要走着,后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本太子站住!”我略带无奈的回过头,看那个风风火火的人跑过来。便让五皇子先走,自己抱着双手静看他。待他跑到跟前,气喘吁吁道,“你…你这。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呼…”

    “见过太子。太子说什么忘恩负义呢,我可是一概不知。”

    他稍作歇息,语气也顺了下来。“你走后我才知宫中新封的秘史官竟是你。你在宫中数日,一日也不来找本太子。想我素日待你极好,你就连看都不来看我!”

    “我后来回了夏府,你怎么就不知来寻我?还说我忘恩负义,我看是你狼心狗肺。”

    “哼,你以为我没去过?夏丞相说你的了荨麻疹,不宜见人。”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损我的形象,我可是女孩子啊。太子忽的上下打量我,“话说你的荨麻疹好了吗?方才与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可是会传染我?”说罢还嫌弃的缕缕袖子。

    我气急,眼睛瞪向他,“传染你全家。”甩甩衣服便不再理会他。

    随后听到太子嘟囔,“好了就好了嘛,发什么脾气啊。生了大病还这般凶。诶,你且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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