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兆军路过西城区青少年活动中心的时候,路边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学生排着整齐地队列从他身边跑步经过。

    张兆军忽然眼前一亮,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哟,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他锃光瓦亮的脑门上几根稀疏的头发摇摇欲坠,让我想忘也忘不掉。我只顾着跑步,被他一把抓住,着实吓了一跳:“张队长?”

    “还记得我呐”张兆军:“你没在别墅住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没在那里住了”我回答。

    “噢噢”张兆军问:“现在是跑步?”

    “嗯”我怕他会说出我在黑社会呆过的事情,巴不得快点脱身,可是张兆军却抓住我不放:“你知道这附近出了命案吗?”

    “命案?”我马上来精神了:“这附近吗?”

    “离这里也就两百多米,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我当然想去,可是……

    “李坎,你怎么停下来了”华靖宸走过来:“是认识的人吗?”

    “你是老师?”张兆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证件:“我是这个,我有话要问这位小朋友,正好,也占用老师一点时间。”

    “方吾带队,你们继续跑最后两圈,跑完就解散!”华老师冲着不远处停下的队伍喊道。

    于是,张兆军带着我、华老师和韩槊(他怎么也跟来了?)来到了案发现场,真的很近,和活动中心也就隔着一条街。

    “这一处案发时间是前天晚上九点半,虽然时间还很早,可是大概是因为这盏路灯坏了”张兆军抬头示意我们看:“所以这一段路比较黑。”

    “被害人当时就在倒在这里,背靠着墙。顺便一下,前天晚上九点到十点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是车辆?”

    我们一一报告了行踪,晚上训练营是严禁外出的,老师和学生自然都在宿舍里。

    “这是什么?”韩槊指着地上的印迹问:“看上去就像是水滴干枯之后留下的痕迹,从那边一直过来。”

    “这个我们也发现了”张兆军说:“尸体倒下的地方也有几滴,说明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鉴识科的人已经来取过样了,但是要知道具体成分还要一些时间。第二个现场也出现了同样的痕迹,所以肯定跟案件脱不了干系。”

    “前天没有下雨,被害人身上也是干的,所以我想可能是犯人身上的汗水。第二个现场也在附近,你们要去看看吗?”

    “我能看看尸体吗?”韩槊忽然提出一个惊人的请求。

    “看尸体?”张兆军不解:“你要看尸体做什么?”

    “单从现场留下的线索还不能确定,”韩槊说:“我必须看到被害人的尸体才能进一步确定自己的一些的猜测。”

    “小朋友你的胆子可真大”张兆军做刑侦三十年也是头一回遇上除了亲属、主动提出要看尸体的。

    “不过我们不是在玩侦探游戏!要看尸体等你们当了警察还是法医再说!”

    “现场确实很蹊跷,我也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华靖宸开口了:“希望张队长能行个方便,有我这个老师陪同,应该没有问题吧。”

    喂喂,连老师也想看尸体!稀奇事全让自己遇上了,张兆军问我:“我听秦局说,你是那方面的高人?难道你的同学和老师也是?”

    我点头。

    张兆军:“他们比你厉害?”

    我点头。

    张兆军:“这么说,这案子跟那方面有关?”

    我还是点头。

    张兆军抓了抓头顶上仅存的两根头发,犹豫了一会儿:“行,不过你们要给我保证不要添乱,走吧。”

    我想开溜,谁愿意去看冻咸鱼呀,呜呜,好怕怕。

    “走咯!”却被高大的华靖宸一胳膊揽上:“作为阴阳师的必经阶段,参与案件侦破是学以致用的大好机会!”

    谁说当阴阳师必须看咸鱼的。

    “还有,你们晚上偷偷溜出宿舍去干了什么?”华靖宸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等一下要从实交代。”

    我们坐着警车来到了西城区中心医院。

    “李坎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来到通往太平间的走廊前面,韩槊回过头,对走在后面的我说:“里面尸气重”。

    “也对,是我疏忽了”华靖宸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白兔李坎就呆在外面等我们吧。”

    既然我不能进去就不要把我拉来的说,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空气流通较好的候诊大厅。

    没想到华老师察觉了我们晚上溜出宿舍的事情,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居然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发生了命案,而我们却毫不知情。

    前天晚上的话,我们溜出去的时候是十点左右吧,也就是案发之后了,在居民楼前面蹲守到十一点半,期间居民楼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1o1室的牛大姐十点15分的时候关门离开了。4o5室依旧大门紧闭,没有灯火。

    要说特别之处,就是5o5室的施先生和施太太外出了,一起外出的还有那个家里蹲的儿子!

    十一点的时候,我和韩槊看见施先生和施太太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穿着深色连帽风衣,帽子几乎把头部完全遮住的男人(从身高上判断),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上了楼,进了屋。

    家里蹲也是会外出的呀,我在心里想。等来等去,还不见韩槊他们出来,我于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震。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震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问:“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你不用上课我还要上课呢。手机是谁的?诉苦抱怨的话我可不听,都是你自愿的,不到结束我是不会去接你的。”

    “我没有抱怨!手机是同学的。打扰你上课我很抱歉,我就想问问你,有见过会动的纹身吗?”

    “会动的纹身?”李震的第一反应和我一样:“是寄生妖怪吗?”

    “本人说不是”我说:“是两只蝎子,一左一右,动起来全身爬来爬去,痛苦得要死,本人说是诅咒,详细的就不愿多说了。”

    “我以前好像听过,”震说:“等我查明白了再告诉你。”

    “嗯,对了对了,还有灰死斑,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震在电话那头鼻子一哼:“你忘了小时候养的鹦鹉死了以后你不肯扔到垃圾堆里去,硬把它埋在月季花下面。”

    “还每天跑去蹲在那里看,结果双手双脚都染了很多灰死斑。还是妈妈用唐宫留下的一个老方子调了净斑膏给你治好的。”

    我:“呃……”经震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突然问起灰死斑?”震问:“你该不会是又跑到一些不干不净阴暗潮湿的地方?!”

    “没有没有!”我急忙打断震的话:“是上课的时候提到的名词而已。”

    “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知识的肤浅了吗?”讨厌的震,明明说自己在上课,结果还不是讲起电话来没完没了。

    “御尸术是阴阳师必备的六大基本技能之一,你好好学吧。”

    挂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韩槊他们终于出来了。

    我急忙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华靖宸摘了口罩:“果不其然,他们都是被行尸掐死的。”

    我:“行尸?!”

    张兆军当了三十多年警察今天是稀奇事一桩接一桩!看完尸体,师生两个人齐齐认定,被害人是被行尸掐死的。

    要是以前,他肯定当遇上两精神病给绑了送疯人院去,可是今天听了两人的一番话,他倒觉得有些道理了。

    “你们说”张兆军:“受害人是被尸体掐死的?尸体为什么会动?又为什么要袭击人呢?”

    “尸体是一种特殊的物体”华靖宸使劲透了几口气:“操纵尸体的方法很多,当然不排除尸变的可能。”

    张兆军:“僵尸?你以为是在拍鬼片吗?”

    韩槊:“行尸不等于僵尸。”

    “那么请你告诉我,尸体为什么要袭击路人呢?”

    韩靖宸:“排除人为操纵,行尸的行动是没有理由的。尸变之后它们都具有攻击性,会伤害一切有生命体征的活物。”

    把一个怪老师和两个怪学生送回活动中心之后,张兆军接到了鉴识科的电话:“地上的痕迹是福尔马林?”

    鉴识科:“对,就是医院用来防腐和消毒的福尔马林溶液。”

    张兆军:“防腐的?”

    “还有一点很不可思议”鉴识科说:“从被害人的指甲里不是提取了微量的疑似犯罪嫌疑人的皮肤组织?”

    “对”张兆军说:“应该是被害人反抗时候从嫌疑人身上抓下来的,和dna信息库里的资料比对过了吗?”

    “那个确实是人的皮肤组织”鉴识科说:“不过已经死亡很久了。”

    “死亡很久了?!”张兆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僵尸!

    “从细胞的情况来看,起码泡在福尔马林液里面五六年了。”

    “你们去哪里了?”蒲良玉刚踏进办公室就沉着脸问坐在位子上华靖宸:“把整班学生丢下,自己消失了两个小时二十八分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

    “哎呀,抱歉抱歉,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也是市民的义务嘛”华靖宸咧了咧嘴,露出满口健康白牙笑道:“没想到警察大哥挺热情的,硬要我们到局里面喝茶,哈哈,哈哈。”

    阅览室,“李坎,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还在想你怎么一下课就不见了”方吾、季葵和郭淼淼走了过来:“在查什么资料吗?”

    “嗯”我用电脑搜索着阴阳师的内部资料库,里面的数据量多得惊人,关于行尸还有御尸术,我想要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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