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谢玄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告谢玄身体痊愈,重新接掌北府兵,这原本是卫阶梦寐以求的结果,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却以这种方式达成。

    这个结果,无论是北府兵上下,还是京口城内的百姓,自然都是皆大欢喜,在消息宣布的第一时间,整个军营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全城上下也犹如逢年过节般张灯结彩来庆祝这个喜讯!

    如果说整个京口城还有人不觉得開心的话,无非就是卫阶这一帮子人了,卫阶百思不得其解,谢安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解除了对谢玄的控制,难道说谢玄已然被谢安说服,心甘情愿做他的助手?

    疑云遍布在卫阶身边所有的知情人头上,可惜的是,刘裕对此不予置评,而刘穆之,章熊都此刻都不在身边,马文才也离开了,卫阶身边能信得过的只有何无忌和张大!

    谢安来后,何无忌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到对刘牢之安危的担忧之上了,而对于谢安谢玄之间此时的关系,张大显然给不了卫阶什么独到的见解,一切都只能是卫阶一个人独自消化!

    北府兵大败,京口大营差点沦陷的罪责自然全部推到了刘牢之的头上,好在最终谢玄也只定了他一个轻敌冒进之罪,自统一军的参军自然是做不成了,刘牢之虽然性命得保,却也被贬为一名参将,从头做起了!

    卫阶很想去找谢玄当面问个明白,却也知道只怕很难找到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期间他与谢玄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仅有的几次眼神接触谢玄还显得格外淡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样!

    卫阶想找谢玄见面而不得,不想见到谢安,谢安却亲自找上门来了,来后,谢安连续颁布了多宗指令,而后便来到了卫阶休息的营帐之中。

    谢安只身一身进的营帐,面带招牌式的和蔼微笑,先是环顾了一圈营帐,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多亏小阶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卫阶不知如何接口,他不知道谢安究竟演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再配他演下去,自从谢安到京口后,他就方寸大乱,像极了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刑犯!

    久久之后,卫阶才深吸一口气,淡然说道:“这是卫阶应该做的,玄帅不在,卫阶自然不能坐视北府兵陷于绝境之中!”

    “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谢安先是赞赏了一句,而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小阶结识的能人倒是不少,那位替小阶研究出战车阵的朋友,怎么没见人?”

    卫阶心中一凛,谢安果然是冲着马文才来的,看来马文才选择离开是正确的,再晚一点,能不能离开京口还是个未知之数!

    “卫阶这位朋友是个闲云野鹤,此次虽然帮忙不少,却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京口转危为安之后,他就离开了!”卫阶小心地应付到。

    “闲云野鹤?这位兄台也喜欢四处游历吗?那真是可惜了!”谢安一脸惋惜地说道。

    “老夫平生最喜欢的便是云游四海,游览大山名川,要是这位兄台能晚点动身,老夫就能与他做个伴了,想来也是一件快事!”

    “不知小阶可否知道这位兄台去哪游历了?”

    卫阶从未见过谢安如此态度,对于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竟然有了穷追不舍的心思,看来他对于马文才的顾忌果然是极大。

    “那真是不巧了!”卫阶遗憾说道。

    “卫阶这位朋友还是知道安公愿意陪他一起游历天下,必定会心生雀跃,可惜的是此刻他人已经走了,至于他究竟去的哪里,他不曾提起过,卫阶也就不得而知了!”

    “再则说了,如今大局未稳,安公岂会有暇分身!”

    “小玄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光复建康了,战场之事,老夫也是有心无力,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谢安笑着说道,不再继续追问马文才的事。

    “倒是小阶你,开始逐渐展露出惊人的军事才华,此番想必能给予小玄不小的帮助!”

    “玄帅要发兵建康?”

    卫阶不由得一愣,事情的发展已经越来越超出他的想象了,难道谢安要放弃利用桓玄除掉司马曜这个机会,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这个想法?

    “当然,建康是我大晋朝的都城,难道还能一直任由桓玄这个逆贼霸占吗?”谢安理所应当地说道。

    “荆州军的重装步兵已经被小阶你解决,实力大受折损,余下的已经不足为虑,北府兵在小玄的带领下,定能收复建康!”

    谢安所说卫阶毫不怀疑,没有了重装步兵坐镇,荆州军怎么可能是有着谢玄坐镇的北府兵的对手?只是谢安真的要替司马曜赶走桓玄,收复建康?这和卫阶原因设想的剧本可谓是大相径庭了!

    “对了,卫阶还有一事要向安公请教!”

    卫阶虽然吃不准谢安所说是真是假,但他知道无论谢安作何打算,他的终极目的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取代司马曜,建立新朝,登上帝位!

    “不知濛濛此刻身在何处?”

    烟濛濛来京口,很多人知情,如果卫阶佯装不知,不闻不问的话,反倒不合理,加上他确是心切想要知道烟濛濛的下落,当下卫阶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问道。

    “是了,小阶你不说,老夫倒是忘了!”只见谢安一拍脑袋,如梦方醒般说道。

    “这是有一封手,是濛濛托老夫带给小阶你的!”

    “手?烟濛濛竟然托谢安给自己带手?”卫阶心中有着万分疑惑,表面上却还是略显惊喜地从谢安手上接过一卷帛。

    帛上的字迹确是烟濛濛的亲笔所写,笔锋之间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勉强或是受胁迫,一时间,卫阶再次茫然了。

    “濛濛托老夫转告小阶,她会离开一段时间!”只听谢安接着说道。

    “至于濛濛去了哪里,小阶你也知道濛濛的性子,她不说,老夫也不便相问!”

    一句话,谢安便将烟濛濛的下落与他之间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卫阶顿时无奈地苦笑连连,不仅是因为谢安的话,还因为烟濛濛的那卷帛。

    叔宝,濛濛离开一段时日,等濛濛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菲菲已然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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