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楼文军去上班,到单位后,本想去看看袁宝坤来了没有,如果他来了,就问问他等他有空时,是否愿意陪着顾雷他们上青云山走走。

    没想到,袁宝坤先来找他了,小伙子头天受了打击,又被新来的美女实习生看到了,一时有些心灰意冷,一夜辗转难眠。至于皮夹克烫头发这些念头,统统都给打没了。

    从来只看到他爸爸当年行医时受人尊敬、手到病除那些风光的一面,像这样被人围起来打还是第一次,他没信心再给人看病了。便是开药方时都有些不敢下笔。

    “小袁,怎么,有事?”楼文军看出来他有话要说。

    “院长,我,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大夫……”袁宝坤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是因为昨天的事吗?那不至于。不当大夫你能干什么?”

    是啊,从小在草药堆里长大,不当大夫他还会什么?袁宝坤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

    楼文军想了想,袁宝坤现在这水平,确实不够看啊,看看头疼脑热的,还能对付对付,可时间长了难保不出问题。

    于是他说道:“我倒有个主意,你先听听看。”

    袁宝坤一听他有主意,哪有不愿意听的,这个时候的他就像十字路口傻站着找不出东西南北的笨蛋,要是有人能给他指条路,他只有感激涕零的份。

    “省里下来的顾大夫,我看他是个有胸怀的人,水平也够,你要是愿意,我试着跟他说说,让你最近几个月给他当个助手,跟他学学。”

    “他,他能愿意吗?”一听要给顾雷当助手,想到头天他俩给人看病的沉稳自信果断,袁宝坤是愿意的,如果说以前他爸让他学他都懒得学的话,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你要是有这个意愿,我就帮你说说,不保证能成。另外,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辨药的水准一般大夫比不了。”

    “我愿意,那,院长你帮我说说。”

    “嗯,这事我记着了,另外有个事我想问你,顾大夫说有时间他想上青云山转转,我想着你从小就在那山里头钻,不如你陪着走一趟,你看你愿不愿意?”

    “那哪儿能不愿意,太愿意了,反正我平时下班了也没什么事。光棍一个,自由自在没人管。”

    “嗯,要是顾大夫肯收你,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闲晃了。而且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嘛,该找一个了。”

    袁宝坤听了,嘻嘻笑了笑,“没合适的。”

    “你就是太挑,你先回去吧,等顾大夫来了我再找时间说。”楼文军开口把袁宝坤给打发走了。

    等顾雷和于采蓝到了医院以后,他俩发现小袁大夫提着水桶从顾雷那个办公室走出来。碰面的时候,他尴尬地朝顾雷和于采蓝点点头。

    顾雷跟于采蓝都挺奇怪的,他这是怎么回事?俩人走进屋,就更迷糊了。很明显的,桌子、窗台、文件柜全都擦了,水泥地也刚刚拖过,这是那小袁干的活?可这是为什么呀?

    顾雷一脸迷糊看着于采蓝,后者笑着摇头,顾雷先来的,他都不知道,她又能知道什么?

    不过两人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楼文军过来跟顾雷商量早上跟袁宝坤说的事,顾雷一听就知道了,小袁这是希望能跟着自己学东西,所以才刻意讨好他,就像旧时代的学徒一样,要照顾师傅的日常起居,做各种杂事。

    没想到他下一趟乡,还能有这待遇?不过他下来的名义本来就是医学援助,那么有人愿意学不是正好吗?因此顾雷跟楼文军敲定,从今天开始,小袁就跟着他吧,至于以后怎么安排,要看他的表现。

    楼文军这边说好了,走出顾雷办公室,于采蓝看见门口人影一闪,就知道是那个小袁,这性格,有一点跳脱呀,跟顾雷倒是挺互补的。

    显然楼文军一出去就跟小袁说了这事,并且把小袁领过来,跟他说道:“小袁,以后你就跟着老顾学了,要好好学,别浪费了这好机会,以后老顾就是你师傅了。”

    小袁马上叫顾雷:“师傅,以后有什么活,你告诉我,我帮你干。”

    顾雷到底是实惠人,笑着摆摆手,“你是来学医术的,不是来帮老师干活的,你把医术学好了比什么都强。”

    小袁一听,越发觉得自己跟对人了,心想一定要跟顾雷和那个美女实习生处好关系。因此他又跟于采蓝打招呼:“那小于你就是我师妹了,你有什么活跟我说,师兄帮你。”

    于采蓝笑了,“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准确的说,我不是你师妹,顾大夫是我师兄,你说我是你什么?”

    袁宝坤想了起来,顾雷好像是说过她是他师妹,可他有点奇怪,“为什么呀?你也跟着我师傅学习,凭什么你就是他师妹,而不是徒弟呢?”

    倒是顾雷帮他解释了一下,“小于的老师跟我老师是一个人,都是郑教授,她之所以在我这实习,也是因为郑教授他没时间带,所以把她放我这儿了。再说,你别看小于年轻,可她的水平绝对不比我差,当她的师傅我可不敢。明白了吗?”

    袁宝坤脑子不慢,顾雷一说他就明白了,敢情这姑娘比他大一辈!

    偏偏这时候于采蓝说道:“所以呢,我比你大一辈,你说你叫我师妹合适吗?”

    “不合适”袁宝坤摇头,“那,叫你师叔还是师姑?”

    还是顾雷给他解了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俩就别那么论了,互相叫名字就行了。”

    楼文军看他们说话有趣,笑着摇摇头走了,他也不可能总是盯着顾雷这边这些事儿。

    这时候门口一阵暄哗,一向冷清的镇医院走廊上来了一伙人,听脚步声是往这边走过来的。

    本着有事弟子服其劳的原则,袁宝坤走到门口向走廊上看了看,发现那些人有好几个他是认得的,不知道名字叫什么,可头天都见过。就是昨天闹事的那帮人,他们是来干什么?

    “他们,他们又来了。”他回头跟顾雷和于采蓝说道。说话的底气不足,心里发虚,这些人不会是又来闹事的吧,不然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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