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时,之前闹腾了一段时间的关于二小等人买挖车的事儿突然没人再提了,因为有人说他们自己说说不买了。不过,有个别村人还是颇有怀疑,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确实再没见他们有任何动静,而且他们也加入了卸煤的队伍中,那几个人这才放心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卸煤人突然见煤场来了一辆小型挖车,正给那些南岸庄的人们分到的煤车卸煤,而且亲眼看见挖车司机从那些人手里接过拉煤车司机付给他们的钱的一半。涞源村人都没见过这个年轻司机,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是南岸庄人,也难怪南岸庄的那些卸煤人愿意雇佣他,并分一半钱给他。挖车卸了十几车煤就没得卸了,很快开着就离开了。涞源村有人故意当着挖车司机的面儿大声说了,他们宁可累死,也不会雇佣挖车。

    连续几天,外村的卸煤人有挖车帮忙,同样的时间能卸两倍的煤量,算下来赚的钱并没少,而且比以前轻松多了。而涞源村的人们抢到的煤车就少了,他们眼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被别人分走,都着急起来,有时候三五一伙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二小、三葫芦和老鑫也陆续开始雇佣挖车了。在涞源村人们看来他们就是“叛徒”!没过几天,又有出了几个“叛徒”,这几个“叛徒”平时跟二小、老鑫和三葫芦的关系还算不错,其中还有彩子父亲。

    挖车卸煤不到一个星期。涞源村的卸煤人就大罢工,扛着铁锹堵在门口不叫挖车进去,煤场来来往往堵满了拉煤车。有个人称喜爷的干脆躺在门口并对年轻司机说道:“你有种就从老子身上开过去。老子就叫你进去卸煤!”

    年轻司机没说话,坐在挖车上抽烟。

    “大家都别闹了,拉煤车早就停在煤场里了,没人给卸煤,他们就会到别的煤场,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煤场的老板也会开除所有闹事的。然后另外雇用外村的卸煤人!”二小突然站在人群前面说道。

    “他把我们村儿人的饭碗都给砸了,还叫我们怎么养家糊口,都是靠力气赚钱养家。至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他不叫我们活,我们也就叫他活不成!”喜爷扯着嗓子说道。

    “他也不容易,买挖车花了一大笔钱。还得给煤场老板交钱。也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就抢大家的饭碗了!”二小皱着眉头说道。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的挖车给你带来不少好处,你肯定不希望挖车离开。而我们呢,好容易等到来一百多辆拉煤车。还卸不到两车就没了,还叫我们怎么卸下去啊!”喜爷说道。

    “你们也可以雇佣挖车,他的挖车要不是给南岸庄人和我们几个专用的!”二小说道。

    “二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的卸煤人都雇用他,我问你他该先给谁卸?等轮到最后的人们时,人家自己就卸完了,还用得着他嘛!大家都想让他卸,但是拉煤车又怎么分,怎么分才能公平,才能叫每个人都服?现在我们都是靠本事来分,快的分到的就多,卸完一车再卸一车,谁都没话说,要是雇用挖车,那就得提前分好,你要是有本事能给大家分好,分的大家都服,那就没问题!”喜爷嘲笑道。

    二小被顶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提个建议,等拉煤车都停下后,点清楚数量,然后平均分,而且可以再让一步,先给我们村儿的人卸,后给外村的卸,大家说怎么样?”老鑫上前说道。

    “我是个老头子,比别人慢半拍,平均分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但是手脚利索的人不会服的,外村人也不会服的,另外是不是八十岁的老头子来了也能分到一份儿啊?再说了,那个年轻司机未必会听你的!”喜爷自嘲道。

    “别跟他废话了,他明明就是在找茬耍赖,见人家赚钱就眼红!”三葫芦愤怒地说道。

    喜爷抓起铁锹在地上狠狠地拍了两下,指着三葫芦说道:“那你来啊,把老子拿锹拍死算了!”

    三葫芦气得举起铁锹要动手,被老鑫和二小拦住。

    “你也是涞源村人,黄花梁山里跑,木瓜河水里游长大的,怎么就帮起外村人来了,他是你爹还是你娘,多叫你赚几十块钱你就认不得自己是谁了!”喜爷指着三葫芦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谁也不说话了,一句说不对就可能成为导火线而大打出手。大家都在气头上,很容易出事儿的。突然,二小走进煤场,进了办公楼,人们纷纷议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宇飞父亲走出办公楼,二小跟在后面。

    “各位乡亲们,大家都不要冲动,这几天还照旧卸煤,给我们几天时间总会给大家一个满意交代,大家这样闹,我在老板面前也没法交代,卸煤是个长久的活儿,也不在乎这三两天,就当大家给我个面子,都回去先照旧干活儿吧!”宇飞父亲微笑着说道。

    “那就先干活儿!”喜爷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

    人们纷纷涌进煤场,挖车也跟着开进去。

    第三天下午,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人们又开始骚动起来。正站在拉煤车上卸煤的喜爷将锹插在煤炭里,大声喊道:“都已经三天了,还不见有人出来说话,这叫老子那里有心思干活儿,不干了!”

    他说着跳下车,蹲在地上抽起烟。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也跳下车,走到喜爷身边聊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大多数人都聚集在这里听的听。说的说,大刚和顺文叔也跟着走过来。

    “三天了,我们每人至少少赚三百元钱。这可是三个月的白面钱啊,这他妈的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喜爷说道。

    “要不我们去找他,问问他究竟怎么个解决办法,总得给句话吧!”顺文叔说道。

    “谁敢去找他,谁去找他不就等于不给他面子,跟他过不去吗!”喜爷说道。

    “那该怎么办呀?”顺文叔问道。

    “还用老办法,逼他出来说话!对了。大家说这么大的事儿,那老板不出来解决吗?”喜爷说道。

    “老板根本就不在这里,而且这事还用他出面解决嘛。有人吃老板那碗饭拿老板那份儿钱,就得给老板解决好问题。卸煤的事儿一直就是他在负责,煤场的人是不会干预的!”喜太说道。

    “你怎么知道?” 喜爷问道。

    “我们卸煤,司机们出钱。要不是煤场老板出钱!”喜太说道。

    “我们不卸煤。拉煤车就不会来,这煤场就没法儿开,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喜爷说道。

    “拉煤车是不会没有的,卸煤的人多的是,你以为有些人是怕我们不卸煤吗,他们希望我们闹事,巴不得我们不卸煤呢!”红全说道。

    “我们村儿人可够丢人的,竟然出了叛徒。光顾着他们那点儿钱,坑了我们一大片人!”人群里有人叹息道。

    “最可恶的是那些外村人。其实我们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本来大家都是用小碗盛饭,现在倒好,他们先用起大碗儿来了,这类人就该除掉,再不除掉就连锅也被他们端了,那时候我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儿吧,所以我们明天继续闹事儿,而今天就得给那些外村人点儿厉害瞧瞧,怎么样?”喜爷说道。

    大家都赞成!

    “你们还卸不卸啦,再不卸我们就去找挖车了!”这时有司机喊道。

    人们都各自散开干活儿去了。

    空车陆续离开煤场,喜爷看看剩下的拉煤车,看看人们的进度,便加快速度卸起来,几乎是一口气将三四吨煤炭卸完,累得直流汗大喘气,正准备稍作休息,然后再卸隔壁的那车,刚点支烟就见有个卷发的外村人正在不远处跟隔壁车的司机打招呼,可把喜爷急坏了。他慌忙将屁股下的铁锹插在隔壁车的煤堆里,并喊道:“这车我包了,现在是我的了!”

    那个卷发外村人和司机一起走过来。

    “你跟司机说过你来卸这车了吗?”卷发外村人说道。

    “还用说吗,我跟司机是老熟人了,我卸这车煤是理所当然的!”喜爷说道。

    “这里的司机多数我都认识,那不就所有的拉煤车全都是我的嘛。你一大把年纪了,这样说就不怕被别人笑话吗?”卷发外村人嘲笑道。

    “你真大眼睛看看,我的锹已经插在车上了,那就是我的!”喜爷指着那人说道。

    “那我明天来的时候拉一车锹,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锹插在拉煤车上,是不是就都是我的啦?”卷发外村人瞪大眼睛说道。

    这时,人们陆续围过来。喜爷看看四周的人说道:“废话少说,这车煤我是卸定了!”

    “那要不这样,我们让司机来说,他叫谁来卸那就谁来卸。”卷发外村人想了想说道。

    “问什么,说什么,这车煤就是喜爷的了,没得商量!”人群里有人插话道。

    “你们别把话说死了事情做绝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外村人嘛!”卷发外地人愤怒地说道。

    “哎,这话说对了,不过不是我们先不讲理,是你们把事情做的过分在先,不按套路出牌,搞得大家没饭吃,而你碗里的肉多得都溢出来了!”喜爷说道。

    卷发外村人突然握紧拳头,照着喜爷的腮帮便是一拳,喜爷没有防备,被打倒在地。卷发外村人举起铁锹怒视着喜爷说道:“来啊,既然用嘴巴讲不清,那就用拳头来说话,别他妈的以为老子好欺负!谁不服就上来,老子是不要命了!”

    喜爷还在地上躺着,人群里鸦雀无声!

    这时,一辆黑色桑塔纳驶进煤场大门,本来要左拐,却又反向转过来,一直朝着这边开过来停下。下来的人正是王泰。他挤过来看到喜爷躺在地上,问身边的大刚:“怎么回事儿?”

    “那个人打的!” 大刚指着那个外村人说道。

    “涞源村这么多人都他妈的是死人啊!都还愣着干嘛,打啊!”王泰顿时火冒三丈地说道。

    王泰说着夺过大刚手里的铁锹,照着卷毛外村人的脑袋打去。顿时,人群乱成一片。涞源村的人们见了外村人就打,外村人也专打涞源村人,惊得那个司机钻到车底下,其他司机们也都钻进轿子里去了。开挖车的司机还没来得及从工具箱抽出扳手,就被王泰拉下来打趴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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