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冰岚轻轻捧起太子的脸颊……

    太子有些激动的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脑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又麻又疼。

    睁开眼一看,没想到司空冰岚早已经坐到自己对面去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疼。

    “岚儿,你使诈!”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忽悠了,就知道岚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亲亲。

    “太子的脑袋里整天想这些,家国天下怎么办?再说,这里是宫里,太子殿下可是向微臣保证过的,在宫中要保持君臣之间的适当距离。”司空冰岚不疾不徐的回答道,理由那是相当的充份。

    “哼,岚儿就知道拿这个当借口。”太子心里闷闷的,把身子窝在了椅子里,低着头不去看她。

    “太子殿下难道想要做言而无信的人么?”司空冰岚真担心自己哪一天对这这个难缠的家伙会没了办法,准确来说,现在的太子就已经足够让她头疼的了。

    再说他们可是在大殿里,万一被什么宫女看见,传出去,恐怕皇后娘娘又要找自己谈话了。

    “好了啦,我知道了,大不了晚上我再找岚儿好了。”太子对自己的提议感到十分满意,心情顿时变好,拉起椅子往棋台挪了挪,笑眯眯的说,“岚儿,咱们继续下棋吧?”

    “不了,司空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出宫一趟。”司空冰岚从刚刚就一直惦记着二姨娘的那件事,就算再冷静,也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不必了,让剑舞代替你去吧,这件事太过蹊跷,你亲自去恐怕会中了圈套。”太子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提醒道,“昨晚上我们刚把丽妃那里折腾的鸡犬不宁,今天司空府就出事了,岚儿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嗯,只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司空冰岚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道,“如果暗藏在司空府中,给庶妹下慢性毒药的人是二殿下派去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亲自到司空府中去?”

    按照安陵玄明所说的,有人看见二殿下是怒气冲冲离开司空府的,并且从司空府带走的箱子里装的就是翠花,而二姨娘和庶妹在他离开不久后就去了西郊的破庙……

    这其中,仔细想来,似乎有着某种牵连。

    但是,她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的牵连点。

    “涟儿。”太子突然开口,“这些事连在一起,都是跟涟儿有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空冰岚顿时明白过来。

    的确,涟儿被剑舞安置的地方也是西郊,而飓风一路追赶的人,也是跟踪他们想要找到涟儿,除了不知道二姨娘和庶妹去西郊干什么之外,整件事都跟涟儿有关。

    这个雨国的暗杀者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样看来的话,恐怕二殿下是今天早上刚发现翠花不是真正的司空绮澜的。

    “现如今,二殿下知道我们存心欺骗,恐怕积怨更深。”她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还想借由二殿下对翠花的喜爱,牵制住他,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自己必须尽快把翠花安排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然性命堪忧。

    “阎睿哲只不过是帮助丽妃完成计划的一只手而已,就算他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丽妃那么细密的心思,如果他真被我们激怒,擅自行动,反而好办了。”太子反而十分淡定,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

    他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棋盘。

    黑子和白字就像是两个人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几乎就要把对方掐死。

    可是,当太子手中的白子落下后,情况就瞬间有了变化。

    本来是要死要活的黑白棋子,白棋却突然往另外一个地方进攻,而黑子则是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就像是这一盘棋,其实岚儿你的白子一直都占据优势,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我的黑子包围,让它做困兽之斗,逞匹夫之勇,毫无作为可言。”太子笑眯眯的双手托腮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司空冰岚是聪明人,一听就全部明白了过来,现在这棋台上的白子就像是她和太子等人,而黑子则是丽妃和二殿下。

    眼下看起来是二殿下的人在暗处,但是,二殿下的行动却全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形势似乎是对二殿下有利,可二殿下一定不会知道,他早已经一步步踏入司空冰岚早已经设下的圈套中。

    想到这,她不由轻笑道,“看来太子殿的棋艺又有所进步了。”

    “是岚儿教的好才对。”太子笑意更深,侧过身靠在椅背上,抬眼朝门外蔚蓝的天空望去。

    虽然秋天快要过去,可帝都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若是这深宫后院能跟这天一样蔚蓝透彻,那该多好。

    缓缓的闭上眼,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一刹那,他想到奶娘小时候提过到,他的生母本来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却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照理说,这样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的。

    或许,他的生母如果没有在后宫之中把自己生下来的话,现在还能健健康康的活着,陪伴着他。

    司空冰岚也斜靠着,微眯着眸子,感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身上,就连身子都跟着变得暖和起来。

    无意间,眼角瞥见坐在对面的太子。

    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明媚的阳光下,那泪珠儿就像是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闪耀夺目,可是司空冰岚的心,却在这一瞬间,揪住了。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过任何伤心的事,除了撒娇卖萌,永远都是那暖人身心的灿烂笑容。

    时间久了,自己差点也被骗过去,差点以为太子永远都会像多年前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一手撑着棋台,一手轻轻抚上太子的脸颊,小心的为他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她说过,从今往后,她会保护太子,不再被人欺负。

    这个承诺,她记得很清楚。

    “岚儿,我没事,只是风沙迷了眼睛,瞧你这担心的样子,我可是会误会你心疼我的哟。”太子身子微微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带着调皮的笑意,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太子突然微抬起身子,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瞬间在司空冰岚的眼中放大。

    鼻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下一刻,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侧过脑袋,与太子的唇瓣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棋台,却互相紧搂着对方,就像是两个密不可分的个体,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要融到一起去了似得。

    午后甜甜的吻,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到牙根,让两人的唇角,都止不住的微微上扬,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这美好的感觉,被两人当作珍宝一样,守护在心里,即便谁都没有开口,但是也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默契仿佛与生俱来,在两人第一次见到面的时候,目光就已经被对方吸引,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更加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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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宫外对于司空府藏着另外一个小女儿的事情的传闻已经漫天飞,但司空冰岚还是按照太子的意思,对于那些留言不理不睬仿佛从没有听到过一样。

    那日阎星辰送麒如玉回府后,就回宫告诉司空冰岚,是他让弦清陪着自己一起把麒如玉送回去,这才让二姨娘钻了空子,只是他并不知道,二姨娘怎么会知道二殿下会到司空府去,更让他后悔的是,那天早上自己疏忽大意,听到二姨娘说若是自己一人送麒如玉回王府的话,恐怕会有流言蜚语,就是听了这话,怕麻烦的阎星辰这才拉上弦清一起去的。

    听到他这一番解释之后,司空冰岚的心里越发的确定,这一定是个阴谋。

    或许二姨娘是被威胁这么做,但是却无法改变她差一点毁掉司空府的事实。

    好在安陵玄明早已经洞悉一切,在剑舞离开西郊破庙后,就把涟儿带去了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现在涟儿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至少性命无碍。

    剑舞也被她派去司空府暂住,毕竟弦清那丫头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什么大场面,论武功的话,还是剑舞比较靠谱。

    过了约莫有半个月的时间,因为司空府中的人行事低调,对于百信们的传闻,也按照司空冰岚的意思,一改不予理睬。

    时间久了,这些被嚼烂了的话题也就变得没那么有意思了。

    大家的注意力就开始放到了五年一度的选秀大典上,议论着那些名门望族的闺阁小姐,哪一个长得更秀气漂亮,哪个懂得琴棋书画……

    “太傅大人,天凉风大,还是在屋子里坐吧?”神清骨秀的小丫鬟拿着一件雪白披风,给站在长廊中的司空冰岚递了过去。

    她是最近刚刚从皇后那边调派过来的,皇后娘娘体恤她为了太子不辞辛劳,两个随身丫鬟现在又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办事也不方便,就派了两个机灵的丫头过来。

    这个递披风来的叫珠儿,长得不错,人也聪明,另外一个叫欢儿,色艺双全,似乎是皇后娘娘专门培养的歌舞姬,平时无聊的时候,解闷用的。

    “屋子里闷,我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了。”司空冰岚接过披风,缓步往长廊另一边走去。

    明瑟殿外不远处,亭台水榭、碧波荡漾、美人如画、琴声悠扬。

    那婉转而哀伤的曲调,吸引了她的注意。

    抬眼间,只见亭台中,一位佳丽,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纤纤玉指弄瑶琴,一曲未终坐长叹。

    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脱俗佳丽,只是这个女子之前似乎从来都没见到过。

    难不成是最近刚进宫的秀女?

    可是选秀的秀女似乎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

    她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秋去冬至,明明才十二月的天,却开始下起雪来。

    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也是司空冰岚和纱月秋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现在的她怎么都不会猜到,若干年后,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忧伤的女子,竟然能震撼整个云国。

    “月秋姑娘,丽妃娘娘到处找您呢,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素月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走来,一看见她,就神色紧张的提醒她,“这里可是太子的寝宫,不是月秋姑娘该来的地方。”

    “嗯。”纱月秋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抱起古琴,跟着她离开了亭台。

    只是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过脑袋,朝不远处司空冰岚站着地方瞥了一眼。

    那一眼,司空冰岚看得很清楚,是伤感又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在向自己求救。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心中记下了月秋这个名字。

    当天晚上,和太子一同用完膳后,她便开口问,“最近帝君选秀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这次唐家送了三名秀女,不过都按照我的吩咐,在第一轮的时候排除名额了。”太子拿起茶杯回答道。

    “唐家就这么甘心自己送去的秀女都被剔除?”司空冰岚挑眉问,她总觉得唐家应该不是软柿子,任人捏的。

    “自然不会甘心情愿,之后唐岩鶴那老家伙想要买通审核的嬷嬷,但是都被拒绝了。”太子眼中的笑意格外狡黠,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本来还想着,若是那些嬷嬷们真的收了他的礼,放唐家的秀女进宫,到时候再找个借口让嬷嬷们把唐家的秀女赶出宫,真不知道唐岩鶴那老家伙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司空冰岚也被他逗乐,“相信唐岩鶴恐怕吹胡子瞪眼,都想不到会是你这太子爷在背后捣鬼。”

    毕竟后宫选秀这种事情,皇子们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唐家自然会记恨安陵家,觉得一定是安陵家捣鬼,我只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而已,再说安陵家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忙,这点小事,我还是乐意之至的。”太子抿着茶,笑意未减。

    两人谈笑着,谈的都是这一次选秀的事情。

    太子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不过,我经过秀媛宫的时候,倒是看到今年有两个女子,似乎与众不同。”

    他仿佛是在回想一般,放慢语调,缓缓道,“一个是吕家的吕碧云,另外一个似乎是御史大人的女儿,纱月秋,听说是个才女。”

    月秋?

    听到这名字,司空冰岚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在明瑟殿外看到的那个神色忧郁的女子。

    难不成就是这一届的秀女之一?

    可是这女子明明被丽妃的宫女带走了。

    “那个叫纱月秋的什么模样?”她问。

    “神色忧郁,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弹得一手好琴,不过还是没有岚儿你弹得好听。”太子笑眯眯的开始拍起马屁,“我的岚儿琴艺高超,乃是云国一绝,无人能敌。”

    司空冰岚听他形容的跟自己看到的一样,不禁疑惑。

    下午那个纱月秋明明在明瑟殿外自哀自怜的弹琴,怎么会在秀媛宫中被太子遇到呢?

    她心中觉得不对劲,却又因为太子跟自己看到的是一样的,找不出有什么漏洞。

    “太子可知,丽妃娘娘的宫中是否有什么人拜访?”她问。

    “倒是没有听到飓风提起。”太子疑惑的眨了眨眼,问,“岚儿,你怎么了?这个纱月秋跟丽妃有什么关系么?”

    “暂时不清楚,不过太子最好让人盯着秀媛宫的那个纱月秋。”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还是不能往下断定。

    太子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也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下去。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前去秀媛宫盯着的飓风几乎每天都来禀报情况,那个纱月秋就和其他的秀女一样,学习宫中的规矩,参加嬷嬷们准备好的考试,在一次次的删选中留了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她为人十分低调,跟其他秀女也鲜少往来。

    司空冰岚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但还是让飓风继续盯着,并且让他也盯着丽妃那边。

    日子一长,选秀大典也已经落下帷幕,这一次帝君选中的秀女很少,除了安陵家的表亲小女儿和两个大臣的女儿之外,就只有纱月秋了。

    选秀当天一结束,飓风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明瑟殿,告诉她了一件惊天大事。

    “太傅大人,出事了。”他神色凝重,接下来说的事情,更是让司空冰岚震惊不已。

    “您让属下盯着秀媛宫的纱月秋两个多月,属下也照办了,并且一直盯着丽妃宫中,却一直都没看到有什么生面孔出入,但是今天选秀大殿上,那个名叫纱月秋的女子竟然跟属下之前在秀媛宫中盯着的那个女子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但是却已经是努力压制住。

    听到他的话,司空冰岚那种不安的感觉,瞬间得到了证实。

    没错,她果然猜得没错!

    “这里有唐家之前被剔除的三个秀女的画像,你看一下,今天在选秀大典上假冒纱月秋的那个是谁。”司空冰岚以前就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亲身经历一次,真假秀女对换的事。

    唐家的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飓风把那几幅画像打开后,一一辨认。

    一眼就认出了今天在选秀大典上,冒充真正的纱月秋的唐家秀女。

    他所指的那幅画像中,正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儿唐蜜兒,这女子年纪虽小,却长得桃花玉面,星眸微甜,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

    “属下办事不力,竟然让唐家的人得逞,还望主子赎罪!”飓风已经明白这个阴谋,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凉意。

    这唐家的人竟然心机这么深,那真正的纱月秋呢?

    “不用找了,就在丽妃宫里藏着。”司空冰岚无奈轻叹,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揉着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唐家的人已经被帝君选中,留了下来。

    最关键的是,如果今天在选秀大典上的人是真正的纱月秋,或许他们还能够把唐蜜兒这个冒牌货铲除,但是问题是,唐岩鶴那只老狐狸早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早有准备。

    那今天带着秀女去选秀大典的嬷嬷又怎么可能会没认出来?!

    她不由的微眯起眸子,一丝冷然的寒意,从她眉宇间一闪而过。

    刹那间,就连飓风都感觉到有一股杀意,突然从房间里转瞬即逝。

    他惊讶的抬起头,却只看到司空冰岚还是那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丽妃宫中把纱月秋找出来。”司空冰岚淡淡说道,一边说,一边慢慢将那三张画像放进铁桶中烧毁。

    “是。”飓风点了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却在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太子。

    太子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便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看到正在烧画像的司空冰岚,便开口问,“是哪个混蛋敢惹我的岚儿不高兴,本太子帮你教训她去。”

    “唐家的人还是进了后宫,也就代表,我们没有完成跟安陵玄明之间的约定,恐怕这一次会让安陵家不满。”司空冰岚把最后一幅画像烧完后,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唐家人这么狡猾,岚儿你已经足够小心了,就算不能完成约定,也不能全怪咱们嘛,岚儿你别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太子走到她的跟前,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的宽慰道,“岚儿,其实我刚刚跟安陵玄明见过回来的。”

    “哦?他怎么说?”司空冰岚没想到安陵玄明知道的这么快。

    “这家伙当然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竟然还敢说本太子似乎没他想象的那么厉害,还让我继续努力,下次争取办一件漂亮的事情给他看,说什么让本太子继续努力,千万不要泄气,至少现在安陵一族还没放弃本太子!”太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语气里却全是怨念,“那个安陵玄明也太过分了,好歹我也是太子,说话竟然敢这么不留情面,要不是这一次让唐家得逞,哼,本太子才不会容忍他这么嚣张呢!”

    被他这么一说,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得到缓解。

    就连司空冰岚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被他这么一番自我吐槽又吐槽别人的语气调调,让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现在既然安陵家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她也不必太过担心。

    只是唐家放在后公里的这颗定时炸弹,恐怕不能小看。

    “岚儿,现在你别担心,因为咱们现在有另外一个问题要面对。”太子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今天我去见父皇,父皇说,北方出了科场舞弊的案子,让我去解决。”

    “科场舞弊?”司空冰岚闻言一愣,这让人摸不透心思的帝君,又想闹哪一出?

    这半年前不是刚刚办过一次科举了么?怎么又闹出科场舞弊的事情了?

    “不是半年前的科考,是北方麒王叔叔自己办的会试,说是北方能用的人才太少,所以才向礼部申请的,这个月刚发布了榜单,就有十几个贡士大闹,说是会试的结果有问题,还有两个死了,事情才闹大的。”太子撇了撇嘴道,“父皇就知道让我当跑腿的,帮他办这些事,本以为上一次帮他搞定了炎王叔叔,他能让我消停会儿,谁知道这次又要让我去北方!”

    司空冰岚只觉得头疼不已,这帝君也真是太会折腾人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才让他们歇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急着让太子再去搞定麒王那个老魔头。

    这怎么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事情。

    “这一次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她问。

    “其中一个是当地县官的儿子,还有一个似乎是跟他同窗的好友。”太子回答道,“这一次麒王叔突然向礼部提出要办会试,父皇本不同意的,但是上一回咱们把科考选中的那些人都派去南方水灵省了,麒王叔就找了这个借口,举办会试。”

    麒王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就知道他肯定会添乱,而且,这里唐家和炎王肯定也参合了!

    眼下唐家的事情把他们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贡士自杀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要把帝都弄得乌烟瘴气,想要让太子忙不过来,出什么差错。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岚儿你想先听哪一个?”太子帮她轻柔着太阳穴,低声问。

    “坏消息吧。”司空冰岚还是习惯先苦后甜。

    “坏消息就是,奔雷察觉到,唐家在水灵省一事后,跟麒王叔和炎王叔联系密切,所以岚儿你担心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这三只老狐狸打算一起合谋干点什么了。”太子鼻尖轻哼,略显不悦道,“不过依我看啊,这三只各怀鬼胎的老狐狸,到最后迟早散伙,都那么自私自利,怎么可能将就团队合作嘛。”

    “好消息呢?”这坏消息带来的冲击力倒还好,其实司空冰岚早就有这样的怀疑和猜测。

    “好消息就是,司空良在雨国耽误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回到云国了,只不过,我相信他应该还没主动联系过岚儿你吧?”太子仿佛知道些什么,却故意卖起关子。

    “他跟二殿下有所勾结,恐怕也不敢见我。”司空冰岚只觉得好笑,自己的亲爹也会有怕自己,躲着自己的一天。

    “这倒也未必。”太子笑着调侃道,“说不定,司空良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在宫中呢?”

    这话真是既讽刺,又让司空冰岚哭笑不得。

    这家伙真是太了解自己此刻心里的那份凉意,勾了勾唇角,她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还不是一样糟糕。

    不过换个角度去想,司空良回来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一切,都可以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了。

    “明天我回府一趟,晚上就不回宫了。”她开口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这次太子不用跟我一起回去了,免得看到那些碍眼的人和事儿,脏了眼睛。”

    “唔,不要紧啊,因为我只看岚儿嘛。”太子笑眯眯的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像只猫儿一般,眼神明亮的说道,“再说了,岚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上次岚儿跟着六弟出去玩,都没带我,我可是记着的!”

    噗!

    司空冰岚险些笑出声了。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记仇,上一次是事出突然好不好。

    要不是为了去救阎星辰,她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就出宫了,她的心里也担心这家伙不放心的啊。

    “那好,一起去。”司空冰岚也不执着了,他想跟着那就让他一起去好了。

    反正甩也甩不掉他,自己又不是去幽会什么的,也没必要拦着他。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也变得舒畅许多。

    回头想想,要不是有太子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还真会憋出什么抑郁症,这后宫里不能乱说话,乱做事,不准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调戏高福帅,咳咳,准确的来说,这帝王之家里最跟高福帅靠谱的一个,已经收入囊中,她也没别人能调戏了。

    最多就是闹一闹自己那两个长得越发水灵的小丫鬟,解解闷罢了。

    第二天下午,两人一起坐车太子专属的豪华马车,出宫前往司空府。

    下了马车,刚跨进大门,弦清丫头就朝他们奔了过来。

    这丫头几个月不见,倒是养胖了不少,看来这里的伙食还算不错。

    瞧现在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干脆到时候挑户好人家嫁了得了。

    这么想着,弦清已经跑到她跟前,看到她就巴拉巴拉的往下掉眼泪。

    “哭什么,主子这不是来接咱们回去了么。”剑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却也带着满满的想念。

    “哭又怎么了,我喜极而泣还不行么。”弦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咧着嘴笑。

    这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司空冰岚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当时本能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弦清一个劲的摇头,却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剑舞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和鼻涕。

    “对了,小姐,老爷回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弦清才缓过劲来,抽着鼻子,口齿不清的说,“但是老爷没让咱们通知小姐您……”

    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担忧,但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多说多错。

    司空冰岚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和太子一前一后,走向大厅。

    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去把我爹叫到大厅,就说太子殿下来了。”

    “嗯。”弦清赶忙朝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空良就从远处疾步走来,等他发现司空冰岚也坐在大厅的时候,似乎微微一愣,但很快神色如初,步履笃定的走进了大厅。

    他俯首作揖,态度恭敬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嗯,不用多礼了,太师也坐吧。”太子摆了摆手道。

    “不知太子今日亲临寒舍,有何要事?”司空良坐定后,才开口问。

    “本太子只不过是陪岚儿回来与太师大人叙旧而已,难道太师大人离开云国这么久,一点都不想念岚儿么?”太子一脸无辜的笑着问,看不出丝毫恶意。

    “臣当然想念女儿,只是臣知道,臣女辅佐太子殿下,一定公务繁忙,也不好打扰。”司空良的一翻解释合情合理,也不牵强。

    可太子却瞥了瞥嘴,摇头道,“可是父皇就算公务在繁忙,也会经常召见本太子,难不成太师大人认为岚儿要比父皇更忙?还是说,太师大人,你实在是忙的无暇分身,回了云国,就连通知岚儿一声,报个平安的时间都没有呢?”太子脸上还是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只是,眼中,那若有若现的寒意…

    顿时让司空良感觉仿佛置身冰窖,寒意猛地从后背窜到了脑门上!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道今天恐怕躲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神色抱歉的拱手道,“太子殿下说道正是,是臣疏忽大意,没有把岚儿放在心上,岚儿她为太子殿下付出这么多,为司空府贡献这么多,做爹的确实做的还不够好。”

    这太子明明才十二多岁,自己却还要被他教训,这一张老脸,真的要没地方放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更加让他措手不及。

    “爹爹为帝君奔波,公务繁忙,偶尔忘记一次,也是无妨的。”司空冰岚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像模像样的帮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做女儿的常年呆在宫中,也未能跟爹爹享受天伦之乐,服侍爹爹,只能让爹爹在家看着那个痴傻的庶妹,实在是做女儿的不孝。”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

    这笑容,更是让伸手接过茶杯的司空良更觉心慌。

    “只不过,女儿现如今有三件事情想要请教爹爹和二姨娘,不知道爹爹愿不愿意为岚儿解惑呢?”司空冰岚语气低柔,没有丝毫的敌意。

    那柔声笑语,一时间,竟让坐在对面的司空良仿若隔世。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妻子,也就是司空冰岚的亲生母亲。

    心中仿佛有一处正在揪痛,想要拒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来人,把贱妾带来这里。”

    片刻的功夫,管家就带着二姨娘来到了大厅中。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的脸竟然泛着隐隐的暗红色,脖颈里似乎也有伤痕。

    还没走进大厅的时候,司空冰岚就已经感觉到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好几下,直到司空良那冷厉的目光射向她的瞬间,二姨娘这才停止了颤抖,战战兢兢的迈着步子,极其缓慢的走到了司空良的身后。

    头也不敢抬的行礼作揖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老爷,见过大少爷。”

    她的声音尖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突丕,行为古怪,二姨娘脸上的神色更加慌张了。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手绢,局促不安的看着地面,就连呼吸都好像变重了。

    司空冰岚把她这一切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并没有开口问,而是神色平静的淡淡道,“今天特地让二姨娘来这里,就是想要让二姨娘为我解惑,不知道二姨娘可否愿意?”

    “不知大公子想要问什么?”二姨娘的手心里都惨出了汗,心情也变得更加紧张了。

    “只不过是一些小问题,二姨娘不必如此紧张,免得旁人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二姨娘你,那可就不好了。”司空冰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没有,大公子误会了。”今天的二姨娘显得格外安分。

    安分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贤妻良母,简直让人怀疑,之前她所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亲自干的。

    要不是有人亲眼目睹,恐怕看见现在的二姨娘,也不会肯定的说,那天带着庶妹离府的人,就是她!

    “听说,二殿下上一回亲自来司空府拜见了?”司空冰岚笑着问,“二姨娘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这么问,就摆明了已经知道答案。

    二姨娘张着嘴,如鲠在喉,想要否认,却觉得猛刺在背,只能点点头,“妾身在府上。”

    “那二姨娘可否说说,二殿下是怎么怒火中烧的离开司空府的呢?”司空冰岚又问。

    “是,是翠花那个贱,啊不,那个丫头惹怒二殿下的。”这句话,就像是从二姨娘的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仿佛她已经准备多时,就等这个机会了。

    可刚说完,她又补充道,“那天妾身起初并不知道二殿下来了,后来是因为有丫鬟告诉妾身二殿下和翠花姑娘在院子里争执起来,妾身本想着他们两人关系亲密,可能是小打小闹而已,但是还是不放心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却刚巧看见翠花竟然打了二殿下一巴掌…”

    话还没说完。

    大厅外,翠花突然冲了进来。

    她左手菜刀,右手木棍,彪悍至极。

    指着二姨娘的鼻子就骂道,“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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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樱舞浅草送了2朵鲜花、215223121906投了1张月票

    包子每一次更新的字数都是杠杠的,质量保证,剧情大家应该算是紧凑的(哎呀妈呀,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觉得紧凑捏~)

    依旧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包子的小伙伴们,因为有你们对正版的支持,包子才坚持至今,

    原谅包子很罗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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