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纯和宋诗文发现不对劲了,卓浪不但下午没回来,晚上居然也没回来。两个女人一直等到天亮,还是没见到卓浪的影子,打电话又不通,再想起卓浪昨天上午的电话,两个人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不过她们两个不安归不安,工作并没有松懈。许思纯主外,宋诗文主内,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市场里有什么情况,许思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宋诗文,宋诗文坐阵宇腾,敏锐地捕捉每一个商机的变化,她再做出一些微小的调整。但是宋诗文不敢调整得太过火,毕竟有很多东西都是卓浪亲自安排的,她知道卓浪安排的事就一定有卓浪的理由。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卓浪还是没有出现,仿佛人间蒸发。许思纯虽然比任何人都担心,可是她并不表现在脸上,而宋诗文憋不住,简直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一张法院传票被送到了宇腾公司的总监办公室。

    许思纯听说后,立刻风尘卜卜地从钢材市场回来,和宋诗文两个人站在宇腾临时办公室,卓浪的那张办公桌旁,四只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桌上的法庭传票,两个美女都傻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宋诗文小脸失血似的白,身躯一颤,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许思纯听到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在说话。

    “制造劣质钢材,导致楼宇地基返工?这怎么可能?”宋诗文眼睛瞪得好大,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诗文,宇腾的生产是不是你负责的?”许思纯这才想起来,宋诗文是宇腾的副总。

    “不是!”宋诗文再也没有平常的嘻闹状,她也知道,这一次真得有麻烦了,“卓哥只是把原料和销售工作给了我,生产还是原来的孙经理负责的!不过我知道,卓哥对质量非常关心,你看他没事就在生产车间里四处转,就是监督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有质量问题?”

    许思纯烦躁地跺了跺脚,她知道宋诗文不是推托,不过现事,卓浪又不在,她根本没法处理。

    “思纯,现在怎么办?”宋诗文伸出手,想去拿那张传票,可是又不敢,好像那张传票是一块火炭。

    “不知道。等吧!反正还有时间,希望卓哥能早点回来。”

    “好吧,可是他去哪里了?都两天了,还是不见个人影。哎,思纯姐,你说他能不能是被别人拐卖了?”宋诗文紧张地盯着许思纯问。

    “啊?诗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拐卖,他一个大男人你买啊?”

    “我想……我会买吧!”宋诗文很认真。

    “少扯这些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这件事就留给卓哥回来处理,诗文,我回市场去了!”许思纯心烦地摆摆手,转身就走。

    “哎,思纯!”许思纯都快要走出办公室大门了,宋诗文才突然回身叫住了她,“这都几点了,一起吃午饭吧!”

    “啊?”许思纯一愣,下意识地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时装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好吧!我们尽快吃,早点做事,争取卓哥回来前,别再出什么乱子!”许思纯叹了口气,总算点点头。

    许思纯和宋诗文一起去了工业区小镇上的那家大酒店,其实现在宇腾的食堂也早就重新起伙了,但是许思纯看宋诗文这几天确实很累,也想给她加点营养。那些所谓的“营养”就是一条醋酥鱼和一只盐鸡,许思纯就奇了怪了,宋诗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耽误她的胃口。

    看着宋诗文风卷残云一样地吃饭,许思纯几乎一点都没动。一是怕发胖,二是确实胃口欠佳,想到卓浪办公桌上的那张传票,许思纯的头就痛得厉害。

    “呼,吃完了!”宋诗文总算是放下了筷子。还很满足地长呼了一口气。

    “吃完就走吧!”许思纯性感的粉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思纯,你知道我为什么吃这么多吗?”宋诗文突然神情变得很认真。

    “嗯?为什么?”许思纯微怔,下意识地问。

    “现在卓哥不在,宇腾事情这么多,每一件事我们都不能做错。我只想让自己精力更好一些,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出错,只要卓哥回来的时候,我给他一份优秀的工作结果。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我不是美美,吃多了我也会发胖,但是我不在乎。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把工作做好!”宋诗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她地两只眼睛里,正闪动着星星一样的光。

    许思纯彻底呆住了,看着面前的宋诗文,就好像刚刚认识这个女孩子一样。这一瞬间许思纯才发现。原来宋诗文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嘻嘻,我乱说的,思纯你不要当真哦!”宋诗文又恢复了正常,冲着许思纯呲着牙笑。

    “不,你说得很对,我……我也吃。你等我一下!”

    许思纯摇摇头,

    重新拎起筷子,头一次这么没有风度地吃饭,也像宋诗文,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等许思纯的肚皮也鼓起来之后,两个美女才互相掺扶着结了帐,走出大酒店。

    本来两个美女已经准备回宇腾了。宋诗文甚至已经打开了宝马车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一阵呼唤声。

    “思纯,诗文……”许思纯和宋诗文回过头,只见卓琴站在自己汤饮店的门口,正在急切地向两个人招手。

    既然是卓琴在叫她们,许思纯和宋诗文也只能快步小跑过去,一左一右地拉住卓琴的左右手。

    “琴姐,你不忙啊?”许思纯有点奇怪,还探头向汤饮店里看了看。只见店里人很多,生意很好。

    “唉。顾不上了。”卓琴露出担忧地神情,望着许思纯,“我还正要找你呢,思纯,你知道不知道阿浪在哪里,我要找他!”

    “卓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他都两个没回家了,也没来宇腾!”宋诗文抢着回答。

    “怎么会这样?”卓琴大吃一惊。

    “怎么了?琴姐,你找卓哥有什么事啊?”许思纯关心地问。

    “妈妈也住院了,我昨天去看光祖的时候,顺便也想再看看妈妈的情况。谁知道,妈妈竟然提前出院,现在她地身体还很虚弱啊!我就想找阿浪,想让他劝妈妈回医院,不管多大的事也要先等身体养好的啊!可是,阿浪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就想干脆自己对妈妈说,没想到,妈妈的电话也打不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卓琴急得差点晕倒。

    “啊?伯母也不见了?”许思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嘿,这真是太奇怪了,他们母子同时失踪?”宋诗文摸摸小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思纯,你快告诉我,阿浪是怎么不见地?”卓琴死死地抓住许思纯的手,显然她对卓浪比对自己的妈妈还要紧张。

    于是许思纯就把卓浪失踪前后的事,对卓琴说了一遍。这种事连许思纯和宋诗文这两个’脑力者’不通,卓琴就更想不通了,索性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哭泣起来。

    “琴姐,你别哭啊!卓哥不会有事的,伯母也不会有事地!”许思纯虽然也很急,但这个时候她还要安慰卓琴。

    “对,卓哥那么聪明,不会有什么事的!”宋诗文对卓浪非常有信心。

    “可是……可是……阿浪他……他哪里去了啊!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他,我不想再失去弟弟了!”卓琴这个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听到卓琴的话,许思纯心里一动,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卓琴的肩膀。

    “琴姐,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许思纯说话的时候有点犹豫。

    “什么话……”

    “我觉得你们姐弟两个之间好像……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卓哥虽然一直没有明说过,但是我觉得卓哥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就像你也同样关心卓哥一样。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说不开的问题,为什么平常要像仇人一样呢?”

    卓琴闻言渐渐止住了哭声。她的头垂得很低,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思纯,诗文,你们也都不是外人了。阿浪怨我和妈妈,其实……是有原因地!”

    “有什么原因?”宋诗文眼睛一亮,她对这种八卦,尤其是卓浪的八卦很感兴趣。

    本来许思纯想拦着宋诗文,不让她问。不过没来得及,宋诗文已经问出口了。

    “八年前,我父亲因病去逝。这个思纯应该是知道的!”卓琴地声音很小。

    “嗯,我知道!”许思纯点点头。

    “父亲去逝后一年,妈妈就改嫁了,找了那个姓关的男人,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本来她改嫁我和阿浪是同意的。可是没想到,妈妈为了自己的新生活,竟然把我和阿浪丢下,只把爸爸留下的房子给了我们,然后每个月又给我们一千多块钱,让我们自己生活。就这样我们那个本来非常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就散了,不但没有了爸爸,还没有了妈妈!”卓琴地语气有些幽怨,语速也很慢,开始讲述自己曾经的家事。

    “哦……”许思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她却暗暗掐了宋诗文一把,怕这个白痴虎乱说话。

    “哎呀,你掐我干什么,好痛啊!”宋诗文一甩手,抚着痛处责怪许思纯。

    许思纯只能翻白眼了。

    “正好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李光祖,于是我决定不当妈妈地拖油瓶。既然妈妈不想要我们了,我又何必去接受妈妈那种经济上的恩惠呢!我有能力自强,有能力自立,所以我和李光祖就迅速结婚,也搬出来自己住了。”

    “啊?你也搬出来了,那卓哥怎么办?”宋诗文仍然捂着刚才被许思纯掐过的地方,呲牙咧嘴地问。

    卓琴再次沉默,对宋诗文的问题没有什么回答。

    许思纯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卓浪和卓琴还有母亲的问题了,卓琴在当初被母亲抛弃的情况下。居然仗着自己已经成年,也离开了那个家,而把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卓浪自己扔在了那栋老屋里,让卓浪自己去接受自己母亲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抚养金。

    在这种情况下,卓浪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不想和弟弟去分那一千多块钱,他自己花不是很好吗?而且我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帮阿浪洗洗衣服,做做家务,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既然妈妈都不想管她,我一个当姐姐的就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要陪着他去过那种难受的生活?”卓琴沉默了很久,大概有四五分钟,突然拔高了声调,十分不忿地说道。

    许思纯和宋诗文都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完全在卓琴的身边石化了。突然,宋诗文扭头就走,连一句话都不说。

    “诗文,你去哪?”许思纯被宋诗文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

    “思纯姐,你别拉我,我心情不好,不想和琴姐说话!”宋诗文粉脸含霜,她地性格让她直讳自己的好恶。

    “你冷静点,不许胡说!”许思纯沉着粉脸,硬是把宋诗文拉住了。

    唉!”这个时候,卓琴先冷静了下来,幽幽叹气,“觉得我做得不对!”

    “你本来做得就不对,你……”宋诗文有点不礼貌了。

    “你闭嘴!”许思纯微厉地打断宋诗文的话,然后自己也叹气,转回头看看卓琴,“琴姐,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做得不对!”

    “呵呵!”卓琴凄然一笑,抬起头望向许思纯,“思纯,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守着弟弟当可怜虫?”

    “琴姐,你家伯母算是我的长辈,她做得错与对我不方便多说。不过,你确实做错了。在中国有这样一个成语,叫‘老嫂赛母’,您想想,老嫂都可以赛母,更何况亲姐姐呢?你当时只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如何,你为什么没想想你的弟弟怎么办啊?你觉得伯母都不管她,你当姐姐的就也可以不管她,那今天卓哥对你所做的事,你不惭愧吗?

    退一万步讲,他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只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母亲和父亲,你们才有感情吗?你们十七年的亲情就只系在双亲的身上?双亲不在了,你们就不是姐弟了?如果要是按这种道理,是不是父亲去世,我们就可以不孝敬爷爷;母亲去世,我们就没有舅舅和阿姨了呢?”

    “当时卓哥只有十七岁啊,可以说还是一个大男孩儿,什么都不懂,这个社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空白,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生活?难怪卓哥现在遇到某种事的时候,会那么冷酷!你知道吗?卓哥去了津港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又有几次游走在生死之间?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些事,不过我相信卓哥刚去津港的时候,一定是异常地艰难。他说得对啊,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的功劳,都是他自己努力拼搏的结果。”

    卓琴听许思纯的话,听得一脸麻木,等许思纯说完后,才微微一点头,然后站起身就回自己的店里去了,连再见都没说一声。

    许思纯转过脸再看宋诗文,只见她抱着胳膊,眼睛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希望卓哥早点出现。”许思纯拉起宋诗文,就走到宝马车那边,上了车,由宋诗文开车向宇腾驶去。

    一路上,宋诗文不知道为什么,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和许思纯说话。

    本来许思纯想着回宇腾后,拿点材料就赶紧回钢材市场。谁知道就在宋诗文的车开到宇腾公司大门前地时候,她和宋诗文竟然看到了一个无比离奇的场面。

    在宇腾的门口,正停着一辆奔驰汽车。汽车的几个车窗都已经贴了防晒膜,黑乎乎的看不到车里有什么人,但是车子旁边正站着两个许思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毕茂荣与毕少爷。

    宋诗文下了车后嘴巴张得大大的,走到毕茂荣和毕少爷身边,顶着这对父子无比狂妄又嚣张的目光,围着他们两个转了好几圈。

    “思纯,快来,这里有两个男人居然和毕家那对王八蛋父子长得一模一样。”宋诗文大呼小叫地向还在宝马车边的许思纯招手。

    “混蛋,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本来毕茂荣一付大爷的模样,可是听到宋诗文的话,当时脸色就变了。

    “小毕!”毕茂荣可是丝毫不在乎,还责怪似地叫了儿子一声,“你和这种没教养的小姑娘说什么?反正现在宇腾都快要成我们的了,她们叫也叫不了几天了!呵呵,哈哈!”说着,毕茂荣还开心的笑了起来。

    “牙,牙掉了,喂,老爷爷,你的牙掉了!”宋诗文很认真地指指毕茂荣的嘴。

    “诗文,你别说话!”许思纯怕再闹下去会出事,就快步走过来。拉住宋诗文,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毕家父子,“毕总,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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