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欣之说到这里,卓浪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块,他意识到一桩个人为家族牺牲的事情要发生,果然没出卓浪所料。

    “我哥哥看我死活不同意,竟然去找宇澜,向他说明了情况。他还说如果我要是坚持和宇澜在一起,我家族事业就会崩毁,他还骗了宇澜说我已经同意了嫁到马来西亚,只是放不下宇澜。宇澜当时年轻气盛,也没多问就写了一封分手信给我,然后他就失踪了。直到后来他在华尔街出了名,我才知道他去了米国!”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真地嫁到了马来?”卓浪试探着问。

    “我还能怎么办?找不到宇澜,家里又急等我的决定,我心灰意冷之下,哭了三天。毕业后就和马来的那个商人结婚了。”冯欣之说完这些话,才微微点了点头。

    卓浪明白了,最起码他明白为什么宋宇澜都那么大年纪还和陈凌紫离婚,最后和冯欣之破镜重圆。肯定是宋宇澜五六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与冯欣之重逢,说起以前的事,才恍然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接着就是爱火重燃,不惜离开陈凌紫也要和冯欣之复合。

    但是卓浪心里的感觉挺怪的,他在想如果自己是宋宇澜,也许就不会这么做。毕竟错都已经错了,不如就让命运错下去,和陈凌紫离婚,只会让宋宇澜再对不起第二个女人。

    “不过后来很可惜,那个马来的商人和我结婚不到两年就死了。因为是意外交通事故死亡,没来得及下遗嘱,所以财产就都留给了我,不过我一个女人要那么钱干什么?我就把很多钱给了哥哥,让他去复兴家族的事业,而我自己就悄悄回到申城,回到那个有着我无数回忆的地方,想就此终老。”冯欣之缓和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后,又开始新一段的讲述。

    卓浪情不自禁地点起一支烟,他现在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抽,就能逼坏了。

    “我回到申城后,却没想到自己怀孕了,是那个马来西亚商人的。我一想自己生活也挺闷的,仔细思考有个孩子也挺好,于是我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是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玩弄我,我刚生完小孩子一个月,哥哥在倭国突然要我回去,说有要紧事。孩子才一个月大,我怎么能带着四处走呢,就找了一个保姆,把孩子暂时托她照顾,交代对方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回来。”

    “回到倭国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过糊涂了,自己爸爸忌日都忘了。所以当时其实我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又回到了申城自己的家,我……我……”突然冯欣之神情巨变,一张脸白得像纸,眼睛里也闪出了恐惧的色彩,全身开始颤抖,眼泪一下子就流成了河。

    “您怎么了?”卓浪急忙追问。

    “回来之后我发现孩子……孩子……孩子不见了!”冯欣之痛苦的低下头,双手去抓自己的头发,她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失礼。

    “啊?孩子不见了?孩子哪去了?”卓浪吓一跳。

    “不知道,连孩子和我请的保姆都不见了。那个保姆原来是小偷,不但偷走了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带走了孩子!丢点东西我不在乎,可不能带走我的孩子啊,我当时疯了一样地四处找,我找遍了整个申城滩,都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卓浪心里不忍了,他也觉得冯欣之地命还不是一般的苦,什么坏事都被她赶上了。那个保姆也够缺德的了,一个孩子能值多少钱?可这却是人家母亲这辈子的希望,就这么被保姆给偷跑了,这要是能抓回来,当时就该枪毙,都不用判。

    “我在申城足足找了孩子两年,但是都没有消息。最后实在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一想到宇澜和孩子,那个申城,就让我害怕。所以我回到倭国,在自己的家里与家人生活了二十年,直到后来我来京城长城散心,也可能是缘份吧,当时宇澜也去了京城开会,我们是在天安-门广场上遇见的。”

    “好了!”卓浪突然挥手,打断了冯欣之的话。

    接下去的事他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一些爱火重燃的事,那些事他不想听,也不喜欢听。卓浪倒是爽快,事情办完了,故事也听完了,也该他走人了。拍拍大腿,卓浪站起来,向冯欣之微笑着点点头。

    “不好意思,今天让太太想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被翻出来,您好好休息吧,看您也累了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见吧!”卓浪挥挥手,自己就向别墅大门走去。

    冯欣之看着卓浪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快,这些事在她地心里憋得时间太长了,让她几乎夜不能眠,一旦说出来,冯欣之当然一身轻松。

    卓浪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转过头眨眨眼睛。

    “太太,我还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先生您说!”

    “您家里在倭国是做什么生意的?”卓浪也是偶然才想起问这个。

    “开……银行,我家在倭国是开银行的。”冯欣之略

    微沉吟,回答道。

    卓浪没有回话,呆了呆然后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什么叫巨富,这就叫巨富,自己家开银行这种事在华国大陆,是从来也没听说过的。想想看,自己家就是一个银行,那得有多少钱?估计就算全换成钻石,也能把一个人活埋而死。

    不过卓浪由此也能想到,冯欣之对自己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卓浪自修过金融,知道银行这种实体看上去有钱,不过有时候受大环境的影响非常大。经济危机,哪怕是物价动荡,都够银行喝上一壶的。

    ……

    卓浪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宋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宾馆。他在宾馆里写了一张纸条,留给许思纯,然后自己就收拾了一点日常用具,再次匆匆离开宾馆,直奔滨海机场。卓浪决定去申城,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进一步判定一下冯欣之有没有撒谎。

    因为这太重要了,如果冯欣之说谎,那卓浪就会毫不留的将她变成牺牲品,埋葬在这次宋家的风波之中;如果冯欣之没有说谎,卓浪就要重新考虑怎么平衡她和陈凌紫的关系,否则的话在宋家现在这种情况下,风波只会越来越大。

    ……

    卓浪是跑了,许思纯傻了。她遇到了一件大事情,很大很大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看着卓浪留给她的字条,许思纯哭笑不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她今天和宋诗文玩了一出美女救火的把戏,为宋诗文攒到了大把的人气。

    现在在宋家,只要提起宋诗文,很多人都会交口称赞,什么巾帼须眉啊,什么救火英雄啊。以前宋诗文在家里都没什么人理,觉得她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如今她在宋家大院里走上一圈,谁看到都问声好。

    可是就在戏已经落幕,众人已经各干各事,许思纯也要和宋诗文去庆贺一下的时候,宋宇澜突然把许思纯找去了。原来宋宇澜是想找卓浪,还给他打了个电话,无奈卓浪已经在飞机上了,除了上帝,没人能联系到他。

    宋宇澜告诉许思纯,他身体不好的事情已经上报给政府,表示要退休。如所有人所想,政府果然先是把宋宇澜表彰了一通,英雄商业巨子经济之父的名头给了不少,最后婉言示意宋宇澜想退休可以,但必须找个接班人。

    在这种情况下,宋宇澜就小心试探了一下,无非就是说自己的小女儿宋诗文天资聪颖,还是’脑力者’策神的什么徒弟,堪当大任。

    政府上面的领导们可不是傻瓜,你宋宇澜说谁就是谁,这可关系到地方财富走向;最重要的是,上面那些人只听说过宋秋风和宋秋语,没听说过宋诗文,就差怀疑是不是宋宇澜的私生女了。

    不过宋宇澜的话也是有份量,他既然说宋诗文行,那上面高层也要考虑。后来上面领导们权衡了很久,最后下了决定,宋诗文当新盘王可以,但是必须要通过考核。而考核的办法很简单,给宋诗文一个规定的银行帐号和一套证券帐号,要宋诗文在一周之内在股市里,把这个银行帐号里的钱翻百番。

    银行帐号里本金一万元,众所周知在一周之内想从股市赚一百倍的钱,基本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证交所不是傻子,别说一百倍,超过百分之二十都要涨停,一百倍根本就是做百日梦。上面的这种考核看上去就是一道无解之题,先不说宋诗文懂不懂股票,就算把宋宇澜扔股市去,也是巧妇难为涨停之炊。

    所以宋宇澜在思考很久,仍无头绪的情况下,就想找卓浪一起研究一下。毕竟这次宋诗文的事情,是由卓浪负责运作的,也许这个’点金高手’的什么’策神’会有好点子。

    很可惜这个时候’点金高手’在巧飞机上呢,可宋宇澜不知道卓浪已经走了,无奈之下只好找来许思纯。把事情对她说了一遍,要她想办法找到卓浪并且通知他。

    许思纯听说卓浪失踪了,当时就吓了一跳。急忙香汗淋漓地跑回宾馆,这才看到了卓浪留下的纸条。

    “阿浪啊,这下可怎么办啊?”许思纯手里攥着那张纸条,差点就要发疯,上面只给一周的时候,从明天开始计算,就算卓浪现往回赶,恐怕也要浪费一天的时间,这点本来就紧张的时间更是捉襟见肘了。

    “思纯……我放弃了……”宋诗文无力的也仰倒在许思纯身边,粉脸沮丧,“这是什么上面领导,根本就是一帮玩人的领导,这怎么可能呢?他们还不如给我一架飞机,让我去撞东京天皇的皇宫,还能报一下国仇家恨!”

    “你可别这么说!”许思纯其实也很无奈,但这时她还得鼓励宋诗文,拍拍她的肩膀,“诗文,我们还得振作,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有办法的。”

    “思纯,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没辙了。上面是不愿意我接爸爸的班,那我就不接好了,反正跟着卓哥天天很开心的,才不稀罕当什么盘王呢!”

    “别说那些了,我们去晚饭吧!阿浪不在,我们去吃点好的,咯咯!”许思纯勉强装作轻松地笑两声,拖着宋诗文就走了。

    两个美女

    苦中做乐,还去吃火锅,其实谁都没什么胃口。吃完了火锅,两个人又商量好今晚一起住,就扯着手散步回宾馆。这一路上,许思纯又要想办法,又要说些开心的话给宋诗文听,宋诗文只是闷闷不乐。

    “诗文,我给你猜个谜吧?”

    “随便……”

    “这个谜很有意思的,说有一只公鸡,遇到了一只母鸡,可是两只鸡在一起却不下蛋,为什么呢?”

    “不知道……”

    “因为那只公鸡喜欢上了别的母鸡,咯咯,有趣吧?咯咯……”许思纯的笑声倒像是母鸡。

    “呜呜呜……”宋诗文不但没笑,还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哭了?”许思纯的笑声一下子就收住,然后汗就下来了,无力地说。

    “这下完蛋了,过不去上面这关了,呜……哇哇……”

    “唉……”许思纯也装不下去了,深深地叹起气来。

    宋诗文这一哭,吸引到了街上很多地人,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像看怪物似的。哪有人当街大哭的,还哭得像宋诗文这么响亮。

    许思纯只好劝宋诗文,好劝歹劝,宋诗文算是不哭了,却还是不停地抹眼泪。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回了宾馆大门口,许思纯劝着宋诗文和她一起走进宾馆的一楼大厅。

    宾馆地大厅里有咖啡座,许思纯想着反正回客房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只能相顾郁闷,不如在大厅坐一会儿,还能排遣一下心情。许思纯拉着宋诗文,学着卓浪的习惯,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还要了两杯果汁。

    宋诗文根本就没心情喝什么果汁,还在一把一把地抹眼泪,不一会儿,地上就扔了好多的纸巾。

    “诗文啊,你别哭了,想想人生多美好啊,你有什么可哭的?”许思纯已经言尽词穷,实在不知道还得怎么劝了。

    “不美好……呜呜呜……一点也不美好……”

    “你想想啊,你有吃有喝有钱有家世,有多少比你惨比你可怜的人呢?”

    “不可能……呜……这个世界上,我,我最惨了……”

    “小姐,其实我……比你惨!”就在许思纯正想再劝两句的时候,突然在咖啡桌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小,还很沙哑。

    这个声音把许思纯和宋诗文吓了一跳,两个美女只顾着郁闷,也没注意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比宋诗文的年纪还要小。

    对方很憔悴,不是一般的憔悴,看他乱乱地头发,应该有半个月没梳理过了。脸上还有很重的胡子青茬,眼圈也黑黑的。如果卓浪在地话,肯定会以为这个家伙纵欲过度。

    “你,你是谁啊?”许思纯下意识地把椅子向一边移了移,让自己离这个陌生的男人远一点。

    “我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两位小姐,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看这位小姐一直在哭,才过来看一看的。其实您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命苦的人,比方说我!”年轻人耷拉着头,一付活不起的样子,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你离远一点,我们不认识你,你……”

    “哎,思纯,不要赶他!”宋诗文打断许思纯的话,还抽泣着指了指咖啡座的另一张椅子,“你先坐下吧,说说你的事……我听听……是怎么比我惨的?”

    许思纯被宋诗文彻底打败了,这也算恶趣味吧,专门对别人凄惨的事感兴趣。

    年轻的小伙子也没客气,依言坐下来,不过他的头一直都垂得很低,盯着自己的鞋,目光呆滞。

    “说啊,说你有什么惨事……怎么……怎么就比我惨?”宋诗文抬起泪眼,哽咽着追问人家。

    “两位……小姐,你们,你们一定是有钱人,你们是不会理解我的!”年轻人这种情绪,估计随时可能寻短见。

    “我们确实不理解你,你还是走吧!”许思纯倒是不客气。

    “思纯姐,你怎么这样啊?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赶人家?”宋诗文向许思纯抗议。

    “我……我……算了,你们聊吧!”许思纯一脸无趣,自顾自开始喝她的果汁。

    “好了,你说吧!看看你惨还是我惨?”宋诗文盯着年轻人。

    “我……我……能喝杯酒吗?啤酒就行,我……我没钱……”年轻人突然提出了一个小要求,还挺羞涩。

    “waiter给他来杯xo,算我的帐!”宋诗文真大方,张嘴就是xo。

    xo被端来了,年轻人感激地看了宋诗文一眼,端起酒杯猛地就灌下去一半。

    “啊?”这一次,不光是许思纯,连宋诗文都不禁移起椅子,离年轻人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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