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兰草足有半人高,占据了几乎大半个马车,长势很旺,确实漂亮。它被养在那个透明的大花盆中,根部缠绕着两个铁块,看上去就像是从铁块中钻出来的。

    “这是你自愿的,如果很疼的话,千万忍住。”我说。

    车内无风,那兰草却轻轻上下摆了两下,好像回应我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梭镖,锋利的一端对着草茎切了下去。几滴红色的液体渗出来,还好不多,只是蹭湿了我的手而已。兰草被我切下来,倒在一侧,没有任何反应。

    “喂,你不会死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谢谢你。”车里响起一个虚弱的童声。“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声音刚落,倒下的枝叶倏忽消失不见了。

    看这样子,大概它已经逃掉了吧!我看着花盆里仅剩的残根跟铁块,忙收拾干净,若无其事地回到我们的马车上。

    车队进了皇宫,又走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来。我们五个人下了车,外面领队的首领说:“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过会儿有人安排你们去休息,你们先等一会儿。”他说完,又重上了马车,车队丢下我们,继续向前走了。

    我们站在原地,好奇地看着传说中的皇宫。四周都是建筑群,建筑大小不一,风格迥异,很有特点,每一个建筑的墙壁上都是各种法术的防护,流光四溢,很是漂亮。几乎每一间房子的门口都站着两个或者四个侍卫,不时有些侍女样的人进进出出。这样算来,这里人也不少,不过由于道路很宽,显得整个皇城有些空旷。

    我看到有些房间的窗户上也闪着光彩,有点像那天见到的刈差弄出来的结界,便问暮紫岚:“那是什么?也是结界?”

    她摇头:“不。那是密视流,是一种防护型的低等法术。用处在于,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

    这样又等了一阵,从两个方向分别走过来一个人。一个年纪稍长,另一个年轻些,都是侍卫打扮。他二人都来到我们跟前,年级大的那人先开口说:“你们是打外面刚来的平民吧?跟我走吧!”

    年轻的却说:“慢着。”他指着我跟暮紫岚说,“刚才入宫检查的时候这两个的情况还没弄清楚,现在要去跟我补个登记。”

    年长的皱眉说:“人都进来了,还去登记什么!你们这些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年轻的有点无奈地说:“这也是规矩,还请大哥您见谅,兄弟们都不容易。”

    “算了!我先领这三个走,你弄好了,自己将她们两个领到住处!”说完,他不高兴地扭身就走,那三个人赶紧跟上。

    我跟暮紫岚站在那里,不知道到底该跟谁走。那个年轻的侍卫看着那几个人走得稍远,小声跟我们说:“两位跟我走吧!这是大祭司大人的安排。”

    我们这才想起刈差说的一进宫就来接应,于是放心地跟着年轻侍卫走。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一群卫兵朝我们跑过来,很快就将我们五个人再加上那两个侍卫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冷冷地说:“贡品被损坏了,这几个人犯了欺君之罪,都带走!”

    那个年长的侍卫听了,立刻退到后面。领我们的年轻侍卫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也退了出去。与我们同来的三个人有点蒙,被绑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声大呼:“冤枉啊!不管我们的事,都是她们两个做的!冤枉啊!”

    绑我们的卫兵显然没什么心情听他们呼号,随便往他们嘴里塞了块布,周围就清净了。我们的双眼被遮起来,带到一辆车上。等我们重见光明时,已经身陷囹圄了。

    牢房里四壁空空,地上铺了一层稻草,发出很难闻的味道。角落有一只木桶,发出更难闻的味道,它的用途不言而喻。没有门,四面墙中的其中一面,像玻璃一样光滑,发着淡绿的光,那一边看不到是什么。

    “这次连累你了,岚。”我带着歉意说。

    “没什么,你自己不也要受这牢狱之苦吗?”暮紫岚说,她的剑也被收走了。“这次可知道瞎好心的后果了。”虽然这样说,但我能听出来,她并没有怪我的意思。

    “没想到把咱们两个关到一起了。”我说。

    “我们犯的是欺君的死罪,这样安排大概是为了节省牢房吧?”她说。

    “啊?我们会死吗?”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挂掉啊。

    “我不知道。”暮紫岚说。“我很担心,那三个人在审讯的时候会将咱俩并不是他们家人的事情供出来”

    “反正都要死了,那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横竖都是一死。”我郁闷地说。

    “一株破草没了而已,那些当官的才没心思再审讯这种证据确凿的案子,直接就定罪完事了。那些律法程序根本就用不着你们出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牢房中。

    “谁?”尽管没有了剑,暮紫岚还是马上起身,叱喝一声。

    “哦呀,好久不跟人聊天了。你们是新来的吧?”那家伙拖着长音说。

    “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了,你到底在哪?”暮紫岚冷冷回道。

    “怎么?害怕了?”

    “笑话!我岂会被你这种鼠辈吓到?”暮紫岚边说边四下环顾,还是没人。

    “好大的口气!”那个声音哼笑一声,忽然顿了顿,“等等,刚才她叫你岚?你是那个剑师暮紫岚?”

    “正是在下。”暮紫岚冷冷地说。

    “想不到你竟然也进来了!”这家伙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嘴脸,“久闻暮紫岚剑术高强,有沉鱼落雁之貌,想不到今天竟让我碰到了,可惜却无缘一睹芳颜。”

    我不禁哑然失笑,敢情这家伙主要可惜的是看不到沉鱼落雁之貌。

    “喂,你也是这里的犯人吧?”我插了一句。

    “你是哪个?”那人有点疑惑地说。

    “少废话!你究竟是什么人?”暮紫岚问。

    “我嘛!啊哈,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人猜对了,我就是这里的犯人。我叫路南非。”那个声音嘻嘻笑着说,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根据经验,这种人不是像暮紫岚、刈差那样实力强大,就是缺心眼。

    “什么叫‘猜’!刚才你说‘你也进来了’,那个‘也’字不就说你跟我们一样也是犯人吗?”我无语道。

    “有点小聪明啊!”那人哈哈一乐。

    我汗颜,这人还真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啊!“岚,不必紧张了,他根本不在我们这里。”暮紫岚点点头,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那个声音很惊奇地问。

    我叹口气说:“不是你自己说‘无缘一睹芳颜’,显然你看不见我们,也就是说并不在我们这间牢房。”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究竟是什么人?犯人名册上写的是苏正直,没听过啊!”路南非问我。

    “你能看到犯人名册?”我狐疑地问。“不过,天下这么大,未必见得先生谁都认识吧?”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暮紫岚想了一下跟我说。“路南非?我记起来了,我师父跟我说过,江湖上的神算路南非,无人不知,无事不晓。不过二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

    “不错,我就是江湖神算路南非。”路南非答道,口气拽得不得了。

    我有点无语,不过是个囚犯而已,怎么还能拽成这样?我说:“就算你是吧!你是怎么跟我们说话的?为什么听不到别的犯人的声音?你二十年前入狱,又怎会听说暮紫岚?你犯了什么罪,把你关二十年这么久?”

    “哈哈。小丫头问题还真多啊!平时一定很烦人吧?”路南非很爽朗地说。

    我一听这话心里火大,你才烦人!你全家都烦人!

    路南非不知道我这里蹭蹭冒火,继续絮絮叨叨:“我本来就是一个术士,牢门这种消音的小法术根本难不倒我。我爱与谁讲话就跟谁讲。我是神算,就算是在这里面,也并不难知道江湖上的事。”

    我摇头说:“连暮紫岚都算得到,难道你事事都算?”

    “这个嘛....其实是我闲来无事算算江湖上出了什么漂亮的姑娘而已。”路南非恬不知耻地说。

    暮紫岚皱着眉头装没听见。

    我笑问:“原来你这么厉害,难道就算不出我的身份?”

    “我现在被困在这里,能使用的法力有限。若没了这牢狱的限制,管你是什么人。我一定把你算得清清楚楚。”

    对路南非的话我只信一半,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年,估计早跟这里的狱卒混熟了,大概很多事都是在狱卒那里听来的,包括我们的名字跟被关进来的原因。

    “岚,咱们别理他了,原来就是一个算命的。”

    暮紫岚对我说:“我师父说路南非很厉害,说不定他能知道让我们出去的办法。”

    “别逗了,他要知道,还能把自己困在这里二十年?”我很不屑的说。

    “喂,你这是什么话!实话告诉你吧!我早算出我今年会有劫数,所以故意躲在这里避祸。”路南非有点生气地说。

    我扑哧乐了:“今年才有劫数,二十年前就迫不及待地躲进来?避祸避二十年?您还真是有耐心。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好,告诉你,二十年前我算出一个惊天大秘密,为求自保,我便假装入宫行刺,被抓到这里。这里虽然没有外面自在,不过外人很难进来,可以保全我性命。”看来这老头太久不跟别人交流了,毫无忌讳地把自己的老底说了出来。虽然我怀疑有吹牛的成分,比如那个大秘密。

    “吹牛吧?你算出了什么秘密?”

    “那可不能说。”路南非忽然住口。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听你刚才的话,一定是有仇家追杀你吧?”我嘿嘿笑道。

    “寻根问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路南非懒懒地说,他这样忽然截住话头真是让人不爽。

    “路南非前辈,你知道官府会如何处置我们吗?”暮紫岚好奇问道。

    路南非对着暮紫岚明显积极很多,说:“你们犯的是欺君之罪,早就被定为死罪。我听说,你们的刑罚会在一个月后执行。”

    “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好活?”我沮丧地说。那个大祭司不是很牛吗?这时候怎么不过来救我们?

    牢狱生活实在无聊。不过暮紫岚还保持着每日练剑的习惯,没有剑,就用稻草,反正这东西有的是,真不知她哪来的心情。时不时能听到路南非这老头的自说自话,但是我们都不怎么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食物每天送两次。我们本来计划等狱卒送饭时打开门,把他干掉再逃。结果狱卒根本不必开门,也不知门上是什么鬼法术,饭可以被直接送进来,人却无法通过。饭很难吃,不过,由于每天都在半饥饿状态,也只好将就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离刑期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送饭的狱卒送来一顿丰盛的晚饭,跟我们说:“吃完了这顿,明天好上路!”

    暮紫岚还是十分镇静的样子,跟我说:“今天的饭真不错,快吃吧!”

    我的心情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明天就是执行死刑的时候了,这时候怎么能咽的下饭去?

    这时,墙上忽然显出一个门的形状,牢门被打开,“快起来,有人要看你们!”一个狱卒站在门前说。

    “谁?”我问。

    狱卒不耐烦的说:“问这么多干什么?快起来!”

    然后我很清楚的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祭司大人,您慢点。这边。”

    刈差?一时间我跟暮都反应不过来了。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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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作者:感谢大家的阅读。这篇小说正在被艰难地推倒重铸,目前(2013.11.24)刚刚重写到本章,大概从十五章开始,章节内容跟以前的基本相同,为了以后重写重发方便,后面的章节号暂不改正,以后边重发边修改章节号。我会尽快重写前面的部分,赶上进度。再次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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