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宜齐芬涅贺脸上一片铁青。让他略感安心的是,汉军旗的战兵们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依然咬牙前行进攻。可在破奴军军阵前四十丈的阵前,就突击不过去,破奴军火铳在这个范围内,形成了一个死亡地带。死伤的女真汉军旗战兵,在这里留下三千多死伤战兵。

    虽然,汉军旗的战兵依旧在冲击破奴军军阵,但单方面的屠杀让他们的士气逐步低落。汉军旗战兵的脚步开始慌乱放缓,部队停滞不前成为必然。

    就在宜齐芬涅贺的目光注视战场时,一颗流弹击中他避雷针式头盔。巨大的铅弹冲击力,使得他后仰倒地。就在他倒地瞬间,整个汉军旗的紧绷的神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崩溃。

    在停滞的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声,响彻战场:“败了!败了!将军被打死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叫喊,让本已慌乱到临界点的明奸们更加惊慌失措。宜齐芬涅贺带领的明奸部队,如同被捅开的马蜂窝,四处炸开散去。失去指挥的明奸部队,一窝蜂地朝女真大营方向逃跑。

    败退的士卒,丢弃了笨重的盾牌、刀枪。一股脑地朝军阵后涌。带队的女真牛录,女真督战队,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挡败退的军兵。有几个督战的女真人,刚举起战刀,要维护军纪。就被大群溃退的士卒冲翻践踏。

    或许这些女真人平时太招人记恨,在他们倒地后,还被溃退的明奸士兵,用长矛底尖刺穿了腹部。他们的痛苦持续的时间很短,因为,他们身上经过无数人踩踏后,失去了生命迹象。

    宜齐芬涅贺刚从地上坐起来,意识还没恢复,就被他的亲兵和带队的女真牛录额真,架起跟随乱哄哄的败兵裹挟而去。

    战白山指挥所观战的张平安,一看明奸部队败退的架势,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奸部队会败的这么彻底。他脱下帽子,挠了挠光头,朝身边的古新看去。意思是:不是说明奸部队的战意很强吗,怎么回事?

    古新也一头雾水对他回望,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在他们俩的设想中,这只明奸偷袭部队,应该是比较能打的部队了。刘冲部才射击了七轮,女真人死伤不到一半,整个部队就溃散,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破奴军白山阵地和定奴城弩炮进行预定炮击后,来自白山弩炮和定奴城发射的开花弹,形成铺天盖地的交叉火力爆炸。声势惊天炮花朵朵,那是一个真好看,可就是没炸着几个人。

    因为,这只明奸部队溃逃的太散乱了。在定奴城与白山之间五六里的空旷战场上,分布的到处都是。往往一炮下去,还炸不翻一两个敌人。对于破奴军宝贵的炮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浪费。鉴于此,张平安不赖烦地命令:停止射击!

    这时的张平安有些痛恨自己战前布置还是太谨慎,连追击的骑兵都没安排。他主要还是害怕骑兵要是追击的太狠,会和女真大军粘在一块。到时就将是一场混战,这对于破奴军人数远少于女真大军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拼消耗根本就不是他的意愿,所以,他收回心思,朝女真出击大军看去。张平安越看越后悔。刚才水雷巨大的爆炸,让女真大军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只见女真出击军阵,队形散乱,带队的军官们正用鞭子维护军纪,整顿队形。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

    张平安扣上头盔弯下腰,眼睛对着高倍望远镜,观察女真指挥高台上的努尔哈赤。虽然他看不清努尔哈赤的表情,但老奴瘫坐在帅椅的神态,表明今天女真人的进攻,将告一段落。

    他直起腰,回手端起茶碗一看,茶水已经结出一层冰碴。张平安恼怒地把茶碗往地上一摔:“命令张通部回营!我到要看看,老奴还有没有胆再进攻!”

    让张平安失望的是,当张通部回营时,女真大军也开始往回撤。连努尔哈赤随后也下了指挥台。

    张平安长叹一声,对着古新一脸苦笑:“让刘冲打扫完战场,就回铁索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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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张平安没想到的是,今天定奴城外的爆炸,再次吹响了蒙古林丹汗的大军进攻的号角。

    沉寂多日的蒙古联军,终于发动了进攻。他们利用盾车掩护,慢慢靠近了破奴城外围防线。可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推出了无数的投石车。一步步向破奴城北面逼来。

    站在破奴城北面城墙上指挥的陈挣和卢象升,面色渐渐沉重。因为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投石车后,他们看见了大量装载木材的牛车,就说明蒙古人打算用火攻。

    虽然他们利用严寒的天气,做了不少圆形近投冰弹。但能不能抵御蒙古人的火攻,他们心里也没底。

    卢象升一身黑色破奴军盔甲,但没有戴面甲,他捋了捋五寸长须。一脸忧色对陈挣道:“副帅,咱们漏算一招啊!要是我们也用投石车,往城下投冰弹。或许……。”自打蒙古联军进逼破奴城。全面负责破奴城防御的陈挣,就被破奴军张大帅任命为副帅。

    陈挣听完卢象升的话,也是一脸懊恼:“是呀,就看他们能坚守几天了。我马上命令李铁他们做投石车。即便是外围这三个堡子被攻破,破奴城也有对付火攻的利器!”

    说完陈挣马上转头传令:“命令!李铁停止其他武器的生产,全力打造投石车。再给大帅急报,请求大帅命令铁索城工匠作坊,帮我们打造投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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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联军林丹汗主力部队,今天也发起了试探性攻击。林丹汗亲自带领十五万人马来到平绒城西北,他要看看平绒城防御是否坚固。

    十几万人马列阵平绒城下,声势还是惊人的。战马嘶鸣战号齐呼如雷贯耳,饶是平绒城守将于广才跟随张大帅打了不少仗,还是被蒙古联军的阵势吓得不轻。他强压惧意把士兵们赶上了城墙,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防御进攻这种演练,开战前的平绒城破奴军将士们,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们按战前演练,自觉的走入自己的阵位。

    林丹汗最先试探的进攻目标,是通往破奴城的山道入口。这里离平绒距离不到二里,正好在平绒城弩炮射击的最佳范围,关键破奴军张大帅在设计平绒城防御工程时,在道路的入口处还修建了一个城堡。这里由于广才的副手齐衡带三千部队在此驻防。

    按张平安设计时的预想,这个建在半山腰的城堡,既可以为平绒城提供后方保护,又可以卡住进入破奴城的道路。为平绒可能丢失后组成一个新防线。尽量迟滞林丹汗蒙古大军进入破奴城的时间,为今后的反击打下一个基础。

    在张平安的设想中,平绒城和这个以齐衡名字命名的齐堡,在与林丹汗的攻防战中是可以丢失的。这二个城防的用途,仅仅是为破奴军整个大战役拖延时间用的。

    可驻防此地的于广才和齐衡并不知晓,他们对今天的战斗全力以赴。当林丹汗派五千骑兵从平绒城北,冲到里齐堡不足六十丈时,于广才就命令弩炮对其射击。驻守齐堡的齐衡比较有耐心,他没有动用弩炮,只是命令二千火铳手做好射击准备。

    当这波试探骑兵被三百开花弹炸乱了阵型,四处奔跑时,齐衡根本就没有动。作为跟随张大帅时日不短的齐衡,对统领于广才的战场处置有些看不上眼。平绒城打出的三百开花弹,只有二百不到的炮弹打进蒙古人的进攻队伍中。给敌人造成的伤害并不是太大。

    敌人一次试探进攻,就把平绒城西面火力点全部引诱出来。要是张大帅在这儿,仅凭这一点,于广才就会被张大帅抽鞭子。果然,看到初步试探成果的林丹汗满意地吹响了收兵的号角。蒙古大军撤退后,留下了一地的马尸。他们从容地带走了伤员,还把阵亡士兵的尸体,用套马索套住拉出了战场。

    随即,林丹汗做出了个更加骇人的试探举动。他把十万人马在平绒城西五里外列阵,然后由结冰的湖面全力向平绒城扑了过来。

    林丹汗这个举动,让平绒城守将于广才再也不淡定,他急急忙忙地命令督察队点燃湖中的水雷。张平安要是在平绒城现场看到于广才这样打仗,一定会气得吐血。

    张平安在平绒城水域内埋设的水雷,装药量比白山下湖水中的水雷装载的火药小一半。但于广才过于心急,他把湖底的水雷一次全给点燃了。这里二百多桶水雷,全部依次爆炸。把林丹汗试探进攻的十万大军,炸得人仰马翻。

    越过八千蒙古人直接被水雷炸死或被炸起的坚硬湖冰砸死。更多的蒙古骑兵,是被受惊的战马抛下后踩踏致死。连远离炸点观战的林丹汗,都被受惊的坐骑掀翻到地。要不是他的亲兵眼疾手快把他拖上备用马背,林丹汗很有可能也会被慌乱的战马踩死。

    林丹汗看似成功地试探出平绒城的防御能力,却以这种乱哄哄的场面退兵。这次成功的试探进攻,让林丹汗心生惧意,他从这个方向上,再也不敢派兵进攻平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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