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破奴伯张平安宴请邹元标,餐桌上张平安左顾而言他的表演,并未欺瞒过官场经验老道的邹元标:“破奴伯战略构思宏伟谋划深远,可你并未回答你消灭完外敌后如何对待大明?”

    “呵呵!先生问话就是直接,嗯,这样说话我喜欢!先生别急嘛,先喝点酒,这酒还是医署贾院正炮制的不算上火,还大补呢!”张平安也不着急,频频向邹元标敬酒。

    “老夫年岁大了不甚酒力,破奴伯年纪轻轻不喝酒,这等自制力老夫佩服!”

    “老爷子别叫破奴伯,咱爷俩今天就是自家人。平安知道您老爷子是个耿直的脾气,也就跟您说实在话,做消灭外族敌人这种大事,没个几十年功夫如何能行?我只希望大明朝廷别出卖国贼,从目前来看大明朝廷内,哪怕是魏忠贤这个阉货都不会对女真人妥协,可架不住有人资敌呀!大明的官员都觉得我喜欢金银,可大明在辽东的几个混账东西,却能卖给敌人武器。我起家时,在蒙古朵颜劫掠的军资把破奴军能武装到牙齿,这些武器哪里来的?还不是大明边关守军卖给蒙古人的!”

    说到这儿,张平安意犹未尽地端起奶茶猛灌一口,接着道:“我要是打败或者消灭蒙古林丹汗后,大明给我一个侯爵就能满足我的野心,灭绝女真鞑子大明给个国公我当然也不会拒绝。不过,我要这个国公是华国公,千万别拿些杂号糊弄与我就成!”

    张平安交代的心里底线,初步满足了邹元标的疑虑,破奴伯张平安还是有追求之人,他的这个追求大明朝廷还是能满足。

    “既然平安你不见外,私下下里老夫就倚老卖老了!你成立的法务衙门权利几何?官衔如何配备?”

    邹元标转移话题的举动,令张平安大为开怀:“这样好!这样好!破奴城宣慰使司身为大明藩属,在官职上不能僭越大明朝廷规矩。但是,破奴城情况特殊,不能与南方那些未开化的土司相比。至少破奴城司法用的《大明律》和《大诰》,尓瞻先生你们都是大明有罪官员,破奴城宣慰使司要是按大明品级设立对等官职,这本身就是跟朝廷作对。所以,请先生结合汉、宋官制或者新设一种官制,不要违制为佳!”

    “好!好!好呀!平安时时刻刻都为大明朝廷的脸面考虑,老夫其心甚慰!”

    邹元标的赞好,让脸皮超厚的张平安有些羞愧。他嘴上说得漂亮,左一个不僭越,右一个不违制,就是要顺着邹元标的心思达到他的目的,却岔开了他真正野心的表述。这顿酒宴吃了二个时辰,张平安的迷魂汤打消了邹元标内心的疑虑,为张平安驱使大明东林官员为破奴城效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随着冬季的即将来临,草原上冷风四起飞卷枯草弥漫金色平原,肃杀的战场旌旗蔽日,战马嘶鸣直透云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陪同邹元标一起骑马来到额斯热格瞭望台。

    参谋部副千总参谋罗天,早就布置好了瞭望台上的一切。两个太师椅前各摆放着一个观察用高倍望远镜,椅子中间茶几上的五盘点心是张大帅打仗时必备之物,火红的炉灶上热气腾腾的奶茶壶飘香四方。高云阴沉的天空给予了良好的观察视线,除了北方刺目外,今天就是个打仗的好天气。

    一旦破奴军发动战争,其军心士气更是勇不可当。为减轻破奴军在战争中的伤亡,鲁德银战车营自然就成为攻坚主力。清晨卯时刚至,推动战车行进的犍牛就被陆续赶入战车当中,每个战车里的伍长带领手下检查战车是否牢固,同时还要为铁质轮毂抹上油脂,战车营各把总召集伍长讲解今天本部进攻的战位,以及接战后注意事项。

    当把总军官布置完毕后,他们要快马向他们千总汇报军情听候最新指示。鲁德银最新指挥车,是破奴城大匠王二木亲自为他做的,六头犍牛拉动的指挥战车不但高大还有一个二丈高的望斗。站在望斗上的鲁德银,手握红色令旗看了一圈战车准备情况后,对战车下传令兵道:“向陈副帅发信号,我战车营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攻!”

    急促地牛角号鸣在战车营中吹响,低沉地号角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战车营请战的鸣号得到了陈挣号炮回应,这是破奴军副帅陈挣向战车营发出的进攻信号,得到命令的战车营在鲁德银指挥下向蒙古军营东面营们冲去。

    任何一种新武器的出现,都会给对手造成深刻印象,逼迫对手去破解。破奴军的战车同样被它的敌人研究得恨透,其实张大帅发明的战车不是高科技,是个人都能做得出来。战车是出现在特定的战争环境中的应急之物,破奴军的两个敌人女真鞑子和蒙古人,在急切间都没见过这种新式武器,当然也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应对之法。

    一年的时间破奴军在进步,它的对手一时一刻也没有停歇破解破奴军的战法,最明显的例证就是蒙古林丹汗在寨墙外布置了一个障碍地带。这个宽五十丈围绕整个营寨的障碍地带,是由别断马腿二尺深小陷坑和三尺高木签阵混合构成。可有效阻挡骑兵快速接近寨墙,还能别断牵引战车犍牛的牛蹄。在障碍带外侧,由二百多个半丈高的小土堆组成,也可以阻挡战车进入障碍带,由于这个土堆障碍相隔二三十丈所以没有引起破奴军的注意。尽管鬼刀队在夜间填埋了营寨东面的陷坑,可拔出木签却没有这么容易。

    蒙古人布置木签时,在木签根部用米字型支架固定,加重了拔出木签的难度。为保障进攻主力鬼刀队有充足的休整,破奴军二万辅兵在夜晚帮助鬼刀队清理障碍,在黑夜中破奴军不敢用火把照明,直到天亮这个障碍带也没完全清除干净。尽管鲁德银信心满满,他也要避免战车营出现不必要地损耗。因此,战车营在进入障碍地带时显得小心翼翼。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三十辆战车着了道,由于林丹汗主营远离交易地点。破奴军斥候并未对这里进行探查。即使是昨天破奴军半包围了林丹汗主营,破奴军骑兵斥候也不敢深入这个让他们战马受害的障碍地带。他们利用夜色进行了探查,却没发现蒙古人在小障碍地带下方,还挖掘了许多大的陷坑。这种三丈宽长、一丈深的陷阱,是专门用以对付破奴军战车的。

    蒙古人在阿尔斯楞的带领下,专研破解破奴军战车之法,阿尔斯楞计算出破奴军战车的重量,然后推算出破解破奴军战车陷阱顶部承重力,为迷惑破奴军斥候,蒙古人制造的陷阱人和马都踩不塌,只有战车才能压垮陷阱的顶部。蒙古人对陷阱小小的改动,立刻让鲁德银战车营损失不小。远在额斯热格山上观战的张平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他连忙向邹元标告罪带领三百亲卫直奔战场。

    来到战场的张平安并没有急着发令,而是同陈挣、鲁德银一道查看蒙古人挖掘的陷阱。张平安用望远镜看着掉入陷坑中的战车周围,是破奴军重甲步兵围成一个保护圈,真全力解救困在战车里的兄弟。让张平安感到恐怖地是,蒙古大营在破奴军慌乱中未成做出任何反击举动,这个不合战场常理之举加深了张平安内心不安。

    蒙古人安静不动,就让张平安搞不清敌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招,这种反常的宁静最令人感到害怕。张平安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打量战场,他对陈挣随机应变能力还是有些不满意。陈挣叫停了整个破奴军战车营进攻的做法是正确地,可他在防备上还稍显松懈,既然停止了进攻就该把部队撤离进攻阵位,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于是张大帅下令,所有的部队退回到最初的进攻阵地。

    部队的撤离并未影响张大帅观察敌阵,他的注意力集中到障碍带外侧的土堆上。张平安看到,寒冷的天气让土堆外结上了一层薄薄地冰层,他放下望远镜扫视四周,然后翻身下马半跪在地。张平安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先是用左手抓了一把草地上的浮土捏了捏干燥地泥土,随后用右手持刀一阵猛挖,下挖半尺就看见了湿润的泥土,张平安再次抓起有些粘手湿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半晌后,张平安似乎发现了一点端倪,他再次上马用望远镜观察土堆。张平安发现,这些个土堆结冰处主要集中在土堆的下半截,从结冰情况来看不完整的结晶说明,这些从地下挖掘出来的土已经有些时日了。可蒙古人为何要把土堆放在这儿,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疑问,这些土堆都不大不像是从陷阱里挖出来土,况且陷阱里的土也不止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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