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沧海一道水龙吟乘龙远去,直接飞至东南王府上空,所幸已是夜晚,水龙又飞在高空,没有普通百姓看到。南宫沧海一手牵拉着自己的女儿,然后从水龙身上踏下,一步一步地从高空踏下,履高空如平地,恍若有一架无形的天梯,缓慢而悠闲地踏上东南王府的土地。看着被惊动过来的吕侠道与南宫华庭,南宫沧海眉头微皱,很明显,南宫华庭又是在纠缠吕侠道,正要训斥,突然轻咦一声,惊讶地看着吕侠道,“你竟然受伤如此重?”吕侠道苦笑道:“那夜鬼莫止戈身手的确不凡,而且,后来又有人来,我也不好纠缠下去。”

    南宫沧海轻笑道,“你呀你,想要隐藏实力到什么时候?我可跟你说,今天我也看到那夜鬼莫止戈,他又有所悟,可以说,现在重伤下的实力比起与你战斗时应该也差不多。你现在隐藏实力,小心以后不隐藏也打不赢别人喽。”

    吕侠道苦笑,南宫华庭脸色不变,散漫着看向南宫沧海与吕侠道,似乎很专注,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南宫东渔看了三个男人一眼,向南宫沧海扮了一个鬼脸,就挣脱了南宫沧海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远。

    魏文十年七月十一号早上,天下居,后院,小亭。

    还是那四个人,谢甲与田问相对而坐,金刚拳与炎刀恭敬地站在谢甲身后。谢甲说道:“果然如此,那刘青牛果然想断我的商路,这样下去,置我于何地?这是在逼我杀他。”

    田问说道:“刘青牛一行,最起码应该有三人,据情报,那修罗门的一鬼一狐也应该跟他在一起。杜唐被刘青牛打碎左肩后,又被人杀死,如今看来,那人就是修罗门的夜鬼或妖狐。现在,你身边只有炎刀与金刚拳,如果我不出手,恐怕还真杀不死他们。”

    谢甲笑容残忍,冷酷地说道:“我已有定计。这次他非死不可。”

    田问看他一脸狰狞,心中暗暗摇头,皱眉道:“你已经不再冷静了。刘青牛杀人放火再杀人的目的无非是让你失去理智。”

    谢甲眼神冷漠,“你错了,我现在很冷静。我的确已经有了计划。”谢甲无声而笑,“你如果面对那三人,可杀得了他们?”

    田问应道:“天人之下皆蝼蚁,何况他们已经与吕侠道战斗过,据吕侠道说,那莫止戈与其都身受重伤。”

    谢甲冷笑说道:“既然这样,我再派炎刀助你,应该可以拿来那三人的人头了吧。”

    田问迟疑地道:“自然可以,可是你??????”

    谢甲面带得意,说道:“他们一直以为富甲天下如我应该足够怕死,足够要面子。可是,他们又了解什么?”谢甲面带感慨,说道:“他们又怎么懂得我的从前?面子?在生死面前何足道哉?”

    于此同时,春秋城北二十余里处的一个小山包上,莫止戈三人也再次见面。莫止戈面带笑意,看着春秋城,“你们说,那位谢二爷会怎么处理呢?”胡月儿想了想,说道:“现在谢甲虽然知道刘青牛这一行人最少有三个人,甚至他已经知道有夜鬼和妖狐,可他又能怎么办?天剑不出,根本杀不了我们,只能被我们所杀。天剑一出,他又怎么确定我们不去春秋城杀他?呵呵,还好是他头疼。”胡月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刘青牛神色沉重,“只怕,那狗贼会躲进东南王府。”胡月儿娇笑着道:“像他那样的人,这样做,富甲天下还要脸不?”刘青牛神色稍缓,但仍旧沉重。

    魏文十年七号十二日,天气晴朗,诸事皆宜,最宜杀人。

    刘青牛躲藏在密林里,看着面前的一对商队,想起莫止戈昨晚说的话,不由笑意流露。

    刘荣是天下居刘大管家的侄子,也是眼前这家谢甲商队的管事。以前,他一直为这个身份骄傲,甚至是自大。但今天他却有些不安,甚至是恐惧。他叔叔是刘大管家,消息自然比别人灵通许多,不止知道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流星侠已化身狂魔再疯狂地在春秋城外狙杀谢甲商队,更还有些修罗门的杀手。只愿,但愿那刘青牛不会来此。刘云看了眼商队最前头的那个满头白发,背背大刀的老人,心神稍安,不管怎样,有他在,自己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刘荣驱马赶上炎刀,低声问道:“前辈,已是正午了,我们是否要在前方那酒馆休息一会?”炎刀看了他一眼,微微颌首,道:“你决定就好。”

    刘荣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加把劲,去前方那酒馆休息休息。”商队众人大声欢呼。

    刘荣微笑,本来大家赶路就很辛苦,更何况,又得到了刘青牛可能来袭的消息。

    一方酒旗迎风飘扬,刘云一行人走进酒馆。一走进酒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应该是厨房正在准备晚餐。炎刀仔细闻了闻,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商队一群大老爷们走进酒馆,都急不可耐地大呼小叫起来,“上酒,上酒!”刘荣看着桌子上已经每桌都有了个茶壶及几个大碗,暗暗点头,对炎刀说道,“这家酒馆还是不错的。”炎刀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只有一个老朽正出来接待客人,动作缓慢,却是十分热情周到,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但炎刀还是皱着眉头道:“这成什么样子,让他们小心点。”

    刘荣心中有点不以为然,但还是低声应是。

    商队的人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也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人如果不足够警惕,早就不知道埋骨何处,甚至暴尸荒野也是常事。无论是酒还是茶,商队的人都会先倒在碗里,在有银针试探过,再过一会才会饮下。炎刀本人更是除了银针,还取出一根特定的木质的针试探,看其没有什么反应,终于放心饮酒。刘荣羡慕地看着炎刀,他知道,那根木针应该是墨门近年来所发明的甄迷针,传闻用西洋异木为原料,更是配合墨门独特的药物和炼制手法制成,唯一的功能便是能够与混合蒙汗药的茶酒等液体发生反应,使其浑浊。甄迷针一出来便供不应求,为墨门带来巨额财富。实在是蒙汗药太难察觉,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汉栽在它手里,现在它的克星问世,也难怪如此受欢迎。但甄迷针卖的可不便宜,据墨家说是因为异木难求,其独特药物也极难配置,一针便是百两黄金,要知道,当今大魏王朝太平盛世,一文铜钱可以买两个包子,而百文铜钱也不过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也不过是一两金子。百两黄金,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足以好吃好喝地生存两三年。因此饶是以谢甲富甲天下的声势,也没有为他这样的商队首领们完全配上,当然,这也与因为他是刘大管家侄子,一般在比较安全的江南地区行商有关。

    刘云突然留意到那卖酒老头的神情,那是不满而又敢怒不感言,刘云在心里轻笑,摇头不语,也是,这么大一群大老爷们对一个老头这么防备,也的确说不过去。但二爷一直强调经商要小心,别说是这老头不满,哪怕是行人白眼不屑他也的小心为上。突然,刘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晕沉,难道是刚才摇头的缘故?不好,刘云突然反应过来,霍然站起,一眼看去,除了炎刀,其他人不是倒在桌子上,就是躺在地上。炎刀正冷冷地看着那卖酒老头,伸手正欲拔刀,而那老头诡异地笑着,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这一切,构成了刘云一生看到的最后画面。

    炎刀看着那卖酒老头,努力保持着清醒,但仍然遥遥欲坠,这药效竟来的如此突然和迅猛。那老头揭开脸上人皮,映入炎刀眼帘的是一张明媚的笑脸,丹凤眉杀意盎然,厚厚的嘴唇却显得性感动人,正是妖狐胡月儿。炎刀心中明白,这次栽了,但还有挽救的机会。因此艰难地发问,“为什么?”

    妖狐微笑着道:“看样子,天剑那老不死果然来了。”炎刀一脸愕然,很明显被胡月儿猜中。胡月儿急速近身,一剑削掉炎刀头颅,然后飞速后退,满腔鲜血喷在一头白发上,显得残酷而又苍凉。

    胡月儿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解释给死去的炎刀,或者说是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白头听,“我知道,你中招之后就知道为什么。那酒是没什么,那香气也没有什么,但两者混合就有什么了。要知道,妖狐可不止多变,还善毒。在制毒用毒方面,那什么鬼啊魔啊可都比不上我。”胡月儿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问?自然是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干什么?自然是等别人帮你报仇了。”

    说到这里,胡月儿看下酒馆外面,大声说道:“天剑前辈,你说奴家说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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