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汶卫,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坐在主位上的晨罚圣者,朝着面前满脸傲意的少年冷冷道。

    “我还能如何,你刑悟堂包庇战武堂不顾同门情谊、悍然残害同门的败类。加之你与晨罡老儿交情颇丰,像我这般不过宗门内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有怎能耐何得你半分?”

    早已换上一身刺金宫装的白汶卫眼露讥讽,面色惨白,显然数日前被吴石降魔杵击出的伤势尚未痊愈,只见他脸颊抽动,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蛮横无度,就你这样的小贼,与你多说一句都觉污了老夫双耳!”晨罡圣者一声厉喝,剑眉骤张,冷冷朝他看来。

    白汶卫自诩不是晨罡的对手,只得将诸多谩骂尽数化为腹诽,深深掩藏起来,转头朝他身旁的吴石狠狠剜了一眼。

    身着青色内门弟子服饰的吴石不动声色,直接将他杀人的目光略过,呆呆的看向眼前无比傲岸的师尊晨罡。

    众人聚集在刑悟堂,正是处理数日前白汶卫上山挑事,赵笑儿被吴石击杀之事。

    经此数日调养,吴石伤势稍微好转,便及随着师尊晨罡赶往刑悟堂处。

    晨元圣者叹息一声,原本这个弟子是他五个弟子中天资最为聪颖的一个,奈何不归正道,专行些小人行径。

    “好贼子,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悟,你究竟要执拗到何时?”站在晨罚圣者身旁的晨意上者见这白汶卫不仅不反省己身,反而污蔑刑悟堂与战武堂交好,暗算于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公道自在人心,你战武堂与刑悟堂今日行事,我白某只要有一口气在,日后定当百倍奉还!”白汶卫兀自强声狡辩。

    “孽徒,还不住口!”晨元面皮微红,他这个弟子也太过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任他胡闹下去,自己往后在宗门的威信可算全毁了。

    别人定会说他一叶障目,连选个徒弟也这般没眼光。

    “嘿嘿,你真道我众人不知晓你入门之后,在宗门内做了多少忤逆之事?”晨罡冷声笑道:“那好,我这便来一一为你盘点,免得你心生不服。”

    眼见白汶卫目光依旧直直射来,不由心下生厌,当下一挥手,原本强自站定的白汶卫双膝微曲,面露几分挫败之色,数息后,‘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你方刚入山,便在入山试炼之时对老夫的弟子心生怨愤,其后更是怀恨在心,于内门弟子资格考核之时施展手段。是也不是?”

    不待他回答,晨罡圣者虎目瞪圆:“其后你侥幸被外宗留下,却整日恃强凌弱,拉帮结伙,搅乱宗门清净,是也不是?”

    “其后你与我爱徒吴石交手,自付不敌,便约定入晨悟后山开觉,终究撞了狗屎运开觉成功。其后更是与赵笑儿勾结,暗中讨好天元阁众位师兄不说,更是去往外门弟子所在,施展雷霆手段,对外门弟子百般打压。其后更是藐视宗门门规,擅自闯入我战武堂群峰闹事,是也不是?”

    晨罡圣者接连三句质问都含威而发,白汶卫心神失守间,早已匍匐在地,兀自颤抖不停。

    “晨罡圣者说的,可有半句与实情有悖?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晨罚圣者对于这个出言无状的恶徒没有半分好感,原本不形于色的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怒意。

    白汶卫不回答,缓缓自地上站起身来,却再也掩饰不住心间畏怯,眼光流转间,生出几许惧意。

    “你既无话可说,那我便来告诉你,你究竟触犯了多少宗规,其中无论任何一条,都能将你赶出山门。”

    晨意上者当日便负责接引外门弟子入山,对于这个阴险的少年,当真没半分好感,一甩衣袖,将白汶卫所触犯的门规一条条说出。

    “门规第七条,外门弟子藐视门庭,寻衅闹事,当即驱逐出山!”

    “门规第十四条,内门弟子牵涉外宗事务,理当除去内门弟子资格,逐出宗门!”

    “门规第二十三条,内门弟子不顾宗门道义、目无师长,逞独夫之能,逐出宗门!”

    ......

    “门规第四十七条,晨悟门人残害同门,其罪当破去觉印,收缴方器,终生作为大宗弃徒!”

    一一数落完毕,晨意圣者一声断喝:“这诸般罪行,你可认?”

    四周众人均都沉默下来,毕竟晨悟大宗千年以来,绝少出现内门弟子被驱逐出山的事情。回想众人一生,自获得大宗外门弟子资格便觉一生荣耀万分,谁又能想到,某一天被破去元力觉印,驱逐出山究竟是那般模样?

    “还请大长老代为行刑,破去这狂徒一身修为!”晨意上者转头朝坐在主位上的晨罚圣者拱手请示道。

    便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刑悟堂外遥遥传来:“晨意师弟稍慢,待老夫说几句。”

    殿门打开,晨枯圣者满目萧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也不看众人,直接朝白汶卫走去:“修道之途最重修心,你既自恃身份、纠结于私人仇怨,无法清心自持,这身修为便于你无用。说什么你也曾为我天元阁的内门弟子,这废去修行之事,理当老夫亲自出手!”

    说罢转过头看向晨罚圣者道:“晨罚师弟,不知你能不能答应师兄这个小小的请求?”

    晨罚圣者见他神色凄清,不由变得意兴萧索:“既然是你天元阁之事,那师兄请便吧!”

    “如此多谢师弟!”晨枯圣者伸手一拂,白汶卫手臂处的光芒明灭几次,随即永远黯淡下去,晨枯圣者将他获得那柄小剑凌空摄来,随手朝晨意上者一抛。

    叹息一声,当即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慢步朝门外走去。

    白汶卫只觉四肢柔软无力,一番运转之下,但觉经脉淤塞,体内哪还有半分元力流动的迹象?

    “嘿嘿,嘿嘿,你战武堂与刑悟堂,果真好手段,好手段啊.......”

    身周的伤势被狂笑扯动,登时胸中一堵,张口吐出一大口淤血,眼中光芒黯淡,顷刻之后变得无比怨毒:“嘿嘿,晨罡老儿,你今**着刑悟堂废去白某修为,焉知你那天才弟子,此时恐怕早已葬身在南离远山的穷山恶水中,哈哈!”

    晨罡圣者见他被废去修为还兀自不知悔改,仍旧恶语伤人,身周元力鼓舞动荡,数道剑光霎时围绕着他衣袍厉啸起来。

    “师尊,罢了。他以后也不过一介凡人,放过他吧......”

    晨罡圣者回过头,却见说话为他求情之人竟是吴石,当下为自己这个心胸宽阔的徒弟感到欣慰,扭过头寒声道:“你这便滚吧,既然你如此强调出身,倒不如回你那南离鸟皇朝去,也好享尽下半生荣华。”

    说罢头也不回,领着吴石与方采薇,自刑悟堂中走将出来。

    他脑海中一遍遍闪过白汶卫的话语,胸中微动,当下领着吴石与方采薇,转身朝一旁的战武堂内走去。

    仔细看了一遍光芒流动的门徒榜,忽见猎西陵的剑函霎时光芒黯淡,神情一滞,怒意顿现。

    “这贼子,难不成当真对小陵出手了?”晨罡圣者蓦地握紧了拳头。

    “师尊,是不是小陵师弟出事了?”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晨罡隔三差五便亲自抽身前去探望一番,自然与他说起自己这个‘师弟’。晨罡圣者虽说并不刻意,但眉眼之中,对自己那个天才师弟可是赞赏有加。

    要说他师尊口中这个师弟,与他尚有一面之缘。

    “定是那贼人在南离远山中安排了人手,不然小陵的身份剑函定不会出现此番异状。”

    “也不尽然,师弟吉人自有天相,入山这么多日尚且平安,那贼人定然伤他不得......”

    晨罡知道自己这个善解人意的徒弟是在安慰自己,转念一想却也觉有理,心下微宽,他对猎西陵的聪明才智可是无比相信。

    当下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一直抿嘴不言的明丽少女,一向桀骜不驯,不肯认输的战武堂大长老看着少女,面上却流露出一丝古怪。生生想了好久,方才开口道:“采薇,都怪为师当日大意,才让那贼子将你阿爹杀害,是师傅不是......”

    方采薇尚未回答,习惯了爽直的晨罡圣者兀自觉得这般‘讨好’的语气听来别扭万分,当下正色道:“采薇,师傅明白告诉你吧,若你想着寻仇,须得在你小陵师兄回来之前获得内门弟子身份。到时若还执意下山,我便让那小子陪你去一趟。要是那小子搞不定,老子......不,为师也定会为你逃回公道。”

    身着紫衣的娇俏少女听他提及往事,原本面露凄然,但见一向强势的师尊居然在自己面前变得这般拘谨,不由得娇靥微动,流露出一丝笑意来。

    见少女面容和缓,晨罡圣者心下微舒:“我这几日见你体内元力流动,应该也快接近八阶边缘,不知你有没有信心,跟随为师赶往后山,去觉冢中获取自身方器?”

    方采薇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她等着一日已然很久,早就期盼着某一天能拥有自己的方器,也好出山去为阿爹的死讨回公道。

    见少女轻点瞿首,晨罡圣者心怀大畅,挥袖卷起吴石与方采薇,一行三人朝着觉冢方向急速掠去。

    就在师徒三人朝觉冢疾掠的当儿,几道若有若无的方器光芒,自土冢中隐隐闪现,犹如要破土而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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