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修者?”夏武卫喝问间,巨矛高扬,狠狠迎击上去,武卫的铁血让他悍不畏死,半步不让!

    “哼!这句话你还是等死后,去地府问那冥神吧。”来人冷哼间,手上的长刀凌厉劈下!

    “难道南荒的各大宗门,也已经加入到民间征战了吗?”夏武卫心内在滴血,若有大宗加入,这东流皇朝近四代以来的清明,看是要保不住了。

    长刀携风急斩,夏武卫手中金刚蛇矛急速回护,将身周死门护住,顺势朝着对方长刀无法顾及的角落狠命刺出一矛。

    武卫对于危机的准确判断,让他从必死的境地内,险之又险的寻到一丝生机。

    “不自量力!”那腾身在半空的黑衣首领身周忽地有诡异的黑色地气涌动,接着,长刀侧劈在金刚蛇矛一侧。黑衣人的身形就如蛇一般斜斜划开,长刀再次觅空劈出。

    战场上讲究一击毙命,处处占尽先机,方能取得完胜。夏武卫那全力一矛刺空,全身的力量已经集聚到金刚长矛之上。偏偏全身力量击在空处,胸中烦闷欲死,眼见对方长刀劈来,慌忙间朝前奋力嘶吼着刺出,眼珠瞪圆,目恣欲裂!

    “战!”话音方落,那郁结在胸中的血气为之一畅,大口鲜血自嘴角溢出。听闻往昔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众多兄弟传出痛呼,夏武卫眼睛的血芒逾盛。险之又险的挡开对方第二波杀招。

    “战!”不顾虎口崩裂,手臂筋骨疼痛似折,这‘战’字一落,面对对方的长刀,他再不闪避,将所有力气凝为一点,聚集在矛尖。身形随着那匹将要到底的战马此处,身马矛三物合一,矛尖隐隐出现些许剧烈躁动的元力!马蹄跌落,撑着这冲劲,夏武卫跌身射出,朝着手持长刀的黑衣人首领扑去!

    “骑哨入山!我暂且拖住他们!”他这拼死一搏,就是为了将敌人摄住,身后群山虽然低矮,但胜在东流皇朝的武卫适合眼下的环境。若有人逃脱,倒也能将消息传回皇城,让皇城驻扎的两支武卫团合兵迎敌。

    东流皇朝虽然政事清明,怎奈地方贫瘠,又无大宗相助。唯一一个名为焚香门的中型宗门,对与南荒数千万民众的吸引力极小,是故整个皇朝,居然不曾有一队祝师军团。比之南离拥有四只祝师军团,这样的东流皇朝,实力太过弱小!

    “你想正面对敌,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身形飘忽的黑袍首领见夏武卫合身扑来,嘴角邪意牵起,眼里满是嗜血。

    “杀!尽数杀光!”黑衣人在与夏武卫短兵相接之前,寒声发出命令。

    玄黑的刀光泛起,刀刃处的流光犹如地狱般森罗万象。;两人都不再留手。夏武卫手中的金刚蛇矛与那来临的全力一刀轰然交击在一块。坚硬的矛尖被对方长刀斩中,破开一个凹槽,却没有破开。

    矛身中部,却是‘叱’的一声,生生被长刀上涌来的巨力崩断。断矛倒飞,霎时贯入两个全力扑上来解救主帅的武卫心口!

    在夏武卫错额间,黑袍鼓舞,那与之对敌的青年霎时隐去身形。只觉得脖颈一凉,夏武卫斜斜倒下,大量鲜血自脖颈内喷出。将身上的青色武卫铠甲沾染的血色一片。

    “哼!想赶往皇城报讯?哪有那么容易!”黑袍男子一把将那钉在死去武卫胸口的两半段金刚长矛拔出,奋力朝着两名就要逃入丛林的骑哨掷出。‘噗’的一身,钝重的矛尖贯体而出!

    回眼一看,百数身着武卫战铠的兵士倒在地上,死相万状,犹如修罗道场。山风掠过,一丝血腥夹在在扬起的山尘里传出。

    百数阻击武卫团之人并非没有伤亡,不过对比与整支武卫团,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手握重刀的黑袍男子踏出一步,扫了一眼身后的情状,朝着随行中的一人招了招手。那人会意,翻找了一会武卫尸身,撕扯下一条数寸长的布帛,去往百丈外,伏到到一块山石,蘸着死去武卫的鲜血,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其后撮口呼啸,一只黄鹞破空而来,将那布帛叼在嘴里,掉头飞去。

    那黄鹞离去的方向,隐隐是东流皇城!

    “清了吧!”黑袍男子一挥手,百数人伸手敏捷,将众多一梯聚在一起。随即黑袍男子从身上搜出几位明黄药丸,一把捏碎洒在尸山上,早有人上前点火,数十丈的火焰瞬间腾起,将半个时辰前还鲜活的生命舔舐一空。

    ......

    又到了秋岁时节,每到这个季节,南离外派的武卫长都得进入皇城复命。

    云天宇神色恍惚,跟在他身旁的一个副武卫长神色谨慎,几番想出口询问,但看到对方进皱的眉头,生生不敢询问出声。

    马蹄嘚嘚,南离皇朝逐渐飘起了冷雨,打在急赶的武卫轻铠上,发出‘啪啪’的细碎声响。

    年轻的武卫长抬眼看向皇城的方向,眼眸呆滞,良久才微微一动。随着这转动,藏在他体内的巨大苦涩接踵而来,一双俊目内,渐渐被泪水的辛辣辣得赤红!

    “继续赶路!”这是他自南疆越过众多民间坊市之后的第二句话,身旁的副武卫长急忙低下头。附耳在身边的骑哨耳朵上叮嘱几句,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南离皇城方向赶去。

    夙城坊市山下,一队队修者将大量物资运来,仔细观察那些身着民间乾吴装之人,身手矫捷。却几乎是晨悟大宗分布于南离皇朝各处积善门之处驻扎的外门弟子。

    一些无法获得内门弟子称号的修者,便去往民间积善门,接纳民间皇朝抑或民间奉送的粮食器械,以备荒年之需。却不知为何,此时正大量朝着晨悟大宗的夙城坊市里搬运。

    南离皇廷之上,一个面上稚气尚未脱尽的青年模样男子,明黄帝衣加身,抬头遥遥看向大殿之外。雨打芭蕉,风雨骤疾,将他的视线圈在满是富丽之物的繁华宫阁内。

    “我此生,就只能被圈定在这些宫闱之中了吗?”青年眼内流露出些许落寞。

    这在别人看来君临天下,容光无度的生活,他已经感觉到疲倦了。只是眼下暗流汹涌的局势,却由不得他走出这座宫殿。

    只有被圈在这座屋子里,他才是帝王,才能拥抱着南离白氏的容光直到老死。不知为何,年轻皇者蓦地双眼徒睁,似要看破整片雨幕。

    “王司吾,你去替我将我皇弟寻来。”想了良久,年轻的皇者沉静开口。

    “君上,我看那事终究不妥!”年过花甲的老将站在他身边,挣扎良久,方才鼓起勇气将此言道出。

    “王老。”年轻皇者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渐渐收敛往昔在朝时的凛冽。“今时不同往日了,白氏并非这一方山水中高高在上的存在,它既然已经成为一种信仰,就该为外民挡灾渡厄,而非眼下这般守护着皇族的荣耀直到死亡!”

    青年的言语中携带着杀伐之力:“我要白氏万代昌隆,守护这一方山水的安宁!”

    王司吾迟疑了一下,终究嘴角微颤,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欣慰。他秉承先皇遗诏辅佐幼帝,眼前的幼帝已然锋芒毕露,再不似当日的顽劣小童。五年的帝王生涯,渐渐让他明白应该去守护这片帝王之业!

    “好吧,臣下这就去办。”踟蹰了好一会,身板硬朗的老将军,方才缓步转过重叠的苑囿,朝着一侧的诸多王储住处赶去。

    过不多久,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被引领前来。模样看上去有九分神似,甚至连神情动作,若不与之日常相处,也定然辨别不出!

    “哥哥!”前来的少年,面上意气风发,只是嘴角渗出挂着的浅浅阴笑,有些为人不喜。

    伏在案上小睡了一会的青年直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年,疲惫的嘴角缓缓展开来:“小扈你来了,快来哥哥身旁坐。”

    王司吾徘徊了一阵,似有话要说,终究一甩手,踱步走出大殿。其后轰然将身后的殿门合上,山岳般站立在殿前。

    ......

    晨悟大宗,战武峰北处,一如往日的安静。

    方采薇依旧会从后山移来不少小花,一丝不苟的种在药园里。往往第二日便已经新叶抽出,不过少女也不觉得惊奇,自从猎西陵炼丹,似乎她从后山移来的花草也较容易成活了一些。

    每次看到那鲜活的小花,少女便会情不自禁抬头朝药园对面的少年居所内看去。嘴角牵动,抿嘴浅笑。

    自那日的选拔过后,猎西陵便去往潜龙堂,出示自己自南离远山试炼之后积累下来的功勋点数,向潜龙堂内的宗门执事换取了不少五行石。更是让对方特意制作了几个小型五行圆石,将那小鼎四周镶着那块碎开的五行石换下之后,又备上几块,以防不时之需。

    对方看他那块五行方石上功勋点数极厚,倒也没多加为难。

    修补好小鼎之后,猎西陵便整日躲在屋内捣弄那天壑丹,由于先前方采薇的点拨,这会倒得心应手。不出十数日,他锦袋内已经多处数百枚天壑丹。不过与那不知从何处流入宗门的牵机丹一样,都是伪二品丹药。

    石屋内,一丛叶片茂盛的血线草,也已经连根茎都被刨出捣碎,被他炼制成丹药......

    南离皇朝以东,接近东流的华韶皇朝内,同样秋雨连绵,一行民间武卫团急忙奔赶。为首的骑哨的自晚雨中现出身形来,嘴角哆嗦,跌下马背,犹自双膝发软。

    “什么事?害得你做这等畏缩之态?”骑在马上的青铠武卫长虎躯一震,已经隐隐发怒。

    “禀将军,我们先遣还朝的先锋、副武卫长他们,踪迹全无。只在距离华遗大宗近百里的华恒山断崖前,有浓浓的血腥遗留!”(注:山海大陆民间皇朝,一般武卫长相当于将军之职--可称某武卫,也可称‘将军’;武神卫武卫长,则领元帅之军衔。)

    “王兄弟,为兄说什么也要替你报仇!”青铠武卫长含恨自身后的箭囊内扯出五六根粗壮箭矢,双手用力无铸,虬壮的臂膀同时发力。‘啪啪’,箭支尽数崩断。

    秋日的冷雨无情的打在壮年将军脸上,他并未抬手去擦拭,将目光凝成一线,遥遥看向那百数里远的华恒断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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