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蜃主城内,坐在主位上、身着淡金色衣衫的主将面上怒意闪现。

    良久,方才朝着匍匐在地上的骑哨寒声问道:“你说那数月前独闯我雄狮峰的少年,居然以一人之力,不仅将我白虎堂裘副堂主斩杀,还将我狮堂费尽心力建成的五艘艨艟巨舰困住?”

    “回堂主,小人看得真真切切,当时我与同门人正在龙带湖上巡视,亲眼看到艨艟巨舰爆开,有两艘大船当时就沉入湖内......”

    依稀察觉出坐在主位上震怒更甚,匍匐在堂下的骑哨只得聪明打住。

    “将雄狮令即刻传回狮堂,绝地追杀!”咔擦,那主位一旁的扶手,被坐在主位上、修为与那死去副堂主相当的中年男子一掌击断,白虎堂主将一口钢牙咬得嘎嘎作响,目露凶光。

    只见一名书记迅速走上前来,将一枚火红色的令牌取来,其上一只雄狮头颅自令牌上浮凸而出,恭敬呈上。

    “滚!”主位上的白虎堂主衣袖一甩,那匍匐在堂下的骑哨立时摔出数丈。过了良久,才面色苍白的爬起来,面上闪过一丝侥幸的神色,疾步朝着大殿外走去。

    “堂主何必如此急躁,就让那晨悟大宗的猎姓小儿先猖狂几日,我等定取他性命。”一直冷眼看着这白虎堂堂主将那探马喝退,面容隐没在一身黑衣之内的男子冷淡开口。

    “先生,这小贼观其修为,并未到达大五行境界,但是我狮堂门内已经有不下十数名大五行一阶初期高手折在对方手里,当真不容轻视!”白虎堂堂主提起门下弟子口口相传的鬼修少年,不由得眉头凝起,眼神扑闪,似是在冥思苦想出一个完全之法。

    “对方当真只是觉境修者?”那一直都未曾露出真实容貌的黑衣男子面上闪过数分错愕,在那探马尚未到来之前,他正与这白虎堂主谈论狮堂与南离武神卫的交战战况,早已将此次派到对岸龙泽城去的白虎堂副堂主修为问了一个大概。

    “千真万确,据我狮堂曾见过门内高手与那鬼修交手的门人回禀,那少年的的确确是觉境九阶巅峰,战力却凶悍得吓人!”

    “哼,不过一名觉境九阶修者,堂主何必这般长他人志气?由莫某领着一众大五行一阶初期的同门师兄弟出手,那小贼还不手到擒来?”黑衣男子虽然蒙着面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从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就可看出,这男子定是以为狮堂门人都是乌合之众,居然出动了数名大五行一阶初期高手,还无法将那晨悟少年灭杀?

    主位上的狮堂白虎堂主面上闪过几分冷意,不过被他须臾就掩饰过去,再不劝说,无比冷淡的开口道:“还望莫执事慎重考虑,这鬼修能自万军中将我白虎堂裘副堂主击杀,定是非常之人!”

    对方自然听出他言语里的淡淡怒意,当下开口大笑:“不劳堂主费心,我大宗有大宗的目的;你狮堂与我宗门暂时有相同的利益,莫某自然义不容辞。”

    白虎堂主面上寒意更重,这大宗来人言语虽然随意,但没一字一句,都极尽挖苦只能。完全将狮堂作为此次大宗诡计的陪衬,这样的态度令他极不舒服。

    两人交谈了一会,各怀心思当即分开。那大宗来人立即转出大殿,随之一招手,十数名大五行境界高手飞身走出,急速聚拢后商量了一阵,当即潜入夜色中。

    龙泽城内,随着晋国候领着数万武卫军团前来,西霍当即将一众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武神卫将士均都安排了职务,依旧担任南离武神卫副武卫长,由西殊总掌军容调度。

    月余眨眼即过,空蜃城内的狮堂门人数番来攻,却终究敌不过日渐加固的龙泽城墙,每次交锋都被轻易打退。

    猎西陵见战况暂时稳定下来,当即将心内的担忧放下,又重新钻研出数种精巧的攻城器械,并将器械制作以及调试的法子传授给白懿,这才抽空查视自己体内的元力状况。

    经此一年多的战阵历练,他体内的元力又雄厚了不少。至于那使用天壑丹与风雷丹之后会留下的元力隐患,有了得自大罗剑宗后山的令牌牵引,倒也逐日变淡起来。

    仔细盘点锦袋内的材料,这才发现天壑丹与风雷丹消耗过多,眼下锦袋内已经不足两百之数。至于那四品丹药,除了赠给天商圣者与夜泡月三枚之外,他自己也曾动用了四枚,眼下锦袋内依旧留有十六粒。

    思前想后,便从锦袋内拿出两枚交给哥哥猎壮,并将丹药用法仔细说明。毕竟日后猎壮孤身执行宗门事务的时间会越来越多,有这四品丹药防身,倒也能多出数分生机。

    其后又将一枚丹药交给周婉,她负责守卫西殊,说不定就会遇上难以抗拒的危险。至于陈冲与王萧等人,却是没有再给,眼下四品丹药极为珍贵,且使用时时机拿捏尤为重要,容不得半点浪费。

    将诸般事宜打理好,猎西陵当即在四周的山峦中寻找起来,以期找寻到一些能炼制天壑丹与风雷丹的材料。

    不过那天壑丹需要的血线草极为难寻到,他只得故技重施,将猎二收取来的干枯血线草取出,以百数枚清神丹温养;两月之内,那血线草已经在营帐内长得郁郁葱葱......

    就在这一年之内,不仅龙带湖两岸的空蜃与龙泽局势紧张,在已经化为死域的东流皇朝与武卫团交战、割据不止的华韶皇朝内,同样传出万民呼嚎,一道道死气升腾而起,将整个南荒偏东的区域之上,都蒙上惨白的死亡颜色。

    那雾气中,民间之人看不出的大鼎虚影内,数道铭文闪动。

    犹如禁锢一般,渐渐化为数道稀落的死气,朝着地面铺散而来。一些奔忙着躲避南荒战乱的土民,只觉得今年的冬日似乎比以往都变得寒冷而诡异。

    许多人年老之人寒疾蓦地加重,相继死去;而一些在年轻之时留下隐疾的中年男人,也在入冬之后大病一场,有的死去,一些则慢慢好转起来,在那好转起来的人体内,似乎被赋予新的生机,再不会遭受普通寒疾的困扰。

    五行伦常,仿佛在一个短短的冬日内被改变,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事情,在南荒每一个角落发生着,就连南荒东域的东莱,一些靠近南荒的皇朝之内,也有异变渐渐发生。

    对于南荒各大宗门,却是持续有修者赶赴南荒各处。

    南荒华韶皇朝境内,皇族夏氏再难掌控皇朝内局势,在艰难抵抗两年之后,轰然崩溃。刹那间兵戈四起,烽火连城。

    在华韶皇朝夏氏皇者宣布之后的两个月间,整个华韶皇朝立时化为死域。那被晨戾毁去山门的华遗大宗,眼下成了南荒东域万民的避难所,持续有无家可归的游商与难民前来投靠。

    干牧此时抬眼看向大宗山下,只听得里许外的嚎哭声阵阵传来,定是那补救不及的南荒土民中又有子女丧生。

    数息之后,目光惨然,呆呆的在宗门圣殿内盘膝坐了下来,其身旁近百名大五行修者同样面色凝重。眼下圣殿内盘膝之人,已经是华遗大宗最后的力量。

    “宗主,依老夫之见,我华遗大宗今时也不比往日,这皇朝内的诸般惨状,也非我华遗大宗所能左右,倒不如全力发展宗门子弟......”

    炎雷子话未说完,坐在主位上的干牧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目中渐渐有精光泛起:“炎老,虽然这华韶皇朝境内的战事我等无法左右,但我华遗大宗毕竟立于这片天地之内,若不做点什么,怎能有颜面面对历代先祖?”

    眼见对方眉头轻扬,又要劝说,干牧当即开口道:“炎老你不必再劝,我华遗大宗还能存在,便要主掌这一方天地内的五行伦常;眼下我等能做的,不过‘尽人事,看天命’而已。”

    一众华遗大宗修者默然,沉寂了数十息,方才逐个点头回应。

    “将我华遗宗门下所有积善门打开,以其内的物资救济宗外白姓。”干牧见门下众位执事长老答应,当即朝着守在殿外的两名内宗弟子命令道。

    也不看那领命而去的宗内弟子,这贵为一宗宗主的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朝昏沉的天幕上看去,将目光凝成一线,似要看清隐藏着片阴霾后的阴谋。

    南荒南部,那唯一的中型宗门千驭被灭之后的南音皇朝,几阵冷雨过后,天幕中飘起黑色的细雪,只见天幕之上彤云死寂,依稀再没有生机传出。

    南荒中部,那阜盛为天下商都的武威皇城内,今日又到了坊市开门的日子,却没有丝毫热闹传出。

    街道死寂,冷雨绵延。只见数道方器光芒亮起,城墙崩溃,强大的神通将半空中的稀薄元力搅动,轰隆隆爆开!

    数番激战,却已经不是大五行一阶强者所能引发的轰动。道道大五行元力被从虚无中抽出,霎时化为各种雾形方器,朝着对方急攻。

    以往在接近坊市开门之日就会熙熙攘攘的坊市街道,坚硬的武离石坊市街道被连番轰击,浮土升腾,整条街道在数息之内,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即便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没有坊市之人出门观望,只有数声尖厉的夜莺声音传出。这座享誉山海大陆的民间坊市,早已成为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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