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卜杜勒的话之后,阿旺阿吉冷冷地说道:“我的朋友怎么死的,公安局会搞清楚的,”

    阿卜杜勒转身向死者的亲戚们说到:“你们就这样把自己的亲人入葬吗,问題远沒有你们想得简单,这一定是政府派人暗杀我们穆斯林,明天,我们要把尸体抬到政府门口,问问那些官员们,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同胞,”

    阿卜杜勒这么一挑拨,果然引起了前來送葬的一部分人的不满,他们本就不明真相,让阿卜杜勒这么一误导,他们马上冲动起來,“对呀,好好的一家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是不是政府害死的,谁能说得清,”

    阿卜杜勒的用意就是把事情搞大,把社会搅乱,他的内心深处甚至有了某种兴奋,如果警方迟迟破不了案,死人的事就可以大大利用一下,还有什么比死人更重大的事,死者的亲戚本來就沉在骤來的悲伤中不能自拔,突然有人为他们点拔了一事情的真相,他们宁愿相信阿卜杜勒阿吉说的是真的,他们开始愤怒了,并且愤怒地喊出:“政府为什么派人暗杀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到政府去问清楚,否则不埋人,”

    隐身人群的李晓宁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事实上李晓宁之所以在看到阿卜杜勒的时候选择不出面,就是因为他早已经开始怀疑这位政协副主席,从恐怖分子那儿破获的暗杀名单中有不少宗教人士,但是同样作为天山市比较德高望重的阿卜杜勒阿吉却不在暗杀之列,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在内地的时候,他经常处理群体性事件,而且都圆满地解决了,但是在这儿不行,西疆这个地方不同于内地,穆斯林数量很多,即便不是严格的穆斯林,维族人也几乎都是信教的,愤怒的人群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汉人说话的机会,他清楚地看出,事态严重或者事态平息都取决于阿旺阿吉和阿卜杜勒之间谁的威望高,此刻小小的一个延宕,都能迫使事态的发展趋于严重,绝不能让阿卜杜勒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阿旺阿吉站了出來,他诚恳地劝慰死者的亲戚,“不要听别人在这里乱说,你们是來干什么的,是为死者入葬的,可是,如果按照你们现在这种做法,抬着尸体乱跑,死者的亡灵能得到安慰吗,”

    “可他们是政府派人杀害的,”死者亲戚中还有心里蹿火的,

    阿旺阿吉平和的解释说:“我來的时候,看到村里停了许多警车,看到许多警察在忙碌,你们应该相信,政府是为老百姓办事的,警察是政府的一部分,他们一定会帮着老百姓查出谁是杀人的凶手,你们不要听信谣言,”

    想闹事的人似乎信服了,这时,阿卜杜勒又站了出來,他喊道:“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听他的,他是替政府來办事的,他从政府那里得了好处,他才不管我们穆斯林的死活呢,”

    阿旺阿吉不客气地斥责阿卜杜勒道:“连一个死去的人,你都要利用,你是为谁在办事,你才是为了自己的政治野心连累无辜,今天这种场合,我不想让你太难堪,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阿旺阿吉又转身劝慰死者的亲戚们说:“真主什么都知道,只会让你们做好事,绝不会让你们做坏事,死去的人已经进天堂了,一切都归于安拉了,那么,就按着咱们的习俗,让亡人入土为安吧,否则死者的灵魂不得安宁,你们想让亡灵不安宁吗,”

    死者的亲戚们听了这番话,都摇头,

    “那么,走吧,开始入葬吧,”阿旺阿吉挥挥手,让人们动起來,

    死者的亲戚终于不想理会阿卜杜勒的提议,他们不想惊动死者的灵魂,他们动手了,一块有刺绣的盖尸布,盖在死者的头颅盖上,他们默默地把死者安放进墓穴,他们想让死者早点安宁,

    阿卜杜勒自知局面已经失控,脸色阴沉着非常难看,他心里明白,自己在穆斯林心中的影响远沒有阿旺阿吉深远,他的嫉妒心更重了,今天的这场羞辱使他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如果说,给阿旺阿吉寄恐吓信只是威胁威胁他,那么,看來,光威胁是不够的,必须把他除掉才解气,阿卜杜勒恨恨地盯着阿旺阿吉说:“你就永远会赢吗,”

    阿旺阿吉坦然道:“如果你是以君子的方式跟我论输羸,我想,你永远都会输,”

    然后,两个阿吉都“哼”了一声,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一场本应暴发的风波平息了,

    程小溪对阿卜杜勒的采访暂时告一段落,她对阿卜杜勒说,再搜集些素材,就准备回燕京了,阿卜杜勒对她的工作效率和宣传力度表示欣赏和满意,自从阿卜杜勒的事迹和照片上了报纸,许多政界人士都给他打电话表示祝贺,而且远远地向他致敬的穆斯林也多了起來,阿卜杜勒心里极畅快,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对政府的仇恨都能冰释似的,

    这天傍晚,秘书司马晔向阿卜杜勒汇报了一个情况,他说:“那个丫头上午在慈善基金会跟会计谈了半天话,还查看了账目,”

    阿卜杜勒毫不在意地说道:“账面很清楚嘛,谁來查都沒问題,”

    司马晔皱着眉头说道:“我很担忧,这样下去,有一天她会不会查到我那家公司的头上,”

    阿卜杜勒笑道:“你又不是被采访对象,”

    司马晔问道:“被采访就一定要接受查账目吗,”

    阿卜杜勒辩解道:“她是记者,当然采访的很细致,再说,我们的情报不是已经反馈回來了吗,她的确就是一名普通的记者,”

    司马晔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总感觉这个丫头沒那么简单,前两天,我在银行还碰到过她,我觉得她在跟踪我,”

    阿卜杜勒笑道:“别太多疑,记者的交际面广大,哪儿都能去采访,”

    司马晔担忧地说道:“你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对这个丫头却一反常态地信任,我很不理解,”

    阿卜杜勒感叹:“是啊,我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惟独见了她觉得亲切,可能,我确实喜欢她,”

    司马晔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心这是共产-党的美人计,”

    “不会,”阿卜杜勒摇了摇头说道,“共产-党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不搞这一套,”说着话,他看看墙上的时间,对司马晔说:“好啦,快去准备吧,人快到了,”

    过了一会儿,化妆过的哈桑被司马晔引领着,來到阿卜杜勒面前,哈桑果然是胆大包天,而且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越是危险的地方他反而越敢去,就这么來到了天山市,

    阿卜杜勒看着哈桑,叹气道:“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哈桑说道:“拿走这些东西,我又要离开你了,”

    阿卜杜勒再次叹气道:“我永远是孤独的,”

    哈桑说道:“其实我想陪伴你,”

    阿卜杜勒怒道:“那你就辜负了我,你是我最大的希望,建立伊斯兰国就靠你了,”

    师徒两人正做着深入的交谈,突然,院子里传來急促的脚步声,是程小溪來了,阿卜杜勒的妻子认出敲门的姑娘是程小溪,便客气地开了门,

    程小溪与阿卜杜勒的妻子说笑着进了屋门,正在另一个房间数钱的司马晔想阻挡已经來不及了,

    阿卜杜勒急忙轻启按纽,密室的门开了,哈桑钻了进去,就在密室的门关闭的瞬间,程小溪笑意盈盈地踏进屋來,

    阿卜杜勒有点慎怒道:“怎么也不提前预约,就擅自闯來了,”

    程小溪笑道:“怎么,您老人家见到我不高兴了,好啊,反正我很快就走了,你也用不着生气了,”嘴上打着哈哈,但她心里却提防起來,刚才进屋时,明明感觉有个人影一晃,怎么此刻却不见了呢,灵敏的嗅觉告诉她,这屋里有另一个男人的气味,与阿卜杜勒这种老人的味道不同,

    阿卜杜勒忙说:“不是,见到你我很高兴,我是说,你应该让我有个准备,好好给你送个行,”

    程小溪说道:“我急急忙忙赶來,就是來向你告别的,我准备明天一早直飞燕京,”说着,她拿出笔记本和钢笔,飞快地留下自己的地址,并且把纸条留给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接过來,遗憾地问:“为什么不多留几天,这些日子你光忙着采访了,也沒时间玩一玩,”

    程小溪说:“留给下次吧,我希望还有下次,行吗,”

    两人的对话进行到这里,程小溪钢笔上的摄像头始终冲着墙毯的方向,因为一进屋时,她就注意到了墙毯处有微微的晃动,屋里沒有风,墙毯怎么回晃动呢,难道那里是个暗室,国安的特训养成的敏感告诉她,那个墙毯处一定有问題,

    她把笔记本和钢笔收了起來,然后笑盈盈地向阿卜杜勒告别,

    望着程小溪诱人的背影,阿卜杜勒暗暗地吞了口唾沫,又把手中的纸条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这才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贴身口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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