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房间中,慕云芯虚弱地昏睡在床,一张小脸煞是苍白,她痛苦地蹙起细眉,极不安稳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自语,

    此刻的她即便昏睡,却总梦到之前的噩梦,梦中那些丢失性命的人浑身是血,拿着被砍断的残肢恶狠狠地指着她,怒骂她是凶手,是杀人狂,甚至还面带凶狠地朝她走來,要杀她偿命,

    许是被那汹涌澎湃的血腥惊吓住了,慕云芯猛地睁开眼,她紧抓着身下暖被,张口大力呼吸着,苍白的小脸尽是惊吓与惶恐,就连那双灰暗的眼眸,都隐隐带着血丝,显得无比可怕,

    “云芯,你沒事吧,”恍惚中,慕伊菱担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垂眼看着不断颤抖的人儿,柔柔地安抚道:“你冷静一下,先深吸口气,满满平复下心情,”

    听着熟悉的声音,慕云芯这才缓过神來,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來,可那残酷的血腥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即便自己手中的鲜血抹去了,但她仍能闻到那股腐烂的腥臭味,那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还如此残忍地杀害了那么多人,即便自己毫无意识,但那种感觉却让她难以承受,

    她猛地俯下身干呕起來,紧搂着自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慕伊菱,我,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些鲜血黏在我身上去不掉了,好恶心,真的好恶心啊,”说着,她像疯了一般,拿起床上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來,毫无一丝缝隙,

    看着她如此疯狂的模样,慕伊菱心中一颤,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略带怜惜地说道:“你冷静些,那些人并不是你杀的,相信我,以你的能力,根本无法杀死那么多人,你先冷静下來再说,”

    刹那间,慕云芯垂眼看着光洁白皙的手指,刺眼的鲜红仿佛还在手上一般,她嘲讽地甩着那双白皙手掌,疯狂高喊着:“这手,分明还沾上那么多人的血,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是我杀的,是我杀,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这手,应该废掉才是,它们都该废掉,”

    刹那间,那双疯狂的眼眸透着一股狠厉,慕云芯冷眼看着自己的手掌,似疯了一般,她随手拿起床边悬挂的长剑,抬手间竟想把自己的手给砍了下來,

    “慕云芯,你疯了啊,”随着一声高喊,从门外而來的铃儿看着这一幕,慌乱下便以法术击打她的手腕,随着“哐当”一声,那把长剑数瞬间掉在地上,剑刃上隐隐透着寒光,其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眼见长剑落地,眼疾手快的铃儿瞬间赶到慕云芯身前,二话不说便将她定住了,以免她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危害性命的行为,

    看着那人疯狂的面容,铃儿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昨晚被竹青送來时,她一见到浑身是血的慕云芯,还以为她身受重伤,当时都快被吓得失魂了,幸而这身鲜血并非慕云芯本人的,可当她继续探查时,却发现一件更为惊人的事,

    她本为月老座下弟子,旁人或许探查不出,可她却能清楚地感应到,在慕云芯的腹中还隐藏着一个微小的生命,一探脉搏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那人有孕了,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们此番前去便是偷取石灵珠,孩子必定同山神仙君有关,那孩子极有可能便是山神的骨肉,

    “铃儿,你放开我,我现在满眼都是血,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见到那些人向我讨命,我杀了那么多人,必须受到惩罚,”此刻,慕云芯努力地挣了挣身子,试图从禁锢中挣脱出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神情复杂的铃儿,张口哀求道,

    见着她如此疯狂的模样,铃儿无奈叹了口气,她深深地拍着慕云芯的肩膀,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你知道你现在肚里还怀着孩子吗,你必须受到惩罚,那孩子怎么办,他也要受到惩罚吗,”

    孩子,,刹那间,慕云芯猛地呆愣住了,她甚至忘记了挣扎,整个人傻傻地看着无奈叹息的铃儿,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我怀孕了,,怎么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她沈崖不过只是一夜疯狂,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怀上孩子,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模样,铃儿沒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生,她这个局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她都不知,慕云芯分明是偷取石灵珠,结果灵珠沒偷到,反倒将自己赔了进去,还外带个孩子,这究竟是些什么事啊,

    “不可能,难道是我怀孕了不成,你肚子里的生命气息难道还有假的不成,慕云芯,你当时独自一人跑到神冥山,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突然怀孕,而且还浑身是血地被竹青带回,你为何会同竹青在一起,你不是去偷石灵珠了吗,”

    越是问着,铃儿便越是不满,她怒其不争地瞪着一脸愕然的人儿,却不想那人像是被提到伤心事一般,灰暗的眼眸略微一沉,一张嘴紧闭着,什么都不愿说出口,

    只是好奇的人并非只有铃儿,就连慕伊菱都有些焦急,她能肯定孩子必定同沈崖有关,只是慕云芯同沈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既然同行鱼水之欢,又为何只剩慕云芯一人暗自神伤,甚至还被魔气侵蚀,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何事了,

    发生何事了,慕云芯自嘲一笑,弯起的眼角带着浓烈的讽刺与悲哀,那人都已说得清楚,他说,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了,说得是如此坚决,又如此冷酷,

    刹那间,她垂眼看着自己的小腹,嘴角却笑得苦涩,幽然叹道:“这孩子,不该存在的,他來得时机不够准确,一生下來,便注定悲苦,”

    说着,她抬眼看着毫无光亮的门外,浓郁的魔气在四周弥漫,无奈的叹息幽然响起:“我并未取得石灵珠,便已注定同鹰鬼的婚事,那人本就为我身上的魔气而來,魔气殆尽后,余下的便是死亡,这孩子不该來的,无人可保的他毫无生存之地,”

    “这点你大可放心,你虽会同鹰鬼成亲,但也不过是假成亲,鹰鬼他不会对你如何的,”顿时,脑海中传來的话语让慕云芯蓦然一愣,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在心中颤抖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是必须同我行夫妻之礼,才能获得我体内的魔气吗,”

    这番疑问,却让慕伊菱猛地一顿,她沉默了半响,才沉沉说道:“我给了他更为有利的一种方法,不过每隔一年,他必须饮下你一碗血,你的血是集魔力,仙力,神力于一体的,对他來说是更大的诱惑,”

    说着,慕伊菱面色复杂地看着那人喜色稍转,开口继续说道:“所以,即便你再不愿意你都必须活着,甚至要靠着身上的魔气不断变强,只有这样,你的孩子才能在魔界生存下去,况且,我并未骗你,那些人并非都是你杀的,他们的死不过是因为自身的贪念造成的,与你无关,”

    当时的慕云芯虽沒了意识,但她却清楚看见,那些人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才会招來厄运,而慕云芯不过是这场杀戮的替罪羔羊,她杀的仅仅只有山脚下的几人,可那些人却是将同伴置身虎口以求活命的罪人,他们罪该万死,

    此刻,定身术被解的慕云芯已沒了之前的冲动,她不知慕伊菱所说的是真是假,更不知那些人是否真的不是她杀的,但或多或少,她的罪恶感因为这番话而削减不少,

    渐渐平静下來的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光芒,或许她怨恨沈崖,但腹中孩子,仿佛成了她的另一种寄托,这个孩子将沒有父亲,只有一个名为慕云芯的母亲,她在心中暗暗说着,灰暗的眼睛却是更加坚定了,

    看着重新振作的慕云芯,铃儿也渐渐松了口气,即便不知道这孩子究竟从何而來,但至少他让慕云芯冷静下來了,更燃起了她的希望,这样便已足够,只是,她唯一担心的是,无论孩子的父亲是沈崖,亦或是竹青,他们都是拥有纯净仙气的仙家,而现在的慕云芯已被魔气侵蚀,仙魔结合的产物,带來的究竟是喜,还是灾,

    只是,这般担忧她却不敢说出口,即便她对魔族深恶痛绝,可即便慕云芯成魔了,她也并未因此厌恶甚至憎恨,成魔并非这人的本意,或许她才是最为痛苦的那人,即便厌恶,但她愿留在魔界,陪伴在慕云芯身边,至少在那人难过无助时,自己能成为她的依靠,

    思及至此,铃儿斜眼瞥了仍旧放在桌上的纯黑嫁衣,心有不甘地将她披在慕云芯身上,伸手轻拍着那人的肩膀,喃喃道:“即便你的身子还有些不适,但该做的尽快做了吧,那些人已在外边等候,我们走吧,”

    “恩,我知道了,”许是接受了现实,慕云芯也不再挣扎,她顺从地穿上那件极为厌恶大的嫁衣,同铃儿一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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