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一次短暂的呼吸,却要换得一世的飘零。

    蒸腾的雾气之中,一只晶莹的小手轻轻贴在叶川心口上。清香的少女轻声呢喃道,“小姐说,小姐说让我侍候公子沐浴。”

    叶川都快哭了,“姑,姑娘,求求你放开我!叶某伤势已愈,自己可以!”

    温柔的手指,轻轻在叶川坚实的胸膛上画着小圈圈,少女盈盈笑道:“公子,你的心,跳好快啊!”

    叶川脸色涨红,死死屏住呼吸,双手慢慢搭在少女的肩上想要推开她,无奈这少女气力竟然不弱,大有越缠越紧之势。两人推搡之间已是亲密接触,那少女一只手在水下轻轻拂过,叶川只觉得全身一个激灵,头脑一阵眩晕上来,暗呼大事不妙之时,突然发觉这少女头发上始终蒙着一块丝绢,心念一闪想到一个人来,不禁大怒,吼道:“东方琳,你闹够了没有!”

    少女慢慢松开了手,吃惊的望着他,好奇地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叶川瞪着她,“嘶”的一声扯下东方琳头上的丝绢,在她眼前晃动,直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东方琳甩过头发,看着自己头发,气呼呼的说道:“蒙上不是,不蒙上也不是!这头发,真气死我了!”

    她莫名的生气,叶川简直就快要气炸了,指着东方琳颤抖着说道:“你,你,你身为堂堂的大小姐。竟然这般,这般……”

    东方琳往后一靠。倚在木桶边,嚣张道:“哼!我哪般了?我告诉你。这间房是我的,这个桶也是我的,桶里面的药汤也是我的!你现在不经过我同意就泡在里面,我还没指责你,你跟我发什么火!哼!”

    叶川简直就要吐血了,他从未见过像东方琳这般蛮不讲理又喜怒无常的女孩,明明是她抓了自己又变相关了起来,现在居然反倒都成了他的不是。

    东方琳开心的玩着水,理都不理他。几朵云彩飘过。月色稍暗下来,热气腾腾但叶川却分明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件脱下。

    叶川大惊,“你想干什么?”

    东方琳素手一指,冷哼道: “哼,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当然是要洗澡了,你快点给我出去!”

    叶川看着浴桶边空空如也的衣架,和一副不干她事的东方琳,已经无话可说了。浴桶本不小。但同时进了两个人,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三尺而已,一旦他起身出去全身便暴露在她眼前。东方琳的脚在水下一直非常不老实的踢着叶川,叶川只好缩在一个角落里。捂着要害露着头。

    “东方琳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洗澡喽。倒是你,大色狼!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东方琳轻轻抬起了手臂。一丝水流从手心中流下,沿着晶莹的手臂缓缓滑落。轻轻滑过她白皙而优美的玉颈香肩。

    叶川“哗啦”一声转过身体,把头埋在了水里面,半响露出来透了口气,脸色通红的说道:

    “琳小姐,我知道你为了雪儿的事一直都恨我,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至于冒犯你的事,在下也无从辩解。琳小姐,叶川本就命不久矣,您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求琳小姐能给个痛快,不要再这样羞辱、戏耍在下。”

    叶川的话,说得很诚恳,这的确也是他的肺腑之言。叶川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始终受到她的控制,感觉自己什么都被她看透了。东方琳既不杀他,却也不放了他,一定是想不断折磨他,让他倍感压力的是他没法逃走,更无法料到她会用何种方式来戏耍他。

    叶川说话的时候一直都静静闭着眼,仔细关注身后的动静,他的话说完过后,浴桶之中安静了一会,叶川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以为她被说动了,便想再接再厉。

    “琳小姐,请您转……”

    叶川的话尚未说完,全身就像定住了,他的眼睛睁着,嘴巴张着,心脏也停了下来,一切都停了下来。只剩下一双柔嫩温润的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紧紧贴在他的背上,一阵清香温柔从耳边吹来。

    “大色狼,我没有羞辱你,也没有戏耍你,我东方琳不是不知廉耻的女子,我这样对你,你,你真得不明白吗?”

    叶川的身体像是化成了石头,但即使他真得是石头人,也听得懂少女的心语,然而正是因为听懂了,他又开始迷惘了恍惚了。

    这里是哪,我是谁?

    如果被人喜欢是一种幸福,那当幸福来得太快,太多,太沉重,一个人往往就会变得迟钝起来。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灵,这就像沙漠中濒临脱水的人,如果让他狂饮一通清泉,很快便会晕死过去一样。

    叶川傻愣愣的,脑袋一片空白,直到他们影子慢慢重合……

    “啊……”

    叶川大喊一声从浴桶之中跳了出来,剩下东方琳还静静的呆在热气中,闭着眼睛沉浸在甜蜜之中。

    此后的许多年里,叶川都否认他曾经被强吻过,那么究竟他们是否热情的拥吻一场呢?在回忆录《四海翻腾,独琳东方》里面有着这么一番记载:“那一晚,我第一次感觉到她说的那种感觉,那是何等美妙的一种感觉啊!

    眼前有流星划过,身体被鲜花包围,风可以穿过身体……

    我这一生,从来不曾后悔爱上这个男孩,陪着他一起经受命运的折磨。”

    叶川不知所措的缩在被子里,全身光溜溜湿哒哒,眼睛瞪得浑圆,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定是很恐怖的事。

    东方琳终于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床铺坏坏一笑,“哗啦”一声从水中走了出来。东方琳站在床前,抬起光洁的腿踢了踢床上的叶川。

    “喂,亏你还是大色狼,怎么吓成这熊样,起来啦!”

    “东方小姐,琳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终于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你,你别再耍我了好不好,求求你了!”叶川可怜的乞求道。

    东方琳一愣,呆呆的想到:这下坏了,一时没忍住,好像吓到他了耶!不过他当初那么有勇气去追求雪儿,怎么现在对我就这么胆小了?

    东方琳苦恼的想了一会,却也想明白其中一二。叶川喜欢林若雪时,她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即使后来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一样本着为爱牺牲的态度一往无前。而如今却要让他直接面对一位堂堂的世家千金,让他接受她也喜欢他的这个事实,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山村小男孩会有这种自信,还有胆量同时去喜欢两个高居在云端的女孩?

    说起来东方琳自己都觉得奇怪,当初明明那么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可现在居然会这样喜欢他,恨不得时刻黏着他,闲暇时挑逗一下他。

    也许叶川说得对,东方琳的确喜欢戏耍他,喜欢朝朝暮暮的对着他笑。

    忘却尘中几多事,只愿地久天长时,这便是情。

    古人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由此见得情缘之事实在难以猜度,有些人朝夕相对却难生好感,有些人只相识一回便难以忘怀。

    叶川继续颤抖着,东方琳却赤着脚在床边踱来踱去,时而仰面愁眉时而俯首撇嘴,思考着该怎么补救之前的冲动,不然叶川一定不会再和她一起出海了。

    东方琳又踢了踢叶川,无奈叹息:“唉,好吧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刚刚是逗你玩的,只是为了试试看你人品如何,免得我带了个败类回家。”

    叶川相信了,他本能的相信了,所以他怒了,他探出头本想大骂两句,却只看了一眼又红着脸缩了回去。

    东方琳脸上也红了一下,“大色狼!”

    叶川无言以对,便在这时被子却被突然掀开,接着当头砸下几件衣服,门口传来东方琳微怒的声音:“今晚陪我出去逛逛,顺便去找你那个相好,告诉她说你要走了。”话音刚落,门框咣当一声,接着便传来“噔噔噔”下楼的声音。

    叶川抱着自己的衣服,依然有些发呆。

    月上中天,东方琳的马车缓缓驶向水中楼阁,几道黑影依旧跟在其后。

    ps:年终岁末,家里人好多,好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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