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说着就往楼上客房走去,陈易跟在后面,孙思邈的三名弟子神情各异地相互看了看,也跟在后面上了楼。

    五人到孙思邈的房内坐定。孙思邈坐在上首,陈易坐在孙思邈边上,王冲、刘海、宁青站在下面。

    孙思邈抚着胡须,看着陈易说道:“子应,听你刚刚的一番讲述,贫道觉得你对医理懂的甚多,特别是你在喘证上的讲述,一些治疗要点都是贫道所不知道的。贫道也想,你在气疾、喘证的诊疗方面定有独到的见解,你如此轻的年纪,就懂这么多的医理知识,让贫道很是敬佩,”孙思邈一双眼睛里放出精光,上下打量着陈易,“今日你就与贫道及贫道的几名弟子说说有关气疾、喘证诊治方面的情况,让我们也多多了解气疾、喘证这类病症的相关医理,想必你不会拒绝的吧?!”

    听孙思邈这般说辞,陈易很是惊奇,也有点惶恐,甚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起身,作了一礼,一脸的谦虚状,在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看,满脸敬佩之色的宁青后,再转回来看着孙思邈,面色倒还保持平静,说道:“听孙道长这样一番说,在下甚感惭愧,今日也不瞒道长说,在下以前时候是看过一些医书,好似……家中还有几本祖传的医书,与现今医书大不同的医书典籍,里面记载着许多病症的概论,还有治疗之道,所以就略知一二了!”

    “哦?!原来如此?”孙思邈话虽这样说,但神情却没有一点惊奇,好像早就料到一样。

    “孙道长要在下讲讲喘证的概论,在下不敢推辞,只是……”陈易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在下只是看了几本医书,并没有太多实际诊病的经验,要在孙道长面前说医理,那实是有班门弄斧之嫌,不过在下确实是记着许多医书上的内容,喘证的论述也不少,道长这般要求,那在下也不敢拒绝,就讲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医学知识,若有什么地方讲的不对,还请道长一一指出!若一些内容道长未曾听闻,还希望道长勿认为在下是在卖弄……”

    孙思邈似乎明白陈易这是在故作姿态,笑呵呵地说道:“子应太谦虚了,听你刚刚那一点说法,一定是有过不少诊病的经验,且对各种疾病了解不少,如何能说卖弄,贫道是爽直之人,子应也不要有这样故作的姿态,有什么见解尽管讲来…有志不在年高……三人行必有我师,很有可能子应可以在病症的诊治方面给予贫道许多指点呢,还请子应一一细细讲来!”

    “那在下就对哮喘……喘证和气疾方面的病理讲一些不成熟的见解,还请道长指点……”陈易清清喉,以手指着自己的口鼻开始讲述,“人通过口腔或者鼻腔呼吸空气,呼吸时候气流经过的通道就是呼吸道……鼻、咽、喉称作上呼吸道,喉后面的气管及更细的那些细支气管……就是更细的用来呼吸用的气管……还有肺可以称作下呼吸道……”

    陈易看到自己刚讲了一点,孙思邈的几个弟子就露出了惊愕之色,有些尴尬地捏捏鼻子,他知道自己讲的一些后世解剖学上的名称,现在的这些“古人们”不一定能听的明白,但他又找出不更恰当的词来代替这些名称,只能含糊的混过去,把这个头起起来,看到孙思邈没有太多的不解表情露出来,也就继续说道:“因为呼吸道与外界联通,一些致病的因素非常容易侵入,导致呼吸道,特别是上呼吸道感染……得病,可是说这是人身上最容易得的疾病,就像我们因寒而得的伤风,及与伤风一道出现的畏寒、发热、咳嗽、流鼻涕等症状,每个人一辈子至少要得很多回,而且一年四季都好发,一些人发这些病,容易治愈,一些身体状况差一点的人,就不容易痊愈或者恢复得慢……”

    “一些人体质差,在经常得伤风感冒后,也就是上呼吸道的疾患,或者一次得病未愈,下一次又重复犯,数次累加,或者施药不当,没有对症下药,使得疾病进一步加重,导致体虚疾重,及致到后面,容易变成迁延型,长年不能康复,这就导致呼吸受到影响,一些人因此而患气疾或者喘证……”陈易用比较牵强的解释说了一番呼吸道病症的原因后,再说道,“呼吸道的疾病转为迁延型,久治不而能愈,无法……没有什么有效的药物可以根治,这也是为医者最头疼的问题……这也会导致喘证患者病况越加凶险,累及心脏及其他脏器,导致肺心病……肺气肿……嗯嗯,就是心脏及血管系统严重的病变出现……”后世时候的专业医学名词陈易实在找不出古代能用的恰当的词语来代替,只能硬着头皮把后世时候的疾病名称讲出来,他不知道孙思邈理不理解,会不会觉得怪异。

    听陈易如此说,孙思邈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而是表示认同般地点点头,脸有赞色露出来,但并没有出声打断陈易的话,用眼神示意陈易继续说。

    陈易这点理论虽然因为要考虑到古代人对新名词的理解和接受能力,讲得有些牵强,甚至把呼吸道感染的概念都没讲全,但对于孙思邈来说,这些话,这些讲述伤风之类气道疾病的话语,是从来没有听到其他人讲过的,因此感觉挺新鲜,虽然一些词语不太好理解,但总以为那是古书上比较深奥的解释,在细想一下也有些悟出来,认为挺有道理,更有兴致听陈易接着讲了。

    见孙思邈如此的反应,陈易松了口气,神情也轻松了,他瞄了一眼很吃惊的王冲和刘海及眼睛瞪的大大,一直看着他,好似眼中有星星冒的宁青后,继续讲述:

    “呼吸系统……就是人呼气、吸气这套器官所患疾病,最难治的当算气病、喘证了,气疾、喘证方面的病症,除了因为受寒等原因导致以外,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先天的因素,也就是出生时候就从父亲或者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这类遗传下来的病症相对与因为身体和环境原因而得的疾病,更加的难治,基本没有太多的办法将其治愈,特别是昨日碰到的那样喘证的病人,从那人讲述中来看,确是因为先天遗传下来的原因,按现在的医术水平,及所能采集到的药材,实很难将其根治……”

    陈易看了看孙思邈,很自然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依在下所想,治疗此类病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病情控制住,不让病症反复发作,特别是在容易复发的秋冬及初春时节,更是要严加注意,一些容易诱发此病的东西少接触,一些可以加重病情的东西少吃,不能受寒,屋内要勤通风,同时加强锻炼身体,增加自身抵抗能力,再辅以药物的治疗,当是最有效的方法……要是累及了心血管系统,那更要有进一步的治疗和预料手段,以免失了根本,再难治愈!”

    孙思邈依然没有插话,眼睛紧盯着陈易,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而他的几名弟子,也是相似的眼神,包括孙思邈在内的几人都不能相信,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深奥的东西,陈易这个年少的人竟然知道,而且讲的头头是道。

    “喘证是呼吸道疾病里面最难治的一种疾病,这种病发生的原因很复杂,并发症非常多,而且大多都很凶险,据在下所学的医学知识……哦,据在下所看到的那些医书所记载,这种病症发生的原因非常的复杂,没有什么特效药物……但如此预防得当,是可以在发病初期做出预防的!”

    陈易说着停了一下,他要想想该如何讲述哮喘的发病原理。

    哮喘在古代称为喘证、吼病,这种病一直到陈易后世所处的时代,都是很难治愈的疾病,是世界公认的医学难题,陈易主攻的就是呼吸系统疾病的诊治,而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当然要对其治疗,弄清其发病原理是最重要的。

    陈易非常清楚后世时候对哮喘病的定义,这是一种变态反应性疾病,属于i型变态(超敏)反应,患者在接触一些特定的过敏原如蛋白质和多糖类物质后诱导肥大细胞、嗜碱性粒细胞发生反应,使之释放前列腺素、组胺和白三烯等活性介质,这些物质通过血液循环,作用于气管、支气管等呼吸道平滑肌,引发各级支气管痉挛和肺通气障碍,导致患者呼吸困难,检查肺部时可听到吹口哨似的声音,叫“哮鸣音”----这差不多就是教科书上对哮喘病的完整定义,但这样的东西当然不能讲给面前这四个神情已经有些古怪的“古人”听,即使对于孙思邈这样的异人来说,这番理论讲给他听,都如同天书一样不能理解,陈易必须要换一种说法。

    见陈易停了下来,孙思邈终于开口插话,“子应,你看到的医书上怎么讲就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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