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趁着城门还没关出了城,一路观赏着朝着河口河走去。暮色暗垂,河面上亮起了点点繁星。

    一个龟公模样的人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几位公子,有没有相好的啊,我看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云桂芳的姑娘好着呢,曲唱得好,服侍的又周到,几位公子要不要去试试?”

    张海看着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人,心里骂道:“这他妈怎么哪朝哪代都有拉皮条的。”

    “你们那的姑娘好吗?不好的话本大爷可不付钱啊。”孙天昊摆出了一副膏粱子弟的模样。

    “瞧大爷您说的,咱们家的姑娘那是这条河上最好的,尤其是朝云姑娘,那小曲唱的,各位大爷一会就知道了。”龟公引领着孙天昊一干人边往前走边介绍道。

    “你说那姑娘叫什么?朝云?”许朗心里暗暗自嘲,“可惜我不是苏轼,不然又是一段佳话。”

    几个人跟着龟公来到了河边的一条画舫边上,龟公往船上喊了一嗓子:“贵客到,姑娘们接客了。”

    画舫里走出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年纪大约30多岁。人未到音先到:“几位公子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吧,来来来,里面请,姑娘们,出来见客了。”

    画舫里莺莺燕燕的走出了10几个女孩,个个冲着孙天昊等人搔首弄姿,孙天昊连看也不看,纸扇一挥:“找个最好的地方,头前带路。”

    4个人在一间修饰清雅的船舱里落了座,4个歌姬围上来斟酒倒茶。

    **子开口问道:“几位公子不知是要打茶围吃花酒还是要拉铺住局?”

    孙天昊没听懂**子的话,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但凡好酒好菜尽管上来,漂亮姑娘尽管叫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许朗上了画舫,见装修布局处处透着清雅之气,便知此处不是粗俗所在。见孙天昊如此说道,忙起身微施一礼:“妈妈,此处可否有名叫朝云的姑娘,能否请上来一叙。”

    **正在为孙天昊的粗俗恼怒,听许朗如此说,忙应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巧,朝云姑娘今天有客,公子还是挑选别的姑娘吧。”

    许朗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劳烦妈妈,我等慕名而来,还望与朝云姑娘一见。”

    **看那银子足有5两,不禁喜上眉梢:“公子稍等片刻,妈妈我这就去请朝云姑娘。”

    酒宴已经摆上。服侍孙天昊的歌姬看年龄也就17,8岁的样子,孙天昊拉着她的手问道:“敢问姑娘贵姓,芳龄几许。”

    陪着魏阳的歌姬年龄要大一些,正端了一杯酒对魏阳说道:“公子,奴家敬公子一杯。”魏阳局促的接过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求助的望着许朗等人,却发现没人理他。

    张海将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这画舫开了有些年头了吧,平日往来的都是些达官巨富吧。”

    陪着张海的歌姬答道:“回公子,这画舫有3,4年了,平日里都是妈妈在搭理,奴家并不知道往来的客人是谁。”

    众人正在饮酒闲聊,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帘一挑,一个衣着素雅的年轻女孩在2个小丫鬟的陪同下走进了船舱。众人眼前一亮,这女孩也就二九年华,长的脸若银盆,闭月羞花,只是面无笑容,冷若冰霜。

    许朗心中叹道:“好一个冷美人薛宝钗。”

    女孩微微一个万福:“奴家朝云见过各位公子。不知诸位公子想听何首曲子?”

    孙天昊此时已经看直了眼,口不择言:“随便,随便,姑娘你唱的我们都爱听。”

    许朗站起身来,微施一礼:“劳烦姑娘,可否为我等唱一曲蝶恋花。”

    许朗话音刚落,朝云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转头对旁边的小丫鬟说道:“云儿,拿琴过来,我为诸位公子弹唱一曲。”

    许朗心中暗道:“我还以为你真能说出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过于凄切,妾不忍唱的话来。”

    朝云慢抚瑶琴,轻启朱唇:“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一曲终罢,余音绕梁。许朗脱口而出:“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姑娘真是天籁之音,我等荣幸之至。”

    朝云看了许朗一眼,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公子过谬了,公子作的才是好诗,不知此诗是否是公子大作。”

    “啊。。。。。。不才正是在下的拙作,姑娘见笑了。”

    孙天昊3人都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了许朗,心里都在问:“这是你写的吗,你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朝云又道:“不知公子可否将此诗诵于奴家,奴家拜读公子大作。”

    许朗心下暗暗庆幸:“多亏黄仲则生在清朝,否则这洋相就出大了。”

    “既然姑娘垂爱,那在下就献丑了。”许朗站起身来朗声诵道:“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朝云喃喃自语道,“多谢公子。”

    许朗正想说话,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吆喝着:“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银子我也给了,帖子我也下了,怎么现在告诉我没空了,信不信我拆了你们这这艘破船。”

    门帘一挑,**从外面进来满脸赔笑的冲着许朗等人说道:“各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朝云姑娘的客人到了。各位公子您看这。。。。。。”

    许朗等人还未说话,朝云面露不悦的说道:“妈妈,刚才我说不出来见客,你非要我出来,如今这几位公子刚刚入席,我哪好离开。”

    “女儿啊,都是妈妈我不好。”**上来拉住朝云的手,“马老板是咱们的常客,在你身上花的银子也不少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好歹出去应付一下。”

    朝云把手抽了回来,看了许朗一眼:“妈妈,即便我应允了,各位公子不知道应允与否。”

    孙天昊在一旁看得明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管他什么马老板牛老板的,朝云姑娘不愿意,谁来也不好使。”

    “谁在这胡说八道,连我马阎王也不认得吗?”话音未落,一个胖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挤进了船舱。

    “马老板,您老先等等,朝云姑娘这就过去。”**赶紧上来推着胖子往外走。

    “去一边去,今天我谁的面子也不给。”胖子一把将**推到一边,看着朝云又说道:“朝云姑娘,我马某今日专为姑娘而来,姑娘不会不给我马某这个面子吧。”

    朝云冲着胖子微施一礼:“马老板厚爱,只是朝云今日有客人在,恕不能奉陪。”

    这胖子脸色大变:“我说你怎么不出来,原来是看上这几个小白脸了,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可你也不看看我马某是何许人。”

    许朗向前一步,站在了朝云的前面:“这位仁兄,口下留德。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再说人家姑娘不愿意,仁兄如此横刀夺爱,强人所难怕是不妥吧。”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胖子很不屑的瞟了许朗一眼,“老子三天前就给银子了,我告诉你们,今天把老子惹急了,我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呵呵,三只鼻孔眼还是三只屁眼啊。”张海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你长得这么胖,在你身上戳3个窟窿眼点了油灯倒是不错。”

    魏阳偷偷的把身子靠在了孙天昊的身后,孙天昊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那胖子听张海如此奚落,登时大怒:“来人,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拖出去,狠狠打,打死不论。”

    话音未落,胖子的鼻梁上便挨了狠狠的一拳。未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张海的第二拳和第三拳全都落在了胖子的面门上。三拳下去,这胖子一声不吭的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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