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望舒让张彩一个人练字,满怀期待的阅读书信,只是看了几眼,好奇的朝张彩看去,张彩却凝神练字,丝毫没有察觉在望舒在看着他。

    望舒回头,认真端详信中的笔记之后,才继续阅读下去,看完之后愤愤不平的自语道;“好色之徒!”

    “夫人,什么?”张彩听到声音,奇怪的朝望舒看了过来。

    望舒应道:“没有,你继续练习”,这次的回信,易寒仗着自己的信任和友好,居然勾引自己夜晚三更幽会,这居心已经很明显了,信虽然对自己写的,但是易寒根本不知道是自己,这让望舒感觉他实在是花心滥情,望舒是知道易寒在大东国有红颜知己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易寒对待感情是这样一个随便的态度,一个寡妇和一个孩子,难道想玩玩就跑吗?至于承担起责任,他连对自己都不负责任,又怎会对一个只是书信交流的妇人负起责任。

    这封回信让望舒十分难受,她甚至有点激动想当面责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就是一份责任,他承担的起吗?

    每次看完易寒的信,她就立刻回信,可这一次只是思考着,完全没有下笔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彩练习完了,问道:“夫人,你的信写好了吗?”

    望舒回神道:“这一次不回信了”。

    “哦”张彩应了一声,他心里有鬼,先生已经知道真相的,不知道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夫人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望舒突然道:“张彩,你代我给你先生传句话,我准时赴约!”

    张彩虽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点了点头道:“好的,夫人,那我先走了”。

    张彩离开院子,易寒早早就守候着,突然窜了出来道:“信呢?”

    张彩又被吓了一跳,埋怨道:“先生,你又吓着我了”。

    易寒却不管他吓着没有,继续问道:“信呢?”这才是最关键的。

    张彩应道:“没有信!”

    “没有信?”易寒心中暗忖:“该不是生气了吧,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只是轻微逗一下而已,措辞没有半点猥琐下流,就算生气也该回信将我骂个痛快”,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没有信?该不会是你私藏起来吧”。张彩不悦道:“先生你真是以小人之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信是没有,不过夫人让我给你传句话,她会准时赴约”。

    易寒闻言有些惊讶,他只是挑逗撩拨一下,可没有想这夫人真的会赴约,想想也知道三更半夜的,一个妇人怎么会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私会,再者说着这夫人可是神秘的连真面目都不让自己看见,这会倒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问道:“你没有泄露我的身份吧?”

    张彩好奇道:“先生,你有什么身份可以泄露啊?”

    易寒恍悟张彩根本不清楚自己与那夫人另外一层的关系,“我是说你没有泄露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吧”。

    张彩猛摇头,“我不敢说,怕夫人以后不肯见我”。

    易寒心中暗忖:“你小子原来是担心这个,我还以为你顾及我呢”,只听张彩道:“其实先生和夫人凑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虽然先生你配不上夫人”。

    易寒莞尔一笑,心中暗暗道:“你以为我这方面的念头,就算这夫人长的再如何绝色,也绝对没有可能的,只是学文庙的日子有些无聊,找了乐子消遣一下罢了,当然也是为了出一口气,他可不愿意白白似个傻子被别人戏弄,若是这会能离开泉城,他早收拾包裹走人了,那里还会在这里逗留。

    易寒道:“是是是,我配不上,我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好了吧,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

    张彩笑道:“先生,你可教过我做人不能太小看了自己”。

    易寒笑道:“可我也教过你做人要量力而行”。

    张彩糊涂了,因为他发现这样很矛盾,易寒笑道:“好了,快回去吧,回去在慢慢想”。

    张彩离开之后,易寒大大方方的走进院子,他本来就住在这里,自然无需躲躲藏藏的,朝西厢瞥了一眼,屋门还是紧闭着,似防贼一般,哭笑不得,一方面与自己暗通书信,一方面防备自己似防贼一般,看来这夫人真不知道回信的是自己,像这样大门不迈那里会知道自己在学文庙临时当起了先生,至于唯一有交流的张彩却只知道自己是他的先生,对于自己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连自己也住在这院子都不知道。

    神秘,实在是太神秘了,回去吧,见面是明晚的事情,到时候她不好轻纱遮脸,自然要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佯装不知,偏偏喊一声张彩娘,看她如何回应。

    夜深,屋内粉光泻影,在地上印上一个托腮思索,软玉温香的倩影。

    望舒一脸沉思,那双似像秋水一般明澈眸子恍恍,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那瑶鼻小而挺翘,透着春天的温柔,使人一见生情,由情而怜,由怜而爱,世间男子可要祈祷不要见到她,不然不知道要徒增多少苦相思。

    拓跋绰走了进来见主人闷闷不乐,问道:“主人,可是又饿了?”

    望舒却也不应,一动不动的,拓跋绰也就不再出声打扰,一旁静候着,突然望舒道:“拓跋绰,我想到院子里走一走”。

    拓跋绰道:“主人,你的身子虚弱,恐怕不能受风”。

    望舒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闷也要闷坏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望舒走出屋外,第一眼既然是朝东厢望去,只见屋内亮着灯光,尾随身后的拓跋绰暗暗思索:“莫非主人担心被他窥见,还是有另外的深意”,问道:“主人可是怕外人瞧见了”。

    望舒疑惑道:“谁?”

    拓跋绰指了指东厢道:“那个姓易的”。

    望舒道:“我遮上轻纱了,就算被他撞见也是不怕”,她这会倒真想易寒出来,偶遇撞见,却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是惊喜还是惶恐,还开心还是烦恼,啊!自己倒把他想成一个无情郎了,突然说道:“我不想见到他!”

    拓跋绰应道:“我知道怎么坐了,主人你尽管一个人漫步,我保证他走不出屋子”,说着匆匆离开,望舒刚要唤住,却突然住口,心想:“随她去折腾吧”。

    原本打算出出怨气,那里知道自己先沉不住起了,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见了面,倾诉思念之苦,这会也不必隔屋思念。

    玉宇无尘,月色横空,望舒袅袅婷婷迈着小步踏过花草芳径,她腰肢柔又娇,又因为受风感觉寒冷,身体微微发抖,似那垂柳一般娇弱,不知不觉步儿有些缓。

    走了一会,夜阑人静之下望舒骤然感觉强烈的孤单,回想起每一个青春年华的夜晚就这样一个人渡过,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她一脸伤戚,让人看了忍不住将她拥抱呵护。

    随着伤感加深,心中对易寒的幽怨瞬间爆发,淡白梨花的脸容有些气愤,只是她生起气,添些怨来,却也俏的动人。

    望舒突然转身朝易寒住处走去,她要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这样看着他,不应不答,看他如何来说。

    还没走到易寒的屋子,远远的就听见咚咚声和易寒的嚷嚷声。

    走近几步瞧个究竟却被逗乐,只见拓跋绰不知道从哪里寻来木板钉子,将易寒的屋门封钉起来,屋内的易寒自然不悦,在大声责问。

    偏偏拓跋绰半句不应,认真的干起来活来,给人感觉在干一件很认真很重要的事情。

    望舒莞尔一笑,自语道:“这会相见也见不到了”,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不就打消了立即与易寒相见的念头,也不说话转身返回西厢,这屋外确实有些冷,至于易寒就让拓跋绰折腾去吧,她拿易寒没有办法,反而是拓跋绰经常能将他修理,真的应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望舒回到屋内,一会之后拓跋绰返回说道:“主人,我已经将他屋门给封锁了,他不能出来乱窜乱撞了”。

    望舒轻轻一笑,想来有些荒唐,可要那一次要对付他不是要用非常手段,淡淡问道:“你打算将他锁一辈子吗?”

    拓跋绰耿直应道:“明日一早我就给他拆掉”。

    望舒这会心情愉快,才发觉自己饿了,说道:“我有些饿了”。

    话刚说出口,两女都恍悟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会烤鱼的被锁在屋子里了。

    望舒抬手淡道:“算了”。

    拓跋绰却心想不能让主人饿着了,没人烤鱼,就她来烤,不就是烤鱼吗?

    自个捉了两条鱼烤了起来,这烤鱼看似简单却是个技术活,没有经验和技巧是烤不好的,似拓跋绰这种新手能烤熟就不错了,很显然拓跋绰弄得满脸污痕,却将两条鱼烤成炭,她气得将鱼砍成碎片,气冲冲的朝易寒屋子走去。

    易寒这会正在屋内破口大骂了,这拓跋绰无缘无故的就将他封锁在屋内,只感觉哭笑不得又无奈荒唐,若是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望舒要到院子散步,他不知道作何感想,这会易寒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只听拓跋绰的声音突然传来:“姓易的,烤两条鱼来”。

    易寒这会在气头上,冷冷应道:“自己烤,老子没闲工夫”,哪有这样的人,简直为所欲为。

    拓跋绰威胁道:“烤不烤?不烤我一把火把你烤了”。

    易寒还真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干脆懒得应话,与她争辩那是在浪费口舌。

    拓跋绰威胁恐吓了几句,见易寒不应,说道:“我家主人饿了,想吃烤鱼”。

    “滚!”易寒冷冷回了一个字。

    拓跋绰朗声道:“好,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出来”。

    易寒心中冷笑:“我要出来,你能锁的住我,只不过这是别人的住处,我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而已,那里似你,没有开化的蛮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拓跋绰自讨没趣的离开,回到屋内,望舒见了她的脸也清楚了,感叹若是易寒对自己有拓跋绰十分之一的关切就足够让她欣慰了,轻轻道:“去洗把脸吧,不要白费功夫了”。

    拓跋绰将屋门封锁起来,易寒干脆将整个门拆了下来,老子没有见不得人了,也不必整天将屋门关的死死的,不要这个屋门也罢。

    拓跋绰不是让他烤鱼吗?他还真的去捉了两条鱼烤了起来,不过是慰劳自己。

    将鱼烤熟也不立即吃,特意走过西厢气气那拓跋绰。

    屋内两女,一个闻到鱼香味,一个却发现人影。

    拓跋绰打开屋门追了出来,只见姓的拿着烤鱼大摇大摆的朝自己屋子走去,至于那屋门却整个被拆了下来,搁房在走廊的墙壁上,拓跋绰立即气的牙痒痒的。

    望舒喊了一声,拓跋绰返回屋内,望舒期待道:“他是不是亲自送烤鱼过来了”。

    拓跋绰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会才道:“好像是烤给自己吃的”。

    望舒轻轻一笑:“看来是故意在气你,只是连累我勾起了胃口,闻到鱼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拓跋绰沉声道:“他气不了我”,说着疾走了去朝易寒住处走去。

    闯进屋子,易寒正有滋有味的吃着烤鱼,那表情又满足又逍遥,易寒咬了一口,啧啧道:“真香!”这才朝拓跋绰看去,淡淡闻到:“小姐,有事?”

    拓跋绰也不说话,出手如闪电,一手拿起桌子上那条还没动的烤鱼,一手夺走易寒手中吃的只剩下半条的烤鱼。

    易寒本来是在故意气拓跋绰,却那里知道她会无耻到干脆这种强盗行为,简直无耻到极点,气愤的指着她,“你”

    拓跋绰冷笑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说了声“谢谢”,将半条烤鱼抛到空中,手中匕首快速挥动,鱼屑满天飞,只剩下一副鱼骨头稳稳的落在盘子里,干完这一切转身就走。

    易寒感叹:“无耻你就赢了,他真的败给拓跋绰了”,冤有头债有主,饿坏了拓跋绰没有关系,饿坏了那绝色夫人,他可舍不得,随着她去吧。

    拓跋绰回到屋内,“主人,烤鱼,还热着呢”。

    望舒惊喜道:“他肯给了?”

    拓跋绰应道:“我抢的”。

    望舒一脸怪异,不过倒也没有客气,她真的饿了。

    易寒去过西夏知道西夏女子泼辣热情,不过这拓跋绰却是其中的典型,别说她是个女儿家就是男子,其行径也显粗鲁恶俗,想起西夏也想起了望舒,想起既温婉善良的望舒,想起与她在一起度过那些快乐的时光,一时思念之情浓烈。

    连忙铺纸研磨执笔,写下:

    赠爱妻望舒,西夏女子泼辣热情,不识中原礼法,少温婉多率直,独御月公主自幼爱慕大东国文化,既有大东国女子的温柔如水知书达理,又有西夏女子的热情率直,特挥墨以表思念。

    正文:绝色佳人,世间罕有,礼如朱颜,词似皓齿,其温润雅柔内外如一虽长相思,愧疚更深。

    写完之时已是深夜,这文一时真情流露,言语之间真挚诚恳,既赞望舒之美善,又表思念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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