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帐内的两人突然听见士兵禀报,说甯军统帅李统帅来了。

    易寒一讶,却喜道:“来的正好,我刚要找他”。

    裘谦道:“快请进来”。

    话刚说完就听见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中年将军当前解帘走了进来,不是李凉又是何人。

    李凉朗声道:“齐子明,你”

    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易寒看,表情立即来了个大转变,惊喜道:“易元帅,你怎么会在这里?”

    疾步朝易寒走了过去,将是来找齐子明算账抛之脑后。

    易寒站了起来,笑道:“李将军,久不想见别来无恙,李将军可升官了”。

    李凉摆手谦虚道:“咦,还不是原来的老样子,倒是易元帅还是年轻已久啊”。

    易寒笑道:“我老了,再没有年轻人的血气方刚。”

    李凉忙道:“不老不老,你若是老了,我岂不是要扔掉了”。

    短短几语,可见李凉对易寒的热情亲近。

    “对了,易元帅,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镐京,我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前些日子元帅大婚,我无法亲自赶过去祝贺,可收到我的贺礼”。

    易寒收到的贺礼太多了,却无法一一记下,却笑道:“收到了,谢谢李将军的盛情”。

    李凉却道:“惭愧啊,原本我是打算亲自给你祝贺的”。

    易寒道:“李将军有心了,我们也不必太计较这些”,一番寒颤之后,易寒转入正题道:“此行却是受了别人的付托”。

    李凉问道:“受何人之托”。

    易寒转头朝身边的齐子明看去,“受小王妃之托”。

    李凉看见齐子明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这齐子明居然敢担着易寒的面重责裘谦,这不是让我在易寒面前没有面子,下不了台吗?表情一变,直呼其名冷冷道:“齐子明,你什么意思”,李凉之所以认定是齐子明下的命令,乃是因为认为易寒与西王府无关,不可能插手其中。

    齐子明有些无奈,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也没有回答,却苦涩的朝易寒看去。

    易寒刚想解释,裘谦却先出声道:“李将军,不关齐大人的事情,是我甘愿受罚的”。

    李凉见易寒在场,有些话不太好明着说,将裘谦拉到一边去,低声问道:“裘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朗声道:“我罚的”。

    李凉一讶,看了易寒一眼,又看了看裘谦,只见裘谦点了点头,心中顿时好奇起来,就算是易寒,也没有资格处罚裘谦啊,就例如大东国的皇帝没有办法去处置北敖的臣子是一个道理。

    齐子明道:“李将军,易元帅现在已经是,甯军、义南军、义北军三军统帅,这是小王妃留下的遗嘱”。

    李凉闻言,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却丝毫不关心遗嘱的内容。

    齐子明道:“李将军,这是遗嘱,你上前来看一下”。

    李凉摆手道:“不必看了,我相信这是真的,西王府群龙无首多年,是应该有个龙头了,让易元帅来当这个三军统帅,我没有意见。”这番话却有点不将齐子明放在眼里。

    易寒刚想为齐子明说几句公道话,却看见齐子明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李凉喃喃自语道:“那裘将军就是被易元帅处罚的,犯了什么罪?”

    易寒道:“裘将军,你自己说吧”。

    裘谦道:“纵容部下射伤义北军的士兵”。

    李凉怒道:“吴虎就是个混蛋,这么做都算便宜他了,又何罪之有,老子若不是怕起内乱,早就动手砍下他的头”。

    齐子明和裘谦闻言一惊,这话怎么可以当着易寒的面说出口,果不其然,只见易寒的笑脸顿时阴沉下来。

    易寒沉声道:“李将军,吴虎犯了什么罪,你要砍他的头”。

    李凉道:“吴虎目中无人,出身草寇,没有半点指挥才能,这义北军在他统领下,迟早要完蛋”。

    李凉说的正义凛然,却没有真正说出吴虎的罪行来。

    易寒问道:“那吴将军犯了什么罪呢?”

    李凉却答不出来,低声道:“反而,这人不能留就是了”。

    易寒道:“若是我非要留呢?”

    李凉沉声道:“易元帅你都这么说了,他若留下来,那我就走”。

    齐子明忙上前道:“李将军有话好好说,可不要这么冲动”。

    李凉不悦喝道:“齐子明你滚开”。

    易寒也不想李凉太没面子,淡道:“既然是李将军的选择,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凉一愣,没有想到易寒真的选吴虎而弃他,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吴虎,自己领兵的时候,吴虎还只是一个草寇呢,若是别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发飙造反,可眼前这个人是易寒,只能强行把气吞下去,应道:“好!”

    易寒道:“公事已了,李将军我们坐下来叙叙旧吧”。

    李凉原本是有很多话很易寒聊,可是这会心堵得难受,却没有心情,委婉拒绝道:“不啦,我还有事情要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不是甯军统帅,还有什么事情可忙。

    裘谦和齐子明都出声挽留,可李凉却没有回头,那个真正能让李凉回头的人却不出声。

    李凉走后,齐子明道:“中天,你怎么不把李将军留下来,这西王府可少不了他啊,他一走这个烂摊子可没有人能够收拾。”

    易寒道:“这会他面子挂不住,我挽留也没有,你们放心我不是想赶走他,李将军这种人才我怎么舍得放弃,我只不过想扭一扭他的固执脾气”。

    齐子明道:“你这会不挽留,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已经没有了面子”。

    易寒道:“此事先不要宣播,我让吴虎给他赔不是,他该很有面子吧,这样一来又能化解两人的矛盾”。

    齐子明道:“若真是如此,可就是完美了,可吴虎肯吗?”

    易寒道:“两人又不是深仇大恨,只不过彼此看不惯对方,有些矛盾,有何不肯,以德服人,却不是以势服人,或者以名服人”。

    易寒道:“这会我们可以回义北军找吴将军算账了,李将军都收到消息,吴将军也应该知道了裘将军被罚,裘将军你先静养身子,过几天我再过来”。

    齐子明讶异道:“不是说不计较了吗?”

    易寒笑道:“是不计较,可账目还是得算清楚,收不收是一回事”。

    吴虎这边自易寒离开之后,变得忐忑不安,自己也有不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突然收到部下传来的消息,说义南军统帅裘谦被罚脊杖二十军棍,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却没有报复的畅快感,这会却后悔自己高裘谦的状,一开始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以后齐大人在做中间人撮合双方的时候不就经常这么做吗?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就算向齐子明告状,多大的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可这一次易寒却真的罚了,也是,齐子明罚不了裘谦,别说裘谦不同意,这李凉和义南军的众将也不肯啊,他齐子明手上没有兵权,没有这个胆子,可易寒就不一样了,说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过分,这大东国有那个人是他不敢处罚的。

    吴虎突然脱掉上衣,露出那布满无数伤痕的上半身。

    部下见此惊讶问道:“统帅,你干什么?”

    吴虎朗声道:“去,给我找些荆条来,我要负荆请罪”,吴虎之所以甘愿这么做是因为易寒处罚了裘谦,这一点让他服气,倘若易寒偏袒裘谦,那吴虎虽然敬仰易寒之名,却也不会这么做。

    一会之后易寒和齐子明抵达义北军大营,一大帮将领早就的营外恭候多时,见易寒来了,纷纷上前迎接。

    齐子明巡视一圈,基本都来了,唯独吴虎没来,心中暗忖:“这吴虎在搞什么花招?”

    易寒也发现了吴虎这个最关键的人不再,问道:“吴将军呢?”

    一名将领应道:“吴将军不边来迎接,他在议事大帐前等到将军前去”。

    走到大帐前,只见帐门口跪有一人,**上身,背负荆条,不是吴虎又是何人,易寒心中暗笑:“你来这一招,我就算想罚你也罚不得啊”,不过见吴虎主动认错,心中却有几丝安慰。

    易寒疾步奔走上前,将吴虎扶起,问道:“吴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呀?”

    吴虎应道:“吴虎自认有罪,特向易元帅请罪”。

    易寒道:“你有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吴虎道:“我”

    话刚出口便被易寒打断,“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来人啊,解去吴将军身上荆条,给吴将军穿上衣服”。

    众将见此,感觉十分奇怪,均暗忖:“难道易将军偏袒他们”。

    吴虎本人也有点莫名其妙,裘谦都挨了二十军棍,论罪,他最少二十军棍跑不了。

    吴虎穿上衣衫,恢复一身戎装。

    一干人等走进议事大帐,易寒坐了下来却静静不语,吴虎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禀道:“易元帅,吴虎自认有罪”。

    易寒淡道:“就算吴将军真有什么罪行,就凭你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痕也可以将功补过”。

    此言虽是托词,可却让吴虎十分感动,别人均认为他是草寇出身,又岂会想到这些年他征战无数立下多少功劳,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他的付出对得起他今日的职位,别人不曾说不曾看到,可易元帅却一言说到他的心坎去,士为知己者死,这刻,无论易元帅要怎么处罚他,他都没有怨言。

    易寒道:“我刚才去义南军证实一番,吴将军所言没有半点虚假,裘将军已经认罪受罚了,吴将军你可满意”。

    吴虎道:“一切听从易元帅的安排,易元帅现在是不是要论我的罪?”

    易寒疑惑道:“论你什么罪?”

    吴虎道:“裘谦难道没有向元帅告我的状?”

    易寒笑道:“裘谦知错认罪,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又告谁的状,吴将军想多了,其实裘将军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知错能改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他已经向我保证今后一定将义北军视为自己人,不再心生嫌隙”。

    吴虎闻言心中一惊,“这裘谦的为人性情他可是很清楚,要让他主动认错已是很难,跟别说让他心里服气不计前嫌,想到裘谦挨了二十军棍,受了皮肉之苦,却依然没有告自己的状,不禁有些内疚,这裘谦也算是条耿直的汉子,仔细想起来,两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只不过彼此主张不同,从小矛盾闹成大矛盾。”

    朝易寒看去,这易元帅的德品真是让别人打心底服气,也应该是因为他,裘谦方才如此,裘谦都觉悟了,我这会岂能不觉悟。

    吴虎朗声道:“裘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计前嫌,愿意与他重修旧好。”

    易寒大喜道:“从此以后两军和睦相处,如同一家,真是可喜可贺啊”。

    吴虎道:“李将军那边?”

    易寒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吴将军谈谈心”。

    待众将离开之后,易寒道:“李将军已经撤职了,从今以后他不再是甯军的统帅了”。

    吴虎心中暗惊:“易元帅真是好大的魄力啊,李凉的职位都敢撤”,嘴边却道:“易元帅万万不可啊,这西王府可少不了李将军,只有他才能发挥甯军的强大战斗力,少了他,这甯军可就是一盘散沙,他的位置也没有人能够顶替,再说这李将军一去,这军中少不了要发生争端分裂”。

    易寒无奈道:“可我已经答应了,你可知道李将军给我一个选择,你去他留,你留他去,你说让我怎么选择,莫非我留他弃你,可吴将军一身战功,我岂可无理将你撤职”。

    吴虎暗忖:“原来是这样,竟是李凉自己在逼迫易元帅”。

    思索一番之后,应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让我将李将军请回来吧,若是真的要我离开,李将军才愿意回来,吴虎愿意顾全大局”。

    易寒拍案赞道:“好,吴虎谁敢说你是一个草寇,你这番话大仁大义顾全大局,比那些饱读道德伦理却拘泥于小节的人强多了,李凉虽是前辈,可这一点他应该向你学习”。

    这番话可把吴虎说的脸都红了,他也只不过刚刚受易寒点拨,谦虚道:“易元帅盛誉了,吴虎不敢当”。

    齐子明道:“吴将军,你把刚才的话向李将军这么一说,我想他会冰释前嫌的,毕竟人心是肉做的,又不是石头一般冷酷无情”。

    吴虎点了点头,“谢齐大人指点”。

    “易元帅,我想去义南军大营一趟,看完裘将军的伤势”。

    易寒喜道:“好,理当如此,这是你们和好如初的好机会”。

    吴虎有些尴尬道:“不过我不知道进不进的去”。

    易寒想了一想,“你毕竟是一军统帅,我像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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