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深秋寒,就算再怎么彻夜难眠,时间还是那般不缓不急的流动着,随着清晨的鸟鸣声清脆般的在树上不断的响起,很快,一缕晨光破开了清晨的寒雾照耀了人间。

    不过比起往日清晨从静到闹的开始,今日的清晨却是直接喧闹无比,关于五城试炼的消息不断出现在大街小巷,或是深宅大院之中。

    而那犹如遮天蔽日的高大城墙里,那王城的中心,在议论试炼之时时,总是免不了带上一个名字。

    ——楚皓。

    只是此刻他在别人的称呼,却是在一夜之间改了个样。

    楚家三少公子?

    曾经的王城年轻一辈第一人?

    王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夫?

    不,现在在他们口中关于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一个个的称呼,如今的他,已有人开始称呼他为楚无敌!

    无敌两字,自古便是送予天骄之资的人。

    含义着他们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从成长到强大,又从强大到年迈,再到那万古皆哀嚎的逝去,皆是一番无敌之态,直到那登临到众生和天道的巅峰。

    不过此刻把这两字放到一个仅是肉身期的十六少年身上,却让这泯灭众生的两字多了各种其他的意味。

    讽刺?嘲笑?或是祝福,亦或是其他,这些没人知道。

    只是当有人问这两字含义的时候,总有人会用各种表情,将楚皓事迹说个一遍,而那些事迹之中,这是会带上十五之时的“狂妄之言”,城门口时的谦礼和强势,还有百榜之下的宣言,最后还有那番似不俱举世皆敌的那句话。

    “举世皆敌?或许吧。”

    在经过这种种言语的交谈传达以后,还没有几个时辰,在终于寒雾退尽,早餐开始叫卖的时候,只要是王城有人的地方,皆会有楚皓两字,亦或是楚无敌三字。

    “少爷少爷,起床了。”

    随着如清晨黄莺啼叫的悦耳声音,那年仅十六,就被绝无仅有冠上无敌两字的少年,终于一脸郁闷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该死的,昨天晚上又失眠了。

    “家主起来了吗?”

    活动活动了肩膀,楚皓接过小丫鬟那手中的湿热毛巾,擦了擦脸,在扫去一脸轻郁之色后,便在轻挑眉头中对着那小丫鬟问道。

    回来已然两天,他有些疑惑,既然楚穆叫人告诉了自己五城试炼,也知道自己在榜上的事情以后,接下来便应该询问自己的伤势有没有恢复,亦或是谈心之类的。

    可现在……,昨日他还能理解,楚穆之所以让自己解决契约事情,那是因为自己无论签了还是没签,在五城试炼的消息传出时,一切都会作废,所以也便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而已。

    试探一下自己的儿子究竟有没有成长,亦或是成长和成熟了多少。

    但今日,或许可以说是在自己从外面回来以后,便在这房间里等候起了楚穆,只是到后来自己迷迷糊糊上床时,楚穆皆都没有找过来。

    “没有,家主从昨日出去便没有回来。”

    轻蹲着为心目中的最佳少爷绑上腰带,小丫鬟嘟嘟嘴,很快就回答了楚皓的问题。

    “哎……!”听到那答案,虽有些预料到了,但楚皓还是不由心中轻叹,他自以为凭着三世为人的经验,可以看透人心,亦或是看懂这个父亲,只是到了现在,他发现,那偶尔慈祥,平日却始终“面瘫”的父亲,自己终究还是只看懂了一些罢了。

    “算了,先不想了。”

    当一切已然收拾好的时候,看着那镜中的翩翩少年,楚皓眉宇间不由微皱,眼神中更是露出了几分厉色。

    他知道,此刻已然不是去计较这种儿女情长的时候,虽外面依然还是晴空碧朗,但是他却知道,一场真正的暴风雨已然在了酝酿之中。

    至于多大?那么便是等五城试炼开始的时候。

    而现在,对于时间和地点,都没人知晓,就连楚皓都不由深皱眉头,因为历史的走向,已然完全偏离了原来的道路。

    只是隐隐中,楚皓却能感觉到,这次的暴风雨波及的范围,显然将会远远的超过了前世的王城血夜。

    毕竟对于州主萧厉,楚皓却是清楚无比的知道,那人早已成了人族的叛徒,匠器的走狗。

    “呵呵……”想到这里,楚皓嘴角不由浮现了一丝冷笑,更让身后的小丫鬟的娇小身躯都不由猛的一抖,从镜中看见的那个少爷,真的好可怕。

    虽只是抹冷笑,却犹如一把出窍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皆是杀意。

    “昨日那件白袍和雪狐围脖是否洗了?”楚皓哪知道身后那小丫头心中所想,也更没有察觉到那丝俱意,只是在抬手理了理衣袖的摺度以后,便是转身问道。

    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了前几日自己昏迷前所见的**无限,而后,他便是想起了自己醒来以后,自己已然是那套着装,至于是谁给自己换的,楚皓也没好意思问,下意识的,总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如涟漪般希望。

    “洗了,只是方才去看了,还没有干,大概需要到明日才行。”低头偷瞥了一眼此刻又是那般清秀俊逸的少爷,小丫头虽心中纳闷,但还是恭敬的回答了道。

    “恩,那便明日交予我吧。”

    楚皓心中微黯,但旋即便是开口言道:“准备一下,一会我要出去。”

    今日是第一日,离宣布试炼时间和地点还有两天,但楚皓都不会把三日的时间都花在等待上,起码有些债,该算一算了。

    该还就还,该拿就拿,对于债这种东西,无论是那一世,楚皓都是非常不愿意他存在的。

    “是!”

    小丫头点头应道,便匆匆小跑了出去,只是那脸色的欣喜之色,却是显而易见。

    能跟少爷一起出去,真好!

    ……

    ……

    出了府门,走过拱桥,越过王河,当消音法阵消失的时候,那顿时而来的喧闹之声,不由让方才一直雀跃欣喜的小丫鬟纤眉一挑,小嘴微张,俱是惊讶。

    半响后,俏人可爱的小丫鬟方才回过神来,惊讶的自语道:“今天好多人啊。”

    放眼望去,只见朝阳初生,明媚的阳光继续普照着世间万物,顺便将那些积雪化开,在淡淡的气雾中,眼前人山人海,俱是脸色表现着各种兴奋之色,正在谈着什么。

    不过就在那少年两人走出拱桥的时候,一片安静。

    而在出来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听见了喧闹中的议论内容,虽然不多,那里面的楚无敌等几字,他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楚皓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缩,转而舒展,旋即淡淡言道:“走吧。”

    对于八卦是非,还有人心的繁杂,此刻,他没有兴趣,起码,对于一群普通的凡人,他没有任何兴趣。

    晨风拂过,少年走动之时,衣决轻飘,顿时骤静的人群更是自行分一条道路,就如先前两次一样,都是潮水,都代表了某种态度。

    只是身后,那数千双震惊、好奇、探究,嘲讽等各种眼光,汇在一处,比阳光更加炽烈一样的交集在了他的背后。

    不过眼神再多,再复杂,终究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仿佛此刻走动的,是一头洪水猛兽,或是一块万年寒冰,正在无时无刻表达着一种非常明确的态度。

    谁敢再靠近些,那便是个死。

    很快,众人却是发现自己可能错了,因为此刻那少年竟是嘴角扬起,一副欣喜之色的往前走去。

    前方,在道路的前方,一一棵老树下,一个老人坐于轮椅之上,而当见到那少年快步向他回来的时候,于是唇角上扬,笑意满面。

    “楚公子!”

    “宋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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