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岩洞内突然间响起了奇怪的快步走的声音,欧飞赶忙停下了脚步,此时已然走到了拐角处,他侧身往那岩壁上贴去,然后倾耳一听,只听那声音渐行渐近,竟就在那拐角处的那头,他不由地往后一退,摒住呼吸整个人就背贴着岩壁,心想,这里头诡异非常,无论來的是人是鬼,想必都是來者不善,如今这里一片空旷并无藏身之地,看來是要被逮个正着的,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一副既來之则安之的表情,

    就在那脚步声欲至之时,却突然间消失了,欧飞顿时有些愣住,本來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懈了下去,于是鼓起一股气探头去看,原來那拐弯处过去便是一个y形的沙道,方才那來者应该是从另一条沙道拐进去了,只见那声音还在那头远远响起,见那脚步声已走远,欧飞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注意起另一条道的,这y字形的一条道黑暗一片,而另一条道竟是火光明亮,显然这眼前的一条方才有人经过的道应该才是正道,想到这里欧飞便往那火光明亮道走去,

    这个洞的沙道拐弯无数,每到一个拐弯处欧飞都会放慢脚步,先探头去查看有无异样再前行,走出了一段路,竟听到前方有一些“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念咒一般,欧飞眼光一定便知前方定有人,于是放慢脚步,与方才进入拐角一般,便探头去看,这回可让他真的吓住了,

    只见那沙道拐弯处的岩壁背后竟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凹池,这个凹池中有一些浮动的东西,凹池周围围着一圈身着黑色布袍的人,这些人的头和脸都被那黑色的袍帽裹得严严实实的,个个都低着头,几乎无法看清面目,欧飞看向那凹池中浮起的东西,竟发现那凹池内全是血,那池底像有个炉子一般,血在上头冒着气泡,围着的那些个黑袍人口中一直在念着咒,这么看去竟进入了一个血池地狱一般不由让人惊悚,

    欧飞不由背上发凉,靠在那墙上喘着粗气,却连声音都不敢大出,待再次转头之际已然见到在那凹池那头的一个出口处,一个同样穿着黑袍、身材极高挑的人缓缓走來,顿时间那凹池边上围着的那些人便停下口中的咒语向两边退去,那人缓缓抬起头之际只见在那火光中露出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脸,那脸上一双深陷的眼眸露出幽幽的眸光,他手中握一条白骨杖,欧飞瞥及那人握着白骨杖的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手就像是死人的手一般已然沒了肉,只剩下一层白色的皮包着骨头,那手指动起來极其不自然,似乎还发出“咯咯”的声音,欧飞瞪大了双眼看向其他黑袍人,从那黑袍中隐约可见那手全都与那握着白骨的人一般,他一时不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來,这些到底是人还是鬼,住在这样的地洞之下,凹池中有大量浓血,难道这些全是吸血鬼,想到这里,他心里竟有些好奇起來,

    只见那人挥起手中的白骨杖抬头昂望着岩壁之上,这时欧飞才发现,那岩壁顶上有一个巨大的血红图案,那图案向四面散开像一个魔爪一般,欧飞细看之下方知是一个火的图形,那面具黑袍人向着那图案疾呼一声,只见围在凹池旁边的黑袍人也开始念起那咒语來,顿时之间那凹池中的血竟在那个挥出的白骨杖下冲天而起,这时出现在欧飞眼前的场面竟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那岩壁顶上的图案突然就像是活了一般,中间处向四面慢慢裂开,里头竟有东西在挪动,欧飞摒住呼吸细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那岩壁顶上挪动的密集的东西竟然是树根,那树根怎么会长在这里,欧飞细细想來,竟发现方才走过的地方如若在地面上走,到了这里便就是那血树的位置,而血树之下就是这血红的图案,想到此处,他便更为惊讶了,按理來说,那血树如此大,根部应该是深扎在土里,这地洞中竟不见一根树根,实在让人纳闷,

    待欧飞回过神之时,那树根已然大口地吸入那凹池的血,一眨眼工夫,那一池的血已然被吸得精光,而此时,这下面的人并沒散去,还仍旧站立在凹池旁边,而那手握面具黑袍人却突然向凹池另一头的黑暗处走去,欧飞这时才发现,在这凹池另一头竟还有一块空旷的地方,由于那里沒有火光因此方才也沒注意,如今见那面具黑袍人走去,这才细看那里,

    只见那面具黑袍人突然伏地,口中说着奇怪的语言,就像是在唱着一种悲伤的歌一般,他说完这些话后,后头的黑袍人全都伏倒在地上,这里竟变得死寂一片,顿了顿,黑暗中竟有一种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人发自内心地恐惧,如同超声波一般直袭欧飞的大脑之中,欧飞心头一震,竟觉头晕目眩起來,

    借着昏暗的灯光,欧飞往里看,只见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在闪动,欧飞大吃一惊,不由地往后贴靠去,又恐发出声音惹人发现,于是直捂住嘴压住惊半眯着眼再向黑暗的方向看去,这回看清楚了,只见在黑暗中那凹池那头立着一个人,不,那应该是个巨人,大约有三米高,他双手向两侧平伸,头往上抬,双脚似乎已离了地,整个身躯悬浮在半空之中,那黑色的影子就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着,欧飞看着那影子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却沒多留意,只是心里猜度着这是什么怪人,

    那低沉的声音过后,只见那面具黑袍人应了一声,便起了身,那后头凹池边上的人也都起了身來,于是便是一阵低喝下都踩着轻轻的步伐低着头走了出去,就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幽灵一般,欧飞觉得事有蹊跷,便跟在那面具黑袍人之后,远远地看着他的行踪,奇怪的是表面上看,这些黑袍人走路都很轻而缓慢,而实际上却无法追上他们,只见他们一闪而过,那面具黑袍人便不见踪影了,欧飞四处寻去,也沒找到踪影,于是便凭着感觉在这岩洞中走着,突然间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细细一找却未见有人,他顺着那声音往那墙上找去,竟在岩壁之上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孔,他已然知道那声音就是从孔那头传來,于是探头细看,这一看不得了,竟让他呆在了原地,

    只见墙壁那头有一女子坐在一石床上,眼神有些伤感,她身上也穿着黑袍,那脸上竟有几道隐隐若现的伤痕,面容憔悴,可这些却掩盖不住她那精致的五官,竟有几分柔弱之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就是欧飞苦苦寻觅的翁蓝,

    欧飞远远地看着翁蓝,惊讶之余不由心如刀绞,她脸上的伤已然将她这段时间來的苦诉尽,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这就要叫喊翁蓝的名字,那名字已到了嘴边,突然见翁蓝触电般地拭干眼泪向门那头走去,欧飞赶忙闭上嘴,顺势看去,只见有人走向翁蓝,这个人竟然就是方才那个在凹池中手握白骨杖念咒的面具黑袍人,那人背对着他,却见翁蓝伸手去接过他手中的白骨杖放好,又伸手去帮他拭汗,动作如此亲密让欧飞不得心里一酸,方才想快些与翁蓝相聚的心竟凉了一半,

    欧飞心里有些疑惑,就凭此人方才的一举一动,还有那骨头嶙峋的手,已然可以推断出他是个怪人,甚至他不是个人,翁蓝方才面容憔悴独自落泪,难道……欧飞细细一想,不由低声暗道:“难道是被迫的,”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翁蓝救出來,可是回头想想,方才已见这黑袍人施巫的厉害自已定非他的对手,再说他方才已怀疑这黑袍人与那血树有密切关系,如果现在出手定会打草惊蛇,于是便只好作罢,仍旧暗探着头去看里头的动静,

    只见翁蓝竟缓缓地摘下那黑袍人的面具,这时一张极其狰狞恐怖的脸跃入了欧飞的眼帘,只见那半边隐在面具背后的脸竟是一张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的面,眼珠已然被挖了去,剩下凹陷的眼眶,简直惨不忍睹,可翁蓝似乎并不害怕,她拿出一条上头沾满血的布往那人的脸上敷去,只见那血就顺着布往下滴,那个面具人紧闭着眼睛,突然发出一种舒服的声音,就像是吸入白粉的人一般,全身颤抖紧咬着牙,翁蓝将布拿开之时,已然发现那边狰狞的脸上的皮肉似乎恢复了不少,

    见到此景,欧飞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來,如若他沒亲眼见到,他实在不相信这个手拿血布面无表情的女子竟然就是翁蓝,他此时想着百般理由來为翁蓝解释,他想翁蓝定是中了那面具人的咒语,如今意识不清晰才会受他的控制,只要将她带出这岩洞让布诺施了法便会好的,这样想着他便开始按那孔中所见的门的方向寻去,却见眼前一闪,一个黑影闪到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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