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他唇上的温度灼热传来,耳边模糊响着,心底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在盘踞,突然间就记起,那一次仿佛也是这样。

    就在兴荣酒店,她久等不到梁瑾央,唯有他突然到来。是他锐利的察觉到手上的伤,因为射箭而被拉伤了一道口子。

    那个时候,他也是低头亲吻,隔着手套的丝布,亲吻她的手背。

    而此刻,是他切实贴着她的肌肤,蔓生轻声说,“所以,你都是这样处理伤口的?”

    他用舌尖描绘,轻轻亲吻那痕迹,瞬间惊起微秒反应,颈子处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因为颤栗的莫名快感,直充大脑似的,肌肤也开始轻颤。有些受不了似的,她挪了挪身体,他却命令阻止,“不准躲开。”

    你总要习惯的。

    他这么说过,蔓生记得。

    蔓生只能克制着自己不动,因为她清楚知道她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单手轻拥着她,另一只手柔柔抚着她的颈子,他像是在细品战利品,所以每一寸都格外仔细。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时而热烈,时而湿糯的亲吻,勾动心弦,抗拒又无法抵触间,磨的人难受到想要逃离。

    终于,蔓生还是无法忍受,她将头别过一边去,却因为知道他不会因为她说任何话而改变新意,所以她倔强的不出声。

    只用拇指和食指将她的下颚摆正,蔓生被迫的面对他,迎上他一双眼睛,阳光直直照落,显得格外明亮,却是那种冰凉的晶亮,“受不了?”

    他低声问,蔓生只能如实点头,她的确没有办法忍受。

    “那就不要再让我有这种可以名正言顺碰你的机会。”尉容扣着她的下颚,凝眸说。

    哪来的名正言顺?蔓生一愣,几乎要对他的用词佩服到五体投地。

    突然,他又是道,“有时候人越柔顺,别人就越会欺负你。你不反抗。别人不会当你是乖巧懂事,只认定你是懦弱胆怯。”

    懦弱和胆怯

    蔓生整个人一凛,那是他们最常评价她的话语。

    大姐她一直都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能说得上一句话了?想让她上得了台面,不如做梦去吧!

    “没有人让你做选择,但是心里要始终清楚,你没有办法改变别人怎么待你,但是你有办法改变自己。”他沉稳的男声具有别样的穿透力,好像能够直达蔓生的心底深处。

    尉容微笑着,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庞,“你要做自己的主。”

    蒙尘的镜子被擦拭而去粉尘,心底一瞬如明镜,蔓生沉默了下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真聪明。”尉容微笑,他再次俯身,这一低头却是轻咬住她的肩膀。

    那突然的疼痛夹杂着细碎发麻的痒让蔓生忍不住发出闷哼的声响,尉容一笑。“刚才挨了那一棍子,都没让你吭声,我只是轻轻碰了下,就觉得疼了?”

    “我还以为你真是铁打的身体,原来也会怕痛。”尉容揶揄一句,他松开手,将她扯开的衬衣领子扯。

    “去找方秘,她会给你上药。”他又是说,下了指示。

    他放她走?蔓生有些惊讶,他似将她看穿,微笑着说,“不用着急,蔓生,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他总是这样暧昧不清说着语带双关的话语,蔓生抿唇走了出去。

    大厦顶楼这一片,很宽阔的区域,蔓生走出一个房间后。瞧见外边的宗泉,“宗助理,方秘在哪里?”

    宗泉道,“林小姐,您稍等。”

    宗泉立刻为她找来方以真,不等蔓生开口,她已经提了医药箱过来,“林小姐,您坐吧,我来给您上药。”

    外边这间房内,更是空无一物,连张沙发都没有。蔓生就直接坐到窗台这片,方以真一并将医药箱放在窗台上。

    随后给她检查伤处,方以真仔细瞧后道,“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动到骨头,但是也没有裂开。只是下手有些重。所以这淤青大概需要好些天才能消下去。不过,如果不好好处理,可能以后会时不时疼痛。为了防止今后产生这样的问题,药膏还是每天都要上的,还有,直到您康复为止我会为您推拿按摩。”

    蔓生再次感到惊奇,不禁称赞,“方秘,你好像对这方面很专业。”难道说成为他的秘,还要懂医术?

    谁知,方以真道,“林小姐,我是学医的。”

    这下蔓生更加诧异,“学医的,来当秘?”这两个职业,好像联系不到一起。

    方以真微笑道,“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对蔓生而言,这的确太让人意外。

    方以真一边为她上药,一边说,“开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但是容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有自己想做和不想做的事。”

    “然后,你就成了他的秘?”蔓生问道。

    方以真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我也想挑战自己吧。”

    “你跟在他”蔓生顿了下,改口道,“跟着容少,多久了?”

    方以真道,“大学毕业就跟着容少了。”

    “你哪所学校的?”蔓生随口一问,方以真报出的学校再次惊人,“我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

    竟然是哈佛的高材生!蔓生简直是要称奇,又想起另外他随行的两位下属,大概都是知名名校毕业,“那位任助理,他难道是学厨艺的?”

    “那天去我那里商议事情,他很快就做好了一桌菜。”当时瞧见的时候,蔓生都自叹不如。

    方以真笑道,“他啊,本来是珠宝鉴定师。”

    为什么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蔓生问,“那他怎么这么会做菜?”

    “还不是容少。”方以真笑的更是欢乐,“有一天突然容少问,一位能够评定高级珠宝的专业人才,如果去掌厨,那烹饪出来的食物会不会特别精美?然后,任助理就走上了厨艺之路。”

    让一个珠宝鉴定师学习厨艺,还真是为难他,蔓生也是笑了,“过程一定很难吧。”

    “可不是。”方以真道,“容少直接请了两位五星级餐厅的厨师来教他,说这就是他近期的工作任务。”

    “学了多久,他才学会的?”蔓生询问学习时长。

    方以真道,“大概五个月后吧,容少说上了餐桌至少能看上一眼了。”

    这人真是好毒的一条舌头!

    两个女人在这窗台处聊的开心,笑声不时传出。

    “容少,任助理已经过去了。”宗泉正在报告,耳边听见了笑声。

    宗泉狐疑侧目,尉容则是略感好奇,烟蒂还在指间,他已经迈开步伐,“去瞧瞧。”

    等来到两个女人所在的房间里,那笑声就更清楚些,门口闪现一道身影,方以真眼明立刻发现,“容少。”

    蔓生已经上好药,她扭头一瞧,也对上了来人。

    立刻的,本来欢乐的气氛,因他的到来,突然不再敢放肆畅谈。

    尉容倚着门问,“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方以真道,“容少,我在和林小姐闲聊。”

    尉容饶有兴致上扬音“嗯”了一声,“聊到哪了。”

    “聊到我让林小姐猜,宗助理是什么专业出身的。”就在蔓生诧异于方秘和任助理的专业后,方以真点了宗助理为例,再让她猜测。

    蔓生正在答这个问题,没想到尉容和宗泉就到了。

    “原来是在讨论你。”尉容瞥向宗泉,宗泉面无表情,一派的威武形象,尉容问,“有结果了?”

    谈到这里,方以真直接大笑出声,这下蔓生尴尬了。急忙向方秘求救,“可以不说吗”

    越是不想被人知道,那就越引人好奇,尉容浅笑道,“小真,她到底猜了什么?”

    方以真止不住的欢笑,瞧着尉容道,“容少,她猜宗助理是跳芭蕾的!”

    “”

    “”

    “”

    语出,三个人都沉默的没了声。

    只因为另外两人的专业和现在所从事的职业相差甚远,所以考虑宗助理的时候,蔓生就玩笑一句。然而没想到,现在却尴尬了,“宗助理,我只是猜测,你别介意”

    宗泉本来就鲜少有表情的方正脸上,现在更是严肃。

    尉容倚着门,侧目笑问,“小泉,你什么时候改跳芭蕾?我一定去捧场。”

    宗泉身形高壮,一看就知道孔武有力,这样的体型和芭蕾才是南辕北辙,所以才让方以真听到后就笑不可抑。

    宗泉绷紧了脸部线条道,“林小姐,我是体育生。”

    这个专业倒是和他很相匹配,蔓生不好意思道,“那很好。”

    “可不是。”尉容接了声,眸光里隐隐好像在盘算,“体育生学芭蕾,力与美的结合能更好体现。”

    宗泉闷闷开口,一脸正经道,“容少,您绕过我吧。”

    这下子众人都笑了起来,刚刚遭受的不愉快也随之被冲淡忘却。调侃了一阵后,方以真收起笑容道,“容少,林小姐肩膀的伤已经上好药了。”

    尉容颌首,方以真提起医药箱和宗泉一起退了出去。

    蔓生站在这一头,望着他道,“谢谢。”他应该早就吩咐了方秘,所以她才会一早准备好医药箱。

    尉容抽着烟,远远看着她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蔓生并不知道,尉容道,“看看这里,觉得怎么样。”

    扭头就可以透过落地窗远眺宜城的城市风景,夜里的景色更是美,这里是宜城最高的大楼,标志性建筑的地价当然是不菲,更不要提这里是顶层,蔓生直接道,“很好,也很贵。”

    她又是头望向他,她和他之间空无一物,“这里还很空。”

    弹去一截长长的烟灰,尉容淡淡笑说,“那么,把这里填满吧。”

    “填满?”蔓生困惑于他的意思。

    尉容道,“既然要在锦悦任职当独立董事,那么我也该有一个暂时定居的地方。这里当然也该填满,不然怎么住人?”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该交给他的秘或者助理?蔓生道,“我不知道你的喜好,选了你不满意的话,很麻烦也很浪费。”

    “你选就是了。”尉容说,“我只有一条,尽快。”

    蔓生听懂了,“好,我知道了。”

    “走吧。”他捻灭烟蒂于烟盒里,朝她唤了一声。

    蔓生走上前去,“现在去哪里?”

    尉容道,“听人说九十九层的旋转餐厅,可以看夜景。现在虽然不是晚上,风景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旋转餐厅包厢内,餐桌上精雕细琢的食物瞧着让人不忍动筷。

    蔓生静静和他一起吃着,一看餐桌号码牌,她记了起来,这个位置不正是那天她预定的席位,本想要邀请他以作感谢。但是那天被庄宜打断,后来不欢而散离去的那一张桌子?

    尉容道,“小泉,去把这里的经理请过来。”

    宗泉听从,立刻请来餐厅负责经理。

    “先生小姐,有什么可以为两位效劳?”经理很是热情而又恭敬的询问。

    紧接着,宗泉道。“我们董事已经长期包下了这间席位,今后如果这位小姐来这里,请随时为她开放。”

    “是是是。”经理连连称是,“小姐,请问您贵姓?”

    若是以往,蔓生遇见这样礼貌的问候,她一定会立刻应,但是现在,她慢慢放下餐具,拿起餐巾轻拭过嘴角,朝对方投以温和微笑。

    那经理还在等待她告知,可谁知这位小姐唯有微笑,却不出声。

    反而是一旁的男人接着道,“我们小姐姓林,府上林氏锦悦。”

    “是,我记下了,两位慢用,祝用餐愉快。”餐厅经理一瞧这阵仗,心中了然,来这里的客人本来就不会寻常,这两位更是了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作派。

    经理离开后,宗泉退到外边等候,蔓生头,只见尉容朝她举杯。

    她也拿起酒杯,和他隔空相碰。

    尉容却道,“时间刚好。”

    “什么?”他突然的话语,让蔓生莫名。

    他手中的酒杯轻晃,像是要倾倒整个世界,“现在,律师应该已经到温氏了。”

    午后

    温氏大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外,吴秘轻轻敲门却因为无人应声而不敢入内。

    门内寂静没有旁人,唯有那张反转的大班椅上,正是温尚霖握着在通话。

    电话来自于林逸凡,将上午发生的一切全都详细告知,也告诉他结果,“董事会已经同意那个男人进公司担任独立董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是他得逞了!”

    温尚霖凝着浓眉,虽然没有十分如意,但结局在接受范围内,“他不是泛泛之辈,能站足脚根,也是有本事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林逸凡道,“姐夫,你不知道,大姐不只是要放那个男人进公司!她还有别的打算!”

    “她要做什么?”温尚霖困惑。

    林逸凡道,“她要进公司当管理层!”

    这却让温尚霖惊异,“她要入主锦悦?”

    “是,她这么说了!”林逸凡给予肯定答复。

    温尚霖陷入了深思中,这太不符合常理,这又哪里会像是那个柔弱不堪只会用目光倔强对人的林蔓生,她不单是要放心腹进锦悦,还要成为公司可以定夺的主力军?

    所以,从一开始独立董事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为她铺平道路的最佳利器!

    “姐夫?”久不见他声,林逸凡呼喊。

    温尚霖神道,“以她的能力,她有这个资格进锦悦?”

    如果说这之前林逸凡还是嗤之以?的,但是经过今早的董事会后,当真是要对他这位大姐刮目相看,一切都和从前不再一样。

    “她现在或许还没有能力,但是她未必不能进!”林逸凡道,“至少她也是锦悦的股东!”

    “像她这样的小股东多的是,难道每个人都提出要进公司,都同意通过让她进来?”温尚霖冷笑,“如果真是这样简单的事,那温氏管理层的职位都不够平分了。”

    林逸凡静静一想,虽然担心是有。可温尚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温尚霖又是道,“稳住了,只是小事情,不过是一个独立董事,要进公司就进。他的主要责任在于给予客观意见为公司出谋划策,如果有不对的话,你这位总负责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林逸凡这下像是松了口气,他笑道,“姐夫,你说的是,锦悦我才是说了算的人!到时候我想让谁走谁就要走!而且,也多亏了姐夫,特意请了这样一位厉害的人才过来为我助阵!”

    谈起那位威特先生,还要归功于温尚霖,如果不是他事先有此预想,早就做足了准备,那么今天这一局,怕是要完全被那个叫尉容的男人给占了优势,从而让他的大姐更加气焰高涨。

    “我当然要站在你这边,因为你也是我的弟弟。”温尚霖微笑说,“只是可惜,现在你姐姐她被蒙蔽了双眼,所以一时间认不清谁对她好,谁是在耍着她玩。”

    听到他这样说,林逸凡更是与他为伍道,“大姐现在被人蒙骗,可是我没有,家里人也没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和爸说的。”

    “你父亲他身体不好,说的时候也要注意,找着时机你再慢慢说好好说。”温尚霖笑着,他缓缓道。

    “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说。”林逸凡凝声允诺。

    这边和林逸凡通完电话,温尚霖还在沉思有关于他刚才所说。她想要进公司,哪里是这么轻易的事?

    “嘟嘟”座机响起铃声,是秘室的直线,“温总,刚才来了一位赵律师,他说是奉林氏锦悦大小姐的授意前来拜见您,留下了一封律师函说请您亲启!”而且,吴秘也是知道的,那位大小姐正是温总的太太,虽然不为人知晓。

    温尚霖联想到相关的事情,他命令道,“把律师函拿进来!”

    吴秘立刻将那位赵律师送抵的律师函送进办公室,温尚霖接过打开一瞧,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有关离婚的相关文。

    吴秘却是有些支吾不敢言,“温总,那位赵律师还有句话让我转告您”

    温尚霖凝眸。“还不快说!”

    吴秘如实相告,刚才那位赵律师道:我现在代表林蔓生女士,向温尚霖先生提出离婚诉求,如果您同意,那么请告知具体时间,定一天前往办理相关手续。如果您不同意,那么将会提交至法院公诉,以明天下午四点前为准,请告知答复,谢谢。

    此时,吴秘瞧见温总那张英俊的脸,呈现出骇人冷怒。

    “这里的面积是多大?”海天大厦的顶层,蔓生拿着记事本正在询问。

    一旁是方秘,她一一告知她每个房间的空间大小。蔓生一边记录着,一边脑子里在构想。这样大的地方,到底要怎么编排才好。

    聊了一阵后,方秘道。“林小姐,您对数字很敏感。”只不过是说了一次的尺寸记录,当再要提起的时候,她已经不用提醒,就已经记住。

    笔在本子上画着,蔓生抬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唯一好的,就是记性还不错。”

    “中文系毕业的才女,果然是很优秀的。”方秘已经得知她的相关专业,此刻称赞道。

    蔓生可不敢当,“没有,你们才是。”相比起他们,她简直不值一提。

    眼见这边都记录完全,蔓生轻声问,“方秘,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容少有什么个人喜好吗?”这样才好方便规划布置。

    方秘却微笑道,“林小姐,这就要看您自己了。”

    她没有相告,蔓生以微笑,也不再追问。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林小姐,您请来这边。”后方处,是宗泉呼喊。

    蔓生收起本子,她跟随着宗泉往另一间去。在那唯有一张沙发的房间里,尉容坐在其中,他的身边此时已经站有另外一人。

    不是助理任翔,面前这位斯文的男人,大概就是律师了,蔓生静静上前。

    果然,下一秒方以真道,“这位是律师赵非明,平时负责容少的法务事宜。”

    赵非明站姿笔直有礼道。“林小姐,初次见面,您好。”

    “你好。”蔓生也是声,突然间又发现在他身旁的人,一个个待人接物都格外遵循礼仪。

    “林小姐,我想告诉您,就在刚刚我拜访过温氏嘉瑞。以您的名义送上律师函,我想温先生的秘会将翰完整呈上,当然,他也会转达您的意思。”赵非明如是道。

    蔓生这两日都忙着公司董事会的事情,有关于和温尚霖离婚一事只得暂时搁浅,可不料他这边却为她派出人。蔓生望着尉容,他真是不动声色的安排了许多事情。

    “如果温先生同意与您和解离婚,那么手续办起来会很简单。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恐怕不会乐观。所以在明天四点之前,如果还没有收到同意的执,那么我这边会直接将离婚诉讼发往法院。”

    “法院经过审查会立案,这之后会通知温先生。”赵非明解答的十分完整,“当立案后,您是原告,温先生是被告。”

    蔓生听明白了,她点头应下。

    “不过,也请您尽快请到一位律师负责这起离婚诉讼。”赵非明突然一提醒,让蔓生又糊涂了,难道说负责这起诉讼的律师,不是面前这位赵律师?

    此时,一直坐在沙发里看着法文籍的尉容道,“只是暂时借你用的。”

    蔓生望向他,“借用?”

    “当然,”尉容抬头微笑,“难道你以为,我是你的监护人,连你婚姻的事情都要直接插手?”

    “我没有这么想。”蔓生是没有,只是刚才在餐厅里听见他这么说还以为他会暂时委派律师给她。

    “宜城这么大。找一位愿意为你打官司的律师,我想应该不会是难事。”尉容笑着道,似是询问,又似是肯定。

    蔓生突然又想起那一天离开公司的时候,和温尚霖擦肩而过之际他低沉阴郁的男声朝她放话:我看整个宜城,哪个律师会为你拟这份协议!

    难道说如果没有尉容,她真的没有办法请到一位律师?

    蔓生不愿意相信,她应道,“我一定会请到愿意为我打这场官司的律师!”

    见她这样坚决,像是重获信心,尉容微笑低头继续,“明天你是不是该去看望令尊?”

    今天闹了一场,父亲是在一气之下血压升高从公司被搀扶而出,只是江叔没有再打来电话,想必没有大碍,他也应该了家。

    这一遭,蔓生总是要去的,“嗯,我要去一趟。”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尉容如此说,让蔓生狐疑,他又道,“我也是该去拜见董事长。”

    次日午后,车子来到府城,抵达林家别墅门口。

    出发的时候,尉容已经命人准备齐全拜访的慰问礼物。蔓生瞧了瞧,是一套茶具,蔓生问了声,“不会很贵吧?”

    他很是淡然微笑说,“怎么会,我又不是去拜见岳父,只是慰问董事长。”

    蔓生想想也是。

    于是下车应门,佣人一看见是她到来,急忙喊。“大小姐来了!”

    蔓生带着尉容往别墅里走,江叔迎了出来,瞧见还有陌生客人在,他更显得恭敬,“大小姐,老爷在里面。”

    “爸的身体都好?”蔓生还是问了声,江叔答说,“昨天去过医院,来的时候就已经降下来了,只是医生嘱咐,不能太动气”

    蔓生点了点头,走入大厅后,又被带着往另一边廊后的后院走。

    后院一半是遮阳的房子,对着一大片种满花草的院子,六月时节气温适宜,最适合坐在这里放松心情。

    然而这样的惬意时光,却被气愤无比的女声打断。“爸,你不知道我昨天有多郁闷,那个庄宜简直是欺人太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指着我骂我没有家教,骂我是什么一丘之貉!”

    “她说我的大姐在外面和小白脸走在一起,背着她表哥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是道德败坏有辱门风!所以我是她的妹妹,我也是那样的女人!以后也会找一个小白脸!”

    “爸,她这么骂我,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我们林家什么时候没有家教了?您教导我的礼仪,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妈,你说啊,凭什么那个林蔓生惹出来的祸,要我来背黑锅?我就要在外边被人这样羞辱?”

    伴随着愤怒难平的女声,还有隐约啜泣声,蔓生刚一走近。她就认清楚那是谁。

    江叔还来不及派人汇报,只因为不知道大小姐还带了客人来,这下他急忙上前去喊,“老爷,太太,二小姐,大小姐来了”

    江叔的话尚未说完,林忆珊一听到林蔓生归来,立刻喊道,“她来的真是好!我正要找她算账!”

    林忆珊直接打断江叔的话,眼见林蔓生的身影闪出,伸手一指,直指着她骂道,“林蔓生,平时看你一声不吭的,倒是挺会装样子的,谁想到你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想你哪里来的胆子。要和姐夫闹离婚,原来是外面养了个小白脸!”

    “现在爸爸就在这里,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别让我在外面当你的替身被人羞辱,尽给爸爸抹黑!”林忆珊语速极快,怒气冲天一口气喊道。

    蔓生一走到后院门口,迎面就被痛骂一顿。只是她也不恼,方才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只想着要怎么答。

    “你说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林忆珊怒问,“现在就答,到底有没有包养那些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突然其来的一切让蔓生定住步伐,林父和高长静都坐在院落的藤椅里,此刻全都注视着她。

    就当蔓生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后方一道男声温润响起,“我想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解释。”

    “哪个人鬼鬼祟祟在后面!”林忆珊瞧不见人影,她拧着丽眉质问。

    音落。一道翩然身影从林蔓生的后方走出,他足足比前方的林蔓生高出一个头,所以那张出众的脸让人瞧的仔细。

    蔓生又一侧身,他整个人就曝露于众人面前。

    廊庇阴里,那阳光透过树杈光影绰绰,他昂藏七尺面如冠玉,于众人诧异注目中,他清雅一笑说,“刚刚二小姐口中那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凑巧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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